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属下慌恐-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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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君,本王托蜂雀阁查李宗禅的底细,可有眉目了?”
何清君摇头,“小蜂雀们一直未有回信,只说李宗禅的师父在江湖中极为神秘,上次李宗禅重伤,便是他师父日日以高深内功为他疗伤,他才会恢复得那般快。最奇怪的是,他师父既使跟他相见,都是蒙着面的,可是他师父的底细完全无从得知,但李宗禅确实称他为师父。”这师徒二人比刘匀松与晋望之的师徒情分更奇怪。
令狐薄皱眉,李宗禅的师父这般神秘,是因为太多人认识他,还是因为,他不想别人认识他?忽然觉得或许李宗禅的师父,才是他们合作的关键,“清君,让你的小蜂雀们,换换思路,查他师父跟五王爷令狐箫有没有关系。”
“是。”何清君答了一声,又道:“千岁大老爷,我觉得五王爷应该就是清音阁的老板。”
“为何这般说?”
何清君当即去见紫烟时,紫烟的奇怪反应向他讲述一遍,然后轻叹:“紫烟虽未承认她喜欢的那个男人就是五王爷,可是也没否认。那日刚在清音阁巧遇了五王爷,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五王爷便将主意打到紫烟身上,我心里总觉得五王爷,是怕我知道了些什么,所以才想从紫烟那里套些消息出来,若真是如此,那就说明五王爷绝非只是清音阁客人那么简单,而是怕紫烟危及清音阁。”
令狐薄沉默了,其实他心里也知清音阁必跟五哥关系重大,偏偏就是想找到确切证据,他实在看不透五哥。
突然黄公公进来道:“启禀摄政王,宫外有位姓徐的公子求见摄政王,他说只要报上他姓徐,摄政王必会见他。”
姓徐?令狐薄与何清君同时一怔,对视一眼,是大燕三皇子徐云昭!
“快请他进来……回来,记得避开苏盛。”
“是。”
令狐薄侧目,见何清君显是极为紧张,于是起身,走到她身旁,弯腰握住她的小手,“别担心,既然逝者已逝,若是被人暗害,咱们报仇便是,总不能教那害人之人躲过了十二三年,还要让他安逸到晚年。”
何清君“嗯”地答应,手指却微微颤着。
不多时,黄公公引着一位衣华贵的翩翩佳公子进了养义宫,令狐薄早已迎到养义宫门口,朝徐云昭道:“徐三皇子,有失远迎。”
徐云昭笑得跟猫儿般优雅道:“绝尘真是端得好大的架子啊,本皇子亲自进宫求见,绝尘竟然当真有失远迎。”
令狐薄似笑非笑道:“徐三皇子若是以大燕皇子的身份出访,本王自然会迎到安洛城外,以徐公子的身份么,本王迎你到此已是给足你面子。”
徐云昭笑容一僵,摸摸下巴,“绝尘的嘴巴还是这般毒。”
令狐薄伸手做请,邀他进厅。
何清君也笑着走到门口,恭敬向他拱手:“见过三皇子。”
徐云昭笑咪咪地朝何清君还礼:“不敢当不敢当,如今的何姑娘已经是薄王妃,我岂敢接受你的礼拜?”
何清君无语摸鼻子,讪笑:“三皇子的消息竟这般灵通……呃,原来三皇子除了混江湖调戏王寡妇,还是会做些别的事情的。”
徐云昭脸上那猫儿般的笑容再次僵住,上下打量着她,半晌,才缓缓感叹:“近墨者黑啊,好好一个姑娘家嘴也变得这般毒,当真是夫唱妇随!”
徐云昭虽然与令狐薄斗嘴斗惯了,但毕竟是个争权夺势的大燕皇子,他的洞察力自然是强于一般人的,适才他话里提到“薄王妃”三个字时,一眼瞥见令狐薄眸底那难掩的笑意,便知,对他而言,能娶到眼前这个姿色平凡的女子,定是件天大的喜事。
果然,当他趁机提到“夫唱妇随”时,立时取悦了令狐薄,只见平时寡笑的他,唇边竟绽出少见的笑容,那笑容啊……啧啧,就跟那叫春的猫儿似的!
只听令狐薄难得和言悦色地对他道:“三皇子,请坐。”转头对何清君道,“你身子还虚着,赶紧坐下。”
待徐云昭坐下,何清君才在主位下方的位子上坐下。
黄公公为徐云昭奉上热茶,然后又为何清君和令狐薄奉上茶水,往厅内两个火盆里加了些无烟银炭,让火更旺了些,才躬身退出,将房门关好。
何清君望着那两个银炭火盆,暗叹,真够奢侈的,这银炭便是平常官宦之家都舍不得用,令狐薄却毫不吝啬地烧了两个大火盆。黄公公私下里也说过,平常冬天里,令狐薄因为有内功护体,很少让生火盆。今年却因为她在宫中,总是在屋内生个火盆,尤其是她的房间那是必定要小秋生火盆。
尤其是她受伤以后,她的房间必得生两个火盆才行。她摸摸鼻子,其实自她受伤后,她一直占着令狐薄的大床,令狐薄反而每夜都睡在外间的软榻上,不肯去别的房间安息,只为夜里方便照顾她,他说睡在外间守着她,他才安心。
令狐薄请徐云昭喝口热茶暖暖肚子,然后才问:“徐三皇子突然求见,可是何家的事情查清楚了?”
徐云昭徐徐品着茗茶,侧目看一眼正拢着手发呆的何清君,微微犹豫片刻,才缓缓点头道:“有了些眉目。”
何清君心里格登一声,转向徐云昭,一眼急不可待的渴望。
徐云昭放下茶盏,目光落在令狐薄身上,道:“当年之事,确实跟魏皇有关。”
令狐薄下意识地看向何清君,果见她脸色“刷”地白了,那双蜜白小手紧紧捏着袍角,微微发颤。
便起身走到她身旁,将她扶起,拉到自己身旁坐好,伸手握住她的小手安抚,道:“清君,你此刻身子还虚着,莫要激动,不管是谁,咱们必找他报仇便是。”
何清君杏目盯着他,半晌才缓缓点头,小手却紧紧地攥住他的手,仿佛是寻找一丝慰藉和支撑似的。
徐云昭这才向他们讲述他查到的事情经过。
原来,当年,魏皇见南宛与天晋为争一座吴山烧起战火,便派人暗查原因,发现确有一本密书,密书上说吴山富含银矿,若能得此矿,百年内必国库丰盈。魏皇便起了贪念,想在两国争战之时,大魏先下手为强,于是便派了两位寻矿能手去吴山探矿,反而一人被天晋所杀,一人得了急疾而亡。魏皇得到消息后,又怒又急,却再也找不到寻矿之人前往吴山。
于是魏皇便分派人分别遍访各国民间,希冀能找到真正的勘矿能人,终于在两年后,查到南宛台文首富何泰德是位勘矿能人,只不过此人对此技能竭力隐藏,唯恐这技能给他家人带来杀身之祸。
因为不论在哪一国,这种懂勘矿之人都极为稀缺,若旁人得知,必会成为各利益组织争夺杀戮的对象,不管归属了哪个朝廷或组织,皆会被逼着无休止的常年奔波找矿,据说当年何泰德的祖父便是这般累死在荒效野外的。所以何家泰德之父听候母命绝不研习寻矿之术,也是如是教导何泰德的。可是何泰德还是因为祖上遗传的天赋和好奇之心,偷看了祖父留下的藏书,竟然无师自通。
成年后的何泰德很快便寻得一处铁矿,并上报朝廷是无意中发现的,想采采试试,若然有矿,则在朝廷规定三七分成的基础上,再分朝廷一成,即朝廷与他是四六分成。
当地府衙自然是万般愿意支持,当即为他办理了所有手续,这之后十余年,靠着这个丰富铁矿,何家一跃成了台文首富,当地府衙更是白白得利不少。
何家当真是成也此技败也此技,虽然何泰德极力隐藏此技,却还是被魏皇派的人寻到,但何泰德极力否认,魏皇的人也没有证据,所以他们也不确定了,便买通了何家一位妾氏打探此事,后来,那位姨娘果然送出消息,说何泰德酒醉梦呓时,说漏了嘴,证实了何家铁矿是他亲自所寻。
于是魏皇的人开始对何泰德威逼利诱,让他为大魏寻矿,可这何泰德就是抵死不认懂寻矿之事。
魏皇得寻此消息后大怒,可是苦于何泰德是南宛人,若将他劫走,恐一个不慎,便会走露风声,引起南宛的怀疑。既然何泰德死不承认,此能不能为大魏所用,便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将他杀了……
但何泰德是台文首富,若杀了他,便会引来台文府衙的追查,进而引起南宛的注意,要想神不知鬼不觉,唯有让他死于意外……
也是何家该亡,在此多事之秋,何家妻妾竟斗得鸡犬不宁,让大魏的人有空子可钻……很快何家便全家葬身火海。
何清君紧紧抓着令狐薄的大手,颤个不停,当年何家的大火,果然是个阴谋!娘亲可能是被冤枉的……她竟不知该喜还是该悲,难以控制的落下泪来,她听了五姨娘的话,十几年来,一直认定那把大火是娘亲烧得,每每想起何家遭遇,便被巨大压力和良心负累压得喘不过气,何家上下三十余条无辜性命尤其是还有六名年幼子女,也俱都死于大火中。
可是如今想想,就算那火是娘亲所放,必也是有人趁她精神崩溃之时,怂恿她所致!
徐云昭道:“当年何家那场大火究竟是怎么起的,恐怕一时也难以说清,不过我十二分肯定,必是大魏干的。据我所知,何家那名妾氏似乎很是爱慕魏皇派去的那人……”说着他转向令狐薄道:“绝尘,当地台文府衙已被人封了口,我是借了你的名义,威胁从前的老文书,他才偷偷翻出当地府衙的秘密案宗,当年何家惨剧,事后台文府衙在废墟中清理出的尸首,经左邻右舍辩认,却缺了两人,一人是何家八岁的长女,一人似乎是六岁的长子,其余何家子女妻妾皆在。”
何清君闻言大惊站起,“只缺两人?”那就是说,大火中生存下来的只有她跟胞弟何清宇了!那么此刻待在京城的李凤香母女是怎么回事?她确定李凤香确然是五姨娘无疑,那么何家废墟的尸体是怎么回事?
她惊惧看向令狐薄,他正望着她,显然他也想到了她所担心的。
徐云昭端起茶杯,喝一口茶润润干燥的嗓子,茶水刚入口便吐了出来,埋怨起令狐薄来:“绝尘,你的待客之道实在不怎么样,这般大冷的天,竟然让客人喝冷茶!”
令狐薄勾一下唇角,朝门外吩咐黄公公为徐云昭换热茶。
黄公公立即为三人重新奉上热茶,退出关门。
徐云昭这才端茶重新喝了一杯,感叹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何家之亡,根源只在何泰德懂寻矿之术而已。”
令狐薄看向何清君,只见她脸色已恢复平静,只是握在他手里的小手依旧在微微颤抖着。他不禁一阵心痛,何家家破,她一直以为是母亲所为,负疚了十几年,却原来是母亲背了黑锅!
她那副柔弱的小小肩膀,竟负担了这许多沉重,既有因母亲而对何家几十条性命的负疚,又有对师娘的愧疚,更有师父债务的负累,也亏得她素来乐观豁达,柔韧坚强,若换个人,早已被这诸多负累压得崩溃了。便是换作他,只怕,他也早已被逼得坠于魔道去了!
他握着她的小手,将她轻轻拉着坐下,道:“清君,你若是怀疑李凤香,本王便将她们捉了回来,任凭你拷打,总能问出实话来。”
徐云昭惊奇看他,这还是那个狂傲不可一世的绝尘公子吗?他不是素来不将旁人放在眼里么,他至今还记得,数年前曾亲眼见绝尘将爱慕他的一位江湖绝色给一掌打伤,丝毫不懂得怜香惜玉!那时他看不过眼,为那女子抱不平,反而被他扔进了湖里,初春的湖水凉透了他的骨头,害得他大感风寒。他一直以为他是个冷酷残暴的江湖浪子,永远不懂得世间任何感情,却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