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妃-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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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后宫中她就少了一个劲敌,阮凝湘心中舒了口气,伸了个懒腰,正想挥退众人歇个午觉,谁知安贵脚步匆匆跑进了正殿。
皇后允诺安排春晓假死,秘密送她出宫,阮凝湘便早早命安贵拿了银子在宣武门送春晓一程。
想到春晓此时出了宫门,带着满心的期待,正迫切地在回乡的途中,阮凝湘脸上的笑有了些欣慰和羡慕的意味。却见安贵跪下地上,怀中仍揣着一包银子,便诧异道:“怎么?春晓不愿接受我的好意?”
安贵抬头看了看阮凝湘,眼神有一瞬间的黯然,肃然道:“回主子,春晓去了。”
阮凝湘不解地皱了皱眉。
安贵便低声道:“送出宫的路上被人活活勒死的,胡乱弃在了乱葬岗上,奴才自拿主意出了点银子让人给埋了。”
脑中忽地一片空白,阮凝湘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喉间似被什么哽住了一般,微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眼前不断出现春晓那双载满欢欣喜悦的眼睛,一遍一遍挥之不去。
锦瑟冰梅俱是倒吸一口凉气,见阮凝湘神情悲伤,忙安慰道:“主子不必自责,即便她不供出常贵嫔,她也同样没有活路的。”
“可皇后明明答应放她出宫和家人团聚的。”阮凝湘的声音带着些许难言的哽咽,那日春晓一个劲地对她和皇后磕头致谢,哪怕额头磕出一道血口,糊了她的眼睛,却遮不住眼底浓浓的欢喜。也不知道她临死前,该是何等的凄楚悲恸。
“保她出宫本就是险招,有朝一日被有心人发现后大作文章,那后果不堪设想。为了永绝后患,皇后娘娘只能杀人灭口。”安贵垂首劝道,后宫这种事见怪不怪,虽有几分唏嘘,却也无可奈何。
那她们与常贵嫔又有什么区别?
是了,这是后宫,视人命如草芥的地方。
阮凝湘忽然感觉深深的无力感,扬手吩咐安贵:“再去库房取些银两派人送去她乡下的老家,不要声张,就说春晓一直在我这当差。”言罢,轻轻合上双眼,“我想一个人静静躺一会,你们都下去吧。”
锦瑟冰梅对视一眼,示意众人掩上门退了出去。
常贵嫔被打入冷宫,见识到了皇上的强硬与皇后的手腕,众人不敢再生其他心思,连风头最盛的沈贵人也收起锋芒,后宫消停了好一阵。
这期间,皇帝最宠爱的莫过于赵婕妤和阮芳仪,二人隐有冠宠六宫的势头。
这日,两人相携去景和宫看望皇后,皇后当年小产时落下了病根,再加上掌管六宫琐事劳心费神,时常精神不济,这几日头风病又犯了。
两人说说笑笑走进景和宫,不料正巧撞见皇帝也在景和宫,还特意派了太医院院使张太医为皇后请脉。
院使张太医已经年过半百,近几年是皇帝的御用太医,后宫嫔妃一般无需他亲自出手,上回阮凝湘脚伤有幸见识过他的医术和傲骨。听闻皇后头疼犯了,皇帝专门派他来为皇后请脉,足见皇帝对这位发妻的敬重。
张太医开好药方,嘱咐了一些养生的细节,便唤医童收拾药箱准备告辞回去。
皇后看了眼一旁嬉笑的赵婕妤,忙笑着对皇帝说:“正巧她二人也在,不若请老太医也给请个脉,她们近来备受宠爱,也不知肚子何时才有动静?”张太医医术老道,难得有机会正好给雯悦相看相看。
赵婕妤和阮凝湘俱都愣了愣,两人抬头对视一眼,然后心思各异地低头不语。
皇后见两人垂下脑袋,只当她们是羞涩尴尬,脸上的笑容就浓了几分。
楚焱看着皇后脸上灿烂的笑容,凤眼一眯,不明神色,又瞥了眼下首沉默不语的阮凝湘,淡淡地吩咐:“也好,有劳张太医也给她们探探脉。”
张太医恭敬地称是,走到阮凝湘面前躬身行了一礼,一眼认出是之前那位娇气的阮贵人,眉间便是一皱。在她手腕上搭了一方素色丝绢,舒展眉间凝神细探起来。
半晌,眉间不易察觉地一颤,斜了眼身旁阮芳仪的神色,见她正和一侧的赵婕妤挤眉弄眼,满脸闲适调皮,便悄悄垂下眼帘,松开了手指。
这一幕,躲过了旁人的视线,却没有逃过楚焱犀利的眼锋,他轻轻摩挲着白玉扳指,狭长的凤眼中闪过一抹神采。
张太医又接着给赵婕妤诊脉,须臾便挪开手指,恭敬地回禀上座的帝后:“两位主子身体康健,开些补血养气的方子,稍加调理一番,不日便可怀上龙嗣。”
皇后脸上又掩不住的失望,来来回回请了多少个御医,都是那几句话。原以为医术精湛的张太医定能诊出些玄妙来,却还是那句身体康健,稍加调理。雯悦哪天不是被她逼着服药,可是入宫两月之久,皇上有一半时日歇在未央宫,偏偏她的肚子一直未见动静。
楚焱抿唇注视着张太医的神色,片刻后,拍了拍皇后的手,“朕还有政务没有批完,你好好养病,这些日子切莫再劳神,有什么事让旁人帮着去处理。”
皇后脸上划过一瞬间的腼腆,笑着嘱咐顾长顺不要让皇上太过劳累,又亲自把皇帝送到了门口。
阮凝湘赶紧起身同众人一起恭送皇帝。
不料,这一别,就是半个月。
后宫上至嫔妃下至宫人,人人自危,谁都感受得到近日后宫的压抑氛围。
皇帝成日板着冷脸,关键还暴躁易怒。
伴随着帝怒,后宫诸人还发现阮芳仪失宠了。皇帝连着十多天没有踏足吟霜阁一步,人们感叹帝心无常,却很好奇知礼懂事的阮芳仪到底如何触怒了圣上。
阮凝湘比她们还要好奇,她翻来覆去寻思了好几遍,想不通到底哪里错了,一夕之间失宠就降临在她身上,皇帝的新鲜感不至于这么快就消失吧。当了几天的宠妃还没当过瘾,宠爱就不翼而飞了。
当然不乏好事之徒,从养心殿打听到一些蛛丝马迹。那日皇帝自景和宫回了养心殿,不知因由何故,忽然大发雷霆。盛怒之下摔了好些贵重的物品摆设,不小心还割伤了手,张太医亲自去了趟养心殿包扎。也就是从那一日开始,皇上整日里不苟言笑,举止间甚至带着一股慑人的煞气。
至于传言是否真实可信,却又不得而知了。真相是什么大概也只有皇帝知晓,当然还有一人,那便是与皇帝形影不离的顾长顺。但是顾长顺的口风一向紧实,众人只好谨言慎行,唯恐触到龙须,平白被迁怒。
正值五月五端午节,阮凝湘大肆赏赐了宫人们一些节礼,就赶着去宫中赴家宴。
为博君一笑,后妃们可谓使劲浑身解数表演各自的才华。阮凝湘唯一的看家本领就是跳舞,腿伤不能再舞,便乖乖坐在角落里和赵婕妤欣赏着她们的表演。其实她对这些嫔妃表演的琴棋书画歌舞等实在不感兴趣,她的兴趣在案桌上的美食。
阮凝湘端正坐姿,一边听着赵婕妤低声对她点评那些女人的才艺,一边垂眸拈了点心趁人不注意偷偷塞进嘴中,吃得不亦乐乎。
吃了太多甜食,阮凝湘觉得有些腻呕,便推开点心碟子,将一盘子荔枝慢慢挪到面前。她极有耐心地一粒粒剥开果皮,还特意去了荔枝核,将莹白的荔枝肉一一码在一个干净的盘子里。
赵婕妤见她剥了一盘子荔枝肉,伸手想拈一颗尝尝,却被阮凝湘无情地拍开了,捂着那个盘子,她抛出一句,“想吃自己剥。”
阮凝湘脸上满是得瑟,拈了一颗荔枝肉有滋有味地砸吧起来。
赵婕妤鼓着脸颊,刚要伸手去夺,一个冷冰冰的声音突兀地响起,“北边战事吃紧,将士们上阵杀敌保家卫国,宫中如此铺张奢靡,岂不让天下百姓寒心。来人,将这些荔枝都撤下去赏给将士家属,往后也不用再运往宫中了。”
此话一出,众人诧异万分,虽然后宫不能打听朝政,可是也会传进来一些小道消息。赵将军骁勇善战,明明北边战事频频告捷,皇帝却说了句,战事吃紧。
皇后顿了顿,笑着道:“皇上体恤将士,是大宁之福。”
众人都起身附和,“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宫人们得了吩咐鱼贯而入,将一盘盘荔枝撤下去,走到阮凝湘跟前时,只见她一脸肉痛地护着一盘子荔枝肉。小太监只好勉强示意:“阮芳仪,请不要让奴才们为难。”
阮凝湘犹豫再三,感受到一道阴恻恻的目光盘旋在她身上,只能松开手眼睁睁地看着小太监将那盘她辛辛苦苦剥了半天的荔枝肉端了下去。
然后,她不得不接受一个事实,皇帝近来看她极不顺眼。
33自负骄傲
五月五一过,天气越发炎热起来。内务府分派了冰块,不消说各宫领取的冰块大小,自然取决于嫔妃的受宠程度。
锦瑟端了一盆刚领来的冰块置于正殿中央,和竹烟各执一把团扇使劲扇着冰块,饶是如此,阮凝湘仍觉着身上汗涔涔的。
瞅了一眼脸盘大小的冰块,她无力地摊在躺椅上,听闻内务府新得了几架木制风扇车,它的原理是水力驱转轴轮带动叶翅旋转。只消让它对着一座冰山,整个大殿顿时阵阵凉爽。除了一后三妃,皇帝还赏了赵婕妤、傅婉仪、沈贵人各宫一架。
阮凝湘也只有干羡慕的份,毕竟她的吟霜阁连冰山都没有,就更别提风扇车了。
受宠与失宠间的待遇还真是天差地别。
沉思间,一袭桃粉色裙衫的赵婕妤抱着胖兔跨进正殿,笑嘻嘻道:“阮姐姐,禹王爷上个月去了趟江南,前几日便回京了,现下正在养心殿跟皇上叙话呢。”
阮凝湘兴致缺缺,“他回京与我们何干?”
“听闻他此番游历江南,带了不少江南玩意,你就不想去养心殿瞧一瞧?”赵婕妤眨着眼睛怂恿道。
“可是皇上……”应该不会乐意见到自己吧。虽然不知道原因,就凭皇帝这么多天来对她不闻不问,那次家宴上特意命人撤下荔枝,明眼人都看得出皇帝是有意针对她。
赵婕妤起了八卦之心,“姐姐跟皇上闹矛盾了?”
阮凝湘不由的苦笑,她哪有那个肥胆,敢跟皇帝闹矛盾。
赵婕妤见她言辞闪烁,便有些恨铁不成钢:“待会姐姐到了养心殿跟皇上服个软,然后撒撒娇,男人嘛还不就吃这一套。”
见她一副经验老道的样子,阮凝湘憋不住笑出声来。
赵婕妤急红了脸,将胖兔抱给樱桃,拉着阮凝湘往外走,“难不成姐姐还想跟皇上老死不相往来?”
阮凝湘被她拉得踉踉跄跄,心底却对她的话深以为然,费尽周折博得了皇帝的欢心,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失宠,实在心有不甘。指望皇帝回心转意显然不是明智之举,她早该主动出击找出原因,然后对症下药。
养心殿,楚禹兴致勃勃地畅谈着江南的风土民情、路途上的奇闻轶事,渐渐地,声音却越来越低,最后索性停下来住口不语。他原以为皇兄定会对此极感兴趣,这也是临走前皇兄特意吩咐他留意的,故而一回京便马不停蹄地赶来宫中。
可是显然皇兄今天心神恍惚,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要对他诉说,又或者几大家族又有了什么新动作?这样想着,他便凝眉等待皇帝的下文。
面对最为亲近的皇弟,楚焱权衡再三,终于郑重地开了金口:“你说,一个女人如果不愿意给她的男人生孩子是为什么?”
楚禹怔忡半晌,扑哧笑道:“天底下哪有不想为丈夫生孩子的女人,唔,除非那个女人心里根本没有她的丈夫。”笑着笑着,他脸上的笑容就换作了尴尬。皇兄会问这么磨叽的事情,铁定是在暗喻自己,那个女人极有可能是后宫哪位嫔妃。可是历朝历代,只听说削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