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且慢-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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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皱眉,叫道。
落日闻言不禁挑眉,上次在天水庄只见到这位裴大小姐楚楚可怜的模样,没想到她倒也是十足的大小姐脾气。话说回来,看裴映风一点都不在意,对她仍是好言好语温温而笑的样子,这个哥哥当得还真是称职啊。只是不知道他这个门主是不是对门内每一个人都如此宽厚包容?
心里这么想的当头,裴映风已扶着裴映霜慢慢走来,裴映霜瞥都不瞥她一眼,就要走过去。裴映风忽然拉住她,压低声音道,'映霜,打个招呼吧,不要那么没礼貌。'他的声音虽低,落日却听得分明,眼见裴映霜虽是百般不情愿,还是不耐地转过头来,不禁莞尔,看来她是白替他操心了!这男人虽然温和,该有的威严还是有的啊。
裴映霜很不甘愿地看她一眼,声音闷闷地叫道——'堂嫂。'堂……堂嫂?!
裴映风的俊颜唰一下就红透了,黑眸开始不停地上看,下看,左看,右看,过了好半晌才嗫嚅道'映霜……你……你不要乱叫……'落日愣了下,跟着皱起眉头,裴映霜不说,她倒差点忘了在天水庄时秦九歌对外称两人是未婚夫妻的事。现在看来,是有个大麻烦没解决了。
裴映霜嘟起嘴,不高兴道,'我哪有乱叫?反正早晚是要成亲的,肯定是堂嫂就是了!'她不说还好,说完就见裴映风的脸瞬间又红了一层,简直像煮熟了一样。双眼更是直勾勾盯着地面,似乎要把地上瞪出一个洞来。
这男人……怎么还是这么容易害羞啊。落日暗自好笑,出口替他解围道,'裴姑娘,在下看你神色有些疲惫,可是旅途太过劳累?'她出口称她裴姑娘,本是故意疏远距离,谁知裴映霜闻言先是一愣,嘴角跟着一撇,眼泪稀里哗啦就下来了。落日被她哭得措手不及,还没反应过来,裴映霜已一把扑进她怀里,抓着她衣衫,放声大哭起来。
'堂嫂!我的命好苦啊!!呜呜呜呜……堂嫂……人家好难过啊……'落日被她哭得一愣一愣的,过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求助的眼光飘向一旁那位堂哥。可惜裴映霜每叫一声“堂嫂”,堂哥的头就往下埋一分,早就低得看不见她的眼神了!落日终于忍不住朝天翻了个白眼儿,老天!谁来救救她?
'各位,这边请。' 管家笑容满面道,'堡主和少主去镇上有点事,所以不能亲自接待大家了。特地备好了上房,让我带各位先去休息。'裴映风微笑道,'那就有劳您老人家了。''不敢。请。'三人跟着管家一路行去。裴映霜还在一旁抽抽噎噎的,落日小心地走在另一侧,跟她保持着安全距离。
'对了,小寒,你这次是一个人来的吗?'裴映风忽然道。
'不是,我跟大漠一同来的。' 大漠……她那么聪明,应该能自己找到来的路吧?某人心虚地想道。
'哦,漠姑娘啊。' 俊颜因为想到有意思的人而绽放开来,'她真的很可爱。'落日闻言神色古怪地看他一眼,'可爱?''是,很可爱。' 裴映风笑着应道。狼吞虎咽的样子,撅着嘴挑食的样子,撒谎时义正词严的样子,甚至是生气时跳脚的样子,都很可爱。
落日忍不住笑道,'我看普天之下也只有你会觉得她可爱了!' 大漠这家伙,跟她不熟的人都说她精明,跟她熟的人都知她阴险。外人敬她怕她,六扇门众人则是千方百计躲着她。就只有他,竟然说她可爱。
既能看出大漠的可爱,是不是就是她的命中注定?
拐角的地方,落日忽然停下。
裴映风跟着停下,见她神色严肃地看着他,便温温笑道,'怎么了?''映风,大漠以白粉遮掩面容,其实并不是因为她貌丑。''我知道。''你怎么会知道?''我见过她的样子啊。' 裴映风微笑着叹道,'真的很美。'落日闻言,先是惊讶挑眉,接着忽然大笑起来。好个大漠啊,下手比她想象的要快呢!她肯以真面目相示,就是早认定他了?只是——看眼前的男人,虽然是赞叹,神色却也仅仅是赞叹而已,丝毫不见爱意。看来美色对裴映风来说,果然是毫无诱惑的啊。
'映风。''恩?''这个世上,现在只有五个人见过大漠的真实样貌。我,孤烟,长河,寒师兄。还有一个就是你了。''啊?'落日拍拍他的肩,正打算开口,就听管家道,'裴门主,您的房间到了。'落日抬头笑道,'管家,那我就住旁边这间好了!也方便晚上找裴门主喝茶聊天!'因为莫云天与江剑岁是莫逆之交,晴月又早与江家订了婚事,因此莫家在擎天堡向来有自己的别院。不过这次她不想与莫家人住在一起,宁愿以落日的身份与裴映风大漠他们一道住在客房。
本以为是无足轻重的要求,谁知管家却急道,'莫姑娘!你的住处另有安排!'落日看他着急的样子,微讶道,'我今日不想住到邀月阁去,就住这里好了。你若是作不了主,跟堡主说一声就是了。' 只是住处而已,有必要这样计较吗?
'不是!不是邀月阁!' 管家忙道,'少主特别交代了,要你住到凇林轩去!'凇林轩?!落日震惊地睁大眼,冲口道,'我不去!'管家闻言一脸焦惧道,'少主再三交代过,莫姑娘你要是不去,我就是违抗命令了!'裴映风见状不禁讶道,'这凇林轩到底是什么地方?'落日神色冷冽,坚决道,'我不会陪着他胡闹的。你去告诉江夕然,我绝对不可能住到凇林轩去!'他这是什么意思?!与晴月大婚在即,却要她住到他的住处去!外人知道了会怎么想?他究竟是想要让晴月难堪,还是想要她难堪!
波涛暗涌
可惜,她再没有机会得知他的动机。事实上,在接下来的两日里,他们根本就没有见到过江夕然。江剑岁倒是在第二日一早就来探访了他们,对于前一日的怠慢表达了歉意。从他的言谈中得知,莫晴月的花轿当日便会到达擎天堡。
那么他,应该一直在陪着她吧。
'喂!'十指挥舞了半天,眼前的人犹是怔忡失神,大漠终于忍不住长叹了口气,小声咒骂了句什么。
'啊?' 眼前的人慢半拍地抬头看她,诧异道,'什么事?'
大漠瞪她半晌,也不知该气还是该笑,最终是面无表情地抓过她面前的茶杯,随手将里面的茶倒进湖中。
'你做什么?我还没喝呢。'
'先前倒了那么久你为何不喝?现在茶都凉了,喝了对身体不好的。'说话间伸手替她重新倒了杯茶,'坏掉的东西还要了干吗?重换新的好了!'
茶杯递到她面前,落日愣了下,'大漠,我……' 没有伸手去接。
'我知道,你喜欢刚才那杯茶嘛,可是你若不喝,又怎么知道眼前这杯合不合你口味呢!'茶杯还是固执地递在她面前。
两人僵持片刻,落日终于伸手接过,有些苦涩地笑道,'谢谢。' 仰头一口就饮尽了杯中茶。喝得太急,自然什么滋味都不知道。
大漠一脸挫败地瞪着她,瞪了半晌,忿忿站起身来,在船上转来转去,转来转去,转到她面前,神色凶狠对她咆哮道,'你就是喜欢那杯茶是不是!可它已经被我倒掉了!被我倒掉了!覆水难收你知不知道啊!' 该死的!枉她一大早就特地拖她来泛舟游湖,现在舟是泛了,湖是游了,满眼的大好风景却根本就没人欣赏,值个屁啊!
落日抬眸,有些惊讶于她的火气,仍是平静道,'我知道。' 可是,她又知不知道,知道是一回事,眷念又是另一回事啊。
'知道知道!' 她焦躁地耙了耙头发,好端端的发型被她弄得跟鸡窝一样,'你光会说知道有啥用!' 真不知道那个江大公子除了一张人皮有哪里好!被他利用了这么多年感情还不够吗!死心塌地死心塌地!那个裴映风,也非得一根筋地吊死!喜欢谁不好偏要喜欢这个固执得像头牛的落日!最莫名其妙的就是她自己了!明明心里郁闷得要命还偏要在这里强颜欢笑撮合他人!这不有病吗!
'我问你,你真的不要裴映风!' 她瞪着她,恶狠狠道。那模样就像她敢点头就绝不饶她一样。
'我早说过,我跟映风只会是朋友。' 不管她什么时候问,她的答案都绝不会变。从前是因为根本不爱他,现在又多了个原因,他既是她的心上人,她怎么可能会要?
'好!这话是你说的!将来你可不要后悔!' 既然她都这么说了,她也不想再管什么狗屁道义了!
'绝不后悔。'
'我再问你,你就是放不下江夕然是不是!'
落日神色黯然道,'大漠,我需要时间。' 在天水庄时以为自己能看透能洒脱,真正到了事实面前,才发现这么多年的感情根本不是说放就能放的。
'你说这什么鬼话!落日!我真的瞧不起你!既然是自己喜欢的不就该努力去争取吗!你执著了这么多年,就是要眼睁睁看着他娶妻生子吗!'
落日怔怔看着她,她们之间,虽然可以以生命相许,但因为彼此都是太过骄傲的人,从不会有这样激烈坦诚的对话。
'你的人生在你自己手中,我是无权多问。可是,你对江夕然既不肯放手又不肯争取,搞得自己伤痕累累,你知不知道作为好朋友的我们看了有多难过!你越是这样,映风就越是放不下你,你口口声声拒绝了映风,可你的所作所为,有哪一点是可以让他放得下心的?!落日,你真的很自私,为了自己可笑的自尊,却要伤害这么多爱你的人!'
'大漠,我不是……' 落日满脸震惊。一直以为喜欢一个人只是自己的事,却不知在其他人眼中她原来这般自私?
'走!跟我走!' 大漠一把拉起她,厉声道。
'去哪儿?!'
'去跟江夕然说清楚!说你一直很喜欢他!叫他不要跟莫晴月成亲!'
'不要!' 落日惊叫一声,发疯般使劲甩掉她的手,挣扎道,'没用的,大漠,没用的!他早就知道我的感情了!' 就是因为知道才弃之如敝履,才利用她的感情一次次伤害她,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难道连最后的自尊都不要了吗!
'不管他知不知道,你都要跟他说清楚!他若不肯放弃娶亲,咱们就直接把他绑走好了!'
'什么?!'
'你放心,我身上还有长河的迷魂散,他武功再好也没问题的!到时候偷偷从水路运出去你就跟他浪迹天涯去!或者——' 狭长的眸贼贼地眯起,'干脆用合欢散好了!造成既定事实让他不得不娶你!'
'大漠!你到底在说什么!' 落日震怒!踉跄退后一步,难以置信地颤抖着声道,'我就下贱到要靠这种手段吗!你该知道,自尊对我来说有多重要!'
'落日!' 大漠眼看着她从面前涉水上岸,想追又无法追,她的轻功还没好到可以直接从水面飞过去。
该死的!她忍不住以手掩面,她到底怎么了!明知道落日自小在莫家受尽屈辱,自尊感比常人要重得多,竟还说这种话刺激她!
或许是这些天来,三人剪不断理还乱的三角关系真的让她很烦很烦,挫败地长叹一口气,感情的事果然是碰不得啊,向来最冷静最理性的大漠神捕终于也中箭落马了!
从船上逃也似的下来,落日在西山的树林里找了个僻静处,一个人静静坐了很久,直到日落西山,她收拾好心情,才回到擎天堡自己的住处。
推开房门的瞬间,敏锐地感觉到另一丝陌生气息,她不禁诧异抬眉,'谁?'
房中背对着她的男子闻声慢慢转过脸来,日落的余辉下,他绝美的容颜上拢着淡淡的光辉,看她怔忡的模样,忍不住启唇而笑,有些慵懒颓废,有些漫不经心。
初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