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遮天-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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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是在想我并不会玉箫,怕是要国师大人失望了。”子宣很聪明地唤夜修容‘国师’。
夜修容手指在轮椅上抚摸,眼睛盯着玉箫,伸手把玩。冰凉感觉从手指传来让他脸色越发不好看,夜修容身体原本就极寒,所以他不喜冰冷之物……
“我说了准你唤我名字。”野兽心情不好。
“你是堂堂国师,我怎么能直唤你名字。”协商失败,划清界限才是明智之举,他没有如此愚蠢还不知在夜修容眼里自己是什么身份……
“真是聪明的人。虽然我不讨厌聪明的人,但我有点不高兴。”夜修容不怒反笑,高兴地将玉箫放在嘴边,血红唇瓣衬着白皙玉箫魅惑无比。
子宣没有想到夜修容竟然会吹奏玉箫,但只一听,便心口一震再也无法回神。
箫声幽幽,直入心腔,悲凉哭泣声音仿佛要勾起人心中最深处的哀伤和绝望。那一金一银双眸犹如看透人心的鬼魅,狠狠撕开伪装的坚强,露出千疮百孔的内在。
他不会玉箫,但皇甫羽会。
他永远忘不了,那个瓷娃娃拿着玉箫,第一次为他吹奏玉箫的情景。那还是在玄云山的时候,满山翠绿,伸手仿佛便能抚摸到白云蓝天。那个一直高贵冰冷的瓷娃娃拿着玉箫,为他吹奏一曲……
他说,子宣你真美。
他说,子宣你真好。
他说,子宣我喜欢你……
然后他便入了魔,坠入深渊无法翻身。十年付出,他为那个瓷娃娃付出了十年的所有。没有了师傅,没有了过去,没有了一切,他甚至用自己最厌恶的办法去求得皇甫擎云的一眼,去换来权势和利益。
多少次,他望着皇甫羽,只求一句‘子宣,我爱你。’
那是世间最无聊、最白痴、最肉麻、甚至是最不需要开口的话,但他只求皇甫羽说那么一句。但是他求了十年,却没有换来皇甫羽的这一句。
他说,子宣你变了。
他说,子宣我当初认识的你不是这样子。
他说,子宣你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可怕,可以为了权势不折手段……
他说,你已经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干净、清高、纯粹的凌子宣……
那时,他只问了皇甫羽一句‘在朝堂十年,尔虞我诈不折手段,如若学不会这些,我如何生存;如若不学会这些,我如何帮你招揽势力;如若学不会这些,我如何助你登基为帝!’
‘但我没想过你会变得如此,你不是那个玄云山上我喜欢的凌子宣。’
哈哈,哈哈,那些被他埋藏在心里深处不堪的过去……
那是皇甫羽将他打入天牢时对他说的话,一字一句,他以为他忘记了。原来他都记得清清楚楚,所以他才会一蹶不振,气血攻心身体败坏,咳血不止。所以才会在天牢等死,只为求一个解脱……
皇甫羽,自始至终都没有对他说一句‘子宣,谢谢你’,没有对他说一句‘子宣,我爱你’,更没有对他说一句‘子宣,我来接你了’……
他面对的只是无望的深渊和地狱,他如何能不悔,如何能不恨!
皇甫羽怪他变成不折手段之人,却从未问过他为何变成这样。皇甫羽不会在意,他在意的只是他的江山,他的天下,他不会在意凌子宣为何变成千人厌恶,万人指骂的奸臣……
箫声如哭如泣,将人内心最深处的伤口狠狠撕开,然后窥探其中的丑陋和罪孽。幽幽萧声引得心鸣,恨不能就跟着这痛苦的箫声狠狠哭一场。
重生后的伪装,重生后的特地遗忘,重生后的坚强仿佛在这一刻,被硬生生扒地一干二净,直刺心口!
夜修容一金一银双眸诡异盯着对面少年,吹奏着手中玉箫,拉高萧曲引向让人崩溃的地步!
原本送玉箫进来的下人已经承受不住箫声,跪在角落全身颤痛哭不已。
子宣表情挣扎,哀伤和绝望,那双漂亮的桃花眼犹如被水浸湿过,眼泪盈满其中摇摇欲坠。嘴唇颤抖,双目凄凉漆黑无比,里面仿佛藏着巨大罪孽妖兽,子宣双手紧握发白在崩溃边缘……
夜修容嘴角一勾,又将箫声拉高一个音符!破音之极!
“嘭!”角落哭涕的下人受不住疯狂地用额头撞击地面,发出声响!
箫声被突兀打断,子宣眼里闪过清明,用力咬唇一下子血腥味在口中蔓延。眼里顿然一片清明,再见不到一点泪光……
“真是无趣。”夜修容脸色难看停下吹奏,将玉箫捏在手中,食指和拇指磨蹭精美的玉箫便化成粉末从指缝中流泻下来。
子宣面无表情盯着夜修容,根本看不出之前崩溃表情,眼角冰冷狠厉带着煞气。
“来人。”如蛇双目缠着子宣夺取他的呼吸,冰冷无比窒息。
“推我出去,将那人扔到湖中。”夜修容指着角落还在磕头不止的下人,不过一会,那人便被人带出去扔到湖中。
子宣背对着紧关的房门,盯着窗外被扔到湖中的挣扎不已的人,脸上一片冰冷。
差一点,他便会崩溃求着夜修容。和野兽相处,一不小心随时会被吞噬。
子宣眼里嘲讽不已……
一手遮天 正文 第38章 为你心甘情愿
章节字数:1327
天色漆黑,天上星星甚少,惟有东方三颗星星奇亮无比,如日当空势不可挡。君梓墨脸色凝重坐在院子石凳,一贯温柔清雅脸上晦涩不堪。
手中捏着卦石,白皙手指青筋冒出,挂在树梢上的灯笼照着君梓墨半面侧脸,一阴一阳鬼魅不已,没有平日的儒雅淡然。
君梓墨抬头看出现在帝王星和天煞星之间的异星,异星没有往任何一方靠拢,反而独树一帜闪烁灼耀。三足鼎立局面已形成,这局面如何破?
他找到皇甫羽带回玄云山,让皇甫羽和子宣相遇竟也没办法改变这三星鼎力的局面,反而看这形势是越演越烈。
君梓墨捏着手中几块月牙形的卦石,双手合十将卦石夹在手缝中。嘴里小声默念着,表情虔诚,忽然双手摊开,卦石掉在桌面发出响亮声音。他睁开看向桌面卦象,眼里一寒……
还是一样的结果。
中间一颗卦石被周围四五颗卦石围在其中。凶兆,无路可走,被野兽囚困。
君梓墨伸手将卦石收回,捏在手中感觉石头上不平的纹路,脸色严肃。
对方是堂堂利国国师夜修容,而他不过是隐居玄云山会点占星卜卦的寻常人。自己要如何向对方手中讨回子宣?他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为今之计,只有那个办法可以救得子宣。
但是那个地方,他怎么都不愿回去……
“回去,那么自己逃了这么多年便是白逃了。”轻微的声音被风一吹便消散。
那双温柔如水的眼里,如今犹如一滩死水波澜不惊,似乎想到什么让人厌恶之事眉宇微微收拢。手里捏着卦石越发紧。
“从玄云山下来之时,便已经没得选择不是吗。”自问却给不出答案。
重入红尘,哪有不管红尘之事。他算的了天下人事纷飞,却改变不了天下人命运。
他不想改变别人,他只想改变子宣一人……
那个他放在心口上的徒弟,他只想子宣平平安安,享不尽一世的繁荣富贵。
君梓墨盯着微弱快要被风吹灭的灯笼,突然想起父亲为他卜卦结果。那时,父亲抓着他的手……
梓墨。你知为何我一直不告诉你为卜卦结果?
因为没有结果。
是,你一生将为一人所累,累身,累心,累此生,累此世,却不会有结果……
儿子知道。
梓墨,我知你占卜天赋极高,要卜卦出此人对你来说易如反掌。听爹的话,如若以后遇到此人,避之,逃之,最好永无瓜葛。爹不想你此生此世系于一人,太累……
儿子知道。
所以在父亲死后,他离开京都独身去了玄云山。但命运便是如此,你逃不掉,赖不掉。在第一次遇到子宣时他便明白,子宣便是父亲和他卜卦中将为之所累之人。
“也许这就是前世欠下的债,所以今世注定为你所累,累身、累心、累此生,累此世……虽不会有结果,我却甘之如霖……”淡雅男子坚定地看着天上的三星鼎立局面,心里有了决定。
君梓墨伸手将脖子上半截手指长的小木片解下来,拔开木塞,一股黄色气体从木片中飘散出来,然后消失在空气中。
他知道,那些人很快就会来找自己的……
君梓墨为子宣寝食难安,一夜未眠。
那边躺在床上的皇甫羽却无法入睡,又开始做起了那个梦。那个白衣男子在朝堂之上如泣如诉哀伤至极,撕心裂肺的梦……
一手遮天 正文 第39章 历史出奇相似
章节字数:2154
自从皇爷爷死后,皇甫擎云逼死他父亲那日起,皇甫羽每晚都会做同一个梦。
梦里总是同一幅画面,同一个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手脚带着铁链站在朝堂之上,双目凌厉仿佛要将他千刀万剐。他黄袍加身坐在上位,面无表情。
从父亲死后那一天,他便经常重复做着这梦。他梦到他登基为帝,总是在朝堂之上审判着同一个罪臣,他在旁边看着,那黄袍加身龙椅之上的自己和那个眼熟的罪臣……
龙椅之上的自己鹰眸眼里满满的恨和罪孽,是对那个白衣罪臣无尽的哀伤和绝望。那种冲破胸膛无尽的怨恨似乎能传达到自己心里,他甚至无法体会那种复杂万分的感情。
白衣男子那双桃花眼,犹如蒙着纱朦胧不已,当薄纱散去他看到那琉璃光彩,带着蝶影双飞流光溢彩。那眼里嘲讽犹如利刃他无法体会,却心痛不已。
每当这时,他都会看到坐在龙椅之上的未来自己,双手紧紧扣在一起,仿佛手指都要折断般。
臣领死罪,五马分尸也好,凌迟处死也好。皇上觉得我该定什么罪,我就什么罪,我无话可说全都招认!
白衣男子一句话,让他眼前一黑几欲昏厥过去!
每次听到白衣男子说那一句话,他都会全身颤抖不已跪在当下,仿佛硬生生将两人隔成两个世界!稚子身躯跪在两人之间的石阶之上,痉挛不已。
皇甫羽不明白,为何每次梦里听到白衣男子说这话,自己便会如此痛苦,心如刀割。他更不明白为何自己总是做这梦。这梦折腾地他疲惫不堪,竟是在刚死父母,家破人亡时都甚少想起父母,单单把所有心思都集中在这梦里,分给这白衣的谜样男子……
梦的最后总是那个白衣男子决然转身离开,他从龙椅之上陡然站起,双目紧闭冰冷无情,心如刀绞。
他仿佛感受到龙椅之上的自己无尽悲凉和哀伤,他知道自己想要挽留白衣男子,却最后只剩一片黑暗。
周围陡然漆黑,龙椅之上未来身穿龙袍的他消失了,那个白衣罪臣男子也消失。只剩下在石阶上全身颤抖的自己……
温柔安抚的男子声音出现,朦胧的幽幽远远仿佛在天边,又仿佛就在身边。犹如清泉缓解自己的头痛。
有我在,不要多想。那不过是过去,一切都已过去了。
头痛,痛的没法思考。
不会再痛,这一切都已过去了。让你做这梦,便是让你避开前世的种种苦难……
那白衣男子是谁,龙椅之上的我又是谁?
那人是凌子宣,龙椅之上是未来的你,扈国有史以来最有名的昭和羽帝。你将会是一代明君,受世人爱戴……
凌子宣?那我和他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