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色无双-第2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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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宏得了命令,高声应下,便出去开始调动兵马了。
此刻,经历过福王晕倒后,众人似乎也找到了一个主心骨。纷纷在城门楼上听候华仪柳的命令。
华仪柳也是有些格局的,坐在上首,第二个命令发向彦文虎:“你为洛阳府同知,即刻将收拢城中流民,各士绅当尽心竭力赈济流民,不得拖延。城内若有反抗王命者,可立时弹压,不得宽限。”
“臣下听令!”彦文虎当下应是,不过这么个称呼却让城中一应官绅心下的感觉顿时不一样了起来。一般而言,他们互相称呼都是属下,下官什么的。但可没有称呼过臣下啊那玩意是对天子用的。虽说在对于王府属官而言,对皇室也要称呼臣下。但毕竟,眼下彦文虎履行的是洛阳府同知的职权,人家可是地方官啊!
难不成福王府真有绝对把握,甚至连巡抚大人那等陆氏核心人物都明面支持华仪柳入皇城了?
这个念头一下,众人的感官顿时不一样了起来。
“吾等定用心赈济,让世子放心!”
人群中纷纷攘攘,除了少数几个早就购买了洛图皇室纺织股本的士绅外,这些亲近福王府的本地士绅一个个都激动了起来。
似乎,所有人都忘了城外数十万流民在围城。也忘了刚刚给他们的震荡。
此时洛阳府府衙。
洛阳府衙而今的气氛十分怪异,按说府衙里头做主的当然是知府也就是隋文焕。府衙里头的中心当然应该是在正厅里头办公的隋文焕,府衙里头数十文吏,数百衙役,都该是以隋文焕惟命是从。
事实上,在十天前的确是这么个模样。
但自从福王府长史彦文虎“屈居兼领“洛阳府同知后,一切都变了。府衙里头一个个都望着偏厅的同知厅里头跑,一个个文吏压抑对同知的命令也是不敢怠慢,反倒是手握正印,为堂官的隋文焕落了个冰火两重天,被福王支持下的彦文虎强力架空。
由此,整个洛阳的权力也的确大半手握在了福王手中。
眼下流民大乱,造反攻城。按说这么大的消息,怎么也不该再排斥人家了。没想到福王跑上城头后,却依旧没一人主动通知隋文焕,甚至当衡王到府衙里头询问情况的时候,依旧没人主动搭理他们。
隋文焕见此当然不会在巴巴地跑向城头去见福王,但衡王华言徽却是按捺不住怒气。于是拉着隋文焕跑去了福王府。
打着的名头,自然是探病。
虽说没人主动通知他俩,但衡王的消息也是畅通的。自然知道王府田庄被冲破,福王过半家财烟消云散。
同为亲王来探病,福王府里头谁也拦不住。
于是华言徽在福王府卧室里见到了病床上的福王,经过医官一番治疗,福王的倒是气色好转,其实脸上的抑郁谁多看得见。
见了华言徽,华玉润是半分敷衍都不想改了,也不叫人搬个椅子给做,就这么大刺刺地起身问:“衡王此来是为何事?”
“孤听闻城外大乱,流民造反攻城以至于皇叔病体违和,故而来慰问。请赐教此时洛阳当如何应对?”华言徽一个软刺丢了出来,华玉润的脸色又有些不好看了。
不过华玉润的城府的确了得,到了这个时候,还是淡淡道:“洛阳之事,洛阳能应付得了。过些时日衡王随我进京便是了,此间俗事,就不劳衡王挂心了。”
华言徽一脸关心道:“如此怕是有些不妙吧。其实孤也有精兵千五,每日在校场训练无事,不如就派出去为皇叔帮忙吧?”
“这就不必了!”华玉润还未说罢,一人意气昂扬步入,金冠黄衣,正是福王世子华仪柳,初掌权力的华仪柳气色很好,微笑道:“王兄,洛阳此间事就不必叨扰贵部兵马了。小王已经扩军备战,命巡兵三千准备出城平剿。想必,不日捷报将传。倒是小王有听说近日苏氏船队集聚洛水,可不知忙着什么呢?”
华言徽轻笑一声,被华仪柳这话噎得说不出话了。城中已经有不知多少风声在传,说是苏家集聚大批船舶,是要逃亡开封城了。惹得前不久刚刚买了股本的人都是找着苏默要个解释。
第七十五章:士绅代表
一个时辰前,湖南会馆。
此刻的湖南会馆如临大敌。负责此处安保工作的小少年云天带着十数个壮汉护在前,看着前方汹涌的人潮,额上大汗淋漓,很有些支撑不住的样子。
不过作为苏默的书童,已经成长起来的云天未有退却一步,他没有拿出木棍,而是不住地拱手抱拳,脸上陪着笑,应对着突如其来的难题:“诸位老大人,小子这里的确不是要刁难诸位,就是借我十个豹子胆也不敢呐。实在是公子外出,并不在会馆里。而里间妇幼无数,小子奉命守护,实在不能让开。”
不错,此刻的湖南会馆的确是被围了起来。
数十名购买了股本的士绅豪强纷纷过来围聚责难,为首的一人便是赵尔阳的父亲赵功谷。
赵功谷神情无奈,一夜间流民围城他倒是不惧,毕竟城中官军也有杀退过一次。再者洛阳城乃是先帝在时便细心经营的大城,历代修葺虽说不多,但至少这架子还在,流民一无攻城器具,二无强兵猛将。想要攻城难度极大,付出的代价也会恐怖。
至于他自己对苏默是信任的。但城中风潮传的实在是太大了,街头巷尾都是说着衡王要逃亡了,苏默之前那么做根本就是要骗了洛阳人的银子,指不定那所谓的皇家题词还是假的呢!
这流言一多,各种乱七八糟的说法都冒了出来。甚至还有人直接说苏默和衡王都是假的,福王是被骗了!
流言越多,人群也跟着似乎有了恐慌。于是各个大小鼓动们纷纷跑到了湖南会馆,他们倒是不敢找衡王,但对于一手经办此事的苏默,却必须先找到了。
于是这才有了眼前的一幕,数十个在洛阳本地威望深重的士绅齐齐过来找苏默讨要一个说法。
而责难最为犀利的左图让负责洛图皇室纺织的庆桐满头大汗:“为什么苏默公子不在湖南会馆?城外大乱,工地早就搬迁进了城内,我等董事劳心劳力,庆桐掌柜却连苏默公子的行踪都不肯透露,这是何意?”
庆桐满头大汗,谦声应付,其他人也纷纷责难庆桐:“对。我们要见苏公子,庆桐掌柜,事无不可对人言,若是光明正大,那为什么还要顾忌?”
“庆掌柜,说了吧。三百万两巨款,这不是谁都难担得起的。我们并不想为难任何人,只请要一个公道和安心!”
人群背后,一小楼上,几个穿着王府侍卫服的人嘿嘿笑了几声,对视几眼,快步跑回了王府。
人群的吵闹声更大了,此刻,云天一把走上台前,推开庆桐,朝着几人一礼,道:“那就小子来说吧。实在不是庆掌柜难为诸位老大人,实在是唉诸位请看!”
说着,云天一把将上衣去掉。
春日的洛阳城气温不高,众人都穿着棉袄防寒,若是裸着身子,只怕回家就要生病。但今日云天一把将上衣去掉露出上身的时候,所有人纷纷止住了惊讶,而是目光落在其背上,皆是失声了。
只见云天背上伤疤纵横,有粉嫩新添的伤疤,也有深色显然是很久之前的伤疤。其他护卫见此,纷纷面露不忿,看着一干士绅咬着牙,神色各异,皆是不忍。
赵功谷重重叹了口气,从一旁下人的手中接过一见貂皮大氅,给云天披上。
云天默默接过,道:“公子实力弱小,却又在洛阳树敌众多,至于对手是社么品性。诸位想必都明白,故而,公子的行踪并非不可告人,而是的确难以告诉诸位。”
众人都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么小的孩子护主之心当然可嘉。在逼迫,那就是要逼死人家了。可要是这么甘心,他们又不愿意。
“但事情也并非不可转圜!”此时,云天又道。
众人纷纷眼前一亮
“是什么法子?”左图率先道:“若是能两便那当然是极好的!”
云天便道:“请诸位选几个德高望重的代表随我去那秘密之处见公子吧,不然若是人太多,人多眼杂这”
“好!”赵功谷道:“便入这位小郎君所言。诸位选吧!”
左图此刻也转身对一干大小股东道:“如此两全之法的确大善,我愿附议,诸位意下如何?”
这里头俩股东本来就以赵功谷和左图最大,此刻他俩发话了,这些本来就以他们为主的士绅自然是纷纷赞同:“吾等愿请德高望重之人为代表!”
既然是代表,人数当然不能多。好在这些人里头实力排序本身就有一个说法,于是很快就选出了五名代表,除了赵功谷,左图以外还有骆繁,曹久以及一名名作于东进的大豪商。这另外三人前两者都是城中威望深重之辈,三人无一例外的都有开办大工坊的经历。
五人被选出来后并没有立刻去跟随云天找苏默,而是执意要求进入湖南会馆。这一次云天倒是没再拒绝,带着众人进去。
湖南会馆格局庞大,许是一开始就为了准备湖南众多士子,所以大屋小屋数百亭台楼阁,园林小院皆是齐全,占地宽广。光是这份地基产业就能奠定一个富裕之家几百年吃穿了。
进入会馆少许,这些士绅倒是心情很快平静了下来,风光独秀,美景怡人,端得是个好去处。
只是再深入一点,这些士绅的脸色就变了。
倒不是这里头乱糟糟地嘈杂一片,而是里头有些整齐划一的东西,让他们有些叹为观止之感。
一旁陪同的庆桐似乎终于到说话的地方,道:“会馆眼下是张赫张馆主在管理,但说起来,也和洛图皇室纺织也是有关联的。”
左图问道:“哦?有什么关联,两者虽同有湘氏血脉。不过湖南会馆并非以赚钱为要吧?”
庆桐继续道:“这的确是如此。不过在下要问问左图董事,以诸位之观点洛图皇室纺织要工厂建成,需要多久?投入运营到规模产出,又要多久?”
左图和其他几人对视一眼,嘀咕了一下。稍待,左图出声道:“以我办工坊之经历,厂房建成需要三月,投入运营需要三月可成。规模产出倒不碍事,管理有序磨合一些,一月可期。毕竟,这般近万工人的管理委实太过惊异,我们并无经验和善法。”
庆桐微笑听着,见此,抬头挺胸,略微骄傲了起来:“那敢问左图董事,若是解决了工人的问题,三月之期,可否开工?”
从七个多月到三个月,瞬间缩短三个月时间!左图眼睛立马就睁大了起来,骆繁,曹久,赵功谷,于东进更是一把抓住了庆桐,似乎能挤出什么天大秘密一样:“真能如此?早三个月开工?”
庆桐被腰得头晕眼花,好不容易停下来,这才缓口气,道:“的确如此,诸位随我去看便是了。”
“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三四都给我跟上,跟不上的今晚上别想从老子手里得到一点米粒。跟上训练,跑,给我跑!”随着人群越近,这样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待士绅股东们接近后,他们这才发现,至少三千人在集合在各个大小庭落里头。湖南会馆占地庞大,中心的几个庭院却很是广阔。分开放置,的确足够三千人。
最大的一个庭院里,负责操练的张赫声音洪亮。其余学子也纷纷加入进来,或者是带队跑操,或者是一旁监管。但没一个是遛弯耍滑的,所有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