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他说他是神明-第1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漠风吹过时摇曳的绿叶在清湖中投洒下点点律动的细影,像是乐弦上奏着的大漠风情曲。胡杨树那高大粗壮的树干,圆弧形的蔚然树冠,细长的槎桠枝干,点点细密的翠叶,伴着绿泊的粼粼波光,在这浩瀚的沙海中,美得像上帝精心着墨的山水画,让人窒息。
陆生在望见它们时,像是忘去了过去几个月间的见到的所有肮脏情景,忘去了那每个缝隙、角落里藏着的污垢,忘去了这个世界所有一切的不美好。他只觉得自己的肺腑都被涤荡了一番,只剩下了清新的绿意。
他想去看看自己的同伴,但这么多的帐篷,不知道他们在哪里休息,又不便一个个进去。恰在此时,他看见一个村民走过,大热的天却穿的很是严实,身上还有股怪味,只是肤色黝黑,嘴唇较厚,带着古村落特有的淳朴老实。
陆生上前,拦住那位老村民,询问道:“大哥,请问你知道我的同伴在何处吗?”
那村民上上下下地打量了陆生一番,“咦,你们不就是那新来的吗?”说完他转身指了指与陆生所处帐篷隔了三四顶的所在,说,“我记得还有位小兄弟也在那,你可以去看看。”
陆生拱手道谢,那村民摆摆手,笑的憨厚,“不用谢不用谢。”
陆生顺着老村民所指的方向,进了那顶帐篷,里面躺着的是Joe。Joe的情况看起来比他严重的多,身上有多处伤口,缠绕着纱布。陆生想了想,还是拆开了它们,其中最深的将近见骨,想必是被人面鸟抓伤的。陆生见了不由得懊悔,当时如果自己再坚持一会儿,也许他们就不必受这么严重的伤。他拿出随身携带的小刀,“哗”地划了一下自己的手掌,血珠立刻就从伤口里涌出。他用另一只手蘸过那些血,轻轻地涂抹在Joe那些较为严重的伤口上,伤口虽不至于见血立刻愈合,但过了会儿看起来比先前好了很多。
陆生松了口气,又帮Joe缠上了纱布。见Joe眉头紧锁,额上全是汗,便轻声说,“你放心,大家都没事。沉鹤她……也没事。”他不知道事实,但如果假话能救人,他愿意当那个满嘴谎话的骗子。
出了帐篷,还没走两三步,却闻隔壁帐篷有“啪嗒”一声声响。陆生犹豫了一下,但最后还是进了那顶帐篷。
第一眼看见的便是站在床边的那个少年,柔软的亚麻色头发,瘦弱但算不上纤细的身形,陆生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阿……休?”
☆、16 神明亲我啦!(误)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Lamento中的吟游歌曲。当吟游诗人唱歌时大家不妨听听。第一首曲子为自编,第二首曲子为泰戈尔所作,曾被三毛引用。
“阿……休?”
少年一惊,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转身,“陆生?!”他惊喜地跑过来。
阿休紧张地把陆生上上下下看了遍,“你还好吗?没事吧?”
陆生轻轻笑了,点点头,“嗯。”劫后余生的欣喜感让他放松下来,不想抵抗心中那自发的对阿休的亲近。他伸手摸了摸阿休的头,“你呢?没受伤吧?”
阿休羞惭地低下头,“我一直呆在艇里面,没受伤。不过没帮上你们的忙,真是对不起!”
每每想到这一点,他都自愧地想哭。陆生、修文、Joe,他们每个人都在为同伴战斗着,只有他一个人,呆在艇里,享受着他们给予的保护,却没有帮上一点忙。
陆生拍拍他的肩膀,“不会。你没事,就是帮我们最大的忙了。”
说完,他指了指床上的男人,修文脸色苍白,身上缠绕着各种纱布,“修文的情况怎样?”
阿休担忧地摇了摇头,“不太好,”他指了指吊在地上的水盆,“我刚想帮他擦拭身子,但他好像在做噩梦,极其抵抗我的接触。身上的伤口没有好转,失血又过多。”
陆生了然地点了点头,方才手上的伤口已然愈合,他只能再次拔出小刀,哗啦地又划了一下。
阿休被吓了一大跳,“你……”但随即他马上领悟到陆生要做什么,不再言语。虽然看着心疼,但无法为战斗做出贡献,还不能帮忙照料同伴的自己,有什么资格去劝服陆生不要伤害他自己呢?
陆生见阿休这次没有唠唠叨叨,而是愁锁眉头,于是一边帮修文涂血,一边难得地调侃道:“难不成你还想让我去舔他的伤口吗?”
阿休听闻此言,愣愣地抬起头,突然想到了上回在浴室里发生的事,莫名地红了脸,诚实地出声:“……不想。”
陆生轻笑出声,“放心,我的伤口等会儿就会愈合了。不疼的。”
阿休也不知自己是心疼阿息的身体,还是心疼陆生这般无谓的放血态度,心里纠地像是180度扭转的抹布。
他看着陆生,这几天一直强忍的眼泪终于啪嗒地掉了下来。
他指着自己的心口,说:“可是我疼。”
陆生,陆休会心疼啊。
陆生难得愣了一下。
他走过来,也蹲下身,把少年抱在怀里。
他能感觉到少年在怀中一边哭一边止不住的颤抖着,眼泪濡湿了自己身前的一大片胸膛。他轻轻拍着阿休,如同在那一百个日夜中哄陷入噩梦中的那个孩子,“不哭了,乖啊……”
阿休在他怀中倔强地不发出声,只偶尔有强忍不住的哭声溢出嘴边。
他能感觉到陆生那温暖的怀抱,温暖的像那帐外的太阳,刺目的让人更加泪势凶猛。
对不起,陆生,我保护不了阿息,也保护不了你,更加保护不好那些同伴……
“我嗝……好没用……”连日的自责在今天一并激发出来,阿休抽噎着说道。
陆生只是一直拍着他的背,轻声哄着他。
破天荒的,他主动谈起了阿息。
“你是阿息的哥哥啊,阿休……对于阿息来说,你是个很好的哥哥,这难道不够吗?”虽然他没有阿息的记忆,但他想,阿息一定也是那么认为的。
所以,你并不是没用的人。
你的存在,对于那些在乎你的人,极其重要。
这就够了。
良久以后,阿休终于停止了哭泣,打着泪嗝离开了怀抱。眼睛哭得半肿,面上泪痕斑驳。
陆生凑过去,轻轻在他的眼睛上吻了一下,伴随着那入口的苦涩的是他轻轻的叹息,“真是个爱哭鬼啊……”
阿休被睫毛上那轻微的触碰惊得抬起了头,听到陆生的叹息后,却是抽噎着反驳:“我可不是……爱哭鬼!”
这几天他一直忍着没哭。现在,现在只不过是……
突然忍不住了。
说完以后他疑惑地问陆生,“你为什么要亲我的眼睛?”
虽然某些方面他因不了解而迟钝,但亲吻,他还是知道的。
他和阿息也曾相亲过,但现在,他知道,在自己面前的是陆生,而不是阿息。
陆生为什么要亲他?
陆生停顿了好几秒,然后是稍显不自然的声线:“对爱哭鬼的惩罚。”
阿休不满地撇嘴,都说了自己不是爱哭鬼了。
他说:“下次你哭的时候我也要惩罚你。”
陆生笑的眉眼弯弯,“好啊,我等你。”
下午很快就这样过去了,其间,阿休向陆生讲明了事情的的经过。
在陆生昏过去不久之后,Joe和修文也受了不轻的伤,更严重的是他们大脑因为人面鸟的声音攻击而受到一定程度的损伤,后来回艇后直接陷入了昏迷。那时阿休的程序还差最后一步,只是被激怒的人面鸟继续攻击着飞艇,围绕着飞艇不停地冲撞划击。
那时,艇外人面鸟的黑羽和昏暗的天色混在一起,看不分明。它们就趴在艇上,不停地攻击,空洞的眸子闪现着妖邪的幽光,在一片黑色中看起来惊悚极了。
之后人面鸟挟持着飞艇乱飞乱撞,差点摔落在地。
“那个时候,有个男人突然出现了。”
在摇晃的视线中,他看见石谷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男人,身着白袍。然后没过多久,他就听到了这一生中他所听过的最美的歌声。
那个柔美的声音并不像女子般娇软,但却裹藏着一股特有的安宁平和,平和中又暗含着内心深处的忧郁,直击人心。
阿休甚至能想象到,如果歌声也能物质化的话,那个人的歌声应该是直上云霄的蔚蓝光束,把那个被污染的天空,把这个肮脏的大地,都笼罩在一片安宁祥和的蓝色中,涤去所有的污垢,清除所有的肮脏,让一切都变得如蓝色般清净,一切都变得如蓝色般美丽。
【迷途中的生灵啊
徘徊在地狱门口的你们啊
看清面前的路标吧
白昼将刺破黑暗
诸神将降临人世
不要拒绝
不要愤怒
黑暗也是昼
你们也是神】
阿休沉浸在这醉人的歌声中,当他清醒时,却发现艇外的击打声变小了,有不少人面鸟重回队伍,继续飞行。艇外剩下的人面鸟也恢复了理性,眸里的幽光消失殆尽,重回空洞。
是那歌声的作用吗?不知为何,阿休觉得自己的心也平静了许多。
阿休趁机完成了最后一步程序,启动后,剩下的人面鸟探寻不到人类的气息,也相继离开了飞艇,回到了队伍。阿休松了一口气,却在这时,艇内也出现了那柔美的歌声。那个男人居然凭空出现了在这飞艇中!
阿休大惊,“你,你是怎么出现的?!”
这太反常了,现在的科技可以做到用传输器让人瞬移,但个人的力量绝对做不到这一步!
那个男人有着像一弯清波般蔚蓝的眸子,却浸满了忧伤。他微微地一笑,然后一阵柔和的声音响起在这个艇里,“你别害怕,我是来帮你们的。”
他说完后,艇内歌声大盛,一切都被被这天籁之声笼罩。
【穿过死亡之门
超越年代的陈旧道路到我这里来
虽则梦想褪色
希望幻灭
岁月集成的果实腐烂掉
但我是永恒的真理
你将一再会见我
在你此岸渡向彼岸的生命航程中 】
一阵白光闪过阿休的眼前,最后他陷入了沉沉的昏睡。
“所以你醒来后,就发现自己在这个村里?”陆生问他。
阿休点点头。
陆生若有所思,“如果是的话,我想我应该见过你说的那个男人。”
阿休点头,“他说他是个吟游诗人,也会一些医术。所以修文和Joe都是他治疗的。”
“不管怎样,他有些来历不明,我去找他谈谈话,没准能知道些什么。”陆生拍拍阿休的头,随即起身。
阿休没拒绝,但最后却轻轻拉住了陆生的袖子。陆生不解的回头,阿休却是犹豫地看着他,说:“不过,我觉得……他应该不是坏人……”那个人的歌声像是由心所发,不是作假。能唱出那样歌声的人,应该不是心肠恶毒之人。
陆生点点头,“我知道了。”
帐外,已是流金暮色。一片金辉照耀着这个古朴的村落,安宁祥和。这时,不知从何处传来一阵雄厚的钟磬声,似乎是有人在敲着古老的大钟。周围的一些帐篷里跑出了一些小孩,身旁伴着大人。陆生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多的女人,她们与自己的丈夫谈笑着,面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那些小孩奔跑在沙地上,大喊着:“吃饭啦吃饭啦!”这时啊,阿休也从帐内出来,“原来要吃饭了。”
他看见陆生,说:“这儿的村民都是聚在一起吃饭的,饭点时会敲大钟提醒村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