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字蔷薇作者:逆凛(完结)-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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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刻印是执政官的。而且我不准备对他不利,但是我也不会去帮他。他遇上什么麻烦,只是他咎由自取。”
“那么我呢?”声音也一并颤抖起来,“你恨他,那我呢?你有十五年的时间把我当作他的儿子,你想杀了他,难道没想过杀我来代替么?那十五年里你要如何看待我呢?”
“我不恨他,也不想杀他。他不值得。”他一步步逼近我,逐渐夺去我最后的天空,“至于你,维尔,你不要逼我,我已经仁至义尽了。不要把自己看得太伟大,如果你把我们之间的感情看作筹码,我不会原谅你的。”
我不敢置信地想要后退,被他一把钳住了右手。
“你记住,”那双黑色的旋涡在我眼前逐渐凝聚成大片黑洞,把我全部美好的念想吞噬干净,“你和我一样,在这世上,和别人都没有丝毫关系。有关系的只有你和我,你哪里也不能去,你是没办法和我分开的,明白了么?”
然后他似乎想抱住我,但是我推开他。
戒指戴了太久,与皮肤间粘得很紧。但是我用了很大的力,几乎一瞬间就把它拔了下来。那截皮肤许久之后再次接触到空气,火辣辣地疼。
但是我知道,一个更大,不可愈合的创口已被撕开,比取下戒指疼得多,再也长不好了。一切都结束了。
我的动作很慢,但我不知道为什么,仿佛一种刻意的慢镜头。
他愣在当下的时候,我将芙蕾娅之泪放回他手中。
然后转身从他面前走开。
可以的话我希望自己是怎么样都好,也不要是当初那样。我可以冷酷一些,便不用在乎父亲和加拉哈德告诉我的事,或者干脆不在乎他。我甚至希望他拦住我,强硬地拖我回去,至少我不用离开他。
但是我只是我,始终只是我。然而一切都为时太晚。
维罗妮卡在一旁观看了整个过程,直到她哥哥在空气中消失,加拉哈德?莱维因匆匆追出去。她顿时觉得自己终于看到了一个理所当然的结果,仿佛这才是事物发展的必然。她认为早该这样的,一切原本如此。
“你也看到了,”她大步走向那个一瞬间神情颓然的黑色男子,她终于有了点笑容,是那种残酷的胜利微笑,“我哥哥就是那样。他从来不考虑自己真正要什么,也不顾虑别人的感受,把自己标榜成圣人,妄图什么事情都平衡地妥妥帖帖。结果就是如此。”
她站到他身边,把白玉般的手指插入他没有拿戒指的左手五指中间。
他的表情不祥地震动一下,旋即和她一起消失。
她第一次来到浮云城堡内部,就无心欣赏里面巧夺天工的设计和装饰。她趁着空间调节时的冲击,顺势倒到他身上。
“而我可以保证,这种事情在我这里绝对不会发生。”她轻柔地摩挲着他的手指,“我会真心仰慕你的强大和优秀,始终只以你为中心,就像过去的许多年一样。而且,我也能够担负为你生儿育女,延续家族的任务。怎么样,合算么?”
她独自沉醉在自己的完美里,没有从他勾起的冷笑中看出端倪。
他五指向内扣,握住她的手。
一阵强光。
我从梦中惊醒。
自从核被替换后我就没有再做过梦,这个梦的感觉和其他的一切一样糟。
我却再也无法睡着,头痛欲裂。
于是我摸索着向门移动,缓慢地挪出去,面前是大片凛冽的空气和点点星光。我艰难地爬上甲板,含着泪水味道的风追着越来越远的船过了厄勒海峡,还要纠缠一生一世。
在微弱的夜灯下我注视着右手无名指上那圈戒指留下的印记,与四周的皮肤颜色呈现出鲜明的反差。
我终于抓着栏杆慢慢跪下,泣不成声。
作者有话要说:》April Fool:题目是愚人节,但内容肯定不是= =你没看错,这两人真的分了,他们终于分了……呼……'死
45、Savior 。。。
我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也不知道哭有什么用。那座时不时浮起一角的冰山终于将它血淋淋的面目剥离出来,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懦弱自私,造成了死亡和伤害。我下意识认为自己不能什么都不做,却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还有什么亏欠是我能偿还的。
直到夜风把宁静的波浪稍稍扬起,那些数亿光年之外的恒星排成一个讽刺的笑容,嘴角咧开,仿佛要从浓重的黑暗里滴出血来。攀着栏杆的手被风吹麻了,失力地垂下来,我摔在地上却再也站不起来,只能倚靠着甲板栏杆的拐角处,尝试把头抬起来,像以前把一点小沙砾看做巨大挫折的少年时代一样,从仰望比自己浩大广阔太多的事物中寻找安慰。但是我发现自己终究是做不到了,现在再抬头看星空,酸涩的眼眶只会被风吹得刺痛。
加拉哈德终究还是找到了我,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发现的,也不想和他说话,任他曲腿坐在我身边。他与我不同,仍然可以平静而有主张地去面对未来,坐下时也姿态平和。
“就知道你这小鬼不会对自己好一点。”他叹了口气,把手搭在我肩上,“不过就算你不想睡觉,也别这么晚了溜到这种地方来啊。吓了哥哥一大跳。”
“对不起。”我什么都不想说,我觉得自己现在一定很像一只破碎的人偶,衣衫凌乱,眼神空洞,四肢无力地被堆在一角。
“诶。”他扶着我勉强坐起来,在摇晃不定的船上朝不保夕地上下颠簸,“你要是真难受,还是回去吧。现在这样,实在让人看不过去。”
“我不能再回去了。”我仰起脸,想吸一口夜晚干净的空气,却被凉得呛出来,“回去,一切都会回到原点。我不知道我究竟是出于什么理由而存在,也不知道世上哪里有我的位置。从出生至今,我全部的存在都被否定掉了。我想去找到自己作为自己的证明,然后才能在我的生活里感受到其他人存在。但是现在一切都被打乱了,我不知道应该去哪里,真的不知道。”
“打乱了再理顺不就好了嘛!哥哥觉得啊,这事根本没你想的这么严重。虽然有些事已经不能挽回了,但将来还是有很多可以做的。”加拉哈德似乎想安慰我,然这是第一次,他的热情无法鼓舞我,“丢失了就去找回来,失去了就再创造出来。没什么大不了的,闹矛盾总会有,也许过一阵你就想开了。”
但至少,他可以让我不至于被自己困死在陷阱里。于是我勉强笑了笑,我想这样的笑容即使在加拉哈德这样生性乐天的人眼里,也算不上笑容。
“对了,你怎么跟出来了?”
“拜托,”他做了个夸张的表情,“你甩了你家那位跑出来,难道要哥哥承担那位先生可能造成的后果么?说实在的,你要是看了当时他的表情,你也一秒钟都不想呆在原地。”
“别跟我提他。”我用力呼吸,迫使自己平静下来。
“好啦,”他伸手试图扶我站起来,我没有动,“希斯维尔你还真不是一般的……”
“什么?”
“不靠谱。”
我这次终于笑不出来了。他似乎也意识到了这点,干脆利落地把我提了起来。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几秒之后才勉强站稳。
“话说回来,希斯维尔你在这种关头回英国,真的好么?”
“我没有别处可去了。”我忽然觉得可笑,生活又恢复到将近一年前的状态,长久地在一个圈里徘徊,怀着虚妄的理想和执念寻找并不存在的出路,“我要回去找我父亲。”
“诶,”他几乎是用半边身体支撑着我,“去年你离开你父亲去找他,现在你又要离开他去找你父亲……你们真是纠结。”
“别提他了。”我感到自己喉管深处开始报复般地涨痛,似乎提醒自己在说的事是多么可笑。也许从骨子里我就不希望他真的没有在我生命里存在过。
“行。”加拉哈德扶着我开始往回走,“总之也不会有更糟的状况了,无论教团那里有什么在等着你,哥哥都跟你去。反正哥哥也说了,以后就跟着你了,哈哈。”
“谢谢你,”我把重心移开,自己跟他并肩走,“我是说真的。”
“你在说什么啊,小鬼。”他的笑容却始终干净,仿佛能够扬起清风,“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睡一觉,然后理智地考虑一下以后要怎么办。明天起来别再哭丧着脸。你放心,少去想存在的意义之类的,就算你是尼采也得发疯。要我说,哥哥就可以证明你存在地很有意义。”
我再次勉强笑了笑,星辰从后半夜的天空中缓慢地降下去。蒸汽船的机械碰撞声沉闷地响起。幽蓝海面上升起惨白月华,偶然有黑色的礁石轮廓从视野的边角里退出去。
到达利物浦那天是晴朗的上午。
已经将近一年没有看过英国的天空,竟然开始不习惯这样有些发灰的蓝。空气里有着两百年历史的烟尘在阳光下折射出奇异的光圈。我无端想起北欧的天空不是这样,那是更纯粹的矢车菊蓝色,蔷薇色的流云镶着银边,脚下云影流动地飞快。
我假装被港口的烟雾呛到,咳嗽两声,好把这种念头赶出去。
利物浦港是不冻的,现在又进入了最忙碌的季节。黑人头像依然被□裸地挂在显眼位置,大方昭示着一段鲜血淋漓的历史。我虽然经过的次数不多,却每次看了都觉得胆战心惊。
加拉哈德一路上坚持不懈地寻找开解我的方法,包括各种道听途说的冷笑话。我很感谢主神仍怜悯我,赐予他陪伴我,尽管深知自己配不起这样高尚的灵魂。
再一次踏上不列颠的土地,我过去从未想过是在这样的情景下。然而似乎这篇土地本身并不在意,她的音容没有变。毕竟人的来去对她而言,就像雨后一只蚂蚁爬过叶缘一样无关紧要,也无须有所表示。
其实在船上那几日,我并没有真正想清楚要如何去面对,甚至要怎么着手都没有丝毫头绪。又或许我只是在更深层次上逃避着什么罢了。
但是命运早已把日程排满,无论是否料想得到,它都不容逃避。
就像我没有想过,自己再次回到英国,遇见的第一个熟人是父亲多年的副官,英格霍德?温弗莱先生。
虽然这位稳重的前辈已经在父亲身边多年,因为过去我对教团的疏离,见的次数并不多。此时再见到他,竟一时觉得迷惑。
而之前我所考虑欠缺的事,也经由他,直接送到了我面前。
他站在海港的出口处,背后被上午的日光打出一层光晕。而他甚至没有看加拉哈德一眼,好象加拉哈德根本不在他的剧本之内一样,表情像磐石一样坚毅而空空荡荡。
他对我说,“先生恭候您多时了。”
拉塔托斯克今天心情很好,不,是好极了。
这可不能怨他,也并非他轻浮,实在是因为他等待这一天已经太久,几乎是用了一生在等待。因而他如此兴奋,也是可以理解的事了。
不过现在他告诉自己,还得压抑着跳起来的冲动——尽管他的腿早萎缩地没法完成“跳”这样对肌肉拉伸要求很高的动作。毕竟这虽然是他自己将近三十年来都想做的事,同时也是上级派遣给他的任务。为了保证任务的顺利完成以及他在其中的享受,他还要等做好一些准备再去。
“已经按您的吩咐把那几个家伙囚禁起来了。”
他的助手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