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佛-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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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走开的却是风起,那件灰色的斗篷湿淋淋黏在他身上,背影清瘦的很狼狈,让风流有点疑惑。
“阿七似乎比我还介意这件事?”
弗素点头:“一定是想起滚滚了。”
滚滚。风流默念,脸上渐渐失去表情,这个名字风起曾在梦呓里念过。
王雪明驾着坐骑弗素回白渊了,风流问皋唐要不要一条龙送他一程,他表示自己住的离这里有点近,可以步行回去,他喜欢走路。
“哦,那就让一条龙用走路的速度送你回去。”
一条龙险些从空中跌下来:“大王想和凤举哥单独相处可以把明月珠给我,我随便找个地方睡一觉——支开我不需要这样委婉。”
风流一本正经:“说什么呢,我想支开你会被你看穿吗?我是觉得皋唐一个人走路太寂寞,你应该陪他聊聊天。”
一条龙吹吹鼻毛,轻蔑道:“好的大王,我会很快回来的。”
风流想了想:“那你就走路过去,走路回来吧。”
“。。。。。。”
二妖沿着卵石滩深一脚浅一脚的走远,一条龙不和谐的四肢导致它数次摔倒翻滚,深恨自己嘴贱。
“谁是滚滚?”
风起伏在一弧沙如雪的白晶粉末上微微浮沉,感觉像水床,又像失重的太空舱。
“一只小妖。”
风流一脚踩在边缘俯身过来勾起他下巴,问:“只是两百多年,但是阿七你似乎瞒了我很多事情。”
“你问了么。”其实问也只会回答那四个字,一只小妖。再追问的话或许会将殇于一场有预谋的猎妖计划也说出来。但是,再也不会有谁知道滚滚了,一个隐藏属性,不闻心外事,专注的把洞挖出巴洛克风格的艺术妖。以及交情深厚什么的,从没打算讲给谁听。
风流揣测着他漠然的表情,好吧他确实没有问过。从前有一半元神寄存在他那里,几万年来早就习惯感知他的思想,像跟另一个自己对话,但也是再不会有了,而他还没习惯用语言表述心事。
“猎妖在无间深渊自来就有,你怎不跟我说。”
“我以为你比我更了解妖魔界。”
风流捂脸:“我只了解这边的灵石和怪兽。”
“。。。。。。哦。”
风流捅他:“以后遇见什么事情都跟我说说行不行?”
风起神色莫测:“行踪汇报?”
“嗯嗯。”
“嗯你妹啊,以前你从不过问的。”
“因为那时候我不问就能知道。”
风起突然想起他似乎说过,他没学到精髓,他待他从来都是认真的。因为认真,也很直白。因为付出,也要求回报,从不傲娇。
默默将兜帽拉下来扣在脸上,不晓得为何他很想跟风流说,哥,你辛苦了。
“现在我问了你也不肯说么。”
是说不出来啊。风起将他拉在怀里拍着哄睡,不知道要怎么跟他说。他们如此不同,有些话风流从小说到老,而他过了那个特定的时间段,就再也开不了那个口了。
在乎的人全都放在心里,但是绝不说出来,那种装在心里很饱满的感觉,好像一开口就会失去。
作者有话要说:
☆、阴影纪事
刚从天外天回来有点像酔氧,醒来感觉自己睡了很长时间,头有点昏沉。
风流坐起来发了半天怔,对风起是什么时候不见了的毫无印象:难道忘记自己的身体已经不需要护理保养,又去洗冷水澡了吗,惯性真是可怕。
沿着洞穴一直走向深处,空心的苍梧山里种着通天建木,藤蔓缭绕着盘曲着向上,延伸到视野尽头。
他从没打算跟着王雪明那个笨蛋疯着玩,但不是说他就想在这颐养天年了。
有道是一个人看起来缺心少肺的话,如果不是真傻,就是太深沉,而且这种人都不爱玩深沉,爱装天真。
经过一年多的格斗选拔,白渊的魔军终于进入整编阶段。弗素总管其它八渊祭司,已经没有功夫再时不时到苍梧串门。
魔尊大人被拒绝了好几次,终于宽容而委屈的表示,为他配备专属坐骑的建议还是可以接受的,白渊祭司感激涕零。
但事实是有点尊严的妖魔都不会接受这个职业分配,于是九渊祭司在无间深渊开坛集结妖灵,凝化了一缕风烟,给魔尊当飞行法宝。
风烟淡的接近无形,祭司们全都赞美说不仔细看还以为魔尊已经身怀凌空虚度的绝技。
魔尊大人庄严肃穆的连连颔首,适度的表示了自己的满意和对下属的嘉奖,就迫不及待到苍梧炫耀去。
祭司们眺望着魔尊一溜烟的消失不见,舒一口气,然后整齐的看向白渊祭司,十六只颜色各异的眼睛在黝黑的兜帽下,流露出相同的内容。
机智的弗素在众开口之前肃然道:“快去干正事!”
苍梧之泽被王雪明冲浪式的着陆,激起漫天飞舞的水花。眼看若木在望,水下突然伸出一只手扯住脚踝,王雪明于是一个泰山压顶pia进来了湖里,他没来得及睁开眼睛,就感觉谁恨恨的在背上踩了他一脚。
魔尊大人从没吃过这样的亏,怒气爆表的喝了几口水扑腾出来准备大打出手,就见岸上红色的衣摆飘落,正遮住暴露在外面的最后一截小腿,风起扭头阴涔涔的瞪着他。
灰暗里红色的确比白色要惹眼,以前怎么没发现。
王雪明推测了一下刚刚发生的事情,貌似其实自己还是占了便宜的,于是宽心的表示可以翻篇。
拧着衣服想了一会儿,他顿悟,这次他们从外面回来后这个人就没有再穿灰斗篷了,难怪突然觉得惹眼。
“改掉。”
王雪明愣了下:“啥?”
风起的声音听着有点咬牙切齿:“你的着陆方式,改掉!”
哦?魔尊大人勾起左边嘴角,不怀好意的笑:“帅到你了?”
“。。。。。。谁准你到苍梧来的,快滚回你白渊老家去!”
“老子是魔尊,妖魔界都是我的。”
风流迎面出来,打量了王雪明一下,犹豫道:“其实上次下雨时候我就想问了,大明你这样湿淋淋的不难受吗。”
王雪明这回是真的顿悟了,风起惹眼的不是没穿斗篷,而是明明都从水里出来,自己好像落汤鸡,他却连头发稍都没沾水。
王雪明傻傻的问:“是啊,为什么。”
“可能因为你是人吧。”
“我已经是魔了吧。”
风流皱眉思忖,片刻道:“你还是跟皋唐聊这个问题吧,毕竟他是土生土长的魔。”
“他在哪?”
风流睨了他一眼,好像在问我是他爹吗,然后道:“你一个人怎么过来的,我们乖乖呢?”
王雪明突然想起自己此来的目的,眉开眼笑道:“我有飞行器了。”
风流点点头,老气横秋道:“早就该有了。”
“。。。。。。前阵子太忙,没时间弄。”
风起冷笑了一声。
风流也笑笑的拍拍他,示意人艰不拆,借口而已,无伤大雅:“我准备去趟云梦村,一起么。”
王雪明眼睛一亮:“我去!”
风流看风起,他摇头:“晚点皋唐过来,我们有事情要忙。”
风流知道他对云梦村没什么感情,便点头:“我尽快回。”
风起揉揉他的头,问:“醒来吃东西没?”
风流咽咽口水:“去云梦村吃包子。”
风起:“。。。。。。给我带几个。”
风流应了声,召唤一条龙,和王雪明一起消失。
到神魔井的大市场是下午的样子,两百多年没见,云梦村添了不少奇形怪状的新面孔,全是灵侍。
其实王雪明出来的本意只是想买点符纸朱砂用,但是不幸被孤鸣捉到,只能去村长家开个小会,得亏几百年没音讯,大部分灵修的都已经没在村里等他的消息了。
风流溜的快,没被孤鸣逮到,回了趟自己家。
这边季节竟跟妖魔界吻合,正是初秋五星草的花期。
被雷劈的坑已经重建,核桃树应该是重新种的,长了两百多年,看起来竟像从前那棵一样,连吊椅都仍在原来的位置。
院子里一人多高的浓绿中金黄成片,狂野的生机勃勃,不像常有人打理的样子。
或许孤城闭和水犹寒仍很少回来。
风流折了满怀的花去墓园,石碑上王冰聪的名字看起来有些陌生。
他默默将花放下问她:“听说那张昔回符是你用生命之灵结的印,冰聪,你觉得我现在还有没有看的必要。”
王雪明找到风流时候,他正在厨房将包子上笼,一条龙盘在灶前鼓着腮帮子喷火烧水。
看见王雪明,他笑了问:“我二大爷还是那么讨人嫌么。”
“比你哥可爱多了。”
拍拍一条龙让它好好干,两人到院子里去,风流找了只铲子在核桃树附近溜达着,东刨刨西挖挖。
王雪明问:“找什么呢?”
“我埋的酒。”这附近很深的地下,有很大的一坛子酒,是他十三岁失恋那年埋的,那天半夜他也是这样一声不吭的掘着土,泪珠子直掉。
他尊享过几万年的神仙,轮回过几千年的凡人,现在猛然想起那时候的心情,觉得,还挺好玩→ →
“都几百年了早没了吧。”
“区区两百多年,陶瓷千万年都不会变成泥土的。”
王雪明随便点点头,闲着也是闲着,就趴在吊椅上画起符来。
风流突然跟他说:“你知道云梦村在大沼泽心,有悬河流经三界,这里并非人间。”
“嗯,知道。”
“它其实属于天界。”
王雪明笔下略顿,嗯了一声,仍专心画符。
“那你一定都想好了吧。”
“想好什么。”
风流停下来道:“你执意要将无间深渊归入三界,与天界为敌不是好办法,难道你想把天尊打服?。”
那老头这些年才被如来打服,再来一个魔尊的话,大概会被彻底激怒。
王雪明道:“你之前并不关心我用什么方式。”
“因为我想到云梦村在三界之间,隶属天界直辖了,而你到现在还没想起来,我只能提示你。”
王雪明歪着头画符:“我是觉得云梦村成为妖魔通往天界的第一道防线,并不是神族的本意。”说完他冲风流抛了个媚眼:“放心吧,云梦村可是我老家。”
风流愣了一下,低头继续掘坑:“我下午去看冰聪了。”
“我知道。”他也去了。
风流喘了口气,继续挖:“我用了昔回。”
王雪明愣了半天:“哦。”
“你不想问点什么?”
“我问了你会告诉我吗。”
“不会。”
王雪明切了一声,一脸我就知道。继而不甘道:“那你还让我问。”
风流淡定道:“我只是想知道你想不想知道。”
王雪明怒:“你有病啊!”
一条龙叼着热气腾腾的包子跑过来,咿唔道:“大王,熟了。”
自从那次陪皋唐去都广之渊,又步行回到苍梧之后,它就爱上摇摇摆摆的走路了。
风流站在齐腰深的坑里,随便蹭蹭手就要接,王雪明眼疾手快,将他的泥爪子拍开,想接了一条龙叼的包子喂他,又一想还是不妥,便拍拍龙头让它自己吃,他去厨房拎了一屉出来。
“你不能吃完再刨么。”
风流惆怅的咬了一口他递过来的包子:“其实我准备一边吃一边喝。”
但是那酒终究是没挖到,可能就像王雪明说的,被天雷劈碎了。
将剩下的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