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翼天翔-第1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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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称耀翔帝绝世无双,文武兼备,乃当之无愧的第一帝皇。
只有苍翼翔自己知道,死在他手下的人早已不计其数。
他从来不在乎多杀一个人,只要对自己有利,这么多年来,他已经习惯将人命当做物体,将利益当做筹码。
身在其位,谋其事。
如今这步,已经不知道是这皇位造就了他,还是他造就了这无上的耀金。
他不怕杀人夜不怕被人杀,一个人见过了死亡就会对生命麻木,持别是一个人掌握着无数人生死的时候,对于死亡就可以变得很从容。
他的前十八年在为了皇位而打拼,满手鲜血,满身伤痕的坐上那个至高宝座,他的后半生由于这个独一无二的生活,杀人夺利不必亲自动手,于是他开始训练他人为他效力,无聊的时候就开始在其中找到乐趣,将适当的人安排在适当的位置上,绕领全局,运筹帷幄。
这些他一直做得很好,所以一个举世无双的耀翔帝冲破了云霄,被人传得沸沸扬扬,如雷贯耳。
耀金的人民很兴奋,耀金的大臣很扬眉吐气,眉间倨傲的神色加深,耀金的宫妃越来越多,每一个都是绝世之姿,能舞会跳,能说会唱,无论男女都是佳丽。
可是即使这样,这个皇宫仍是冷清,苍翼翔本身就喜欢静,可是白竹和一干侍从恐惧恭敬的神情将这份静染上了一层浮躁。
君王什么的,其实也没什么意思。当初坐上那个位置,也不过是形势所逼。
可悲的是,他虽然不热衷于权势,却是也没想过脱身,对于他来说,这样风波暗藏的生活已经成了习惯。
没有过多的欢乐,也没有过多的惊吓,每走一步都是精心测量,有风无险,权利每次加固,他会笑但是不会真正的开心,不过是必须要做的事而已。
苍翼翔原本以为这一生不过如此,他不讨厌平静,但是这也不代表嫌弃意外,适当的游戏时散散心的一种方式。
不过,结果都是意料之中。
唯一的例外――是苍羽阳。
起名字的时候,没有想过这一生就此放不下这三个字,“羽儿、羽儿”,这么叫下来,竟然也朗朗上口了。
小家伙很可爱,会嘟着嘴耍脾气,会故意讨好他,会撇嘴做委屈状,也会害怕他,却是倔强的不肯认输。
小的时候很胖,肉嘟嘟的一坨,贪睡好吃,眼睛一闭,整个面部就是白白的一团,嘴巴是最小、的地方,像是一颗樱桃,可是吃东西的时候,会张大成最大的部位。
然后就抽长了,清秀的少年,没再多的持别,可是看着却不会烦。
觜宿宫从此似乎多了个主人,他对此并不在意,苍羽阳似乎更不在意。苍羽阳不会利用这份宠爱做一些过格的事情,他所关注的无非都是吃,唱,玩,乐,好逸恶劳的皇子,这个大陆都是稀少,没想到他苍翼翔就能摊上一个。
某些人恃宠而骄,某些人甘心纵容。
他与他都不是这样的人,却导致了相同的局面。
无非都是顺其自然。
而事实上,他喜欢这些,这孩子若不想成器,他也可以保他一生无忧,享乐一世。
可是他知道,这是不可能。
金鳞岂非池中物,一时隐避,岂能埋没掉所有而不被人发现。
他想起前任国师的预言,他本来就要忘掉,却被御再次提起――得金眸异兽者得天下,这本被当做戏言,即使是真又如何,如果是神物岂会容易被操控,如果不是又有多大的能力。
他苍翼翔,只信自己能够听见,看见的。
于是他亲眼证实了这个于预言中接近于传说般神奇的小兽的成长历程。
却在一步步遗忘掉那个誓言。
“羽儿”,他叫着,那是他最宠爱的皇子,孩子,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苍羽阳就是苍羽阳,不管传说,不管外貌美丑,都成了他心中独一无二的存在,这是一种很奇怪的心情,他开始期待着回到觜宿宫时,那个孩子会摆出什么样的表情迎接他。或者,还没有起床。
总是这么懒,所以能让人放下心防。
苍羽阳的每天的作为都是再正经不过的过生活,加上点小打小闹,嬉皮耍赖,每日都是鲜活的模样,没睡醒时很哀怨,吃饱的时候很幸福,这可能就是正常人家孩子应该具备的表情,可是在皇宫里却格外难得。
一开始也许就是被这点吸引了吧。
苍羽阳已经挤干了水,将湿毛巾拿来,苍翼翔要接,却被拉住袖子往椅子边拽。
“父皇,过来。”
语气温柔,可惜动作并不柔和,苍羽阳显然还没有练出温柔婉约的做派,口头上尚能控制,而一到行动上就破了功。
袖口一瞬间被扯得绷直,苍翼翔含笑看着他尴尬的面容,非常从容的变被动与主动拉住他的手走向椅子。
桃粉非常自觉,没等任何人开口,主动退出了室内,外面的白竹有些担心的看过来,担心里还有一丝微妙的奇怪。
她跟着苍翼翔进的门,想必是看到了这一主一仆拥抱的场景,虽然白竹知道苍羽阳和桃粉不可能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可是跟随陛下那么久,还是从那苍翼翔的一句话里感觉到了怒气。
苍翼翔做事从来都是淡定从容,这些来源于他的胸有成竹,一切尽在掌握的霸气,可是刚刚一连用了两个问句。
虽然是问句,白竹却敏感听到了反问的意思,宫规严谨,主仆之间一个拥抱可大可小,本来依着苍羽阳以前受宠的势头,什么规矩没被他破坏?
白竹本来见怪不怪,怪只怪一朝墙倒众人推,五皇子的身价今非昔比,她一时竟有些摸不清形势。
“桃粉,陛下有什么吩咐吗?”白竹想了半天,问道,看到桃粉的脸色正常,颊边一抹笑,竟是欣慰的神情,不由更加奇怪,同时松了口气。
屋里的两人,外人是不知道,他们这些在觜宿宫任职的人,再清楚不过,五皇子一个逞强,陛下一个怒容,觜宿宫就要惊心胆颤好几天。
白竹虽然不是如桃粉自幼跟随在苍羽阳身边,却是服侍了苍翼翔无数个寒暑,这两人她一眼一眼看在心头,曾经有惊讶不敢相信如今也变成了习以为常。
如果可以,就像是这样,陛下和五皇子和睦相处,是最好不过的场景。
“没有”,桃粉摇头,小心将门扇合拢,没有发出一丝声响:“陛下一会儿可能就传膳了,我们先下去准备好。”
白竹知她意思,是不想让人打扰,于是也松了有些紧绷的眉眼。
看这样子,是没什么事了。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苍羽阳为着坐着的人擦拭额角发鬓,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念叨了一句。
苍翼翔抬头,看了一眼已经外面,夕阳是见不到了,只有余晖还隐隐约约打出朦胧的亮光,看着人的时候便有些模糊不清。
“喜欢夕阳?”
苍羽阳手一顿,然后若无其事的继续,手就停在额角一块反反复复的擦拭,余光已经退到了鼻梁处,半边光明半边黑暗,轻廓分明一如苍翼翔立体鲜明的五官。
“父皇就像是夕阳”,苍翼翔一惊,这句话含义太深,他难得的不懂了。
苍羽阳看到他有些茫然的神色有些自得,编了个比喻的句式:“父皇就像是夕阳,不到黄昏绝对看不到。”
夕阳还不是太阳,苍翼翔有些哭笑不得,心里却是明白,这是小家伙在表示不满,虽然拐弯抹角了一点,不过肯说出来,就已经是进步了。
虎翼天翔 第三卷 且听风聆 第三十三章 前世今生的差别
苍翼翔正想开口说话,少年却是先行一步,将蒙在夜明珠上的布匹扯下,一时间,明亮代替了昏暗,鲜明的色差下,他眯了眯眼睛。
擦汗的布巾还尽职尽责的挂在苍翼翔的额头上,他好笑的拉下,随手放到桌上,来到少年身侧。
苍羽阳站在原地,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苍翼翔眼角一扫,瞬间锋利。
无论何时,宫里讲究一个精美华丽,觜宿宫里的一张帝床总是极尽奢华,漫漫纱帘,长铺十里,重重叠叠,深深浅浅的碧色一有动静就是小河流水杨柳岸的飘逸。
床单是素白的颜色,苍翼翔的眼力极佳,自然一眼就看见了那被褥上极显眼的大红色彩,金色雕饰闪闪发光,在明珠的笼罩下灼灼其华,那是一种不可忽略的美感。
突兀,此时更让他觉得刺眼。
喜烛,喜烛,出现在这里?
苍翼翔嘴角勾出一抹冷意,却在苍羽阳视线转过来的同时,迅速收敛了起来。
柔情和冷嘲,一秒之间,却是天差地别。
这样的变脸,却只为一人展示,只不过苍羽阳从来看不到全局。
“这对喜烛很漂亮”,苍羽阳的眼神纯属欣赏,将一对蜡烛拿过来捧在手心,细细摩挲着雕刻繁复的花纹,专心致志的样子像是在忙碌自己的亲事。
“羽儿拿了一对,父皇不会介意吧。”扬了扬手上的东西,苍羽阳虽是问道,脸上却没有丝毫担心,径自将蜡烛拿到桌前比了比:“这么好看,都不忍心用了。”
“羽儿,若是喜欢,父皇可以让宫里的师傅多做几个”。
少年拿着喜烛欣喜的样子美好得让人遐想,手腕粗的喜烛爱不释手的拿着,那抹红色也就不再那么刺眼。
“不用了,拿喜烛当平常蜡烛玩”,苍羽阳吐吐舌头,开玩笑道:“又不是我娶亲,弄一堆来,会被桃粉白竹他们笑话的。”
“小东西,不是最不守规矩吗?何时还怕人笑话了?”
“今非昔比啊”,苍羽阳做伤感状,却是微微正经说道:“父皇要迎亲,有些事情是开不得玩笑的,羽儿已经长大,怎能老让父皇担心?”
这番话说的合情合理,说话的少年眉宇间都是淡淡的宁静。浅浅的神情,却让人移不开眼。
至少,苍翼翔是如此。
无论苍羽阳是哪个表情,他都不会看腻,时时都是新鲜。
苍羽阳将蜡烛放下,说道:“刚刚跟父皇开玩笑,一会儿就让白竹姐姐收了去。”
苍翼翔垂下眼低头不语,似乎在思量些什么,一贯的莫测高深,苍羽阳没打扰他,兀自盯着男人看,丝毫不觉得不好意思。
其实只要不被人用眼神抓住,害羞这个词几乎没有出事的机会。
苍翼翔的眼神太毒太狠,平时无事时,都是三分戏戏谑三分冷然外带四分清明,侵略性不管笑不笑都满溢而出。
有个人第一眼看到的人都会不自觉的躲避,即使是柔情的时候,那里面的重量都让人觉得承受不起,只觉地挠心抓肺的燥热。
所以,苍羽阳总是抓紧他垂眸沉思,侧首转身的时候揣度那张脸上的神情。
他喜欢这样,用一种平和的心态,看着这个男人,观察他扬眉或眨眼时带动起的每个细节。
说不上是旁观者,这样的注视,常常让他觉得更加亲切。
有着偷窥的窃喜,却不怕被人发现,他的眼神从来不灼热,只是有着不厌其烦的耐心。
也许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被他吸引了。
这是一种宿命,苍翼翔在他此生生命中实在参与太多,在这个皇宫中又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