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派狐言-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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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寒亭死了，是不是也一样会转世？”
尹南语沉默了一下道：“按理说是如此，不过……”
“不过什么？”
“白泽有一个姐姐叫白矖，上一次与魔族争斗的时候死了，直到现在都没能重生……据说当年青丘九尾狐去后也是一样，所以我们知道你是九尾才会那么惊讶。你原本只能化形小狐，这里面怕是得有一番周折。”
白蔹知道尹南语说中了，如果不是因为狐族能力特殊，换到其他族类身上是绝对不会觉醒的。
尹南语低声提醒他道：“见了白泽不要提这些。”不然白泽心思重，会很伤心。
“嗯……那是不是就不可能再有第二只九尾了？”
“不一定，不过有没有都不打紧，我会独独支持你一个。”尹南语淡然地说着，进了麒麟养伤的院中。
☆、第80章 小狐狸吓哭
刚开始麒麟也是想瞒着白蔹，只不过现下看了殷四派人送来的消息后，他为了不给白蔹留下遗憾，只能对尹南语道：“青龙可能不行了，你带小草去东海见他最后一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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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四只让他继续瞒下去，说是青龙的意思，但麒麟已经知道白蔹恢复了灵智，若真不给他见这一面，以后会不会几百年都一直留有遗憾？会不会怨恨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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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南语脚步顿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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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他进屋的白蔹乍一听见这句话险些没站稳，手一撑扶在门框上，血色从原本红润皮肤上一点点苍白下来，“东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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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南语怕他摔了，转身过来扶他，“去吗？我即刻送你。”早在青龙失踪的时候他就猜测过只怕是要凶多吉少，他提醒过白蔹一次，但看白蔹现在惊愕的模样就如同被人打了一闷棍，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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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我去！”白蔹紧紧抓着尹南语的衣裳，以他现在修为，若是不用龙珠，化形并不能坚持太长时间，只得拜托尹南语再陪他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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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赶往东海白蔹终于没有了那份对于殷寒亭平安无事的笃定，他身体里的龙珠甚至什么反应都没有，他完全想错了，坐在腾蛇背上，脑子里空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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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寒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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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了第一次与殷寒亭相遇的时候，男人虽然身覆鳞片样貌怪异，但他们却真心相待，那是他们最宝贵的一段记忆，哪怕后来心灰意冷离开，他也从不曾恨他到希望他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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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希望他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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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海岸边一派风平浪静，尹南语道：“我没有吃过避水珠，只能送你到这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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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蔹匆忙谢过，刚准备往海里面去，尹南语忽然又伸手拽了他一把，“你什么时候上来，我在这里等你。”不仅是等着他回去，更是因为白蔹答应他见过青龙后就给他一个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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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蔹十分混乱和害怕，连声音都是颤的，“我……我不知道，要不你先……”他刚想开口让尹南语回无量山，又觉得自己有些过河拆桥的意思在里面，只得道：“要不你等我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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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决一族之事也不过两天而已，更何况他们都已经到了东海，尹南语眼神复杂无比，“你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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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蔹果然头也不回慌慌张张地跳入了海中，海面上接引的虾兵冒了个头，跟着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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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蔹入了海，虾兵给架了一顶车辇，拉着他往幽冥深渊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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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辇不往王都的方向走，白蔹心慌意乱，问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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虾兵答道：“大人只管跟着在下，将军先前料想着大人要来，就让我等在这儿候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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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蔹愣然，“你家将军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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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遥大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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麒麟得到的消息来自南海，南海龙王殷四虽然转达了殷寒亭的意思，但还是猜测着白蔹可能要来，他不好插手东海的事务，只得借着年遥的名义派人接引，他与年遥之间关系颇有些不清不楚，好在年遥守的是东海与北海的交界，不然殷寒亭也得琢磨着将年遥调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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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白蔹却由此猜测龙君的事情可能知道的人极少，越是如此，情况越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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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年遥的营地，车辇直接停在了大将军的帐子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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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遥是第一次见白蔹，虽然听殷四说过，也对曾经来营地捣过蛋的小狐狸有稍许印象，但乍一见还是颠覆了他心中的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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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蔹自然是好看的，一头莹白如皎的发丝随意绾在脑后，秀丽的眉目，嫣红的嘴唇，淡色的衣裳掐着腰上一把，背脊挺直，身形纤长，像是一株雅致的月光花，更何况……他身上竟然还有龙君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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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遥不敢多看，又加之心情沉重，只能匆匆开门见山道：“龙君身体恐有大碍，本来我等领命不得让任何人靠近，但是……殷黎说公子不一样……”殷黎是南海龙王殷四的本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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驻扎在幽冥深渊的皆是年遥的嫡系部队，他带着白蔹走在通往幽冥深渊入口的路上，“我不知龙君与公子之间有过何种恩怨，只希望公子等会儿能够看在龙君伤重的份上，讲一些让他心里高兴的话，也许这由我一个臣属来说很是逾矩，不过……我既然已经违命放公子进去，也不在乎那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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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遥顿了顿，眼神哀切道：“公子请吧，我只能送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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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是那条曾经藏匿过上古魔兽九婴的渊深沟壑，白蔹猜测也许是因为殷寒亭已经维续不了人族的模样，在将死的时候，确实会有一些种族要退回到原形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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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龙……就在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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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蔹被自己的胡思乱想吓得都快哭了，他没有攀附水草，而是直接往深渊跳了下去，半途再接上几个法术，黑暗中沉沉地落在地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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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血腥味终于扑鼻而来，根本不需要有任何光线的指引，崖底的月光花摇曳着，周围的海水呈现出微红的颜色，白蔹单凭着这股如腐烂海藻般腥甜的气息就锁定了青龙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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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跌跌撞撞地向着深处跑去，沿路看不见一条食肉的游鱼，直到，他勉强听到了一阵急促的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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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路的尽头，静静地躺在渊底占据了几乎整个深渊的庞然大物听见响动，强行睁开粘连着血痂的眼球，它下半段身体没有了知觉，而脖颈也几乎一动也不能动，所以只隐约看到了一个淡色的人影手足失措地扑在它的吻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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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是小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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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君……殷……殷寒亭——”白蔹喊着庞然大物的名字，伸出手去触碰它的鼻尖、深陷的眼眶还有下颌，入手的皮肉僵直生硬，没有一丝温度，如果不是刚刚青龙的眼睛睁开了一会儿，他都要以为它早已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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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小草！只是小草好像被吓坏了……全身血肉模糊的庞然大物眼神充满惊喜，心口高兴之余又伴随着重重的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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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会……怎么会变成这样……”白蔹怔怔地绕过瘫在地上的龙爪，往前走了几步，入眼便是一截从龙背处高高刺出的森白脊骨，耷拉着肉块，裸露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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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寒亭的脊骨……折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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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不止脖颈下这一处，而是几乎每一段脊骨都是碎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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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蔹站在原地，整个人因为不只看到青龙一处刺出皮肉鳞片的骨头而脚下一软，这些尖利的骨头撕开了青龙的背，还划开了它的腹腔。青龙的身躯很长，稍远处腹腔开的口子让它的内脏流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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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的呼吸犹存，身体也还在轻轻颤动，但是白蔹这才清晰地意识到，殷寒亭是真的活不了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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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蔹跪坐在龙首边上，不敢置信地睁大着眼睛，眼中满是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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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龙就像是被具有神力的人一点一点掰折揉碎了一般，又撕扯出内脏，苟延残喘着，单凭模糊的意识不愿轻易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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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拼尽全力，把爪子往前挪了挪，刚好能挨在白蔹身边，像是无声的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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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寒亭私心里很想见白蔹这一面，却不愿让他露出伤心的表情，万般矛盾，又觉得白蔹应该恢复了灵智，还能为他难过，只怕还是对他有感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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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想，大概最后也只有没能亲口求得原谅这个遗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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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能再在一起过完余下的一生很是可惜，但不要哭，小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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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龙眼皮沉重地垂下，大限将至，它感觉到白蔹依靠在它的爪子边，心里便很满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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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龙的呼吸声逐渐低缓下去，白蔹紧紧地抱着它的龙角哽咽道：“殷寒亭，你敢死我就不要你了！我……我就去和腾蛇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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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然大物没有任何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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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蔹慌乱间记起还有一个宝物或许能够救青龙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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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珠！龙珠还在他的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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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蔹一面急得想要嚎啕大哭，一面尝试着将龙珠一点一点往丹田外引，直到那颗光滑内敛的宝珠氤氲着灵气，从他口中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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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一吐出龙珠，青龙就像是有所感应一般，顿时身体抽动了一下，似乎是想要将龙珠推开，只是它的爪子断了，软软的根本抬不起来，连头也无法大幅度的摆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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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蔹抓着龙珠就要往青龙嘴里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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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青龙紧紧闭合着吻部，牙齿咬得严严实实不露一丝缝隙。它全身上下就剩了这么个宝贝还完好无损，自然是要留给白蔹的，哪能再咽回肚子里，太浪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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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在与魔族争斗的时候，那名魔族刻意捅破了它的腹腔，为的就是这颗龙珠，那一瞬间它无比庆幸把龙珠送给了他的小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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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白蔹已经没有了内丹，只有这颗珠子还能替他守着人，多多少少算个念想，等他死了以后，白蔹就会因为这颗珠子忘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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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想让白蔹忘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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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蔹掰了几次发现殷寒亭竟然根本不愿意领情，气急败坏地哭泣着握拳重重捶了它的嘴巴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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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对于全身没一块好肉的青龙来说，这样的捶打就如同是爱1抚一般，一点都不疼，它费力地再次睁开眼，眼神满是温柔地注视着面前人。
☆、第81章 小狐狸气炸
白蔹举着龙珠到青龙面前，带着哭腔道：“吃啊！”
青龙还是单单看着他，小草总是那么讨人喜欢，只是再也见不到了……在满眼都印上了面前人的模样之后，眸光终于黯淡，慢慢停止了呼吸。
“喂……”白蔹趴在它的龙须边，入怀的青鳞下皮肉已经没有了半分温度，也没有了轻缓的起伏，整个阴暗恐怖的深渊里，除去皎洁的月光花，剩下他成为唯一一个还带着生气的活人。
殷寒亭……死了……
就在刚刚，明明还很温柔地看着他，仿佛在说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
你说过会一直在我身边的……白蔹呆呆地抱着青龙的龙须，只觉得一时间根本没有办法接受，过往的所有在眼前浮现，鲜活得就像是昨日的经历，那些快乐、伤心和约定，最终在这一刻化为泡影。
怎么可能……
“殷寒亭，如果你死了，我等不了你五百年……所以……别死……”
听尹南语说，他们这些人死了以后会重新轮回转世，好一些，就和朱雀他们一样，成年后继承当年死亡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