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子监绮闻-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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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丹凤伸出嫩笋般的手指在他脑门上一戳,霍容后仰避开,那指尖只是蜻蜓点水地在他皮肤上触过,“学生知道啦。”
夜凉如水,霍容凝视着赵丹凤的背影,只见她倒背着双手,大摇大摆离开,不由得摇头叹息。
公主殿下实在太轻浮了。
同居烦心琐事多
赵丹凤趴在寝舍桌前挑灯夜战,案头堆了棋谱,《算学》,《大宋律令》……种种课业叠加起来,不疯也快狂。
国子监果不是人呆的地方,要赶完如此多的功课,真是要磨掉三层皮。
她怏怏地把刚做完的律法作业丢到一边,忽然冒出一个问题:这么重的课业负担,陆见欢这个逃课王是怎么通过大大小小数十门考试的?
正想着,刚从澡堂回来的陆见欢光|裸着上身披一条浴巾推门而入。赵丹凤见了羞红一脸,捂着眼睛低声咆哮:“小混蛋,臭流氓,还不把衣服穿起,羞不羞你?”
“我有什么好羞的,”陆见欢耸肩摊手,大大方方解开浴巾,开柜更衣,“话说羞的人是你。大姑娘家跟男人共处一室,传出去别说霍容,哪个男人敢要你。”
赵丹凤翻了个白眼:“你不是去找夏彦生,怎么样了。”
“彦生对邓玄的棋谱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为什么?他不是很想要在棋盘上打败邓玄,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啊。”
“说要凭自己的实力,”陆见欢停下手里动作,若有所思地微笑,“看来我低估这小子了,心气儿真是高得很。”
赵丹凤失落托腮:“那岂不是没人教我下棋。”
“彦生明晚开始来,每天一个时辰,你自个准备准备。”
“诶?”赵丹凤惊喜道,“他不是对棋谱没兴趣?”
陆见欢挑眉一笑。
“喂喂,你是怎么做到的,告诉我,”赵丹凤丢下纸笔,兴冲冲地跑到陆见欢跟前,一脸谄媚笑意,“你怎么说服夏彦生的?”
“去给我倒杯酒。”
哼,真会坐地起价。赵丹凤不满意地斟酒,满怀期待地递过去。
陆见欢接过一饮而尽,啧着嘴叹道:“唉,好酒。”
“现在可以说了。”
“你把金丝软甲脱了,我就告诉你。”
赵丹凤拉长了脸,半响爆吼一声:“你找死!”
她紧张兮兮地捂住胸口瞪着陆见欢。
“不肯算了,我从来不强迫女人脱衣服。”陆见欢嘻嘻哈哈地躺回床上,翻了个身,脸朝里面睡去了。
赵丹凤气哼哼地扭身坐下继续赶作业。灯火明明灭灭,笔尖在光影下跳动,她顿了顿,忽然回头看陆见欢一眼。
陆见欢躺在床上背向着她,身体随着呼吸均匀地微微起伏着。这样看安静时刻的背影,却也不是那般讨厌。
待赵丹凤趴在案头睡熟,陆见欢从床上坐起。
窗外闪过一个人影,陆见欢回头,借着月光看一眼赵丹凤,她依然睡得很熟。他推门出去。
“你来了。”
门外等着的那人轻功卓绝,两腿倒挂在廊梁上,身形隐没在黑暗里,压低声音:“属下不便在此久留,少爷找属下到底什么事。霍容那边有动静?”
“乔太傅的人,可以肯定就在这名单之中。这里面的人你都拿去查一查来历。”
陆见欢拿出一物,正是那一夜从邓玄书房取到的一份文件。
那人接过,迅速地塞入怀中:“属下遵命。”
那人又想起一事:“对了,前些日子属下'文'审问奸细,虽然仍不知'人'道霍容他们已经搜集到了书''多少关于舅父的证'屋'据,然而却得到一个可靠消息,这国子监内,除了霍容,乔太傅还有一个帮手。”
陆见欢微微一诧:“谁。”
“不知道,没亮身份,连那奸细也不知,我上了大刑,那家伙样子不像说谎。”
陆见欢略一沉吟:“知道了。”
那人转念一想,道,“少爷,你说为什么我们不干脆把霍容这小子给剁了,不省事儿得多?燕王早就倒台,也没人给他撑腰,我们何必瞻前顾后?”
“小不忍则乱大谋,霍容这半年来旧案新翻,不会这么简单,背后定有人为他撑腰,这藏在暗中之人才是我们的对头,要将这股势力诱出来……”
那人点头,做个狠狠一刀的手势:“再一锅端了。这样一来,还有谁敢和老爷叫板。”
“树大招风,父亲当年就险些败在行事张扬,如今也算吃到教训,你还不长点记性。”
“少爷教训的是,属下记住了。”
“你退下。”
“是。”
陆见欢悄无声息地回房,掩上门,看一眼赵丹凤,她趴在桌上睡得正沉。陆见欢俯下身,将她打横抱起,走到床边。
他把她放到床上的时候,赵丹凤的睫毛颤动了一下,呼吸依然均匀。
“醒了就醒了,装什么。”
赵丹凤还是没反应。陆见欢低笑,低头把嘴凑到抵在她唇边,以一动作就会与她嘴唇相触碰的距离说着轻佻话儿:“喂,再装的话,我可要亲你了。”
赵丹凤睁开眼睛,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别乱来。”
她一动嘴唇,就会和他的唇相接,只好咬牙切齿地说话。
“有个真理你还不知道,女人的伪装,在我面前可是会无所遁形的唷。”
陆见欢撑着手臂坐在床边,自上而下看着赵丹凤,说话间,两人的睫毛互相接触着,痒痒地挠着对方的脸。赵丹凤的粉润的脸颊被男子的鼻息吹得滚烫,在月光下都能看出变了颜色。
“你都是这样欺负女人的么?”
“我从来都不得罪女人,”陆见欢又是一声低笑,眼里流光皎皎,笑意浮荡,“尤其是漂亮的女人。”
赵丹凤仍从牙缝里挤出话来:“听你这话,像是有好多女人。”
“你指什么样儿的,”陆见欢做出思索的神情,“萍水相逢金风玉露的倒不少,不过像你这样朝夕相对的……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嗳,你说我们两人住一屋,是不是挺刺激,挺有意思?”
有意思个鬼!赵丹凤知道自己武功打不过他,不敢强来,只好脸上堆笑:“是挺有意思,不过你能先把手拿开么,有话好好说,靠这么近干啥。”
“有吗,近吗,”陆见欢说这话时,又是和她的樱唇轻轻相接,又轻轻擦过,□地挠着她的肤触,“不过我觉得靠近一点商量事情会比较有诚意。”
“什……什么事。”
“十天后有个律法小考,你这么用功复习,不如帮我打几份小抄?”
赵丹凤张大了嘴巴。搞半天,原来是想让她帮忙作弊。
“这还不简单,成,没问题。”
“要七份先,不够再跟你要。”
“你要那么多干嘛?”
陆见欢笑着眨眨眼:“总要照顾一下亮猴儿他们不是。”
“行行行,那你……”可以闪开了,别烦本公主睡觉。
“我就知道你是个讨人喜欢的姑娘,”陆见欢一笑,眼底华彩粲然,惹得赵丹凤粉脸又飞起一片红,“那我替弟兄们谢谢你了,嗳,要不要我亲你一下表达谢意?”
赵丹凤正在发愣,嘴巴上就触到一片温润,安静的室内忽然“啵”地一声。
“陆见欢……陆贱人!”
随之而来的是赵丹凤怒不可遏的咆哮和横飞而来的枕头。
第二天戊时一过,夏彦生准时来授棋。
“师父请进。”
“慢着,别叫这么亲热,”夏彦生竖起手掌隔开赵丹凤,一脸嫌恶,“我只是随便指点你些步法,别来师父徒弟这一套。”
“是是是。”
半个时辰后——
“我最讨厌蠢才。”
“你没有做棋手的天分。”
“为何不吃这一片,白子已经到了这般田地!你脑子长在何处,涌泉穴吗?”
赵丹凤挨完训,浑身发抖地站起来,苍白着脸:“彦生,我去喝口水……”
夏彦生冠服齐整,肃然地坐在棋盘对面,一脸蔑视地瞧着她:“我最讨厌上课中途开小差的人。”
赵丹凤把陆见欢扯到一边,暴跳如雷:“怎么不早说他是这么个难伺候的主!”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陆见欢兜住她肩膀悄声道,“你学的是下棋,又不是讨好夏彦生。”
“话是这么说……”但是那家伙也太极品了。
“别光顾自己喝,给彦生倒一杯去。”
赵丹凤颤抖的手捧着杯子,不攥这么紧她实在自己不会把这一杯水泼到夏彦生脸上。
好容易捱过剩下的半个时辰,送走了夏彦生,赵丹凤四肢瘫软地趴在棋盘上,哀嚎一声:“他明天还要来!不如你教我算了?让他歇息会。”
“彦生的棋好过我,他来教是你的福气。”
“哼,你就这么怕麻烦?”
陆见欢躺在床上枕臂而笑:“说对了。我这人虽然喜欢姑娘,但不喜欢缠人的姑娘,你千万别犯这个我忌讳的毛病。”
“我缠你,你确定不是你在缠我?”
“有个真理你还不知道。男人缠女人顶多一阵,女人缠男人那是一生;男人的纠缠可以制造情趣,女人的纠缠只能制造悲剧。所以对于缠人的女人,我坚持避之则吉。而对于值得纠缠的女人,我会死缠到底唷。”
莫将戏事扰真情
歪理邪说。
赵丹凤没好脸色地嘟囔着,一面整理书册,把准备好的律法考试小抄塞进陆见欢的书箱。
……
“小师父,小师父!”赵丹凤兴冲冲地跑进教室,手里拿一本《棋番》。
夏彦生慌忙地以袖遮面,四下张望所幸没人注意,他压低声音:“我说了不要在人多的地方叫我师父!”
“我昨天晚上发现一着棋,跟着谱子的不一样,却也可以破解棋阵,你看看?”
夏彦生随手在案上划了几道格,赵丹凤在格子间复画棋阵。夏彦生轻而易举地指出赵丹凤的破绽,一着定乾坤:“下在这里,只要不出昏招,白棋必胜。”
“唉……是我看错了。”
夏彦生意料之中地斜睨她:“这是前代国手韦冲和大师仲凡的名局,能被你瞧出破绽,岂不没天理了。”
“果然一点下棋的天分都没有,”夏彦生眼睛翻起,高傲地抱着手臂,“勤能补拙,做不成国手,做个高手还有希望,少给我丢人。”
第二天——
“小师父,小师父,我想出这一步啦!”
“蠢才,说了不要在大庭广众下这么叫!”
第三天——
“小师父,小师父,昨天我该挡不该冲的对不对?”
“挡个屁,本来就是危局,还不放手一搏,无知!”
第三天——
“小师父,小师父!”
“唉……又有什么新发现?”
第十天——
赵丹凤换了崭新的衣裳跑进教室,她原本唇红齿白脸如桃花,被这齐整干净的新衣一衬更显明艳,夏彦生见了不由得从鼻子里哼出一声:“今儿是比赛,又不是考仪表,你打扮花里胡哨有什么用?”
赵丹凤瞧一眼夏彦生的衣裳,比自己的还要笔挺光洁,笑吟吟指道:“小师父你不也是?”
“哼,这叫做对围棋的尊重,无知。”'Zei8。Com电子书下载:。 '
班长邵泉进教室,手里攥一份名单:“报过名参加国子监围棋比赛的同学跟我来。”
比赛场地设在率性堂,赵丹凤第一轮抽签的遇到的对手来自外班,她笑眯眯地作揖行礼:“同学,请指教!”
赵丹凤抬头,无意中发现霍容站在主持棋赛的邓大人身边,正以极为不悦的目光盯着自己。
那眼神好像是在无声责备她,不该贸然参加这样的比赛。
赵丹凤鼓起眼睛回瞪霍容一眼,满不在乎地偏过头。又见夏彦生正在不远处的一摊棋局前,仪态端方,神情凝注,颇有国士风范。
夏彦生唯有面对围棋的时候,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