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剑笔记作者:苌乐-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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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你是?”
“不记得我的声音了吗?”男人轻轻地发出一个哼声,似乎带着一点轻蔑的笑意,令人可以想象出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而正是这种“居高临下”让赵和平记忆的闸门一下子被打开,蓦地想起了声音的主人。
赵和平猛地从沙发上坐起来,动作之大甚至惊动了看球赛很入迷的南决,南决转过头看了一眼,却发现赵和平一脸紧张而防备的神色。很少有人能让赵和平失态成这样,他不禁疑惑问:“怎么了?是谁的电话?”
“……Fiend,”赵和平缓缓吐出一个名字,带了点咬牙切齿的味道,却是在对着电话那头说,“我当然记得。”
听见Fiend这个名字,南决也是一惊,他无论如何没想到电话里的会是那个男人。其实赵和平也是这样,他一开始分明觉得男人的声音有那么一点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是谁,这都是有原因的——没有人料到Fiend会在这个时间,如同挑衅一般打来一个电话。
他们已经有一年多没有正面交锋过了,自从陆云之死后,赵和平几个人可谓元气大伤,从根本上失去了和Fiend争斗的力量。
陆云之在的时候,他是唯一能对Fiend有所压制的人,而他不在了,Fiend虽然没有强到无可匹敌的地步,却也是实实在在的无所顾忌,因为对于他来说——闻言、赵和平、南决乃至所有人都是不堪一击的存在,他甚至失去了和这些人计较的兴趣。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们几个人才能在一个相对安逸的环境下,想方设法继续行动,以及努力培养阳寻,只要不去招惹Fiend那个男人,就不会有多余的麻烦。这是一种忍辱负重的行动方式,但他们只能如此,直到有能力改变的一天。
其实真的放手一搏,他们也不是毫无胜算,只是谁也不想最后弄到鱼死网破的结局,包括Fiend。
南决把电视机关掉,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沙发上的青年。赵和平把手机放在桌上,按下了屏幕上的免提键。
Fiend又沉默了一会儿,才淡淡地说:“那就好。我打电话来是想和你们做一个交换。”
赵和平扬声问:“什么交换?”
“用顾羽,换陆云之的那把‘殊途’。”
“……你说什么?”赵和平问完这句,惊讶地和南决对视一眼,然后两个人都沉默了。一时间房间里静得几乎没有任何声音,他们在消化这句话里的意思,努力从中获取有用的信息,试图尽快掌控局势,因为对方是Fiend,所以连对话都可能是一场战争。
“顾羽在我手里,我绑架了他,如果不想他死的话就把‘殊途’送来,我只要‘殊途’。”Fiend的语气轻松的好像在谈今天的天气,“你们知道的——如果拖延的太久,我真的会杀了他。”
南决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朝赵和平摇摇头。
“……”赵和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尽量用一种平稳的声音说,“好……‘殊途’现在不在我这里,给你可以,但是需要时间。”
Fiend无所谓地说:“没关系,我这边的人质应该还可以撑一段时间,所以缓兵之计什么的,你们尽可以用。”
赵和平假装没有听出话里的威胁,只是语气变得有些冰冷:“拿到了‘殊途’,我会联系你。”
Fiend:“静候佳音。”
电话被挂断之后,只剩下赵和平和南决两个人面面相觑。顾羽是被连累的——他们都知道,陆云之留下的“殊途”是一把世间仅有的,强到可以降妖除魔的刀,事实上当初Fiend就曾经不惜一切争夺过它。
在日本历史上有一把架空的名刀,叫做“村雨”,传说杀人后刀会凝结空气中的水,来洗涤刀身上的血迹。
很多年前,赵和平忽然得到一个特别的消息,那就是“村雨”很有可能不是什么架空,是真实存在的一把刀,他把这件事告诉了陆云之,立刻引起了男人的兴趣。
陆云之出于个人对冷兵器的热爱,出发前往岛国去寻找那把“村雨”,结果在一个神社中杀死了镇守其中的神灵,得到了一把无时无刻不散发蓝色火焰的古怪长刀。还没得及研究这费了一番功夫找到的东西,Fiend就随后赶到,声称这把刀他是早已经觊觎很久的——当然,“觊觎”这个词是赵和平说的。
最后两个人在神社中打了一架,Fiend与陆云之对决,毕竟实力稍弱一些,只好含恨离开。
令人意外的是,陆云之得到的并不是传说中的“村雨”,首先这把刀明显和传说里的不一样,不会化气为水,却在刀身上有可以焚尽一切“灵”的蓝色火焰,这种东西在佛教中的名字是“业火”,来自地狱的火。
其次,经过赵和平的专业鉴定,这把刀的形状和铸成方法与日本的武士刀很不一样,风格里倒有某种类似中国古代的东西,非常耐人寻味。
总之这把刀并非日本的“村雨”,而是另一把不知名的奇刀,甚至很有可能它是从中国本土流传出去的,毕竟它与中国的古刀有太多相似之处,而中西方在兵器上又有很大不同。
陆云之虽然对没有拿到“村雨”有一些遗憾,但身上这把刀也值得他去一次日本了。长刀被他封在黑色刀鞘里,出任务的时候开始随身携带,成了一个必不可少的战斗武器,然后他给这把刀取了个名字——殊途。
作者有话要说:
☆、营救计划
24、营救计划
阳寻在两天后回到赵和平的别墅,把背包和剑朝沙发上一丢就往二楼书房走。小狐狸从包里钻出来,黑色的大眼睛转了转,跟着一路跑上楼梯,结果只来得及看到书房门被重重拍上。
赵和平不外出的时候,要么在客厅看电视打游戏,要么就在书房里一个人待着。阳寻敲门进来,他从一堆书抬起头:“你回来了,比我预计的还要快一些。”
阳寻显然是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神色里是掩不住的疲惫,他走到书桌前:“……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的嗓子怎么了?哑成这样?”赵和平把水杯推给他,“喝一点。现在的状况是,顾羽被Fiend弄走了,他打过一个电话给我,说是要想顾羽安全,就必须拿一样东西去换。”
“什么?”
“你的刀,你哥哥留下的刀。”
阳寻一下子沉默了,眼底慢慢泛出红色,有一种既难过又愤怒的情绪在里面。赵和平也沉默了,事实上他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因为其实所有的决定权都在少年手里,接下来一步该怎么做,首先要听他的选择。
“我制定了几个营救计划,成功率有高有低,但是在决定用哪一个之前,我想先听听你的想法,毕竟顾羽是你的同伴,刀现在的主人也是你。”赵和平说。
“……什么想法?”
赵和平扶了一下黑框眼镜,抽出一张白纸,用黑笔在上面写了三个词:阳寻、殊途、顾羽。然后他把纸和笔都递给少年:“我写的这三样,你给他们排个序,‘1’代表你认为最重要的、必须留下的,‘3’代表最不重要的,可以舍弃的。”
阳寻盯着纸上的几个字,迟迟没有动作,赵和平知道他内心会挣扎,毕竟这是一个两难的问题,他叹了口气,把白纸拿回来,自己用笔在上面写了几个数字,于是纸上的内容变成了:
1、阳寻
2、殊途
3、顾羽
赵和平抬起头,看着阳寻的眼睛:“这是我们的决定,是我和南决商量出来的结果。我们认为,就算把顾羽放在最危险的境地里,Fiend也不会对他动手,Fiend是个很自负的人,威胁只是他得到刀的一个手段,却不是唯一的方法,在这种情况下,他动手的可能很小。”
在青年说完这一连串的分析之后,阳寻依旧没有开口,长时间的静默让人有些发慌,当赵和平想补充一点什么的时候,阳寻低着头问:“那万一他动手了呢?……这种事情,赌得起吗?”
少年的语气有些苦涩,抓着长刀的手甚至有些轻微的颤抖,这么明显的情绪波动在他身上十分少见。
“我知道你会这样想。”赵和平没有任何惊讶的表情,淡淡劝道,“阳寻,这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你是唯一剩下的战斗力,绝对不能有事,所以你排在第一位;‘殊途’也不能交给那个男人,否则双方的力量差会越来越大,我们将永远没有胜利的那一天,所以‘殊途’是第二位。”
“那顾羽呢?”阳寻一脸冰冷的神情,眼睛里有一丝倔强透露了仿佛孩子一样的心情,无助得让人有些不忍,“顾羽怎么办?”
过了很长时间,赵和平才轻声叹息,伸手把那张白纸撕了,塞进桌子旁边的垃圾桶,然后慢慢开口:“我们没有要放弃顾羽,所以最后的计划仍然是——让你去救他。一个星期后你带着刀去和Fiend做交换,把顾羽弄回来。”
阳寻不明白了,一下子说不去,一下子又说去。
“什么意思?”
“呵,”赵和平勾起一丝淡淡的笑,声音里有一种类似于报复的快意,事实上他从来就是一个很记仇的人,别人欠他一点东西他可以记一辈子,更别说是曾经被设计了,“意思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阳寻愣了一下,皱眉细细地思考了青年话里的意思,忽然想到了什么:“你是说,给他一把假的刀?”
赵和平赞道:“聪明。”
当初他们重金从彭尽莱手里买了一把假剑,这笔账赵和平可以说一直念念不忘,想着有一天要算回来,让他怀恨在心的不是其实物质上的损失,而是一种被人侮辱了智商的不满。
这次是一个报复的好机会,唯一的问题是——“殊途”不同于普通的长刀,几乎不可能被复制。
阳寻问:“刀上有火,怎么伪造?”
赵和平笑了一下,目光落到少年手中的长刀上,“放心,相信我,南决已经去办了,一个星期之后,就会有两把一模一样的‘殊途’出现。……有的时候不得不承认,科学简直是人类文明最有用的东西。”
赵和平说这话的时候十分自信,阳寻很难再开口怀疑“殊途”能不能被复制这个问题,他点了点头,转身朝书房门口走去,走到一半忽然停下来,转头问:“其实你一开始就已经定好计划了,为什么还要问我?”
赵和平一边在键盘上敲敲打打,一边头也不抬:“就是想看看,顾羽对于你来说,到了多重要的地步了。”
“……地步?”阳寻愣了一下,站在原地很认真地思考着,他想到了很多东西,很多很多,过往的画面像电影一样一路播放。
在长夜林的晚上,顾羽用手指戳他的脸,把他当成一个小孩子对待,后来自己生病了,他就直接端出一副哥哥的架子,教训他关心他。
离岛封印鱼肠剑的时候,顾羽受了重伤,在医院里还笑得没心没肺,问他怎么整天都是一张扑克脸……他们一起吃饭一起打牌一起去酒吧一起睡教堂,做了很多他一个人的时候从来都不会做的事,可是这些事好像没有想象的那么糟糕。
如同他的夜原本一直是黑的,有一天突然出现了一道月光,然后他发现有月光也不错。可是如果有一天这道月光不在了,他还会习惯没有月光的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