春抄-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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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漠上恢复沉寂,头顶日照生烟,似乎什么都没发生。
只除了莫涯从肩到腰那一道可怖的伤痕。
“很好,你现在欠我一条命。”这位变态低声,神情居然十分享受,嘴角带笑晕了过去。
“这一次我发现的兽,绝对是绝无仅有的神兽,你从没见过,白泽图上也绝对没有记载!”谛听撅着嘴,十分地不甘心。
“可是莫施主受了伤,我们必须要放弃。”那绪还是好脾气。
“哦。”谛听对手指:“于是我们要回去庙里么?”
“先出沙漠,找药材,然后自然要回庙里。”
“哦。那……那……那我还有事。”
“你去哪里?”
那绪的这声已然晚了,那位天生姓闲名叫不住的谛听已经一甩胳膊,撂摊子跑出了起码三丈远。
“师哥,你说他会不会死啊?”
半天过后,客栈马房,那嗔愁眉苦脸看着莫涯。
“应该不会。”
“师哥我很饿。我们今晚就要睡这里么,这里一股马屎味道。”
那绪叹了口气,看着昏迷不醒却脸带笑意的莫涯,终于下定了决心。
“拿我这串念珠去当吧,几百年的沉香木,值些钱的。”最终他道:“当完后记得先去药房买药,然后再买吃的。”
在被搬上一张干净的大床之后,莫涯终于磨了磨牙,宣告昏迷结束。
“你欠我一条命。”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再次重申自己的债主身份。
那绪点点头:“我的确欠施主一条命。”
“大师可以考虑以身相许。”
那绪就不说话了,好脾气地垂头,去解他衣裳:“我替你上药,可能有些疼,忍着点。”
莫涯耸耸肩,张臂摊平。
出沙漠的时候那绪就地取材,已经给他上了些止血的药,可到底处理简陋,围着伤口的布条一揭开,鲜血便渗着药汁一起漫了出来。
那绪额头冒汗,仿似疼的是他,拿帕子沾水,一点点替他清理伤口。
“你好像并不怎么怕疼。”典型的没话找话。
莫涯微微垂眼,道:“习惯了。”不痛不痒没心没肺的模样。
那绪于是继续清理,绞了一帕子又一帕子的血水,顺便抬眼,便看见了莫涯锁骨一溜的烫伤。
标准圆形的烫伤,围着右锁骨,深深浅浅,不知道有多少个。
“这些是什么?”那绪吸口气。
“他烫的,习惯,他喜欢在我这里灭火。”
“他是谁?”
“将我养大的人。”莫涯答,并不打算深入的语气。
那绪知趣,不再发问,然而眼波却不由自主扫了下去。
烫伤好像不再出现,主要集中在锁骨,他的双眼,不由自主最后停在了莫涯右胸。
在他的右乳尖,穿着一个纤细的银环,不知是什么材质,闪着撩人的光。
莫涯将眼抬了,看他,堕落颓靡,语声轻轻的,似乎带笑:“这个也是他穿的,穿了许多次,你看着这环,是不是也会有种欲望,想要拉它拽它……,直到将它拽脱?”
那绪顿了下,被这语声催动,似乎看见了一双手指搭上莫涯胸口,银环被拉动,莫涯身体弓起,“噗”的一声,银环带血,被生生拉出……
血腥的味道似乎是真,游魂一般荡进他心底,滋生出一朵欲望的血花。
心在跳动,“咚咚咚”,节律不齐。
那厢莫涯在笑,拉过他手,在那银环上轻轻一弹。
“叮”的一声,魂体皆麻,那绪面红耳赤,像被烫了般将手缩回。
莫涯大笑,手搭在额头,斜眼看他,道:“大师看来很会念咒,其实我的身上也有一道咒符,不知大师敢不敢念?”
“为什么不敢?”
“因为念了这道咒的人,便会爱上我,从此死心塌地。”
“世上没有这种咒符。”
“那你敢不敢试?”是挑衅也是逗引。
那绪的手又再次被他握了起来,这一次下滑,直接落在了腰间。
腰身很细,莫涯是不出意料的瘦,瘦到骨节峥峥,然而线条却是极其利落流畅,看着绝不羸弱。
和他上身大多地方一样,这腰身上面也有旧伤,非常奇异的伤痕,一道道好似长着荆刺的藤蔓,在他腰周绕了三圈。
“这便是咒符?”那绪将手指轻轻拂过那纹路,想象着这伤痕生出时的痛楚。
“这是烘托那句咒语的花纹。”莫涯道,忍着腰侧新伤,翻了个身:“咒符在背面。”
“这个?”那绪伸出手指,指着他后腰一串奇异的字符。
笔画通畅彼此相连的一串字符,他一个字也不认得,只看到那刻痕很深很深,起初几笔几乎入骨。
“嗯,大师认得么?”
“不认得。”
“那我来教你念,记得手指要顺着纹路,同时画这个符咒。”
那绪有些犹豫,将手指落到他后腰,轻轻搁在那字符的起端。
“俾剌芜得……”莫涯轻声,念了第一遍。
声音似有魔咒,字字尾音缠绕,带无限旖旎,那绪跟着,几近无声的念了一遍,手指也跟着起势,开始划动莫涯皮肤。
字符很大,而且轻斜,他顺着那起伏的纹路,从莫涯的后背开始抚起,一路回旋,渐渐往下。
“俾剌芜得……”莫涯的第二遍。
那绪的手指很轻,开始滑动,经过他紧实的臀,最后被笔画指引,顺着股沟,滑到了……那里。
“俾剌芜得……”
这一声他终于念了出来,忽然之间便觉得心肺骤开,那朵欲望的微花爆裂,如千芒万刺,一瞬便已射透了他所有神经。
第六章
当晚那绪打坐,心房还是跳得很快。
想起最早师傅曾经说的话:“那绪,你有魔性,所以佛家不能容你,我不能为你剃度。”
为这一句话他纠结了一生,现在想来却是不无道理。
原来自己远未成佛,七情六欲深种,根本禁不起撩拨。
想起这个那绪胸口更闷了,强按着不适起身,去拿随身的心经来抄。
抄到第三遍的时候心绪开始平定,然而烦闷的感觉却没有消失,那绪明白状况,于是将头埋到桌上,找个比较舒服的姿势,又一次非常安静地晕了过去。
跟以前一模一样,和那绪同住的那嗔根本没有发现师哥晕了,第二天被咕咕乱叫的肚皮唤醒,看那绪还在桌上趴着,以为他累极睡了,于是开门自己出去找食。
门外天刚亮透,他才跨出门槛,便看见了垂手蹲在门口的莫涯。
“小师傅肚子饿的真早。”莫涯跟他招呼。
那嗔顿住,又被他吓了一跳,人也结巴了:“施……施主,你……你在这里蹲着做什么?”
“我睡不着,于是来等你们起床呗。”
“可是施主你受伤了!伤得还很重!!”
“哦,没事,这是我自己作死。你放心,我的鬼魂是不会来找你的。”莫涯又眨眨眼睛。
又肥又短的那嗔没辙了,过半晌才想起回身。
“师哥……“他将这两个字喊出口的时候那绪恰巧醒来,冲门外抬起了头。
“施主并不适宜出门,如果施主想吃什么,我可以差那嗔去买……”
三人离开客栈后那绪一直碎碎念,一直的毫无效果。
前头莫涯人高腿长,一路走一路挖耳朵,根本理也不去理他,一只走到一家名叫富春楼的店铺前才停步。
“蟹黄包一笼,素包两笼,云顶冻茶一壶。”坐下后他便开始点菜。
那绪连忙跟上:“店家我们只要素包,施主你不能吃蟹黄包,虾蟹是发物。”
“蟹黄包一笼,素包两笼,云顶冻茶一壶。”莫涯重复,银子一锭甩到桌上。
自古小二跟钱最亲,见状连忙将银子抄了,高声传菜。
三笼包子很快端上了桌,笼盖一开,满桌子都是蒸腾的雾气。
从来不雅的莫涯拿起一根筷子,串葫芦样串起两只蟹黄包,朝那嗔抬手:“吃吧,我都听见你肚子的轰隆声啦。”
“施主伤口未愈,不能吃这蟹黄包。”那绪很执着。
莫涯斜眼,先咬一口,伸舌头去舔那里面汁水:“要不大师替我吃,我便吃大师的素包。”
那绪无语,走过去坐到他那边,替他将蟹黄馅一个个剥了,包子皮排好放在他碗碟:“如果施主实在想吃,便吃些包子皮,皮子上沾了汁水,尝尝味道便好。”
“大师你待我真好。”
那绪双手合十。
“有这么好的爱人真是福气啊!”
后来的这一句绝对声惊四座,连闷头苦吃包子的那嗔也被吓到,打了个嗝,一块包子立刻便塞在了喉口。
“哥哥你刚给的银子,怕有一两吧。”三人出酒楼之后那嗔还在打嗝,“早知道哥哥这么有钱,呃~,我就,呃~,不用去当师哥的念珠啦。”
“你把你师哥的念珠当了?那串很配你师哥的,很香很□的念珠,你把它当啦?”
“嗯。因为要给你买药。”
“哪里当的?”
“那边,就那个……,啥当铺,字我不认得。”那嗔伸手。
言犹未落莫涯已经不见踪影,长腿几步一迈,便已撩起帘子进了那家当铺门口。
“当票呢……”当铺掌柜照例长着一张刻薄长脸,看人不抬眼皮:“当票我瞧瞧。”
那嗔往后退,心虚,开始吃手指,道:“那个……那个……当票,好像给我包了油饼吃,吃完……吃完之后就找不见了。”说完吸吸鼻子,严重怀疑自己将那张当票也吃进了肚去。
“当票没有,东西是一串沉香木的念珠,非常少见,你去拿来出个价便是。”还是莫涯财大气粗。
掌柜的不吭声,到后面找翻了半天,最后猫腰出来了,念珠朝柜面一搁:“五十两!”
那嗔受到惊吓,连嗝也不打了:“可……可是我当的时候明明才一两五十钱。”
“五十两,不能少。回头那当主来了,我还得跟人解释磨嘴皮子,费心费力的,不赚点哪成。”
“可是施主,你看清楚,那天来当这串念珠的就是我师弟,我们就是当主。”难得连那绪也看不下去。
掌柜还是连眼皮都不抬:“不记得了,五十两,不能少!”
“靠!”莫涯将手一拍:“像这种穿得死破却吃的白胖的小肥和尚,你会不记得?”
听了这话,那掌柜总算抬眼,打横瞧了那嗔一下
“我想起来了,那天来当这串佛珠的,是位又瘦又高的富家小姐。根本就不是这种又短又肥的穷酸小秃瓢,五十两,没钱我收回!”
阴了半天他这才道,一句话顿时便将三人噎了个半死。
小心翼翼拿出五张银票甩上柜台之后,三人终于拿到念珠出门。
莫涯看来心情很好,边哼小曲边催那嗔:“我觉得你和你师哥应该快点走,最好用跑的。”
“为什么?”
“因为很快就会有人来追我们。”
“为什么?!”
“因为我刚才在那五张银票上面撒了毒粉,那掌柜沾唾沫去数,我估计这会子舌头已经肿得塞不进嘴啦。”
这话音未落预言果然就得到验证,街那边果然夹风奔出来五条壮汉,打头的正是那掌柜,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