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双妃记-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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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德妃的生辰到了,李渊决定大操大办,以示隆宠。
寿宴选在临湖殿办,临湖殿凭水而立,殿阁开阔,殿顶垂下百盏茜纱宫灯,绮丽的丝幔坠着珍珠,绣着金丝银线蜿蜒委地,珠翠环绕的宫女手里托着各种珍馐佳肴鱼贯而入。碧檐金阑倒映流光,入夜时灯影与水中倒映的点点星光相映成辉,迷离摇曳,恍如琼楼玉宇,美不胜收。殿上钟乐悠扬,宛转悦耳,夜光杯,琉璃盏,金玉盘,满座皆是光鲜亮丽的各宫妃嫔,当然太子、秦王、齐王及他们的正妃也在邀请之列。
宴席上大家推杯换盏,纷纷给尹德妃祝贺生辰,好不欢快。这时轮到了秦王世民敬酒,大家却发现他正在失神,脸上郁郁寡欢,且眼中闪闪隐有泪光,无垢发现不好,忙低声叫道:“世民,该我们敬酒了。”
世民方回过神来,而李渊已经看到了,“世民,你在哭什么?”
世民只得据实禀告:“父皇,儿臣只是想起了太穆皇后(作者注:李渊元配窦氏,建成、世民、元吉的生母),想起她过早地仙逝,没能看见父皇君临天下,也没能享受到大唐盛世的荣光。因而悲从中来,忍不住流下了眼泪,还请父皇恕罪。”L
☆、第一百二十二章 惹祸上身
李渊老大的不高兴:“就算你要怀念生母也要选时选地啊,今天是尹德妃的生辰,你如此哭泣,算是怎么回事啊?”
张婕妤见机赶快添把火:“陛下说得是啊,今天是德妃姐姐的生辰,秦王却像个哭丧妇一般,这多不吉利呀!”
元吉也忙起身道:“父皇,儿臣也觉得二哥此举大大不妥,太穆皇后是儿臣等的生母,儿臣也时常怀念她。可是,德妃是我们的庶母,自然也应当恭敬才是,二哥对庶母不敬不就等于是对父皇大不敬吗?”
“元吉……”世民听元吉如此上纲上线,不由得急呼出声。
“怎么?你觉得元吉说得不对?”李渊面色阴沉,“朕觉得元吉这次说得很对。”
那方尹德妃已然哭了起来,“陛下,秦王在臣妾的庆生宴上哭泣,这分明是在诅咒臣妾!”
世民登时觉得就是有一万张嘴也说不清楚了,上阵杀敌是他的强项,可宫庭斗争,他是半点经验也没有。
正在这时,只见万贵妃站了起来,对李渊行礼道:“陛下,秦王是臣妾看着长大的,他是个仁孝的孩子,陛下也是知道的。宫中如此欢乐畅饮,正显我大唐国运之昌盛,而太穆皇后则无福与陛下共享此太平盛世,就是臣妾也为早逝的姐姐难过,何况秦王是太穆皇后的亲生儿子呢?秦王此举确有不妥,但请陛下念他一片孝心,原谅他吧。”说罢,又对尹德妃说:“德妃妹妹,秦王乃无心之举,我这里替他给妹妹陪个不是。妹妹得皇上宠爱,鸿运当头,哪里是谁能诅咒得了的呢。”
万贵妃一番话说得入情入理,尤其她叫太穆皇后一声姐姐,将李渊的记忆拉回到从前,记起元配的种种好处,火气自然也消了大半。而以万贵妃之尊替世民向尹德妃陪不是。尹德妃怎么好意思再不依不饶?
建成也起身道:“父皇。二弟只是思念母后,请父皇饶他这一次吧。”
李渊道:“好吧。世民,朕就原谅你这一次。以后不可再行如此无礼之举。”
世民施礼道:“儿臣记下了。”
世民悻悻地回到府里,来到漪澜殿内,子轩早已睡下,世民轻轻地上了床。从背后搂着子轩,饶是他动作很轻。还是将子轩弄醒了。
子轩转过身来,“世民?不是说今天尹德妃生辰你要进宫去,会回来得很晚,就直接歇在王妃那边吗?怎么又过来了呢?”
“子轩……我觉得很无力。”
黑暗中子轩看不到他的表情。却能听出他声音里的失落和疲惫,“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世民将这两次与宠妃的过节讲给她听,子轩听后。搂着他的腰,将脸贴在他的胸前。“世民,你不说我也知道这两件事,因为史书上都有记载。这些年你一直在琢磨战场上的争斗,却没有研究如何进行政治斗争,而你的性格本不屑于玩这些阴谋诡计,可是作为一个合格的政治家,这却是不可缺少的能力。现在仗基本打完了,你需要补上这一课,所以我才建议你开文学馆。”
“我……非要有这样的能力不可吗?”世民问道。
子轩接着说:“你立了那么大的功,早已站在权力场的中央,现在想退场也不可能了。你没有这种能力,就只有被动挨打的份。世民,从现在起要有一段时间会是你一生中最黑暗的时光,很多阴谋会围绕着你,很多攻击会指向你,可是这些挫折也会让你成长。我的时代有一句话‘不经历风雨,怎能见彩虹’,人生都会有磨难,但只要你坚强地挺过去,彩虹就在前方等着你。相信我,这一切只会让你变得更优秀,将来成就更大的事业。”
“我当然信你。”世民轻吻着她的额头,“可是我要怎么做才能化解那些阴谋和攻击呢?”
子轩道:“多听听你的‘十八学士’怎么说,他们饱读诗书,在这方面会给你很多有用的建议,尤其是长孙无忌。”
“哦?为什么是他?难道房玄龄和杜如晦不比他有才华吗?”世民问道。
子轩轻笑,“当然不是,因为他是你的大舅子,房、杜二人不敢说的事,他敢说。”
“原来是这样。”世民会意。”
尹德妃的生辰过得不开心,这全怪李世民,但偏偏有那个万贵妃拦着,她无法出气,于是这几日总是闷闷不乐。
张婕妤出主意:“姐姐,我看齐王妃主意很多,不如找她来商量商量,如何出了这口气。”
“也好。”尹德妃遣人去请太子妃和齐王妃进宫。
刚一见面,郑观音就一副讨好的笑容,“德妃娘娘生辰那天定是很生气,可是那种场合以我们的身份也不便说什么,还有我们家建成,竟然替世民说情,真是不懂事,德妃您可千万别怪他啊。”
“怎么会怪他呢,太子殿下一向仁厚。”尹德妃嘴上这么说,心里却着实不满建成那天的做法。
子仪看出了德妃的心思,便说:“其实,大哥这样做才好呢。你们想想,元吉已经攻击李世民了,如果大哥再说,会让父皇觉得我们是串通一气的,那样对我们可就不利了。”
尹德妃想了想,子仪说得也有道理,皇上可是最不能容忍结党营私的,心中慢慢对建成的事释然了。
张婕妤急道:“齐王妃,你点子多,快替德妃姐姐拿个主意吧。那天本来可以在皇上面前给李世民又一次打击的,可是却被万贵妃给拦下了,德妃姐姐这口气如何出得来?”
子仪道:“万贵妃确实是把那天的事给搅了,可是不等于我们不能再行别的事。俗话说:‘打铁要趁热’,如果李世民接二连三地得罪德妃娘娘,就是十个万贵妃也保不了他了。”
于是,以子仪为主,四个女人如此这般地商量出一条妙计来报复李世民。这一条计,非让李世民栽个大跟头不可,子仪心头暗喜。L
☆、第一百二十三章 宠妃的报复
现在世民天天都去文学馆学习典籍,尤其是史学,他从前人的政治斗争中研究自己该如何做,而“十八学士”自然得天天陪着他。
这天,杜如晦从自己的家中骑马到文学馆去,途中竟被一群人拦下,杜如晦一看,为首的是尹德妃的父亲尹阿鼠。
尹阿鼠指着杜如晦骂道:“你算是什么东西?经过我家门前竟敢不下马!你眼里还有没有德妃,还有没有皇上?”
杜如晦在马上抱拳道:“阁下,杜某并没有经过您家门前,您家分明在隔一条街上。”
“你还狡辩!”尹阿鼠喝道,然后尹府的一群下人突然冲了上来,不由分说将杜如晦拉下马来,暴打了一顿,还折断了他的一根手指。
当杜如晦一身是伤地出现在文学馆时,所有人都吃了一惊,世民忙上前扶住他,“如晦,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弄成这样?”
杜如晦只得据实以告,世民何曾受过这等气,抬脚就往外走,“我这就进宫去禀告父皇。”
“十八学士”纷纷拦到面前,房玄龄道:“二殿下,万万不可啊!请二殿下三思。”
世民气道:“有何不可?难道就任由尹德妃的家人仗势欺人、胡作非为?”
长孙无忌道:“二殿下,你前些日子已经得罪了张婕妤,上次没有万贵妃拦着尹德妃早已下手,现在你要去告尹德妃的状,皇上的两个宠妃你都要得罪,这不是火上浇油吗?”
杜如晦也拉着世民的袖子道:“是啊,二殿下,无忌兄说得对。我受点委屈不打紧,不能再激怒皇上了。”
世民想起子轩的话,强压住怒火,只得打掉牙往肚子里咽。
可是,树欲静而风不止,那边尹德妃早已去恶人先告状了。
“皇上……”尹德妃哭天抢地抱着李渊的腿不放,“上次在臣妾的庆生宴上。臣妾算是彻底得罪秦王殿下了。可他要报复就报复臣妾呀,怎么可以欺凌臣妾家人呢?皇上,您要给臣妾做主啊……”
“你先别哭。到底怎么回事跟朕说。”有了上两次的事垫底,李渊已经对世民有所不满,一听又是世民,还不知是什么事就已然动了气。
尹德妃哭诉道:“秦王为了出上次的气。竟然纵容手下的杜如晦带领大队人马到臣妾家辱骂臣妾的父亲,臣妾的父亲如何讨好、告饶也不行。后来还把臣妾的父亲痛打了一顿。皇上,臣妾的父亲已经如此年迈,怎能经得起他们打,伤得到现在还起不来床呢!皇上。秦王一直觉得我和张婕妤是前朝的宫女,嫌我们出身不好,现在我们又得罪了他。这可如何是好?皇上健在他尚且如此,若皇上万岁以后。哪里还有我们的活路?皇上……您一定要给臣妾做主啊!”
尹德妃边说边哭,早已哭成了个泪人。李渊揽过尹德妃,面上闪过一丝厉色,“这个世民也太不像话了,你放心,朕一定好好管管他,杀杀他的气焰!”
第二天,世民一进宫,李渊就劈头盖脸地质问道:“世民,你现在真是了不得了!朕的爱妃家尚且被你左右欺凌,更何况一般的老百姓呢,你眼里还有没有朕啊?”
世民极力解释:“父皇,您误会了,事情不是这样的……”
不料李渊却根本不听他说,李渊怒斥道:“不是这样又是怎样?难道尹德妃的老父不是被你手下的杜如晦打了一顿?”
“父皇,这跟事实完全相反啊,事实上是杜如晦被尹家人打断了一根手指!”对于这样的指控世民又是痛心又是窝火。
李渊喝道:“你还敢狡辩!朕问你,你是不是瞧不起张、尹二妃的出身?你是不是对她们有所不满?”
“父皇,儿臣没有啊!”世民一脸委屈。
李渊道:“没有?没有你几次三番地与她们作对?朕告诉你,张、尹二妃无论怎么说都是朕的妃嫔,你对她们有成见就是对朕有成见,你明白了吗?”
世民见如何解释也没用,想起了子轩说的话,既然这段时期是自己一生中最黑暗的时光,那么可能怎么努力也是无用的,只能如子轩所说挺过去,于是低头道:“儿臣明白了。”
“你明白就好,你若再与张、尹二妃作对,朕定不饶你!”李渊道。
“是。”
“你下去吧。”
世民走后,李渊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