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双妃记-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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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那你跟他说,我这就去准备。”魏徵说完匆匆走了。
次日,常何拜见魏公,说自己侍候子仪姑娘多时,如今她嫁与魏公,想送些礼。只可惜他常何只是一个普通士兵,没有多不钱,只怕送的东西也入不了魏公和子仪姑娘的眼。听说结婚时,要请一位有福气的女人为新娘梳头,而瓦岗寨多数是男儿,没几个女人。自己正好有个表姑住在河南,离瓦岗寨不远。而且表姑的父母、公婆都健在,夫妻和睦,膝下儿女双全,算得上是个有福气的人。想请她来给子仪姑娘梳头,算是常何送的一份贺礼。
李密高兴得合不拢嘴,他知道常何是徐世积的人,可那又怎样?如今翟让都死了,徐世积还能掀起什么大浪?这常何倒是个识时务的,知道徐世积不行了,这么快就掉头来抱他李密的大腿,李密怎能不高兴?
又过了两日,便是李密指定大婚的日子。子仪看着几个小丫鬟送来的大红喜服,在房间里心急如焚,到底徐世积想没想出法子来救自己?时辰就快到了,这可怎么办呢?子轩啊!世民啊!你们都在哪儿呀?谁来帮帮我?我为什么要来到古代受这种罪,都怪子轩那死丫头去什么唐昭陵!可是现在想这些还有什么用?到底要怎么办?想想李密那副色相就觉得恶心。难道真的要死在这儿了……
吱呀一声,门开了。子仪转过头来,只见来人是常何,心内一阵激动却不敢当众表露出来。
带常何进来的丫鬟说:“子仪姑娘,常何的姑妈是个有福气的人,今天来给姑娘梳头。”
正侍候子仪化妆的丫鬟说:“唉?这姑妈怎么还带着个怪人?”
只见常何的“姑妈”身后跟着个姑娘,带着厚厚的头纱,根本看不到五官。
常何忙赔笑道:“这位是我表姑的女儿,今儿也过来帮忙。她小时候出过疹子,落了一脸麻子,怕吓到别人,就用头纱盖了。”
常何的“姑妈”笑着对几个丫鬟说:“几位姑娘,老身要给新娘子梳头了,还劳烦几位姑娘在外面等候。”
正化妆的丫鬟道:“你就梳你的呗,我这妆也刚化,两不耽误。”
常何道:“这可不行,我表姑梳头的手艺那是一绝,从不外传,她梳头的时候不能有外人在场。”
那丫鬟不高兴地瞥了一眼,“有什么了不起。”
几个丫鬟陆续出了房间,常何关上门,也跟了出去。
“姑妈”急回身道:“子仪姑娘,快换衣服。”
那盖着头纱的女子迅速脱下衣服,摘下头纱。
子仪见她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容貌,惊得呆了,“这是怎么回事?”
“姑妈”一边脱着子仪的衣服,一边道:“没时间解释,我只负责带她来换你出去。”
不一会儿,两人换过衣服,子仪隔着那厚厚的头纱看出去,只见“姑妈”麻利地在那姑娘脸上化了和子仪脸上相同的妆,连那画了一半的眉毛都一模一样,看来就是刚才那化妆的丫鬟自己也认不出来。
“姑妈”开始梳头,一边梳一边高声地唱道:
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
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
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
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
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
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
有头又有尾,此生共富贵。
门开了,“姑妈”领着自己的“女儿”走出来,对众丫鬟道:“头梳好了,姑娘们进去化妆吧。”
几个丫鬟不客气地看了她们“母女”一眼,走了进去。
常何赶快带着他“表姑”及“表姑的女儿”离开瓦岗寨。一路上三人都很心急,但又不敢走得太快怕惹人注意。好不容易到了寨门口,常何赶快扶二人上了马车,一路飞奔,扬起一阵沙尘。
因为紧张,子仪一路都不敢说话,生怕露出什么破绽又被李密追了回去。马车跑了将近半个时辰,慢慢停了下来,子仪掀开帘子,看见两个人等在路上,正是徐世积和魏徵。
三人从马车上下来,魏徵给“姑妈”一包银子,让她去了。徐世积见到子仪大喜过望,竟一时说不出话来,子仪则是泪眼婆娑地看着他。
魏徵来到子仪面前,“子仪姑娘,借一步说话。”
子仪擦了擦泪水,跟魏徵来到一旁。
魏徵道:“子仪姑娘,懋功拼死救你,你可知道是为什么?”
子仪一脸茫然,这个她还真没想过。
魏徵见她不知,继续说道:“懋功对你用情很深,但他是个君子,他只想成全你和李二公子。”
子仪恍然大悟,细想想也是,要不徐世积干嘛几次三番地舍命相救?只是他竟不想占有她,而是想把她送回到世民身边,这样人品出众的人还真是少见。
魏徵又说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希望你能了解懋功的一片苦心。”
这一边徐世积嘱咐着常何:“魏公迟早会发现这件事的,你定然脱不了干系,所以你就别回瓦岗寨了,到黎阳城去。那里的军队都是我招募的,等我送子仪回了晋阳,就去黎阳跟你会合。”
魏徵走了过来,笑道:“懋功,快走吧。我还得回去参加魏公的婚礼呢。”
于是四人分成三路:徐世积驾着马车带着子仪朝晋阳的方向进发;常何匆匆赶往黎阳;魏徵则回瓦岗寨参加婚礼。
单说徐世积带着子仪一路狂奔,子仪担心他的伤势,“懋功,别太急,你的伤还没完全好。”
徐世积说:“我没事,我们得快点走出瓦岗的地界,我怕魏公万一发现了,会追来的。”
正在这时,只见一匹马从侧面冲了过来,来人手持马槊,拦住了徐世积的去路。徐世积猛地一拉缰绳,停住了马车。
徐世积定睛一看,竟是单雄信,“雄信,怎么是你?”
单雄信咧开大嘴笑了,“懋功,你的伎俩瞒得过魏公,可瞒不过我。我就知道你不会放弃的,你一出瓦岗我就跟上你了。”
“你想怎样?”徐世积问。
单雄信道:“我想怎样?我只是想娶她。魏公**,你担心她以后受苦,这我可以理解。但我单雄信至今未娶过亲,还就相中她了,以后有了她决不再娶第二个。懋功,你就成全我吧。”
徐世积道:“雄信,我相信你是真心喜欢她,但你也要问人家喜不喜欢你……”
单雄信大手一挥,“哎,不用说了,你叫她出来,我亲自问她。”
子仪早已听不过去,掀了帘子出来,“不用问了,我记得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我心里只有李世民。”
单雄信不悦地看着她,“你不喜欢魏公,这我可以理解,魏公是长得丑了点儿。但我单雄信虎背熊腰,浑身有的是力气,长得仪表不凡,武功了得,又身为大将军,哪点儿就比不上那李世民了?难道他李世民还长了三头六臂不成?”
子仪翻了个白眼,“你长得仪表不凡?你是没照过镜子还是怎么着?浑身是力气?不过就是一介莽夫!还想跟李世民比,你给他提鞋都不配!”
☆、第三十二章大兴城
单雄信平时也是前呼后拥的将军,何曾受过如此侮辱,气得怒目圆睁,“好!我日后若不杀了李世民,誓不为人!懋功,你让开,我今天一定要带她走!”
徐世勣一横手中的长枪,“不行!我答应过她一定会送她回晋阳的!”
单雄信怒道:“兄弟!别逼我动手,你有伤在身,打不过我的!”
“你若还当我是兄弟,就别再为难于我。”徐世勣道。
“那就对不住了!”单雄信一槊挥来。
徐世勣跳下马车,一枪刺向单雄信的坐骑,正中马的前腿。那马嘶鸣一声,将单雄信掀了下来。
二人登时战作一处,单雄信马槊舞得虎虎生威,上下翻滚;徐世勣长枪挥舞,青芒闪闪。槊枪相碰,带着风声,闪着火星,绚丽而又刺眼。
子仪担心徐世勣,下车看着他二人力战,却帮不上任何忙。只听哐啷一声,二人的兵器相撞,都弹离了手中,想是双方都使尽了全力。
现在没了兵器,赤手空拳,单雄信是越打越猛,而徐世勣脖子上的伤口却渗出了血,体力渐渐不支。
单雄信趁徐世勣不备,一拳将他打倒在地,自己则骑在他身上,狠狠地掐住他的脖子。徐世勣的伤口再次裂开,血如泉涌。
“我说过了,你有伤,打不过我的。你我是兄弟,我不会杀你,等你昏过去了,我就带她走!”单雄信笑的得意。
徐世勣看着高高在上的单雄信,视线逐渐模糊,心里一阵悲凉,我已经拼尽了全力,难道还是无法送子仪回晋阳?
只听“啊!”的一声,单雄信向旁边倒去,徐世勣顿时觉得空气充足了,大口地吸了两下。坐起来一看,单雄信的背上插着一把匕首。
子仪哆嗦地看着徐世勣,“我没想杀他,我只是想救你……”
徐世勣看了看单雄信的伤口,对子仪说:“放心,你没那么大劲儿,他死不了。”
单雄信痛苦地蜷在地上,恶狠狠地看着子仪,“我会记得这些账,若是我得不到你,这些账就都要李世民来还!”
二人无心再与他纠缠,徐世勣拉了子仪赶紧上马车继续前行。伤口已经裂开,鲜血顺着马车的前行,流出一道血痕,徐世勣感到一阵阵的眩晕。
子仪见此情景,说:“懋功,你需要重新包扎伤口,这样下去怎么得了?快停一下。”
徐世勣咬着牙说:“不行。先出了瓦岗的地界再说。不然,不知又有谁会追来!”
子仪撕破自己的裙子,坐在他身边替他包扎。只是他驾着马车,没办法包扎得很好,血还是会渗出来
就这样,一辆马车在旷野中飞奔,到了晚上,终于走出了瓦岗的势力范围。
“子仪,我们走出了瓦岗的地界,我们安全了。”徐世勣说完眼前一黑,一头栽下了马车。
子仪一惊,急忙拉紧缰绳,停住了马车。
“懋功,你怎么样了?”子仪下车奔到徐世勣身旁。
徐世勣却已经昏了过去,衣服已被鲜血染红,正如此时被夕阳染红的晚霞,红得狰狞,红得触目惊心……
※※※
大兴的雪很美,飘飘洒洒地将这座壮丽的都城银装素裹起来。雪后则更美,天空蔚蓝,空气清甜。子轩觉得整个人都清爽了,于是决定要好好去逛逛大兴城。毕竟“大兴”这个名字也叫不了多长时间了,很快这座城市将迎来它彪炳史册的新名字——长安。
李渊打下大兴时,下令不准侵犯隋朝宗庙以及代王杨侑和所有皇室成员,打着一幅“尊隋”而非“反隋”的旗号。
大业十三年十一月十五日,李渊备法架迎杨侑于大兴殿即皇帝位,改元义宁,遥尊杨广为太上皇。李渊以小皇帝的名义任命自己假皇钺,使持节都督内外诸军事,尚书令,大丞相,进封为唐王,以武德殿为丞相府。封长子建成为唐王世子,封世民为秦公,任京兆尹,封元吉为齐公,在晋阳设镇北府。
不过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李渊现在的职务和曹操当年是一样的了,离称帝只差一步之遥。子轩更是懒得连对建成、世民的称呼都没改,反正过几个月就要称太子、秦王了,改来改去倒是麻烦。
李家父子进了大兴之后,百废待兴,很是忙碌。子轩倒是难得的清闲,天天出去东转西逛的。只是难为了李进,因为世民已将子轩的安全全权交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