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梦-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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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西跋除了皇帝和其御使,又有谁敢跟延临亲王过不去。管家自然看得懂这“藏泪居”中的娇客对他们王爷意味着什么,对他主子话中的那点深意更要问个透彻才好行事。
皇甫桦咧嘴傲然一笑,神情间是说不出的洒脱不羁,说不清的潇洒,道不明的豪迈,北方男儿坚毅的性格头一次在这位王爷的身上表现了出来,有了心爱的人需要保护,他也学会了成长,
“一样拦住,本王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这个命令是你主子下的,听清楚了?”
“奴才遵令。王爷放心,奴才决不有违王爷的旨意。”
能在王府当管家当了数十年的也决不是盏省油的灯,只消简单的一句话他就了解自己该怎么做了。
皇甫桦满意地点点头,放下轿帘吩咐起轿。此去宫中不知何事,若是简单聊及政事倒也罢了,自有四两拨千斤的老办法来应付皇兄,如若事关小雅,那皇兄也莫怪小弟无理了!
唯关此人,寸步不让!
藏了一个人在府中不是引人注目的大事,藏了一个绝色的戏子在府里也掀不起什么风浪,可堂堂的延临王为了这么一个不起眼的戏子弄得府内谣言四起,闹得百姓尽人皆知,将皇家的声誉置于何地,更何况延临王明年就要奉旨与右相之女结秦晋之好了,在这之前却传出他迷恋一男子到难以自拔的地步,朝堂之上议论纷纷,连右相都频频探问是否属实。再怎么放纵弟弟胡闹也得有个限度,从前他还小,横行街市倒也算不得大错,如今眼看就要成人了还做事不注意分寸落人口实,对皇甫家的声名和他自己都会造成很大的伤害啊。
揉揉发疼的额角,烨帝跟坐在下首跟他无奈地大眼瞪小眼地互瞪的小弟,痛感有增无减。
见鬼的老天爷是不是看他太闲了,才会如此善解人意地在他案头堆满了批不完的奏章之余还给他加点细支末节的鸡毛蒜皮去担心?桦儿也是,哪根筋搭错了嘛!
“桦弟,近日听人说起你府中金屋藏娇之事,而且藏的还是个男人,可有此事?”
“皇兄从何而知?”
“从何而知你就别管了,外面传得是沸沸扬扬,都说你延临王爷是爱美人爱到发了疯,连府中原先的姬妾都谴散了,还特地辟了一处幽所给他居住?你倒是为了他颇费心思哪!”
眼见被人偷偷告了一通恶状,皇甫桦除了嘿嘿傻笑外又能说什么呢。
“皇兄的消息灵通得很哪!”
“少来敷衍朕,你啊你,真该去听听朝上大臣们是怎么指摘你的。男宠但养无妨,若宠得过分了就是过失,你也是快成家的人了,怎得还不明白呢!”
“皇兄,我就爱他一个人,其他的我都不要。要成亲您自己成去,我不奉陪。”
本以为小雅已不在人世,娶个女人跟娶个母猪对他来说都没得差,听从皇兄的安排也无非图个耳根清静。现下小雅就在身边,再弄个女人来他还能有机会陪着小雅,光是元梦华那个死东西动动嘴皮子就够他这辈子都见不到小雅了。
“荒唐!”
御书房的地板震了三震,门外的侍卫抖了又抖,桦王爷您自求多福吧,皇上正在气头上,还是别跟他拧着干比较好。
“皇兄不也曾荒唐过,那时父皇母后说了什么,您又是怎么做的,才半年都不到的时间,您已经都忘了吗!”
皇甫家的人都是倔脾气,皇甫桦平时看来一副浪荡不羁的痞子样,一旦钻了牛角尖也是一条道儿走到黑的人物,只要一想到小雅吃过的那些苦皇兄也负有难以推卸的责任,现在过了才多久就摆出父皇的嘴脸来教训自己,哼,人说好了伤疤忘了痛,他是死了情人忘了痛,根本就把小雅给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吧!
皇甫桦梗着脖子不服输,皇甫烨被勾起了心底的旧伤,面上一冷,竟被顶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桦说得也没错,小雅过世才数月,自己就已经忘记了当时撕心裂肺的痛楚的滋味了吗,还说要去九幽之冥陪他,最后还不是登上了皇位,纳了后、妃,像从前所有的帝王一样把真心塞进了最黑暗的角落里,再也见不得天日。
雅儿,也曾被父皇母后和朝臣们蔑视过吧,他们也曾指着他的脊梁骨骂他是男宠,最后没过上几天舒心日子就,就走了。
是母后用的默雪令他的伤病雪上加霜,否则雅儿身体虽然不好,也不至于短短数日之间就魂断宫内。想那云嘉仪虽狠,从来都是光明正大地迫害他,自己呢,却一而再再而三地以爱的名义做着伤害他的事,连到了最后也没那份勇气闯进去看他一眼。
真正荒唐,真正无情的,原来是自己……
“桦,身为帝王,朕也有朕的不得已。既然已定了与右相千金的婚约,就先忍耐一下可好,待风声过去点了你再——”
这话,说得连自己都看不起自己。皇甫烨,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卑鄙了!
皇甫桦像是看个陌生人似得上下打量他的兄长,恍然间明白眼前的人原来早已不是他所认识的皇兄了。当了皇帝,就完全抛弃了从前,成了个冷血冷情的人了嘛!看来不把小雅归来的事告知皇兄是正确的,父皇可以为了西跋皇甫家的江山而舍弃了小雅的性命,难保皇兄不会有样学样。
“皇兄,我不是你,我不在乎王位,不在乎富贵荣华,我算是想通了,你若容得下我,我就还在你眼皮子底下当个逍遥王侯,你若容不下我,我也绝不怪你,到时带着心爱之人离京,寻一个僻静去处避世而居未必不是件美事,到时候也请皇兄莫要费心寻找小弟了。”
“桦是在威胁朕?”
容不下他你就走?好好好!好有气魄的王爷,只爱美人不爱江山,确实比他当年有胆量啊!
皇甫烨冷冷发笑,既然背上了冷血无情的骂名,怎能不来个名副其实?
“朕劝桦最好别轻举妄动,为江山社稷计,朕也会不择手段。”
“皇兄你——”
“你说得对,朕变了。所以,别来挑战朕的耐心。倘若再不收敛,朕不会再姑息!”
“皇兄!”
“不必多说,你自己估量吧。退下!”
没了再与桦说理的心情,皇甫烨挥手令他出去,他现在只想一个人静一静,无论桦说什么他都不想再听。
皇甫桦瞪了他那变得陌生的皇兄一眼,气乎乎地推门而去。哼,你既无情就莫怪我无义,皇兄,咱们走着瞧!
第二十四章
第二十四章
悻悻然出了“勤政殿”,一脸乌云遮顶黑不可言晦气样的皇甫桦又有哪个不长眼的敢来招惹,沿途大臣们十分自觉地躲得老远,惟恐成了小霸王不爽下的炮灰。
在这种时候还会自觉迎上去充当炮灰的角色的除了人称“缺根筋”的工部左侍郎傅传晟还有谁,他一见桦王爷,想着许久不见老友很是想念,当然立时追了上去,如往常一般轻拍皇甫桦肩头打个招呼,不料皇甫桦正积着一肚子气没处发正郁闷着呢就有个傻蛋自个儿送上门来,好,真是好极了。
“傅兄,来得正好,陪本王喝上几杯如何?”
“桦王爷做东?”
“本王作东,傅兄可赏光?”
“但如君愿。”
一代书呆子傅传晟就在躲进角落里诸位臣工们“崇敬”的目光中陪着憋着邪火的桦王爷远去,哀哉傅大人,非是我等不够义气陷你于万劫不覆,实在是佛祖有云,你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你走好,我等为你饯行了!
傅兄传晟背后没长眼睛,自是看不到那一双双怜悯万分的眼,哪怕是看见了,以他老兄呆傻的程度怕也看不懂。他想了想工部似乎也没什么大事待决,便开开心心地随着桦王爷一同离去,忽然间背脊一凉,接连打了两三个喷嚏。
“傅兄身体不适?若是也不必勉强,早些回府休息为是。”
老天爷都发了慈悲,暗处的官员们也大大地松了口气,满以为倒霉的傅老兄能得以脱身避过此劫。不想傅兄的魂儿都已随着念想中的美酒飞到了九霄云外,两眼直勾勾地瞅着桦王爷,连连道,“没事没事,许是风吹得鼻子痒了。既没大碍自然不敢有拂王爷雅兴,王爷请吧。”
“如此甚好,傅兄请。”
他俩悠悠而去,全没留意到四下里扼腕不已的大臣们。
唉,傅兄啊傅兄,今日小霸王留情,上天眷顾,偏偏你还乐呵呵地非要往坑里跳,吾等更救不了你了,你自求多福吧。
一缕春风路过,竟带起丝丝寒意,从角落里陆陆续续走出来的大臣们抖抖身子跺跺脚,不约而同地叹气再叹气,渐渐散去。威胁解除,兄弟们,回去该干嘛干嘛吧!
这边厢延临王正不怀好意地请人“饮宴”,那边厢深居简出的缇雅则悠然徜徉于王府的花园之内。
其实以规模而言,延临王府藏泪居后的那一处景致实在已不堪用“花园”来形容。基本上占据了皇城西边连同西山东麓在内的大片山地的王府“后花园”特地请了匠人精心打理,务求一年四季花常开,满园芬芳竞相来,尤其时值春季,最是花繁叶茂百卉齐绽的时节,虽已无缘亲眼见一见满山缤纷的美景,但求能闻上一闻清新的气息也不虚在此度过一春。
元梦华本是无愿让他离开藏泪居,他的身体还很虚弱,外表看来的恢复仅仅是流于表面的好转,凡人的肉体缺少元神的辅助而独立负荷着神邸的灵魂与记忆,其脆弱程度可想而知。最好乖乖留在室内,整日里除了吃就是睡,才能把身体失去的元气补回来些。
偏偏他也抵挡不住缇雅精致无匹的小脸挂上哀求的神情,虽无多余的言语,光是那无辜而又渴望的表情就足够令他丢盔卸甲一败涂地的了。两人争论之下各退一步,缇雅可以出去走走散散心,必须由自己陪伴,还得带上随侍的丫鬟和仆人,散心的范围也仅止于王府,无论都不能踏出王府半步。
缇雅能理解元梦华无论如何都要跟着的心情,也能退一步只在王府的花园里散步——他不是傻瓜,当然感觉得到自己身体的虚弱,一不当心病倒的话更是给别人增加无谓的麻烦。但他就是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出去走动走动还不离开王府的大门,还必须带上那么多人,他能照顾好自己,实在不行不还有元梦华嘛,人多了就破坏了天然雕饰的气息,跟闷在屋子里还有什么区别!
却不知元梦华也有他的考量,如果可以的话他也不乐意让这么多无关紧要的闲杂人等跟着,可是,有些事缇雅并不知道,虹大人只曾告知过自己,如何管住某些时候比孩子都任性的精灵之王就看自己能拿出怎样的解释来说服极度不满的缇雅。
“各退一步,让他们跟着,我也放心。哪怕是走得远些时间长些也没关系,如何?”
“不如何。”缇雅就不明白了,梦华不是最厌恶皇甫桦所安排的一切的嘛,为什么这次反过来赞同带这么多人出游呢,“不是进退的问题,你得给我个理由,假如能令我信服,我随你们安排。”
“缇雅,别任性,这也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
“安全?王府之内还不够安全么,我们又不离开王府。”
“是不离开王府,可是,王府里不代表绝对的安全!缇雅,你现在比任何时候都需要保护,我怕自己顾此失彼,万一……”
“没有万一,梦华有事瞒着我,对不对?”
说话吞吞吐吐,言辞闪烁,一点都不像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