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年代-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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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西屏紧盯着前方的战火,牙根都咬出血来了,顺着他的嘴角留出。他再次加快脚步,拼老命的往三道桥跑。
李西屏上气不接下气的跑到一个丘陵之下,已经接近三道桥了,那边惨烈的战场厮杀已经隐约可闻。此刻,在丘陵之上闪过一排火光,接着枪声大作,李西屏已经走近夏占魁的拦截网。枪声响起,李西屏肩膀隐隐作痛,肩膀被子弹擦伤了,除他之外还有好几个士兵受伤。
李西屏立刻大声叱喝散开阵形,熄灭火把。李西屏立刻命人取来机枪,对着坡顶就是一阵扫射,清军也死命还击。
李西屏望着黑暗笼罩的丘陵顶部不断闪耀着枪火,忽闪的枪火照在他的脸上忽明忽暗,他肩膀的伤势急救式包扎了起来,止住流血。李西屏已经摸清了敌人虚实,此处占据有利高地,负责阻击他们的清军最多一个营,这些清军装备简陋,连马克沁轻机枪都没有,但是战斗意志却异常凶狠。看来夏占魁在三道桥攻击受到阻力,才派兵在此阻击革命军,以拖延时间。既然三道桥还在刘经的手里,李西屏总算放下一颗心。
现在需要的是时间,绕过去都怕是来不及,只有用最快速度抢下在处高地。李西屏迅速制定作战方略,围在他身边各军官即刻起身,指挥着自己的队伍行动起来。
三架马克沁轻机枪同时向丘陵顶发起疯狂的扫射,压得清军台不起头,革命军战士同时发起密集进攻,各军官亲自带队,往丘陵顶扑上去。李西屏抽出他的配刀,更是奋勇的杀在最前面。
清军更是顶着机枪扫射反击,如雨的子弹洒下来,跟在李西屏身边的两个士兵,艰难的扑到李西屏前面,为他当下一阵子弹后倒下。李西屏愤吼着往前冲,这是我自己的错,让我自己承担。
马克沁轻机枪喷吐着火舌在黑夜实在太明显了,是清军重点攻击的对象。但是马克沁轻机枪却没有停止过射击,倒下一个,即刻便有战士顶替上去。机枪子弹倾泻着,拼命的压制丘陵顶的清军火力。
李西屏已经冲上丘陵顶,清兵都已是眉目可见,那清兵狂吼着扑向李西屏李西屏左手握着响博郎宁左轮,抬手一枪撂到这个傻闭清兵,右手长刀一挥,黑暗中寒光倾洒一片;向他最近的一个清兵猛扑去。革命军源源不断的跟着李西屏爬上丘顶,挥着手中的寒光闪闪的刺刀直接扑向清兵,丘顶的清兵也是毫不退缩的扑向革命军,与之短兵相接;以命相博。
48更能消十
黑暗笼罩的大地,在三道桥方向熊熊燃烧的战火直冲天际,染红了半边天空。
张政已经可以听到前方随秋风吹来的战场厮杀声,没有比此刻的心更加焦急的了,汗水滚滚而下,恨不能再多生两条腿出来。张政不断在心里暗骂:他奶(奶)的,夏占魁的消息怎么就这么准?心切三道桥的可不止张政一人,身边的革命军同样心切战友的安危,都把速度提到了极限,挥下一脸的汗水,不要命的跑着。铁路上拉得笔直的行军队伍,如燃烧的破魔之箭,掠过黑暗的大地,射向三道桥战场。
刘经的部队已经把战线一缩再缩,此刻剩下的防御线显得如此的薄弱,唯一庆幸的是对岸清军已经无力反攻,如果清军从三道桥上扑过来,他真的一刻也无力抵抗了。
如此惨烈的白刃肉博战,伤亡同样是惨烈无比,清军慢慢压上来,每一步都是以命换命,清军有的是命填,可是他已经是山穷水尽了。如果拉开距离,架起马克沁轻机枪,到也可以再抵挡一阵。可是现在两方人马死死的咬在一起,我方退一步,清军马上跟进一步,毫不相让,没有任何机会架设机枪。
两方只有用最原始的方法,打起白刃战。刘经没有退缩的理由,也没有退缩的可能,夏占魁想要啃下他这块硬骨头,还真要拿出蹦断几颗利牙的心里准备。这样直接的互相消耗对方实力,直到一方首先支撑不下去为止。这种情况之下,清军有着明显的人数优势,革命军却有着明显的时间优势,时间越拖得久,越对革命军有利。
刘经眼前一片混乱的战场,战士疯狂的喊杀声,刀枪碰撞声,刀兵入肉声,混合出这个惨烈的昏暗画面。清军不断的还有新生力量加入战场,革命军却把抢救下来的伤兵拖下战场之后,再也没有新的兵力投入这个血肉战场。刘经大步向前,几个参谋死死的把他拉住,“团长,你不能去,我们去就可以了。宋缺,看住团长。”
刘经的警卫宋缺紧紧的粘在他身后,刘经一挥手,吼道:“让开!”
宋缺站得一动不动,几个参谋却卷起袖子,端着刺刀冲了上去。几个参谋没有能够挽救即将崩溃的防御线,终于有几个满身鲜血的清兵冲过革命军战线,一眼就看到刘经,知道是个军官,兴奋的怪叫一声,扑向刘经。
黑夜里,刘经大檐帽下一片阴影,却遮不住他眼中寒光闪闪,冷若冰雪,默不作声的抽出雪亮长刀,扑向这几个不知死活的清兵。在这电光火石之间的时刻,一个身影竟然超过刘经,先扑向这几个清兵,是刘经的警卫员宋缺。
冲在最前面的一个清兵,在看到猛冲过来的宋缺,他把刺刀平端,速度不变的往前冲,眼看这宋缺就要把胸口送进他的刀尖,跟在宋缺后面的刘经忍不住大吼着,“闪开!”
清兵的刺刀刺了空,刘经看到宋缺轻松的穿过四个清兵,他的身后还留下一串划破夜空的寒芒,四个清兵同时喷出一股鲜血,扑倒在地。刘经一愣,也许大刀王五的刀,也只有这么快了,这样的人才必须推荐给大帅。
宋缺就在刘经一愣神的瞬间,已经冲进阵地,长刀翻飞,就砍翻两个清兵。此刻革命军的防御已经薄弱到了极处,刘经也不假思索的冲了进去。将为军之胆,团长都已经冲进战场,后面凡是稍能动弹的伤兵,都是挣扎着往前挪。不能被团长小看,被这帮清兵小看,不想躺在这里,等着清兵过来宰,死也要把这些该死的清兵拖下地狱。何况刘家庙车站还留有一团,是战场万一发生意外,用以支援两个战场的。现在时间已经过了这么久,张政团长带在援军也就要杀到了,只要再坚持多坚持一刻就是胜利。
刘经砍翻一名清兵,阵中杀气沸腾,他却还有闲暇下注意宋缺的动向。宋缺冲入战场,森寒刀芒直冲天际,杀戮的血性喷涌而出,直往最危险的地方冲杀,那些想要突入的清兵,被他一次次的杀了回去。宋缺森寒的刀光所过之处,杀得清兵丧胆,这些清兵已经下意识的避开这片森寒刀光所过之处。
宋缺冲入阵中,清军当中还没有与他一合之将。此刻,一缕寒芒进入眼中,一个正挥着长刀的清军军官,一突入阵,即砍翻两个革命军战士,一下子就把革命军的阵形撕开一道口子。宋缺嘴角竟然牵出一丝笑意,猛扑向清军军官。
那个清军军官同样能够清楚的感觉到宋缺散发的危险杀气,他亲自上阵,就是为了会会这个匪党的用刀高手。清军军官也猛扑上去,长刀挥出一片寒光,砍翻一个不要命,想来缠住他的革命军战士,速度不减的继续扑向宋缺。
宋缺死死的盯着这个清军军官,一路飞奔,所过之处刀光闪闪,清兵人仰马翻。这个清军军官的步发走的是查拳的路子,轻灵的不得了。两人错身而过,两把刀擦出一片火花,清军军官回身一刀削往宋缺腰间,宋缺不闪不顾的一刀削往清军军官的脖子。清军军官的刀砍在宋缺腰间挂的博朗宁左轮手枪上,被卡住了,宋缺的刀却结实的把清军军官的脑袋削了下来。
清军军官颈项处鲜血如泉水喷涌而出,扑嗵一声倒下。跟在这个清军军官杀过了的清兵看得心惊肉跳,宋缺刀一挥,又杀了上去。疲惫之极的革命军战士,再次爆发出强大的斗志,义无反顾的扑向清兵。
这场残酷的战斗,是夏占魁部自成利以来从未有过的艰苦惨烈之战。革命军这样自杀式的拼命,即使以血勇善战著称的湘勇也感觉吃不消了。对革命军的恐惧,在他们每个人的内心深处萌芽,如癌细胞一般扩散,不可抑制。那白花花的银子和繁华如锦的汉口,似乎已经开始失去当初诱人的吸引力。
夏占魁眼看一员得力大将折损在前,心里更是一阵阵的刺痛,眼前这一小撮匪党,都啃蹦了好几颗牙,就杀啃不下。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后面负责阻击匪党援军的部队已经接上火了,是否能阻敌一个时辰,他自己也没有把我。匪党援军如果杀过了,他还没有能够夺取桥头堡,就只有饮恨滠河了。而对岸的张彪残部,就像死了一样,只有他们过桥帮一把,桥头堡就到手了,此战过后,非要狠狠的参张彪一本。
夏占魁身居一处丘陵高地,纵观战场全局,身后团团围着一群亲信军官。战场上硝烟处处,点燃这暗黑的长夜。革命军单薄的阵地看似危如累卵,偏偏却是久攻不下。他夏占魁征战两湖,不知平灭多少乱党,还没有碰到那部乱党能够扛住他的湘勇两次冲锋的,白刃战从来都是所向无敌。今夜,这些匪党真的是疯了,还是他做梦未醒?这些匪党拼起白刃肉博,比他的湘勇还要凶狠玩命。
混合着浓浓血腥味的秋风吹过来,夏占魁烦躁的不得了,喉咙发出野兽般吼声,“给我扑上去,撕碎这些乱党。快点加派兵马,乱党已经力竭,就快要顶不住了。快去!都给我扑上去。”
左右亲信都是面有难色,“大人,弟兄们已经尽力了,都是豁尽性命的再拼杀,奈何匪党凶悍,一时杀不过去。”
“时间已经不多了,加大兵力,不惜伤亡,快快给我把匪党击碎。”夏占魁怒吼着,时间拖到现在,不祥的预感越发的清晰,他等不了啦。
左右更是为难,前方战场已经布满兵力,再从后面调兵上前,也是无法展开。更何况,后面兵力已经不足,革命军援军进攻凶猛,他们已经派出一营增援,现在只留有一营用来保护中军安全。但是夏占魁有命,他们不得不遵,即刻派人前往阵前,加大进攻强度。
李西屏一脚登掉被他一刀刺穿的清兵尸体,脚上的军靴积满厚厚的鲜血,丘陵上的清兵已经被他们一扫而空。有些清兵异常豪勇,临死之前引燃炸药,丘顶被炸得坑坑洼洼。还有一些不知名的东西燃烧着,发出一股恶臭,混合着风中的血腥味,令人作呕。各级军官不用李西屏的吩咐,即开始迅速整理队伍,派人看护伤员,收拾战场。
丘顶的战火刚刚熄灭,又有一股清军扑到了丘陵脚下,是来增援丘陵埋伏的清军的,只是没有想到在丘陵打埋伏的清军会败亡的如此之快。此刻他们看着丘顶胜利的革命军,简直是难以相信,他们湘勇精英,竟然不能抵挡这些乱党。堆积在此的清军,意志已经开始动摇,不知是该进还是该退。
清军黑压压的一团扑来,李西屏看得清清楚楚,他向北而望,越过清军的阵地,看到战火燃烧的战场,在三道桥桥头的革命军还在苦苦的支撑。李西屏爆吼一声,“杀!”
李西屏凭此居高临下的优势,毫不犹豫的挥刀扑下丘陵。他身后刚刚整理好的革命军队伍,正是满身的杀气还犹意未尽,望北滠河边惨烈的战场,更使心中兽血沸腾。个个嚎叫着,挥着沾满鲜血,锋刃惨白的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