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贞童妃-第1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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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下应该是炎热的夏日,山上却还是清凉爽气的日子,琥珀向来怕冷怕热,在这儿度日,却胜过在山下喝着冰凉酸梅汁来的惬意,偶尔也有山风阵阵,一场雨下来,更是惬意十足。
除了看书之外,她也曾经读过师傅给她那几卷佛经,试着参透其中禅理,也让她觉得有趣。
她也在那棵菩提树下,常坐不起,只为了祈祷安愿。
为很多人,庄夫人,鹤越,奶奶,楚炎,乐儿,更为自己,还有谁呢。。。。。。琥珀笑了笑,手掌的书卷,无声滑落。
半月前来过宫里的人,也未曾提及皇后到底何时要取消她子虚乌有的罪名,放她回宫。不过她并不心急,即便感觉的到宫人眼底的怜悯,她也毫不在乎。她可是夹缝中都能生存的野草,在这儿看似收心,其实比宫内更加自由,也暗自部署了很多事,她有这个自信,她一定可以卷土重来。
清明寺,未尝不是她漫长人生路中一个特殊的历练历程。
她绝不自怨自艾。
无论在任何地方,她都不会让自己落得狼狈凄惨的地步。
这般想着,琥珀起身,合上手中的诗书,走出殿堂,正想走到树下,猝然听到山门前的脚步声,她神色从容不变,语气也宛若出家人一样沉敛安宁,嗓音独具安抚人心的力量,也听不出一分波澜。
“施主,今日是安寨日,若想进贡香火,请明日再来。”今日的师傅们,可都在礼堂念经参拜呢,她可是一个十足的外人,如今独自一人,自得其乐罢了。
那个脚步声,蓦地停在不远处,再也不走近。琥珀只觉得奇怪,顺着那黑靴往上望去,不禁呼吸一滞,她怎么居然没听出来他的步伐?
“你。。。。。。。”南烈羲不敢相信,眼前的情景。
他没有认错。
消息传入他的耳边他也不信,但还是来了,或许,他不该来。
她是她。
或许,她已经不是她了。
她柔软美好的娇躯,包裹在宽大的灰暗袈裟之内,脚上是白色布鞋。
头上戴着灰色布帽,不见一丝柔亮青丝,她的脸上一片素净雅致,身上最鲜明的颜色,不过那左侧盘扣上系着的一条红色流苏,整个人过分的安宁祥和。
他的俊颜上,不止是错愕,还有惊痛。
他伸出手,却落在半空,不敢落在她的螓首上,那一顶灰白色的柔软布帽。没来由的激动,隐藏在他的胸口,随着没一口呼吸,紧张忐忑,心痛怜惜,宛若火烧一般的寂寞,就在他体内无处不叫嚣,无处不疯狂。
他竟没想过,他给她窒息的感情,亲手扼杀了最后的希望!
终究是他逼得她只想要逃离!
那份感情太沉重,太不堪忍受,还是她早已决定割断那七情六欲的红线,让自己一世安宁清心寡欲。
琥珀也没有想过会在此刻看到他,以这样的装扮面对他,其实也不该觉得惊讶,南烈羲或许早就在暗中派人不断回报关于她的消息,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罢了。她是无法,彻底隐瞒他的。
南烈羲想要跟往日一样把她拥入怀中,却又猝然失去这样的勇气和力量,她就在咫尺之间,他却无法再去触碰。内心的苦,从心里,蔓延开来。她方才说什么?不是韩王,不是南烈羲,不是混蛋,不是坏人,也听不到她斥责的卑鄙无耻下流,而是万分平静的施主两个字?
他们之间,最大的鸿沟,一个是俗世,一个在空门吗?
似乎是比生死毫不逊色的悲惨结局。
逼得一心想要霸占夺取的他,除了放手,还能如何?
她也实在是狠心,对他狠,对自己也无心无情。
否则,怎么有这样的胆量,走入这种地方?!即便对他无法生出情意,也何必为了断掉他们的孽缘,牺牲掉自己的人生?!只剩下他一个人,困在回忆的空城,她真的够残忍。
琥珀的眼底划过一抹了然,望着他未曾落下的手掌,她淡淡开口:“怕吗?”
“怕什么?”南烈羲的嗓音,低沉的几乎要破裂开来。他不过离开数月,一切,却早已幻灭,他再怎么精于算计,也没算到自己会落到这一步。
“要看吗?”琥珀面无表情,缓缓扬起纤细手腕,覆上那软帽,目光不冷不热刮过南烈羲的眼眸。
“不是害怕我的帽子取下来,露出一个光秃秃的脑袋吗?”
她的目光,太尖锐,太犀利,太透彻,把他的心,看的清清楚楚。
南烈羲沉默不语,无言以对,他见过太多个不同的她,清新脱俗的,潇洒自如的,美丽娇艳的,调皮娇俏的。。。。。。但眼前这个琥珀,几乎让他不敢看她。
这样的她,整个人被祥和的灰暗颜色覆盖,过早遮挡她的天生丽质,宛若在山涧独自盛开的一朵白莲。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他还如何去挽留?
“在这个佛门净地,我想通了很多以前没有想通透的事。”琥珀的手无声垂下,似乎不要他觉得难堪,并未扯下那软帽,内心的平静,让她更加沉稳。她的眸光浅浅,像是溪水微光。
“谁让你想那么清楚的?!你是不是想说你现在无欲无求,不让我来打扰你礼佛的清净?!”南烈羲低吼一声,面色铁青,他是压抑内心的苦痛,只能用发怒来宣泄。
她被吓了一跳。
南烈羲已经好久没有对她发火了。
他也对这样的自己生厌,猝然转过身去,暗暗紧握双拳,黑眸冷沉肃然。即便她做了这样的决定,让他落在可笑的处境,他也无法怪罪她。如果她早些告诉他,他的感情几乎要将她窒息,让她很想要逃,让她想要走入这个世界,或许,他就会早些放手,不再纠缠。
或许,她当真这样告诉他,他也不会放手,所以逼得她只能用此证明给他看了。
纠缠下去,还能有什么好结果?这样就足够了,足够他退步了。难道非要他眼睁睁看着她采取更加极端决裂的生死要挟,他才能想清楚看清楚吗?她对他,始终没有一分爱意。
“既是如此打扰了。”
他唯有辞别,虽然还有很多话没说。
此时,南烈羲听见了自己开口的声音,像是由远远的地方传来,那么平静无漪,像是在说着无关痛痒的事。他甚至不知道,她的法号是什么,但他也不想知道了。
记得她的名字,琥珀,就已经足够。其他的名字,不过是虚名,跟她毫不匹配。
她求之不得的清净,他还给她。
终究是他无法得到的女人。
琥珀望着他渐渐走远的身影,蓦地双眼好干好涩,挤不出半点泪意,有些茫然,有些麻木,心,有些疼。
她拧着眉看他,就在他马上要消失在自己视线之内的那一瞬间——奔向他。
。。。。。。。。。。。。。。。
125 爱屋及乌
即便清楚她跟他之间的感情,会是一段漫长曲折的坎坷,她的拒绝,其实他一直是心知肚明的。
以往做事总是讨厌拖泥带水,但在这段感情上,他总是拖延,希望总有一日,可以打动她的坚决,打动她麻木不仁的心。
结果,她用最果断最直接,也最没有余地的方式,拒绝他。
她曾经说过,如果再有纠缠不清,她就让他永远找不到她。
这一回是出现在寺庙,下一回呢?是否她就要以死相逼?她在人世间的寺庙他至少能够找到她看到她,但如果当真毫无留恋去了地府,他即便再有能耐,又能如何?!
在怎么自私专制,也唯有就此止步。
或许,臭名昭著却又残酷冰冷的韩王,也终于遇到了无法克服的难关。
正所谓,一物克一物。
身后的脚步声,南烈羲听得到,他沉着脸,直视前方,却因此,脚步更迈大步了。
这一次,他是来错了。
见到她之后,几乎一个字都吐不出来,全部闷在胸口。
他们之间的差异,从来就不小,是他一厢情愿,总是霸道索求,今日给他带来的冲击,简直是晴天霹雳一样的猛烈,宛若遭到雷击,整个人头脑发昏,耳边不断传来轰隆隆的鸣声,无法继续清醒思考。
她的身上,满满当当全都是祥和气息,即便身上没有挂着佛珠,手上没有攥着佛经,全身上下除了那一套灰色袈裟像个出家人之外,他到底为何如此痛心?!
是因为她眼底的平和,是因为她身上的超脱,是因为那一句施主,还是因为她周身的气息?!是几个月没见面,生疏了,还是她真的变了一个人?
她看他的眼神,让他总有一种莫名不悦的感觉,仿佛,他还是在俗世的妖物,她却已经超脱人世,跟神佛一样,用悲天悯人的目光看着他。他无法忍受,一刻也没办法。即便是感情的漩涡,她走了,他却还被困在其中,他还在那里!
“施主。。。。。。。”这一个称谓,不带任何刻意行径,她原本就学会以此称呼来山上的所有人,如今习惯成自然,哪里想得到这一声,会带来南烈羲的不小抵触。
琥珀的视线紧紧锁在南烈羲的背影上,他似乎看到了可怕的怪物一般逃离,脚步仓促急迫,她怎么喊他,他都好似没有听到一样直直往山下走。
她追着几乎百级石阶,柔嫩双脚的疲惫酸痛从布鞋底面传来,因为在寺里不太频繁走动,如今才稍稍奔走已然气喘吁吁。细小汗水从白皙光洁的额头之上流下,落下,滴在她脚边的石阶上。她越走越累,因为是下山路,脚步不受控制,像是花瓣掉落一样往下冲,偏偏无法追上他,让她愈发疲累。
他见到鬼了吗?
怎么掉头就走?
她根本就追不上他啊!
终于,她只能稍稍停下,弯下腰,双手按在膝盖处,长长舒出一口气,但她眼底的那个男人,却没有任何的休息停留,不消多久功夫,仿佛就要消失出她的视线。仿佛,他就此诀别,她再也看不到他。
不知为何,这样的想法,让她也觉得心里发苦发涩。
“南烈羲!”
她朝着那个冷漠又寂寞的背影,扬声喊道,这一句不过短短三个字,已然耗费她胸口所有力气和气息,嗓音带着些许破碎开裂,更像是歇斯底里的呼喊。喊完了这三个字,她只是淡淡睇着那个背影的反应,面容上浮动因为走动生出的红晕,胸口剧烈起伏着,少女的曲线,一身灰色袈裟,也无法遮掩。
周围,好安静。
整个山林,仿佛只剩下她一个人。
还有,回响在山林的回声,代替她,一句句喊着他的名字。
南烈羲,南烈羲,南烈羲,烈羲,烈羲,烈羲,羲,羲,羲,羲。。。。。。
那个恨不得要飞下石阶去往山下的男人,却猝然放慢脚步,他的拳头藏在袖口,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他还以为,这辈子她不会直呼其名,只会用淡漠的眼神,平和的字眼,称呼他为施主,一个来进贡香火,来烧香拜佛,来请愿还原的一名俗人?!因为在寺庙的时光太过短暂,她还记得他的名字?他该觉得庆幸吗?但无论如何,她终究要忘记他。
那个短暂停步的男人,却又要往山下走去,琥珀蹙了蹙眉头,听的他的嗓音低沉,冷冷淡淡飘过来。“不用送了。”
两个人之间约莫差了十来步阶梯,他却吝啬转身回头,瞧她一眼。
“你走慢点,我跟不上你!”
琥珀又气又急,他是聋了吗?她可记得因为练武的关系,他的感觉异常敏锐快捷,眼睛犀利,耳朵也好使,难道因为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