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属下慌恐-第1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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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起身,朝宋玉洁道:“义嫂莫道我会一直容忍你私下的小动作,要知道纸是包不住火的,终有一天,会引火自焚,要烧便烧你自己,别连累了大哥!”语毕,她向柳清飞和宋玉洁分别拱手告辞。
身后传来柳清飞的厉喝:“给我滚去祠堂跪着反省去!”然后又叫:“王妈,从今日起,两个孩子送去给老夫人带着,这种失德之人,莫让她教坏了孩子!”
“是。”
“大将军,我们这么年多的夫妻,你不能因为清君那贱……”宋玉洁大声哭叫,贱人二字,只说了一半,便被柳清飞横了一眼,不敢再说,声音也软了:“大将军,你不能因为清君一两句话,便将我打入地狱之中,不让我带两个孩子,他们都是我的亲生骨肉啊!”
柳清飞冷冷看着她,道:“你明知我对清君视若亲妹,看得比命还重,却联合外人夺了她丈夫,害她伤心欲绝,和离下堂,受尽世人白眼,若非她天性乐观豁达,换个人早活不成了,只这一条,我便不饶你!”
转头吩咐王妈:“看着夫人,在二月初八以前,除了吃饭睡觉不许她离开祠堂一步!”
“是。”王妈低眉顺目地答着。
“大将军!”宋玉洁美面灰白,身子踉跄着连退数步,“大将军如此无情地对我,只是因为清君吗?在大将军心里,只有何清君,可有我一丝一毫的位置?”
“你住口!”柳清飞暴怒:“王妈,还不将她拉出去!”
王妈赶紧上前拉着她道:“夫人,大将军正在气头上,莫要再说了。”边说边连拖带拽地将她拉出房间。
何清君刚走到柳府门口,听到身后柳大哥大叫:“清君,请留步!”
何清君顿足,转身,“柳大哥,还有何事?”
柳清飞表情显得很严肃,问道:“清君,你跟大哥说,你可是发现了什么?你义嫂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何清君“哦”了一声道:“大哥,我相信你已知道,纪芙之事,是摄政王全力回护,你才没事,但是摄政王不可能总护着你,你自己也该留心些,我记得大哥曾说过是在边关战乱之地救回义嫂,是吧?”
柳清飞一怔,缓缓点头,道:“不错,我是在边关救的她。”她想说什么?难道玉洁……
何清君注视他片刻,淡淡地道:“柳大哥,边境战乱之地,出现一个弱质女流,从前我并不觉得有什么可疑,可是现在,我觉得很有问题……大哥,义嫂说得不错,你们才是夫妻,我其实就是个外人……也只能言尽于此,大哥自己小心。”
“……好,我知道了。清君,你也须小心,此刻各国都在关注吴山银矿,只怕,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多谢大哥提醒,我会小心的。”她转身离去,心下苦笑,大哥,不要怪她残忍,事到如今,她若再纵容义嫂,恐怕大哥的一生便毁了。其实她一直以为混迹江湖、杀人毫不皱眉的女子绝非良善之辈,她从来就非良善之辈,只会考虑,是否关己。
身后又传来柳清飞的声音:“清君,你是否怪我将你拉进这些纷争中?”
何清君闻言身形一顿,随即笑道:“柳大哥何必这么说,是你极力要我进京不假,但最终却是我自己做的决定,大哥,我从不怪你,况且我在京城收获了令狐薄。”
柳清飞一脸的落寞,喃喃道:“我却后悔了。”
何清君付之一笑,上了马车。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么?她冷笑,她就是怕会因吴山银矿带来杀身之祸,所以才未向任何人提起此事,包括曾经亲密无间的白逸扬。跟令狐薄坦诚此事,很大原因是因为他摄政王的身份,又知他倾心爱她,绝不会在事后杀她灭口,才敢坦露此事。既然是躲不掉的祸事,又有何可惧?
她吩咐车夫一声:“去西郊。”
马车辗着积雪“吱吱”往西郊李凤香的宅子跑着,只跑出数里地,忽听一声冷笑一晃而过,何清君心下一惊,倏地打开车门,身形一晃,纵出马车,朝着那冷笑声的方向追去。
“王妃!”车夫大叫着停下马车,下车跺脚。
何清君追出数里,停在小树林旁,她是江湖人,奉行的是,追敌绝不进不明的树林,冷笑一声叫道:“纪芙,你既然活着,怎地不去找你那爱逾性命的夫君?”
一条纤细人影从树中转出,虽然消瘦了不少,但绝美的容颜依旧如昔,白色锦衣与四周的皑皑白雪连成一片,如剪水眸迸着仇恨的目光,原本宛若黄莺的声音此刻冷如这寒冬腊月。
“何清君,咱们彼此彼此,同是白家下堂媳妇,同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同样遗憾彼此竟然命大活着。”
何清君道:“不错,我很遗憾你还活着,所以作为朝廷从三品侍卫,面对你这通缉犯,只能拔剑送你一程了。”说罢,短剑刷地拔出,便欲动手。
却听纪芙哈哈大笑:“何清君,你死到临头了还敢嘴硬!来人,将她拿下,捉活的!”
语毕,十余人影从树林中飘出,簌簌而下,便如这几日落下的大雪。皆身着白衣,白巾遮面,与这白茫茫的一片交相映辉……何清君撇嘴笑道:“原来杀手的装扮也是与时俱进的啊,嘿嘿,纪芙,我们便瞧瞧,今日鹿死谁手!”
纪芙毫无形象地狞笑:“何清君,不要以为你武功高,便不将旁人放在眼里,你要记得好虎难抵群狼!”
何清君无视在她身旁围成一圈的十余名白衣杀手,持剑叉腰,嚣张大笑:“那就群虎战群狼!”
语罢,她撮唇清啸一声,两名暗卫迎声出现,单膝跪地,“王妃!”
何清君先囧了一下,原来令狐薄的暗卫也是与时俱进的,跟着众人改口叫“王妃”。
纪芙尖锐的笑声响起:“王妃?不过是下堂妇而已。”
何清君冷目以对,“我是下堂妇,好歹是和离的,你这下堂妇却是被休弃的,究竟是谁的身份更加低贱!”
“你——”纪芙那绝美娇颜因愤怒而扭曲变形,葱白玉手一挥:“给我拿下她,我要亲手撕烂她的嘴!”
何清君短剑挽个剑花护住胸前门户,也不回头,对两名暗卫道:“此女是朝廷通缉要犯,可就地格杀!”
一声令下,两名暗卫持剑冲向白衣杀手!
何清君运剑如风,刷刷两招下去,将攻上来的三名杀手击退,暗道,难怪纪芙如此自信会将拿下,这些杀手的武功确实都很高。她手下短剑挥得越来越急,宛若龙吟虎啸,脑中电转,纪芙如此恨她,却只是命人将她拿下,而非杀了她!
纪芙拿下她做何?是为了慢慢折磨她,还是……吴山银矿?她心下冷笑,这么快就动手了!幸亏这一个多月来,令狐薄一直让她带两名暗卫暗中保护,否则今日恐要吃大亏。
那些杀手招招都是拼命的杀招,何清君也毫不留情,使的都是致命的招数,二十招一过,已有三名杀手死于她剑下,那两名暗卫武功也很高,两人合击,也杀了三名白衣人。
十一名白衣杀手只余下五人,何清君凌厉使一招玄机九式,将眼前两人逼退,然后足尖借势在其中一名白衣人头顶一头,身子一个旋转,短剑微颤,剑尖斜刺出去,直指向纪芙。
那纪芙轻功虽精妙,却也只会几招花拳绣腿的三脚猫的功夫,眼见何清君的短剑朝着她眉心疾刺而来,根本毫无招架之力,只能展开轻功向后疾滑。何清君的轻功虽比不是令狐薄等人,毕竟也可以勉强挤入一流水平了,又仗着内功高,驾驭轻功更自如持久,而纪芙轻功却只是初始看着精妙,当真被她持剑追来,便显得后劲不足。
何清君身形如风,剑尖只距她不到两寸时,突然旁侧一阵剑气掠过,一柄长剑见缝插针,倏地从纪芙眼前闪过,“铮——”地一声刺耳的声音,她的剑尖抵在长剑剑身之上,她手腕一沉,然后用力上挑,“当啷”一声长剑断成两截,然后“噗”地一声,断剑没入雪中。
紧跟着一个蒙面人闪过,出手如电,将纪芙挟入腋下,飞奔而去。
何清君回头,只见那两名暗卫又解决了一人,只不过其中一名暗卫左肩也受了重伤。何清君望着那蒙面人的背影,眯一下眼,冷笑,剑尖反转朝余下四人痛下杀手。
那四名白衣杀手见纪芙被人救走,早无心恋战,纷纷撤兵器点足便逃。
何清君也不去追,转身对那名受伤的暗卫道:“这位兄台,你稍等一下。”说着便撩起狐毛袍子,从内袍撕了一副干净布条,就要为那暗卫包扎。岂知那暗卫按着伤口连退两步,慌忙道:“不敢污了王妃的手,属下自己回去包扎!”说完足尖一点,便没了人影。
另一面暗卫面无表情地朝她施了一礼,也倏地没了踪影。
何清君一手提剑,一手提着一副干净衣襟,立在雪地,嘴角忍不住连抽,暗卫难道都是铁人?还是她这下堂妇因为要跟令狐薄成亲,非但身份高贵了起来,连这两只握剑的手都金贵起来,帮旁人包扎个伤口都成了旁人不敢享受的尊荣?
她抬起捏着布条的手摸着鼻子,为何她觉得如此尴尬,她连毛袍里崭新的内袍都给撕坏了,人家却不领情,这教她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啊!
她看了看手中的布条,再看看右手里握着的短剑,短剑上血迹尚未干,一滴鲜血正顺着剑身上的血槽滑向剑尖,无奈叹气,用原本给暗卫包扎伤口的布条擦拭着剑上的血迹。然后丢掉沾了血迹的布条,举步往回走——最近几天杀的人比她出道以来合计起来要多无数倍,或许她注定不得善终吧。
回到街中,见车夫正立在马车旁,一动未动却又茫然地盯着马车发呆。
“车夫大哥,我回来了。”
车夫听见她的声音,就如同见到亲娘般冲过来,“王妃啊,你终于回来了,再不回来,小的该自己去撞墙了断了,实在没法向摄政王交代啊。”
何清君笑道:“车夫大哥,太夸张了吧,我又不是死了,只不过是去见一位故人而已。”
车夫这才放心道:“原来是去见朋友去了啊,吓死小的了,若将王妃弄丢了,小的当真万死难辞其咎啊。”
何清君笑着跳上马车道:“故人不一定是朋友,也可能是仇人,车夫大哥也不用怕将我弄丢了,我可是摄政王的护卫,哪是那么容易就丢的。赶车罢。”
“是。”
何清君关上车门,五王爷果然是在暗示她路上有危险啊,忍不住笑,五王爷似乎本身就是个矛盾啊,种种迹象表明,他到处跟着搅和,既想置令狐薄和她于死地,又时常会转身像朋友一样似真似假地帮她,他究竟想做什么?
他与纪芙父女到底有没有见不得人的勾当,或者说,他与大魏会不会有什么勾当或交易?想到当初他调拨四王爷去找寻矿之人去吴山——他一面韬光养晦,一面插手吴山银矿,她想他绝不是为了南宛朝廷。
何清君忍不住对着车顶长叹一声,这朝廷之事实不是她一介江湖女子该操心的,她就适合逍遥江湖,快意恩仇。
马车一路晃晃荡荡地到了临近西郊的李凤香家,下了马车,正要敲门,心中却突然转了个念头,纵身上墙,足尖轻点,直接落到正屋门口,她扯一唇角,附耳倾听。
“娘,你说清……大姐今日能来吗?”是何清茹的声音。
李凤香似乎迟疑了一下:“……应该能来吧,雪已经停了,她若再不来拜年就说不过去了。”
“娘,她能答应吗?”
李凤香沉默了良久,才道:“她若不答应,我们就得死。”
何清君冷笑,突然觉得,自己何必来为她们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