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下狐-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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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柳待要颇那血手锁链,却见折柳抬首,扶舟便被挟持在他与折柳之间,看着那书生嘴角残留的血迹,再有此时被扼住咽喉痛苦的神情,他便收住手,忿忿地盯着折柳。
“放了他。”凌空而立的白衣少年此时已是墨发飞扬,一双眼竟显凌厉之色。
红衣少年的衣衫在周围涌动的气流之下翻飞不止,双瞳血红,显然没有要听弄柳之言的意思。
唯一支撑扶舟不落下的力量就是拿条血手锁链,此时缠在书生颈间的部分正在收紧,将他的呼吸慢慢阻断。
扶舟的挣扎不能缓解丝毫的痛楚,脖子里像有千万根极细却炙热的细针同时扎着,试图扎破他咽喉,迫使他连因为太过疼痛而发出的叫声都难以出口。
虚笳抬眼望着悬在空中的三人,眼见扶舟将要支持不住,旋即出手偷袭折柳。
见有青光射来,折柳立刻抵挡,不想弄柳动作之快已靠近扶舟,伸手就一掌劈下,将那条幻化出来的血手锁链给劈成了两节。
“扶舟!”弄柳心中庆幸,这就带着扶舟落去地上。
谁知折柳立时便又击出一道红光朝那二人打去。
弄柳见状,正欲扬袖,却不料扶舟按下他的手,抱住他腰身一旋,露出背后空门,堪堪是要受这一击。
虚笳此时不及出手,眼见那凶煞的红光就要刺入扶舟体内,却忽有一道白光自空中飞来,将那红光挡开,而扶舟就这样抱着弄柳落了地,两人双双倒在草丛中。
月光夜色之中赫然浮着一到伟岸身影,衣袂嫳屑,当有仙人之姿。
“孽畜!”两字之后,那人不过抬手之间,便有数道白光如练,朝着折柳飞刺而去。
折柳化开其中两道白光,知自己应对不及,便抽身躲开,然而那白光似会追影一般,总随那红衣少年身后未曾听下。
扶舟才站起身,就见弄柳朝空中击出几掌,那尾随在折柳身后的白光一一便受击消失。
折柳趁机攀去一旁的山壁之上,此时已经耗费了好些体力,气喘连连,暗自庆幸着好在有弄柳即使出手
42、斗法 。。。
解围。
那男子见弄柳阻自己收妖之事,便旋手转出一个法印朝草丛中的白衣少年推来。
这法印虽不强,但若被击中也必定受挫,只是不待弄柳出手,扶舟就本能地伸出双臂要将那法印挡开。
正在弄柳要将扶舟拦下之际,这凡人书生掌心迸出两道金光,注在法印中心,将那在空中浮动的咒符打去了另一个方向——正是折柳攀附的山崖处。
“折柳!”弄柳见那法印改朝折柳飞去,便立刻跃道空中,试图在折柳被击中之前将人拉开。
弄柳救人心切并未有所提防,不料折柳在他才近身时便一把扣住他的手腕,顺势摄住他肩头,将他强行拽去自己身前,并推向那飞来的法印,自己撤身离开。
虚笳原本试图将弄柳拉开,谁知折柳竟化开了他的法力,将那条去够弄柳的青光索给打断了。
见弄柳身陷陷阱,扶舟一心只想将人救下,谁知他竟就这样平地飞身,直向那在空中飘摇的白衣少年扑去。
陌生男子心知此时已无法出手阻止,这一切发生得太快,本就在他意料之外。
“弄柳!”扶舟一旦抓住弄柳衣袖就分离再向前扑,眼见那法印已近在身前,他最后使了一把劲将弄柳拉往自己身边,自己背身向那法印去抵挡。
法印触上脊背的瞬间,扶舟将弄柳推了出去,他没去看那少年落在风中时的模样,只知背后那一道法印在顷刻之间便迸出了强劲的力道,却将他的身体牢牢吸附中,硬生生桎梏在法阵之中。
众人只见空中猛然炸开一团白光,将周围照得亮如白昼,便什么都看不见了。
43
43、云烟旧事 。。。
白光来得迅疾一并带了排山倒海之势将整个紫阳山都笼在光亮之中,浩大如吞噬天地。
待光线稍退,弄柳抬眼望去,只见扶舟只身浮于空中,身后法印已然不见,那书生往日清和眉目顿时一派肃然,剑眉微蹙,已然不复昔日模样。
“席偐!”陌生男子见那空中的白衣书生不由一阵惊喜。
似是听见有人说话,扶舟循声望去,却见地上草丛间蹿着一道红色身影,他想也不想便劈了一道金光下去。
折柳但见凌空而来的光束剑芒便即刻停下脚步后退,果见被击中的草丛登时冒出迸出一团金光,而后发出草木烧焦的味道。
眼见扶舟又要劈下金光,弄柳即刻飞身上前,试图拉人就走。
那陌生男子就要捉拿弄柳,却听扶舟喝道:“庞华住手!”
被唤庞华的男子就此顿住了动作,弄柳便趁机近得折柳的身,拉了人便化作红光蹿入夜空。
虚笳见势,也一同离去。
扶舟与庞华相隔数丈,却仍能看见他朝自己欣然颔首,只是下个瞬间,扶舟便从空中只坠而下,好在被庞华接住,只是神智已然涣散,眼前一切开始模糊不清。
视线里笼来团团白雾仙气,却不似紫阳山魔障中那般惑人心神,行走其间反而教人觉得祥和宁静,浑身血脉舒张,好不舒畅。
“席偐天君。”
席偐天君回头,恰见一个灰衣小童正朝自己走来。
“什么事?”席偐问道。
“庞华天君请席偐天君过府一叙,说是得了个宝贝要请天君瞧瞧。”小童垂首,恭敬回道。
“现在?”
“庞华天君说,席偐天君什么时候得空就什么时候过去,不过要是去晚了,兴许就看不见了。”那小童总是低着头,这会儿已经为席偐让开了道。
“那就走吧。”席偐说完就去了庞华府上。
整个天界都知道席偐是修了三千年,历了八次天劫才有如今仙法高深,天界之中少有可以匹敌的,是以人人都对其敬畏几分,日常也不多与这寡言的天君有交集,偏偏就这个庞华天君,修为尚可,性子还算爽朗,与席偐还算亲近,往日两人多有走动。
“可算你把你等来了。”庞华但闻席偐到来便即刻出门相迎,虽然看见的依旧是好友那张像是寻人来讨债的脸,他也仍然不加拘束,一把就拉着人往府里头走。
席偐就这样任由庞华拉着自己在其他天奴的注视下一路走,最后两人到了花厅,他见庞华停了脚步才抽回手,道:“什么样的宝贝让你高兴成这样?”
一起那宝贝,庞华便觉得心旷神怡,指着桌子道:“你自己看。”
席偐定睛看去,桌上放着两坛还没开封的酒。
不等席偐询问,庞
43、云烟旧事 。。。
华便洋洋得意道:“这是我从云须那儿讨来的。”
席偐纵然平时就酒肉之事不甚在意,但听说是天界第一酿酒好手云须那儿要来的酒,他也不免有几分心动,不由就走进了那两只酒坛子,一抬手,就拍开了酒坛上的封泥,立时便闻见一阵浓郁的酒香,这就教他觉得有了醉意。
“我知你心急,但你的手也未免太快了。”庞华毫无责怪的意思,顺手一拍,将另外一坛也给开了封,又朝外嚷道,“来人,摆宴。”
说是“宴”,不过是庞华与席偐两人对酌。
这酒还未入口就教人迷醉,才啜了一点,便齿颊留香,简直回味无穷。
“兄弟我没亏待你吧。”庞华喝了酒,像是遇见了什么好事,此刻喜上眉梢。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席偐放下酒杯兀自斟酒。
“谁说没事?”庞华从席偐手中抢了酒壶就为自己倒酒,道,“我听说,你要去历‘九劫’?”
席偐正要送酒的手在听闻庞华这一询问之后便滞了下来,稍作迟疑之后,他昂首将这琼浆玉液饮干了,再点头道:“你怎么知道?”
“天劫台的玉卷上最近就你一个人的名字,我想着你都已经历了八劫了,在这天界也算得上数一数二的,你怎么就想不通,要去把这最后一道劫难给领了呢?”庞华一面说,一面给席偐倒酒。
天界仙家的修为通过自身修习提高,但终究需要经过天劫试炼方成定论,如果通过天劫,自身修为道法必定大有精进,也可再上一层天,最终可入九重天。只是每道天劫各不相同,从最开始的皮肉之苦到心神之炼,并不是所有仙家都可以通过的,有些甚至在天劫中被废去了全部法力,从头来过,或者重入人界——席偐与庞华如今所在的八重天已是诸多仙家欣羡之所。
见席偐不答话,庞华便继续道:“我知你向来上进,所以当初你还在六重天的时候,我在八重天,后来你上了七重天,我还在八重天,如今你也在八重天了,我依旧在八重天,想来将来你上了九重天,我也仍然在这八重天,要见你一面就不是这么容易咯。”
“还不定能不能过‘九劫’,这话,你自己先收着。”席偐喝了酒,轻转着手中的酒杯,道,“云须的酒果然好。”
“那是,我特意去七重天问他拿的。”庞华感叹道,“想来,我也是羡慕云须,七重天可比咱这八重天热闹,将来你要去了九重天,我就日日上云须那闹去。”
说来,庞华还是由席偐做中间人才认识的云须,初见时,那一心就想留在七重天梅花林的男子就说过他已无心再继续修炼,就盼在这七重天种花酿酒,偶尔去凡间寻点好材料回来继续研究酿酒之术,却是要
43、云烟旧事 。。。
庞华多多照料这不善与人打交道的席偐。
“说来也奇怪,前八劫好歹都有点风声偷出来,这最后一劫却一丝消息都没有,上头那些个仙家个个守口如瓶,也不见有多下来走动的。”庞华叹道。
“你若想知道,就随我一起去历劫吧。”席偐难得展露笑意。
“算了吧,别是我到时定力不够,这么多年的修为都给散了,那才冤呢。”庞华看着席偐道,“你就不去看看云须?”
“你不是去看过了吗?”席偐面上并无波澜,但这口吻却别有意味。
庞华将酒杯往桌上一放,道:“有你这么编排自己兄弟的吗?”
席偐又一次轻勾嘴角,却是有话未与庞华说明——我看你早就后悔自己来了这八重天,巴不得可以再回去七重天吧。
庞华自然不知席偐心中是这般盘算,只道与好友喝了这送行酒,之后几日也不去府上打扰席偐准备历劫的事了。
“这酒是云须送你的,我是借了你的光才喝上的。”庞华道。
“云须说了什么?”席偐问道。
庞华摇头,道:“我将你要历劫的事与他说了,他就把这两坛酒给挖了出来,旁的什么都没说。”
席偐看着手中已没有酒的空杯,像在思量什么。
“我亲眼看着云须在他的梅花林里把这酒挖出来的,那梅树还是当年你栽的呢,这酒也是当年你历天劫前,他给埋的。”庞华不由笑了出来。
他栽的?那该有五百多年了。
席偐想着当初自己从七重天上来之前,确实在那梅花林里栽过一棵梅树,说如果自己历劫不姓被打回凡间,便有这棵梅树相伴好友,横竖云须只想留在七重天,就等他重新回来的那一日。然而待他顺利完成了八重天天劫,那树也就一直栽着,他却不知云须在那树下埋了酒,等他终有一日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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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两头 。。。
过去总是朦朦胧胧的梦境忽然变得清晰,以至于扶舟醒来时,觉得自身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