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字蔷薇作者:逆凛(完结)-第23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坐在自己特制的座位上,轻轻排了两下手。
他最近的得力助手从他办公室里一个落地大橱门上的镜子中出现。一个简单实用的空间通道——他一想到十字蔷薇的本质也不过是这类东西,就感到极其讽刺。
然而也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的是,十字蔷薇决不只是一个通道而已。他有些好笑地看着来人,心中含着稍许扭曲的快意。
“不用在意,”他故作无所谓地挥挥手,“我没指望你能伤凯珊德拉一根毫毛。不过你现在知道差距了吧?”
她扭过头去,恨恨地瞪着窗外。
“不管怎么说,她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你最近也不要再去招惹她。”他的口吻严肃下来,“你只要给我管好一件事,把维克多?梅利弗伦给我看好。那家伙虽然不比从前厉害,却也不是你能掉以轻心的。”
“我知道了。”她似乎还没有原谅自己轻易落败的事实,“但你把教团的执政官囚禁起来,准备怎么跟教团交代?”
“难道你以为是我要囚禁他的?”他冷笑,“当然,我是要这么做。但没有教团授意,我也是做不成的。”
“那执政官的席位怎么办?”她冷静了一些,转向他。
“放心,如果只是傀儡,那么谁都能当执政官。”他满不在乎地笑笑,干枯的脸扭曲成丑陋的一团,她下意识嫌恶地回避,“我们只要明天当众宣布他逾期未回教团,元老会决定重新选举执政官就行了。”
她面无表情地望着他。即使是拉塔托斯克也没有意识到,两个女人的对决会产生怎样颠覆性的后果。
“好好学着点吧,年轻人,”他的笑容骤然降温,连她都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你有一天,也会体会到我如今这种痛雪前耻的滋味。”
加拉哈德?莱维因坐立不安地在属于他的座位上张望。以他现在的地位,与他父亲的位置还有很大距离。但今天他的焦虑不比在座任何一位少。
自他来教团实习起,还是第一次参加教团的全体大会。不过他知道这种大会不但不是什么决策机构,甚至连訾议机构都不是,只不过是宣布一些重大事务的会议罢了。
他试图与父亲交换眼色,但米诺斯?莱维因不看他,不给他哪怕一点暗示。
但是他不相信,根本不相信。
“现在我已经把所有的情况告知各位了,”发言台上那小个子带着残酷的胜利表情神采飞扬地宣布,“经过元老院的投票,决定由弗兰特?海默尔先生继任执政官职位。”
席下立刻哗然,却也仅仅持续了几秒,就归于万马齐喑的寂静。
“对不起,我有意见。”
他不知道是什么驱动了他,但是直觉让他无法忽视内心深处扑扑跳动的不安。他仅仅是明白,这一刻他不能坐视不理,不然后悔的将不只是他一个人。
“哦?”拉塔托斯克轻蔑地看着他,“请问你对海默尔先生继任执政官一事有什么疑问么?”
他模样还像是男孩的好友一身正装,不安地坐在拉塔托斯克旁边的高背椅里,眼神定定望着他,似乎在乞求这个学生时代的朋友帮他解围。
“我不是对他有意见。”他顿了顿,决定继续,现在整个教团的目光聚焦在他身上,简直要把他点燃,“我认为此事太蹊跷,所以抱歉,我不能同意如此轻率的任命。”
“我想刚才我已经说清楚了。”拉塔托斯克冰冷地笑着,“维克多?梅利弗伦先生赴新德里后一直未归,已经严重违反教团规定,所以元老院罢免了他的执政官职位。”
“教团的规定中没有条款说仅仅为了这个就要罢免执政官。”他用尽毕生的勇气才支撑住自己不逃跑,周身的眼神越来越尖锐,“你们连调查都没有调查过就下结论了么?”
“加拉哈德,你坐下!”
他猛得被一瓢冷水浇醒,米诺斯?莱维因狠狠盯着他,神情中却包含意味复杂的凄切。
“我还没说完。”至此他反而冷静下来,“元老院连此次事件的基本证据都不肯提供,我不得不认为这其中有不可告人的内幕。”
“你说什么?!”这次是另一个官员站起来,“你要质疑元老院的决定?”
“我有权质疑一切我认为不正确的事。”
“你给我坐下!”
米诺斯?莱维因忍无可忍地从座椅上跳起来。他不明白,他唯一的儿子怎可以如此不理解他的苦衷,不理解他为了他可以牺牲自己赖以信仰的原则和朋友。
“爸爸,您是一位法官,”但是他的儿子此时居高临下,不屑地望着他,将他的灵魂一片片凌迟下来,“可是您居然允许这种事发生,您真让我失望。”
他语塞。
“好了,”拉塔托斯克再次发话,全场重新陷入鸦雀无声,“除了莱维因先生,还有谁有异议?”
无人应答。
“那么就通过了。”拉塔托斯克用一种大功告成的语气说。
“那好。”
没有人料到他还会冒出来,目光再一次以他为中心向内辐射排列。
“我不能承认现在的蔷薇教团。既然你们不采纳,那我也只能离开了。”
众人目瞪口呆地望着他手背上的蔷薇教团徽记逐渐显现,然后闪烁一下消失。
“加拉哈德你…”
米诺斯?莱维因望着自己的独生儿子当着他的面离开,他伸手想抓住点什么,可是已绝尘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题目的意思……就是字面含义OTZ。女王固然很BH,但是在和女神的交锋中,孰优孰劣就很明显了……
20、Avalanche 。。。
巴黎城郊,秋。
如果要为法国的秋季定义一个色调,那么应当是永恒经典的馥郁棕色,一如午后从他窗下经过的女子般芳香四溢,长发在阳光下折射出整齐的一条光痕。宽阔的梧桐叶泛着垂死的衰黄遍地凋零,踏上去声音清晰而廉价,升起一股淡淡的树脂气味。
天渐渐凉下来了。他透过高高的落地窗看阳光的色彩逐渐浓烈。令人不敢逼视的金红色弥漫街道,邻居花园中的枫叶姿态决绝地在空中旋转一周,归于深赭色的死亡。日光的最后一点生命在斑斓的执着中灼烧殆尽。
就如同在未来潜伏着,等待吞噬他的爱情一般。
他自知那终将毁灭他,在他苦心经营,明哲保身了多年之后。
那么是时候去迎接幻灭了。他惨然一笑,拉上窗帘。
Je découvre un cadavre cher;
Et sur les célestes rivages
Je bâ;tis de grands sarcophages。
我发现珍爱的驱壳
我又在苍穹的岸边
建造了巨大的石棺
巴黎即使夜深了人也不会静,因此他不得不等到后半夜才开始行动。对魔法师而言,即使是蔷薇圣礼这样的战争,在暗中进行也是必要的。
他不知道其他人会作出怎样的选择,但是他必须这么做了。毕竟曾经艰辛地生存过,才知晓活着本身是多么巨大的勇气。
活下去即是第一要务,在那个值得为之赴死的人出现之前。
游戏规则只有一条,生还即胜利。
伊撒克?洛克尔打开了房间里所有的灯,尽量把客厅照亮。这是他自己总结出的一条秘诀,当魔法会弄出大量无法掩饰的光时,在黑暗中要比灯火通明的地方显眼地多。而不夜城并不介意多一户人家彻夜不眠。
他挽起袖管。
念动咒语,光刃自指尖流淌而出,迅速成形,在主人的右臂上留下无法退却的伤痕。
血却没有立刻流出来。他咬了咬牙,暂停几秒以适应这种疼痛。他的魔法能确保血以最适当的速率沿手臂清俊的轮廓蜿蜒而下,在地上勾勒出腥香的图案。
他不能让自己失血过多,因此必须加快速度。几分钟内他就画好了两个作支架的同心圆和里面的五芒星。
图案非常复杂,但他却画得异常顺利。没有哪个在世的人学过这种古老的异端禁术,自然也不可能脱离魔法阵。但它的力量存在在他的亲缘里,他体内激流般呼啸的血液中与生俱来带有这种致命的因子,他不需要任何学习就可以自然引导它。那是他已经失落的遥远先祖将家族命脉出卖于罗森克鲁兹,世代刻在后代体内的残酷印记。
魔法阵完成后他及时做了止血处理,在沙发上坐下,以缓解短时间大量失血带来的眩晕感。接下来是净化心灵,以达到与历代先人的精神同步。
他闭上眼,清空所有繁杂的思维。他费了很大功夫才让自己暂时不去想一张巧夺天工的面容。
他慢慢地跪倒在魔法阵中央,用手心最敏感的皮肤感知自己的血液。这一刻他听见了来自远方祖先的呼唤,他冰凉地望着那些失落已久的鲁纳符文,完全不知道自己是如何顺利地把它们从历史被遗忘的角落复制到巴黎郊外一幢小别墅的客厅里。那是欧洲本土在魔法方面的最高成就,是日耳曼古老祖先的永久回音。
他开始念诵咒语。
Lie evouche stome avon lv flias sanndo evr clattr
吾之血为君之绊
Van do ra|pensi Van scalacchi
虚无之愿虚无之侧
Checi della millton kliberyti lie mozi yar
请求聆听吾之心声
Sacelachi Ascaleta avrado lie de epono
宇宙万物皆为吾之所在
理智告诉他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甚至确信这不是任何一个人类民族曾使用过的语言。而现在仿佛精灵密语般的词汇从他口中迸出,像是他体内有另一个种族的灵魂在喃喃低语。他竭力保持着平衡,汗珠滴落下来,血迹始终未干。
Checi brofer lie mozi ra|pensi
请求回应吾之心愿
Ascaleta de fiyache saristerr lie mozi karotuo
至高主宰降于吾之灵魂
Creyano avon resivver
万灵皆有其归属
Mitteriti de loryase
中土之领主
Winfa siuzer lie mozi qurmalatto
借于吾之本身
急骤的力量涌出,白色光芒充溢了空间的每个角落。他几乎要被这逆光刺出泪来,讽刺地想着自己料得真准。
咒语并不冗长,他却像是用了后半生在吟咏。
地上的血痕起了变化,开始发出焦灼的撕撕声。然后从他体内流出去的血液开始集结,冲破物理定律的束缚沿他的指尖缓慢爬上伤口,倒流回体内。毒素被激活的血液在他身体里蔓延,随着心脏的一下下搏动流遍全身。他的身体开始神经性刺痛,他知道这副几百年前就被卖给罗森克鲁兹的肉躯今后将再也无法逃脱用意险恶的诅咒。
光芒终于散去,他看着宿命的剧毒迫不及待在他身上打下了不灭的烙印——那些血爬上他的右肩,肆无忌惮地浮上皮肤表面,在那里呈现出焦黑妖冶的玫瑰图案。
这是Key的执行者们独一无二的识别标记,执行者体内的Key一旦苏醒,这一图案就会终身烙在执行者身上,提醒他们不得逃避近五百年来辉煌的代价,直到执行者被杀死,Key被战胜者收回。
蔷薇圣礼中第一枚苏醒的Key,诞生于巴黎郊外的别墅中。
他摇摇晃晃地坐回沙发上,客厅里已恢复平静。他端起先前准备用来补充体力的热巧克力,已经有些凉了。
他苦笑着品尝那有些酸涩的滋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