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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部分

国色无双-第93部分

小说: 国色无双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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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水华明悟,畅然大笑,这是要千金市马骨啊:“好,不说别的。作为首奖,这两千两绸庄出了!往后,工匠院里水要还是做出了改进,做出了好的发明。数百数千两的银子奖赏,不成问题!”
  比起区区每年能够因此增加出来的数万两乃至数十万两的利润,这点小小的赏钱,在苏水华心里,着实太过寻常了。
  场面上欢笑声四起,谁都知道,这一次,在改进了水力大纺车的现行缺陷后,苏家,是真正地全力恢复了起来。
  而棉布的大规模囤积等待发售,无疑是苏家要一次性,彻底打开长沙府,衡州府的市场,乃至随后以棉布冲击湘南所有地域,彻底恢复声势。
  而这一次,苏家稳扎稳打,准备充分,又有了水力大纺车为强大助力。其崛起之势,谁能抵挡?
  至于一边站着的始作俑者苏二牛,显然已经被这俩数字惊得眼珠子掉了一地,就这么瞪大了眼睛,傻呵呵地乐着,惊喜充斥,都不知道谢礼里。
  不错,三千两银子,媳妇一年的带薪假期,还有升职扬名。后面的且不说,就说单单三千两银子,也就是后世将近一百万人民币!若是将两个时空的购买力换算,只怕还要还要上涨数成!
  如此巨额奖金,苏二牛以后一辈子的小康生活,算是有保障了。而且,若是苏二牛能够一直勤恳下去,以后在绸庄内混个中层乃至高层,都是有可能的。
  这就是一次机遇,拿准了往后一辈子的巨额回报啊!
  如此大的惊喜,如何能不让苏二牛欢喜到极处,都呆了,显然这个憨厚的汉子良久都没有消化完这如此喜讯。
  一直到松伯捅了捅这憨厚汉子,苏二牛这才忙不迭地鞠躬道谢:“多谢大掌柜,多谢二老爷,三老爷。”
  苏水西、苏水禾还有苏水华、松伯见此,都是大笑,眼下的最大难关也已经攻克,棉布仓库里更是迅速增加着,一切都走向美满,所有人相视之下,场内气氛一片欢腾。
  而此刻,在善化西南方向一千四百里外的水西,收到三千里之外燕京来信的安彦雄也终于难以按捺住那颗炽热挑动的心,一股子仇恨的种子再历经三百年后,终于成了参天大树!
  “兵甲三千副,粮米十万石,银十五万两,够了!”
  至于善化西边两千里外的奢华明;同样目光炽热如火,看向山外的世界,复仇之火熊熊燃烧。
  “我们的时代,来了!”


 第六十章:摊上大事儿了(上)

  对于明代末期西南历史上发生过的重要大事件,苏默并未多有了解。事实上,在后世,如果不是对明史感兴趣的,恐怕也不会明白明帝国王朝在末期纠结承受着怎样庞大的压力。
  一个汉人衣冠的正统王朝,在积蓄了两百余年的压力和毒素后,终于轰然倒塌了。随后,从文明的角度看,被清王朝统治的神州大地已经走向了滑坡,最后越陷越深,在近代挣扎了一个世纪。
  此刻,来自中枢这封信;犹如最后一根稻草,轰然将早就不稳的西南局势推向爆发的边缘。
  大华启兴二年五月二十,朝议时成阳、孔向蔚之事。西府枢密院枢密使李廷儒力劝启兴帝念时成阳救民之功,免其罪,而重责孔向蔚失城失地之责。启兴帝不语,东府副相陆慷则力主重责时成阳,认为辽东之败,在经略时成阳定策失误,身为辽东经略却纵火焚毁整个辽东十数年的军民积蓄,全面放弃了整个山海关以外的千里辽东之地,论罪,时成阳当斩。
  东府之长,首相叶向高沉默,西府多为之沉默,而东府皆附议。。
  于是启兴帝以朝议票决,也就是廷议表决。廷议有大有小,大的就是所有廷臣皆可发言或者投票,基本上六部两院四寺五佐的正副官员都会赶到,而且,西府的次一级主官也会上场,勋贵外戚都会来凑数,当然,人数多就意味着局势难控制,故而,一般大的不大用。用得多的,就是小规模的廷议,也就是东西二府八相宰执表决,有时候六部长官,枢府要员也会参加,更多的时候是看议题,议题和哪部分有关,那部分的主官副官就会过来参加议事。
  李廷儒力争无果,遂弃权。于是廷议时成阳入监,交三法司(大理寺、刑部、都察院)审讯,定罪,秋后问斩,传首九边。
  至次日,朝议军费筹措,应对辽东局势。李廷儒言军费无着,陆慷便一力承担筹措之责,后果得银五十万两发山海关。
  于是李廷儒始振作,精选陕甘、燕晋之勇士,又发江南之兵赴辽东反击。征西南土司之土兵北上,只不过,朝野议辽东反攻,众论主帅无果,于是反击之事暂且搁浅。
  整个五月末,当苏默成功和文思卿约会后。便是通过各方渠道,渐渐得知了朝廷五月发生的所有事情。
  时成阳之冤死让苏默沉默了一天,即便是小甜心文慕雪陪着,也难有笑颜。时成阳无疑是冤枉的,通过无数渠道来看。哪怕时成阳在放弃辽东这一事上有再重的守土之责,也无法要求一个手中只是领兵数千的被架空的经略去对付数万来势汹涌的建奴。
  别忘了,孔向蔚这时候早就一个人跑了,是女真兵马还没出现在城外的时候,只是听着一个叛将的偷袭,就跑了。
  身为事实上的辽东主官,却率先逃跑。整个辽东数十万军民还能有信心吗?哪怕时成阳再如何威信十足,也没法要求他在空城一片的广宁城坚守了!
  如此,哪怕时成阳在这件事上真的有罪,也顶多罢官去职乃至严厉贬斥罢了。怎么犯得着斩首?还要传首九边?
  苏默沉默了,在真切看到朝廷如此昏聩的时候,苏默痛心无比,却根本无力扭转。
  而且,后面发生的事情,也让苏默更加冷笑不已。
  这个帝国在经过三百年的运转和内里纠葛后,早就没了生机,只余下一片陈腐,和各种争权夺利的人渴望在这个巨人的身体上,掌握住更多的权力,争夺更多的利益。最后,耗掉这个巨人的最后一丝生机。
  只不过,而今,在面对建奴来势汹涌,京师之侧侵略者马蹄急切。中枢罕见地爆发出了高效。
  只不过,这种高效是在面对处罚自己人上的高效。
  是苏默敏锐地透过这只言片语,捕捉到京师暗流汹涌里,那份急切的利益争夺和尔虞我诈。
  帝国有八相,尽管现在不满编只有一半左右。但帝国内部始终未有一天停止过争权夺利。
  东府和西府的矛盾,南人和北人的积怨。世家的纠葛,私人的恩怨。种种过往,重重矛盾。构成了这座北域最为繁华城市内的,隐藏在普通人视线外的主线。
  时成阳本来不必死,但辽东经略和巡抚之间的矛盾太大了。一个主攻,一个主守。两人的争端不仅从辽东策略上发生分歧,更是深刻影响到了整个辽东的人事变化,军事部署。
  作为后来者的孔向蔚,急切想要立下功劳彻底压住时成阳,于是仗着其恩师为宰相叶向高,从朝中一举发力,终于在最后关头压住了时成阳。
  但这个压制,却也从侧面打击了整个辽东的人心。
  上层政治的斗争迅速蔓延到基层,深刻地影响到了整个辽东的人心。军心不稳,民心难定。军民官兵上下,不知道是听经略的还是巡抚的。更不知道哪一个,是不是站错队了,这一生就完了。
  最后的结果是辽东完了,尘埃落定,辽东糜烂得不可收拾。
  辽东失去,只要山海关被攻破,那便意味着燕京袒露在了建奴的刀剑之下。整个帝国震动,哪怕不知军务的人也明白,无论是经略还是巡抚,都摊上大事了。
  作为应对,帝国中枢必须迅速作出应对。首先得为辽东失败定性定案,不然辽东的人心肯定不能稳定,谁也怕日后谁翻出旧账,到时候干什么都不安心。
  所以,这时候就是拼上层力量的时候了。
  但实际上,苏默却悲哀地感觉到。辽东的经、抚之争。从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东西二府、南人北人乃至东林人、齐楚浙党人之间的复杂纠葛下延至辽东的爆发。
  时成阳固然脾气暴躁人员极差,但他却是李廷儒推荐到辽东经略之位的。算是西府的人,而辽东巡抚尽管是代表天子意志,但三百余年下来,早就成了某种程度上统领三司,管辖军事的古代版“省委书记”。更是名副其实东府的人。
  时成阳是楚人,是楚党。王化贞虽是北人,却是东林人,是叶向高的学生!而叶向高是吴兴人,是东林党。
  如此纠葛万分,若是寻常人看,似乎真的只是一桩冤案。但在苏默和文思卿的鸿雁传书下,一桩桩一件件抽丝剥茧下来,事情的真相却是如此冰冷血腥,和带着权力利益的铜臭味。



 第六十章:摊上大事儿了(下)

  “党争误国啊”再苏默第二次和文思卿约会后,两人一致得出这么个结论。
  文思卿腻味在苏默身上,一边说着朝廷里的典故,一边点评着江南的文武官员:“湖广巡抚蒲邢是个有才干的,只不过,在湖广想要作为,或者说在江南想要作为,永远都是一件辛苦的事情。北人直呼下有天堂的苏杭是鬼国,也不是全无道理的。江南百姓不好管,更不似北人那么特别畏惧官府。尤其是对于喜欢背诵《大华律》的江西百姓而言,若是官员不精刑律,只怕还得出个大丑。就如某人在善化时做的”
  两人都跟着轻笑了起来,文思卿指的显然就是苏默在善化时候利用《大华律》初阵对恶亲的事情。
  “这说起来,也得是江南富庶,就算偶有天灾,但至少还能有些积蓄,这样才能支撑起开启民智需要的钱粮。而不似北方,去年陕甘大汉,黄河泛滥。这河南、陕西三司只怕有得头疼了,平民百姓连吃的都顾不上,哪里有钱去供应孩子读书?”苏默转头话头说着:“几千年的习俗差异,南北之差,多得去了。哈哈,说岔了,继续说蒲邢,简单点。”
  文思卿轻笑着:“要简单的?好啊,蒲邢就是江陵学院的,这可够了吧?”
  苏默抿嘴:“只怕没这么简单吧?”
  文思卿轻哼一声:“简单不简单,可都是你说的。不错,蒲邢不仅是江陵书院的优秀学子,还是陆慷的同年。而蒲邢的儿子蒲沅,娶的还是陆慷的大女儿陆思静。这么深的牵连在这里,若是蒲邢想要作为,一举一动都会受到陆家的牵扯。再加上,官府若是要作为,不可避免的就要破坏原有的利益格局。至于新的格局,想要好作为,自然是打击权贵,平抑兼并,或者公正司法,整肃经济,还有林林总总。哪一件改变都会触碰到陆家的利益节点,一旦动了,蒲邢要怎么去面对陆慷?”
  “所以啊,我这总算明白了。为何手握监察司法之权的赢公会跑到长沙府来。”苏默感叹着:“赢公这是在避锋芒啊,陆家财雄势大,光是一个湖广巡抚,就够赢公受的了。”
  文思卿见苏默心情有些低落,也知道苏默是十分同情时成阳遭遇,故而一直有些抑郁。这番话说出来,显然就有些丧气,于是文思卿摇摇胳膊,胸前汹涌的柔软不住地刺激着苏默的感官却尤不知:“干嘛这么丧气呐,其实,你没发现,赢公当初上书中枢移驻按察使司到长沙府的时候,中枢就十分爽利地就批复了么?这里除了赢公原先旧人帮衬着外,我可是知道,陆慷也是使了不少力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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