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华一世-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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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姝拦在毅扬面前,挡住玉梨家主愤怒的视线,忙解释:“我们是来除妖不假,老夫人也是被妖气侵蚀不假!可是其中有许多误会,还请家主冷静一下,我们一定如实相告。”
玉梨家主被怒气冲昏了头,根本就不想听她解释,玉梨锋忙冲过来解释,“爹!奶奶不是他们害的,真的不是,请您相信他们。”他发红的眼眶不知道是急的还是哭的,“昨夜我和他们一直在一起,在一起除妖。”
清光很意外他竟然会为他们辩解,没有说话,玉梨家主不相信他们,总不能不相信儿子,他怀疑的目光在清光和扶姝之间来去,最后落在毅扬身上,别开了头去,不耐地挥挥手,道:“还不快抬下去!还不够嫌丢人!?”
家丁们闻言,忙拥上去将毅扬抬走。
第十九章 其人甚远(5)
毅扬的出丑在玉梨家主的刻意掩盖下被遮盖过去,为老夫人哭丧的哀恸声响了整整一夜,天明之际,老夫人的身体被装入棺木,移到了大堂之上。
清光在大堂之外看了一会儿,兴趣缺缺地转身往后院走去。
经过玉梨锋解释,玉梨家主对他们的怀疑虽减轻不少,却依旧无法释怀,毕竟死去的是自己的母亲,而她又是在清光三人来了之后当晚就去世,这其中的关联,他不得不怀疑。
清光在靠近阿缡房间的时候刻意压低了脚步声,他悄悄走了过去。阿缡的房间安静得没有一丝声响,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羲的背影,他就坐在床边,低头看着他,而阿缡的脸,却被他严严实实地挡住,看不到半分,只能看到鼓起的薄毯子。清光紧抿着嘴看着羲,一声也不吭,似乎在等着什么。
片刻,羲忽然弯下了身子,慢慢凑了过去,似乎要亲吻他。
清光脸色一凛,握着门沿的手猛地一收,指关节发出喀的一声响,很轻,却惊醒了羲。房间里的空气好像凝滞住,却也只有一刹那,羲像没事人一样站起来,眉间微微蹙成了一个川字。
清光后退一步,眼中闪过愤恨之色,转身就往外走去。
“清光!”羲一个箭步捉住了他的手肘,语气中有些许的无奈,“你怎么了?”他颇头痛,之前为了寻找阿缡的父母,他四处奔走,已经很累,这厢阿缡手上昏迷,而那厢清光却还在闹别扭,纵然是爱人,他也希望在这个时候他能安静一点。
可他偏偏不肯。
清光听他这么说,心里忍不住委屈,他跟别人亲密无间,把他一个人晾在一边,难道到头来还怪他无理取闹吗?
他甩开他的手,咬着下唇望着他,愤愤然。
羲哭笑不得,他牵住他的手不让他有放开的可能,另一手点在他的唇间,抚平他因委屈而咬住的唇。
“你这吃的是哪门子醋?我和阿缡只是萍水相逢,君子之交而已。”
清光却不信,硬要他承认他们之间有不可告人的关系,羲见一时半会无法说清楚,便回去关好门,拽着清光就往外走,然这一切看在清光眼中,却变了味。
“我不走!要说就在这里说!”
“清光……!”羲的语气重了几分,然刚出口就后悔了,两个人不久前刚刚就闹翻过,好不容易默认了和好,正是最需要沟通的时候,他这么一吼,怕是又把他吼伤心了几分。
果不其然,清光死死地瞪着他,眼眶微微发了红,羲叹口气,不得不把所有的事都解释清楚。
“他自己找不到父母吗?要你去找!?你和他是什么关系啊!不就是救了他一命?怎么,还善良得要去帮他找父母!?”清光冷笑一声,“我看,你是想拜见未来的岳父岳母吧!”
羲脸色一僵,很是无法理解清光突然变成这样,“你也看到了,我和他根本没什么?要是有的话,我何必花功夫跟你解释?”
清光别开眼去,脸颊红扑扑的,心口一起一伏,表明了主人的情绪,他的手紧紧攥成拳头,低低说道:“我当然看到了……”须臾,他忽然抬头,声音拔高好几度,指着紧闭的房门,眼眸中泪光闪烁,“你要是不喜欢他你亲他做什么!”
他颤抖着嘴唇,却看到羲竟然是一副想笑的表情,满腹的怒气瞬间就像打在棉花上,软软的全被泻走了,他重重哼一声,背过了身去。
羲从后圈住他,亲了亲他的耳后根,笑着说道:“笨蛋,我没有亲他,刚才只是想看看他有没有发烧。”他侧头凝视着他,就像哄小孩一样哄道,“好了,咱们不生气好不好?为了一个外人,不值当。”
阿缡虽然躺在屋子里,也受了伤,可要想听他们的对话,还是能轻而易举地听清,当那句外人轻松从羲的口中说出,他的心如被什么狠狠揉了一下,连呼吸都困难起来。
清光脾气一下子就萎靡了。
其实对羲,他内心一直在较劲,虽然心里后悔的肠子都青了,可他抹不开面子。他自己也不知道,其实只要羲弯下身段来跟他说一句好话,哪怕只是和小时候那样拍拍他的脑袋,他也会乖乖回去他身边。
所以这个时候羲那轻轻一吻,无疑瓦解了他所有的固执。
眼泪唰地就落了下来,却也只有一滴——男儿有泪不轻弹。
他以最快的速度抹去眼泪,转身扑进了羲的怀抱,十指紧紧相扣,脸庞埋在他的肩窝处,只余下了一颗漆黑的后脑勺给羲看。
“混蛋……谁吃醋!”
羲心情愉悦起来,手环着他的背,许久不曾笑过的脸上漾开了笑意。
两人相拥了一会,清光忽然想起什么,将两人紧扣住的双手抬了起来,他稍微退开一步,定定地看着他,道:“这双手,你还会不会松开?”
明明一开始是他说出恩断义绝的话,到头来,却怪他先松手,羲轻叹一口气,忍俊不禁地摇了摇头,轻笑着许诺,却庄严:“不会松开。”
“就算以后我要你松开,你也不许松。”清光想了想,觉得有些不妥,又说,“就算以后我先松开,你也要牢牢抓住!”
因为,除了你,它不会再牵别人的手。
“绝不。”
清光舒展了笑颜,再度扑上去牢牢抱紧了羲……
阿缡的目光始终藏在半掩的窗户下,将一切都尽收眼底,泪水忍不住滴了下来。
罢了,放弃把……
毅扬醒来的很是时候,真是大正午,举府吃午饭的时候,他睡了将近一天一夜,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扶姝刚刚吃过午饭进来,就看见他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目光空洞得很,犹如魂魄被抽离。
扶姝心头一紧,忙奔了过去。
“邢毅扬!”她拿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却唤不回他的神智,整个人就像死了一样。扶姝想起了离魂咒,他这个样子和中了离魂咒的模样特别相似。以前只听说过这个恶毒而古老的咒语,从来没见识过,现在遇上了,她却手足无措。
“邢毅扬!你醒来!你醒来啊!”万般无奈之下,她狠狠摇他,好似不把他身体里的五脏六腑都摇成药汁就不甘心。
万幸的是,她这么摇着,毅扬竟真的醒了过来。
他的目光渐渐带上色彩,看东西的时候也不是空洞而无神的了,扶姝眼眶一热,差点就要哭出来,她忙擦去眼泪,改为拿手在他面前晃。
“……别……”他的声音听上去疲惫的就好像经历过大战一样,显得极为虚弱,他望着床顶凌乱地呼吸了几下,突然趴在床头大吐起来,扶姝来不及避开,裙角便被他的秽物弄脏,顿时一股恶心味扑鼻而来。
扶姝却顾不得恶心,忙轻拍着他的背,直到他不吐了,才关心地问道:“还想吐吗?”
毅扬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半天才有气力,说道:“就是你盼着我死,也不用让我吐死,太……太恶心了……”他四仰八叉地躺了回去,像离水久了的鱼儿一样。
扶姝唤来了下人,将屋子收拾干净,又躲在屏风后换了一身衣裳,才推推死鱼一样的毅扬,准备审问。
“我,我遇上了……娘子!”毅扬回忆了很久,突然从床上跳起来,生生吓了扶姝一跳,“娘子,娘子在哪里!?”他就像陀螺一样在房中乱转着,扶姝跟在他后头,被他的话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屡次问他谁是娘子,却总是问不出什么。
“扶姝?!你怎么在这里?”清醒过来的毅扬完全就像记忆脱轨一样,惊诧不已地看着扶姝,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他自言自语,“哎呀我怎么在这里?娘子呢?扶姝,你见过你嫂子没?”
扶姝很无语,双手按住他的肩膀将他固定住,有些生气地问:“谁是娘子?你究竟怎么了?”
毅扬很无辜,又很着急,满屋子乱转着,最后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娘子不见了……娘子走了……”
第二十章 其人甚远(6)
扶姝没了耐心,蹲下身子狠狠揪住他的衣襟,左右开弓就是两大巴掌,不过她没敢太用力,怕把他打昏过去。
毅扬清醒过来了,迷茫的眼睛看看她又看看四周,慢慢清明起来。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最后他捂着火辣辣疼的脸颊,嗷的一声,从地上跳了起来:“你打我干什么!”
扶姝沉沉叹一口气,没好气瞪了他一眼,拽着他往床上一按,毅扬仿佛受了惊的兔子一样,忙不迭护住自己的胸口,生怕她调戏。扶姝压根就懒得搭理他,拿眼白剜了他一眼,神情严肃起来,“你昨晚,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毅扬看着她,脑海中的记忆开始明了。
“我想,我遇见画中仙了……”
不仅是遇见这么简单,画中十年,画外,却仅仅是一夜。
“我遇见了画中仙……”毅扬睁大了眼睛,无神地瞪着眼前的镂空花几,陷入了回忆,一切都是那么真实,每一次接触,每一次亲密还历历在目,本应清晰的面庞,却在神智恢复清明之后,也开始模糊。只余下了一袭绯红,随风远去。
梦……
他第一次,感受到了心痛。
扶姝从他的话中只能判断出那画中大约有能魅惑人心的妖物或者仙子在,可以她多年的经验来看,里面的,多数是妖物。
“哥……”从十岁开始就不再叫他哥哥,乍一喊出这个称呼,扶姝感觉怪怪的,毅扬却全然没有反应,依旧傻傻地坐在床边,努力回忆在里面的一点一滴。
“你别傻了!那是妖怪!你被妖怪蒙了心了!”她使劲摇了摇他,毅扬却回头,突然攥住她的手,央求道:“你再把我送进去,再把我送进去好不好?”
饶是一起长大,对他的本性了如指掌的扶姝,也被这个样子的他吓住了,从他那双满含祈求的眼中,她读懂了他的心情。
破天荒的,她对这个草包哥哥妥了协。
“我与你一起进去。”这是她的要求,再看不顺他,也毕竟是唯一的亲人,她怎么能放任他一个人进去里面。
画里面的玄机,她倒要看个清楚。
“不!你别进去!”毅扬严词拒绝,一意孤行,“你进去了把她吓跑了怎么办?我不能让你吓跑她!”还记得昨夜入睡前,她还缩在他怀中说要给他一个惊喜,缠绵的细节还那么清晰,怎么说消失,就消失了呢?
老夫人的身体被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