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起四方之囚龙塔-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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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别人在一起。
李长生眼前忽然浮现出一抹白色的身影,是那个人吗,以后会和应昊海在一起。
想着想着,李长生笑了,笑里满是苦涩。他不懂自己在担心什么,仅是噩梦而已,哪怕成了真,自己从小受到应家的恩情,以命救主本就是理所当然。
应昊海选择和谁在一起,均是应昊海的决定。
况且,若自己真的灰飞烟灭,今世缘尽,何苦要求应昊海不与别人相处。
自己的不甘心又算得了什么。
吃过早饭,林羽将李长生喊到房中,询问这两天李长生的近况。李长生苦于噩梦的困扰,把这事告诉了林羽。
林羽听他说完梦里的所见所闻,她思考片刻,拉过李长生的手:“长生,你初为人|妻,心里不安实属正常。记住,你的职责是尽心尽力伺候少爷,其余的,别多想。”
李长生垂下眼帘:“娘,我……”
“长生,”林羽制止了他的话语,“不管发生什么事,千万别自己胡思乱想。”
林羽取出一个白瓷小瓶,递给李长生:“这是我们家祖传的方子,用以宁神滋补,每天一颗。”
李长生接过瓶子,一股凉意自指尖窜入内心,他不禁打了一个寒战,他打开瓶塞,一缕缕看不见的红丝从瓶口飘出,飘往远方。
李长生取出一粒红色的药丸,在林羽含笑的目光中,服下。
浓烈的苦味残留于口中,李长生连喝了好几口白水,仍然无法冲淡嘴里的味道。猛然,他的心拧紧了,痛得无法呼吸。
林羽连忙轻拍他的背,指尖在他背上画符,符文闪过一道光钻入李长生的身体。
李长生痛苦地抓紧药瓶,浑身颤抖,脸色惨白:“娘,我好难受。”
“首次服用是有些不适应,以后就好了。”林羽手掌抵在李长生后背,灵力源源不断地注入,强压住药效的刺激,为他理顺呼吸。
一会儿,钻心的痛楚散去,李长生的情绪平静下来,他望向林羽,目光稍显呆滞。
林羽满意地为他顺了顺头发:“真是个好孩子,你既然那么喜欢昊海,就再为他多付出一点吧。”
李长生吞下药丸的同时,李宅里乱作一团,血腥味弥漫了整个空间,林羽的药瓶,一端连着药丸,一端连着李运和六夫人,药丸加上药引,在李长生体内炼制,最后的丹药通过李长生的身体给予应昊海。
她炼药的药引早已不必丢进炼炉,这一点应昊海怎会知道,以为放走李运就救了他们,何其天真,她选的药引,走再远也被牢牢拴着。
李谨站在父亲床前,红了眼圈,李运的胳膊被生生扯下一块肉,六夫人的肩头也撕开了一道大口,血流不止。丫环把六夫人送到李运房间时,六夫人的眼泪霎时落了下来。
李运抬起没受伤的胳膊轻轻揽住她:“我都明白,别哭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不知道怎么才能救长生出来?”六夫人泪如雨下。
“爹,我们冲进应府去。”李谨声音沙哑。
李运摇了摇头,他和六夫人进过应府,深知应龙力量强大,加之府内阵法诡异,冲进去也是有去无回。更何况,几百年前盛传一时的鬼魅将领白衣现世,白衣镇宅应家大宅,妖魔均惧于靠近,他们要救李长生谈何容易。
此刻,他和六夫人唯一能做的,就是为自己儿子做最后一件事,被李长生一口一口啃食殆尽。
“爹,”李谨的声音不由上扬,“恶龙欺人太甚,我们不能再这样等下去。”
“谨,你是长子,我不在了,你要支撑起这个家,悉心照顾弟妹们,好好保护家人。”李运叹了一口气,“假如,长生熬过了这一劫,一定要接他回家,知道吗?”
李谨咬住嘴唇,不应话。
李长生回过神的时候,还是觉得满口药味,恶心地想吐。他推开林羽给他的药瓶:“娘,我不想吃这个,感觉不舒服。”
“良药苦口,别闹孩子脾气。”林羽不慌不急,她取出一个锦囊,放入药瓶,系紧,“好生保管,记得每天服用一颗。”
李长生不知如何回绝,闷闷地收下锦囊。
离开林羽房间时,李长生正好遇到应昊海迎面而来,他身旁跟着白衣。李长生忽感光线刺目,稍稍闭上眼,额间浅浅一道金光,只见应昊海神情冷漠转身离去,而白衣抽出了宝剑,一剑刺来,李长生无处可逃,只得眼看着长剑穿透胸口。
他惊恐地睁开眼,一身冷汗。
眼前的应昊海一如既往的一脸微笑,白衣面无表情,并没说话,李长生细细打量了他一番,精致的五官,不管怎么看,都美的令人心动。
应昊海说是和白衣还有事商量,与李长生打过招呼,又走了。
李长生转过头,望着应昊海离去的背影,一声雷声响在耳边,好像在催促李长生快些做出决定。
一抹微弱的身影在他身边显现,宽大的道袍下,消瘦的身体,幽幽的话语飘过:“李长生。”
李长生偏头看着陌生的自己。
午饭时,应昊海把应府上下翻了个底朝天,可怎么也找不到李长生。
李长生不见了。
第9章 第 9 章
自应宅后院出去,有一大片广阔的湖泊,名曰应湖。小时候,李长生常跟随应昊海来湖边玩耍,应昊海水性极好,而李长生却始终不会游泳。
路过湖畔,李长生不自觉地放慢了脚步,即使另一个自己催促了好几次,他始终无法加快速度。每次见到应湖,儿时的一点一滴不禁涌上心头。
李长生八岁时,中秋节,应昊海与他偷偷溜到街上看花灯,街上人山人海,眨眼的时间,李长生就找不到应昊海了。身后一人忽然捂住他的嘴,把他往僻静的小巷拽去。
李长生垂死挣扎想要拉开对方的手,可那人手上缠满了布,牢牢捂住他的嘴,李长生怎么也挣脱不开。
情急之下,他抬高胳膊往后抓,指尖碰到了对方的皮肤。
随后听到了一声惨叫。
钳住自己的力量减弱,李长生挣脱了束缚,他踉跄往前跑了几步,忍不住往回看。巷口,一名身材高大的蒙面人,一手捂着右眼,痛苦地哀嚎。
见李长生看着自己,蒙面人放下捂脸的手,他右眼的位置伤痕累累,急速腐烂着,而这些伤痕最初的形态即为李长生的指印。
几只乌鸦落在小巷两旁的屋顶,身形扭曲,化为青面獠牙的妖怪。径直朝着李长生奔来。
李长生一边呼救,一边不停地往前跑。
一条穿过小镇的河道,妖怪堵住了桥两端的路,李长生站在桥上急得不知如何是好,然而,路上的人似乎并没有见到妖怪,对他的处境无动于衷。他害怕地倚着石桥,眼看着妖怪步步逼近。
人群里一阵欢呼,李长生循声望去,天空绽放了无数美丽的烟花,一朵紧接一朵,绚丽无比。
石桥下流淌的水骤然泛起波澜,一抹黑色的身影跃出水面,李长生还没来得及看清那是什么,腾空而起的水已将他卷入河道。
李长生不会游泳,跌入水里顿时慌手慌脚,惊恐不已。明明没人说话,他竟听到应昊海的声音传入耳中:“长生,别怕,有我在这儿。”
水面泛起光芒,仿若光壁,乌鸦盘旋在半空,被光壁阻隔在外,无法冲入水中。
李长生感到腰间一道力,身体缓缓往水底沉去,天空的烟花五颜六色,映在透亮的水里璀璨夺目。
渐渐的,李长生失去了知觉。
中秋之夜,李长生跌入河道,感染风寒病了好几天,应昊海每天都来陪他,守着他喝药。四下无人时,李长生总会对应昊海说中秋夜他见到了妖怪。
每当这时,应昊海就笑着问:“哪有妖怪被你碰一下就受伤的?”
李长生无言以对。
应昊海把他往床内侧挤了挤,贴在他身旁躺下。李长生吓得差点跳起来:“少爷,你这是做什么?”
“我在这儿陪着你,看看究竟有没有妖怪。”应昊海笑道。
“少爷,这床硬,你……”
李长生还没说完,已被应昊海摁回床里。应昊海拉过被子,盖住自己和李长生:“快睡吧。”
李长生不敢推开应昊海,只得枕在对方怀里,起初根本睡不着,很快,药效上来,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李长生睡着后,应昊海一只手伸到床外,逼出了触碰李长生后留在体内的毒,污黑的液体沿着指尖一滴一滴落在地面。
李长生身体状况好些,应昊海借教李长生游泳为名,经常和李长生去应湖玩,可他从没认真教过,他清楚李长生不太喜欢水,特别是深不见底的水域。
他每次均会在水里捞起些鱼虾,再顺手把岸上的李长生拖下水,等李长生衣服湿透,他就在岸边升一堆火,一边烤鱼一边烤衣服。他对烤鱼兴致不高,可对扒李长生衣服乐此不疲。
视线细细打量完李长生,他总不忘伸出手在对方身上或多或少占点便宜,笑话李长生太瘦了,还不如应湖的鱼的肉多。
很多年过去了,李长生常与应昊海去应湖,但他一直不谙水性。
随着年龄一年年增加,李长生对于应昊海的举动越发不能理解,应昊海看他的目光透出一股热度,一股要将他占为己有的热度。李长生从来不敢告诉外人知道,应昊海一到所谓的失眠夜晚,就会来他房间,和他挤在一张小床相拥入眠。
他犹豫着问了林羽,林羽只是笑笑,说他以后自然就明白了。
应昊海的失眠夜也成了李长生的失眠夜,被应昊海搂在怀里,李长生无法入睡。
一年中秋,圆月当空,应昊海推开了李长生的房门,李长生困倦地睁开眼,习惯地往床里挪了挪,让出大部分位置给应昊海。可应昊海毫无睡意,拉着李长生去了应湖。
应昊海沉入湖底许久才浮上来,他不仅抓了鱼虾,还递给李长生一颗夜明珠。李长生摇摇头,不敢收。
应昊海拉住李长生的脚踝,把他拽下水。李长生早适应了对方的捉弄,他下水也不挣扎,只是轻轻拉住应昊海的衣服,不让自己往下沉。
湖面的月影随着水纹,圆了又碎,应昊海拉住李长生的手:“长生,我要娶你为妻。”
李长生的身体微微一颤,睁大眼望着对方。
没等李长生回答,应昊海的唇已经贴了过来,吻了他一下又离开了。
上岸后,李长生升了一堆火,他刚准备为应昊海脱下湿衣服,就被对方解开了腰带。
应昊海扯掉了他的衣服,唇沿着李长生的颈项移去胸前。
李长生脑中一片空白。
片刻后,他顿感身上一沉,应昊海倒在他身上,肤色发青,脉象微弱。
李长生慌了神,急忙背起应昊海回府。
应昊海大病数周,昏迷不醒,林羽狠狠教训了李长生处事不知分寸。很长一段时间,林羽不准李长生靠近应昊海,那阵子李长生翻遍了药书,奈何找不到治疗应昊海的方法。
应昊海房间人进人出,李长生却只能远远地望着应昊海,期待他早点病愈。
应昊海生病的日子,李长生度日如年。
好不容易盼到应昊海身体康复,李长生分明感到对方的亲昵减少了,他本就不应该去奢望,只是,面对生疏,心里隐隐失落。
兴许是感到了李长生的情绪变化,应昊海将李长生带到应湖,把李长生之前不愿收下的夜明珠交给他:“待你弱冠之年,我就会大红花轿迎你进门,一生一世照顾你。从今往后,若我不在你身旁,而你遇到危险,回到湖泊,有流水的地方,我就能找到你。”
李长生接过夜明珠。
应昊海将他紧紧抱在怀里:“收下信物,我就当作你答应了。”
李长生垂下眼帘,没有说话。
应湖,充满了李长生与应昊海相处的记忆,此刻,每走一步,李长生就感到距离应湖远些,莫名的焦躁盘踞心头。他回望了应宅好几次,忍不住停下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