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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部分

镇魂作者:priest-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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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长城六神无主地看着他。
  
  “行了,你告诉她们家具体在哪里?怎么来龙城?”
  
  郭长城报了省和所属行政区的名字:“他们家当然不在市里,是整个地区一个偏远县城下属的乡里的崔家村。可以从乡里坐八个小时的大巴从山里出来,到行政中心市,再坐火车……”
  
  “火车不可能,”楚恕之截口打断他,“火车要实名制,且不说骗子会不会这么干,那小姑娘办没办身份证都不清楚,总不可能偷户口本往外跑。”
  
  郭长城愣了愣。
  
  楚恕之打开电脑,上网查了郭长城说的地级市到龙城的长途汽车班次,想了想,又查了路线:“那边过来的车基本都走220国道进城,三十来个小时的长途,要是那孩子是昨天离家出走的,估计今天差不多快到龙城了。”
  
  郭长城眼睛一亮:“对啊!楚哥你太聪明了!我们可以去高速出口等着,说不定能碰上她。”
  
  楚恕之一抬手腕,发现已经快十一点了,这要等到什么时候?
  他心里觉着郭长城有病,又看他一副非常欢欣鼓舞的模样,就忍不住开口给他泼了一盆冷水:“人口拐卖根本就不是我们的职责,老老实实地回家睡觉不行吗?就你嘴快,鬼话也敢随便答应……”
  
  郭长城立刻敏感地听出了他话音里的抱怨,愣了一下,不自在地揉搓了一下自己的袖子:“楚哥,要么……要么你还是先回家休息吧,我自己开车过去一趟就行,今天真谢谢你,要不是你我肯定想不到路线的事。”
  
  楚恕之皱起眉。
  
  郭长城本能地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立刻点头哈腰地道歉:“今天还麻烦你帮我拿了东西,真是太、太不好意思了,要不……要不等你有空了,我请你吃饭吧?”
  楚恕之“哼”了一声,拎起自己的外衣,往外走去。
  
  郭长城讷讷地在后面没言声,楚恕之都已经走到门口了,见他没跟上来,这才回头不耐烦地说:“磨蹭什么?不是你要找人么?还不过来!”
  
  郭长城立刻就从一棵霜打的茄子变成了刚浇过水的向日葵,屁颠屁颠地跟着他跑了。
  
  他们俩把郭长城的车开到了高速出口附近等着,看见来自失踪女孩所在省车牌标志的车就给拦下来,上车搜查。
  这一等,就整整等了一宿。
  
  虽然已经过了年,可龙城还没有从气温上正式进入春天,早晚更是跟隆冬没什么两样,人在外面站一会就容易被冻僵。
  郭长城在充满暖气的车里坐一会就要犯困,楚恕之看着他有时候头都点到了胸口上,然后突然一激灵,连忙慌慌张张地抹一把脸,下车后冲两边张望张望,确定方才没有长途大巴经过,这才松一口气,裹紧了外衣在夜风中来回溜达,以期让自己清醒一些,直到全身都冻麻了,才再上车暖和会。
  
  他上上下下,楚恕之也没说什么,只是在一边若有所思地看着郭长城。
  尸王很少把自己的关注点放在郭长城身上,这时,他才突然觉得奇怪——郭长城才多大年纪?他身上的功德厚得一眼看不穿,跟PM2。5似的,一辈子放生的老和尚都不一定能有这么厚的功德,哪怕就像大庆说的,他做什么都是悄悄的不让人知道,无求所以功德翻倍,但……即使这样,郭长城似乎也得以每天早中晚各一次的频率去扶老太太过马路才行。
  
  这时又来了一辆长途车,走近一看车牌号,郭长城立刻跟打了鸡血似的从车上跳了下来,拿好自己的证件,站在路中间又蹦又跳挥手拦车。
  
  “啧,缺心眼。”楚恕之嘀咕了一句,然后又看了郭长城的背影一眼,打通了大庆的电话,“哎,夜猫,没睡呢吧?没睡我有件事问你。”
  大庆正做梦,梦见自己飘在大海上,正抱着一条大鲸鱼啃得欢快,心说这够洒家吃上一年半载的了,谁知道刚啃了两口,大鲸鱼就突然一打挺,甩了他一脸冰凉冰凉的水。
  
  大庆倏地惊醒,一抬头,看见桑赞正拿着一个放得冰冰凉凉的听筒贴在了猫脸上,笑容可掬地对它说:“猫洁扒,电弧。”
  桑赞这怀种显然已经知道“洁扒”不是什么好话了,早就没了这句口头禅——所以如今它成了大庆的专属称呼,并且被他叫得像“鸡/吧”一样。
  
  “猫洁扒”一脸不爽地抬起头,侧耳贴在电话听筒上,就听见楚恕之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它没好气地说:“滚,老鬼,你作死?”
  
  楚恕之才不惯着它那张嘴就喷人的臭毛病:“吃完就睡,当心你年底吨位再上新层次,到时候别说小母猫,狗都看不上你——不怕三高啊您老?”
  
  桑赞淡定地看着猫洁扒尖锐的爪子在办公桌上挠出了一排抓痕,抱着书飘走了。
  
  “有本快奏,无本退朝——别他妈废话了,楚恕之你大半夜的到底有什么事?”
  楚恕之问:“我是想问问,你见过橙色的功德吗?”
  
  “见过啊,”大庆没好气地说,“我见过赤橙黄绿青蓝紫七种颜色的呢,攒齐七个就能召唤神龙给你表演空中打蝴蝶结的杂技了。”
  
  “没跟你逗,”楚恕之压低了声音,瞟了一眼窗外停在那的大巴车,“也不全是橙色的,平时还是白的,只是偶尔跟着了火似的,闪过一点类似火光的那种……”
  
  大庆沉默了片刻:“你在哪看见的?”
  “郭长城身上。”
  
  “那不可能。”大庆斩钉截铁地说,“你说得那种我知道,那不是小功德,是大功德,你知道什么是大功德吗?”
  楚恕之挑挑眉:“嗯?”
  
  “我没亲眼见过,但是听说当时先圣女娲造人之后,就是烈火加身,代表得了天降的大功德,现在的生灵功功过过都是生死簿上写的,再往高级里说,充其量就是功德古木上的功德笔留下的,不可能够那个级别,你坑猫呢,不可能。”
  
  楚恕之愣了愣,这时,郭长城已经从车上下来了,老远能看见他垂头丧气,多半是没找着。
  
  楚恕之压低了声音,飞快地对大庆说:“小郭真是人?”
  “嗯,是人,”大庆说,“汪徵那还有身份证登记呢。”
  
  “我要查出生证明,就是医院里那种‘X年X月X日出生一男活婴’的出生证明。”楚恕之说。
  大庆:“啊?卧槽人类也太猎奇了,还有这玩意!”
  
  “不和你废话,这忙着呢,先挂了,你记得给我查。”楚恕之说完,在郭长城上车之前挂断了电话。
  



94

94、镇魂灯 。。。 
 
 
  郭长城有点蔫;活像在火车站候车大厅住了一宿的苦逼流浪汉;当他钻进驾驶舱的时候;楚恕之脑子里就只有“一摊”这么一个形容词。
  
  “没找到?”楚恕之明知故问。
  
  郭长城默默地点点头。
  
  楚恕之沉默了片刻;试探着问:“不过也有可能是我想错了,他们可能会坐火车;或者在市区逗留一阵子,要不然我们先回去吧?”
  
  郭长城沉默了一会;熬夜让他本来就不大灵光的脑子显得有点木然,然后他用力抹了抹脸,小声说:“对不起啊楚哥;要不然……要不然你还是先开车回去吧,等把人找到了,我再自己打车回去。”
  
  “打车?你在这蹲一宿,是打算冻死在外头吗?”楚恕之想了想,又说,“你放心,就算答应了鬼话也不要紧,只是一只没什么道行的地缚灵,我还摆得平。”
  
  郭长城还是坚定地摇摇头,他刚打算推开车门下去,就在他背对楚恕之的那一瞬间,楚恕之一直揣在兜里的手突然伸出来,“啪”一下,把一张符贴在了郭长城的后颈领口。
  
  “你是什么东西?为什么附在人身上?”楚恕之冷声问。
  
  郭长城当时就觉得,自己的四肢好像突然一下子被灌了铅,他想回头问楚恕之是怎么回事,可是脖子僵直,就是扭不过去。
  
  他的意识好像飘出了身体,从一个诡异的第三方角度看着自己造型可笑的身体和身后表情凝重的楚恕之。
  
  楚恕之皱着眉,抬头看着郭长城浮在半空中的幽灵――那的确是凡人生魂,而且和身体百分之百契合,没有一点违和。
  
  也就是说,被他一张符打出来的魂魄真的是郭长城本人。
  
  “所以你确实是郭长城?”
  
  郭长城浮在空中,想说:“楚哥你干什么。”
  
  可他张了嘴,却好像被按了静音……不,简直就像他进入了一个真空的、声音无法传播的领域,他发了声,可是只能通过自己的身体听见自己的声音,出了口,却完全传不出去。
  
  这时,楚恕之伸手把郭长城身上的符揭了下来,而后郭长城感觉到了一股巨大的压力,一只枯瘦的手直接压在了他的魂魄上,那种触感非常奇怪,让郭长城忍不住打了个寒战,然后方才那种飘忽的感觉一下没有了,身体沉重得让他几乎有点不习惯。
  
  郭长城战战兢兢地扭过头去,就迎接上了楚恕之审视的目光。
  
  郭长城就是反应迟钝一点,此时也明白自己方才是灵魂出窍了,在他的理解里,“灵魂出窍”和“死”没什么区别――也就是说,楚恕之差点一张符贴死他。
  
  郭长城瑟缩着,有些恐惧地用后背紧紧地靠着另一边的车门,心跳到了嗓子眼,弱弱地问:“楚、楚哥……这、这是什么意思……”
  
  “你是不是人?”楚恕之问。
  
  郭长城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不知道这算啥问题,直觉以为自己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不容于世俗的大坏事,以至于被人骂“不是人”,可他仔细回忆了片刻,发现压根没有这码事啊,总不能是睡梦之中千里行凶吧?
  
  “我这么说吧,你对你父母有印象吗?”
  
  郭长城点点头。
  
  “抱歉,我知道你家的事,你也节哀,”楚恕之毫无诚意地道歉说,“不过这事我必须得问清楚了,你是你父母亲生的吗?怎么能证明你是你父母亲生的?”
  
  楚恕之这人情商不高,具体表现在他其实知道该怎么说人话,就是有时候自以为很拽,懒得说。
  
  这问题要换成赵云澜,敢当场跟他急,大巴掌扇他都不稀奇,可是郭长城就是很软蛋,听了这话,只是觉得心里有一点别扭,却一点着急上火的表现也没有,他甚至仔细地想了想,认认真真地回答说:“我跟我大舅还有姥爷年轻时候长得特别像,我爷爷有点高血压,传给了我爸,我现在也有点血压高的先兆……我觉得应该是亲生的。”
  
  “那你祖上出过修道的人吗?”楚恕之问。
  
  “祖上?”郭长城愣了愣,“我不知道我祖上是干什么的,往前倒只能倒三辈,最多能倒到抗日战争那会,以前的事也没人知道了。”
  
  楚恕之没纠缠这个问题――就算郭长城祖上真有什么特殊的血脉,近三代都是凡人,可见已经稀薄到了什么程度,不是决定性因素……那最后一个可能,就是他是什么人的转世。
  
  可那就是一个普通的凡人魂魄,以尸王的眼力,没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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