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天而降的穿越-第1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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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敢伤她?”千羽墨猛的转了身,目光凌厉。
“别人倒是不敢,小的是怕她自己……”
他支支吾吾的说不下去,但见主子宽肩微震,恨恨的盯了他半天,方转了身。
这大冷的天,害得他出了一身汗。
他拿袖子抹抹脑门,颠着碎步赶上去:“其实主子,方才您也看到了,她根本就……您还管她做什么?再说,没有您,她哪有今天?您对她做到这般已是仁至义尽。您怎么忘了,她是大将军的女人……”
前面的人猛的停住脚步,与此同时,胡纶竟是觉得有杀气自自己的斜上方射出,当即胸口一窒。
这种恐怖的压抑只是一瞬,前面的人又开始向前缓慢移动。
冷汗,涔涔渗出。
可是他不后悔说这句话。于是,小步向前,重又堆起满脸笑意:“主子,您看,天不早了,咱们现在是不是该回宫了?淑妃娘娘还……”
脖子忽然一紧,脚旋即离地。
回头一看,不知何时现了身的郎灏正像拎一只小鸡般揪着他的脖领子。
“郎灏,不经允许就擅自现身,你想抗命?还不放开我?放手!放手……”
郎灏的木头脸毫不动容,仿佛根本就没有听到他的呼喊,也感受不到他的挣扎,只定定的看着前方:“你还看不清吗?”
“你才看不清!你这个笨蛋!放我下来,放……”
“啪嗒”。
胡纶四肢弯曲的平铺在地面,腾起一层雪沫。
“郎灏,你这个……”
他只觉得五脏六腑都窜了位,忽然想起洛雯儿所讲的脚部穴位对应着怎样的脏器,琢磨着自己的整个脚丫子经过这毫无预料的一下定要痛得钻心了吧?
他恨恨的抬起头,却见郎灏跟着千羽墨,二人头也未回,径向前走去。
雪貂披麾于风中静静飘摆,渐渐与飞雪融为一色……
洛雯儿呆呆的站在门口,也不知站了多久,当她滞涩的转过身,看到房中凌乱的一切,那股不知消失在何处的火重新燃烧起来。
一把扯下半拖在地上的淡青纱帘,撕,拼命撕……
然而是她的力气不够还是这纱帘也在欺负她?柔软轻薄的卧在掌心,无论她怎样用力都不能损伤分毫,倒是气得她双手直抖。
索性拿牙一咬……
只听一声裂响,帘子终于扯开两半,她抓住布片,再接再厉。
伴着一阵阵清脆的布帛裂声,那堆积在胸口的郁闷终于破闸而出。
她唇角现出狞笑,不停的撕,撕,撕……
纱帘终于碎成条条,她又不解恨的丢在地上,用力的踩,踩……
发泄了一通,怒火更盛。
她抬了头,环视四周,又瞄准了剩下的帘幔。
“滋啦……”
伴着布帛裂响,仿佛有什么亦被同时撕裂,泪终于忍不住的滚出来。
袖子胡乱的抹了下脸,继续撕,撕……
眼前的一切早已变得模糊,只一声声碎响单调的响在耳边。
她仿佛陷入这单调的世界,所以没有听到门声轻响,一个人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
梅儿先是手足无措的看着她,然后见她只不断的做着一个动作,手颤抖得厉害,却始终不肯放下,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却是哭不出一声,终是怕了。
“掌柜的,你是怎么了?掌柜的,你说话啊……”
恍惚间,洛雯儿好像听到有人在唤自己。
她有些迷糊的转了头,看到一张熟悉的脸,正哭着,一副想碰自己又不敢碰的样子。
她盯着那张脸看了半天,忽然嘴一咧:“是梅儿啊……”
掌柜的这应该是笑了吧,可是怎么笑得这么难看?这么惊悚?
“掌柜的,你不要吓我啊……”
梅儿毕竟年纪小,见了此等诡异,当即大哭起来。
不过倒是令洛雯儿清醒了。
她看了看四周的凌乱,又看看手中的一团烂布,终是丢了开,扶着梅儿坐在床边。想要安慰,又不知该怎么说,自己刚刚的样子,是不是很像个疯子?
她下意识的拢了拢头发,却听梅儿抽抽嗒嗒道:“掌柜的,咱们别开这个学习班了……”
“为什么?”她眉心一皱,顿时想起那个刚刚抽过风的混蛋。
“莫公子不开心……”梅儿声音很小的说道。
“他不开心?为什么偏要他开心?他不过是……”
他不过是见了喜欢的人才会开心!方才,她又闻到那股类似鹅梨帐中香的味道了,比上一次浓烈了些,还多了几分缠绵。
心好像狠狠被谁捏了下,她不由攥紧了床边。
梅儿摇摇头:“莫公子是觉得掌柜的太辛苦,他是心疼掌柜的……”
心疼?
洛雯儿不可思议的看着梅儿,如同在打量一个天外来物。
不过也不难理解,梅儿这些人都是莫习买来的,自是要顾念着他。
心疼……
对,她的心现在的确疼,五脏六腑都在疼!
梅儿抠着床板:“其实莫公子说得对,掌柜的不该这么作践自己……”
作践?
梅儿,你说的是太空语吗?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了?
“掌柜的,你若是让我们给客人按摩,按脚,就是让我们跪着,给她们磕头,都是应当的,可是你不该……”又掉了串泪:“娘听说掌柜的要拿我当示范,教她们按脚,已经把我骂了。”
“张妈……为什么?”
“娘说我没大没小,无尊无卑,掌柜的对我有恩,我却……”
洛雯儿皱着眉想了半天,混沌的心终于一点点的透进光亮……
她怎么就忘了,这个时空是如何的等级分明?即便是现代社会,虽然说人人平等,行行出状元,可是在选择职业方面,岂非也是就高不就低?
谁都想当那“治人”之人,谁都不想被人践踏足下。迄今为止,怕是还有许多父母会这般教育孩子:“如果你不好好学习,就去……”
这后面补充的话,怕就是他们心中最不堪的职业了吧?
而她在这个时空,商业虽是兴旺发达,却是最低等的一个职业,否则天香楼当初虽是生意兴隆,为何没有一个世家前来光顾?
她曾听那位张夫人说,去岁除夕,王上曾经点了天香楼的饺子进宫,可是没有一个世家肯食用这“下等人才吃的东西”,是王上据理力争,才使得天香楼的各色食品敲开了世家的大门。
而此番,她又开了美容院,虽然宾客盈门,可是不少人虽然当面奉承她,背后却说这个行业下贱,即便同为商人,亦是对她鄙夷不已。
她没法说古人思想不开化,即便在现代社会,她在女子会馆的时候,也曾经听顾客大放厥词,言语之间,皆是对她们这些美容师的不屑及侮辱,而今,她竟是又要在人们认为最肮脏的脚上下功夫……
她与莫习不是没有过矛盾,他也不是没有发火动怒的时候,却是从未见过他这般疯狂。
她看着满屋的凌乱,看着那半湿的墙壁,散碎的花朵,扣在地上的水盆,看着残余在墙上的标注着“心脏”的残片,心一点点的收紧。
莫习……
门忽的被撞开,赵益慌慌张张的跑进来。
“掌柜的,你快回去吧,天香楼出事了!”
☆、258忘恩负义
若说是天香楼出了事,还不如说是三郎出了事。
事情是这样的。
半个月前,婉莹闲极无聊,便带三郎上了街。
三郎现在发展得很好,只要他不说话,不露牙,穿戴整齐,看起来就像个不苟言笑的富家公子。尤其是一双琥珀色的眸子,因为看什么都好奇,转来转去,恍如酒光潋滟,吸引了不少女孩的目光。而且他还偏就一副冷冽的,闲人勿近的架势,更是打动小女孩的心扉。
婉莹领着这么个活宝上街,自是得意洋洋,然而见许多女孩都盯着三郎看,又生出许多不高兴,便拉着三郎往回走。
刚转到距离天香楼最近的路口,忽然听到一阵惊呼,紧接着一群人呼啦啦的跑过来,一下子冲散了二人。
哭喊连天中,一头牛拉着车正冲出人群,追赶一个穿红衣服的小男孩。
也不知那小男孩怎么得罪了这头牛,他往左跑牛就跟着向左,往右跑牛就跟着向右。
牛眼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染了那衣服的颜色,泛着恐怖的血红,牛角粗壮,顶端尖利,好像还闪着光,一副誓要将小孩顶死的架势。
混乱中有人哭叫,想来是那个孩子的母亲。
人群里也有人想救出小孩,可是根本就无法靠近那头牛的身边,只能不断的丢出各种障碍来阻拦牛,却是打断了车辕,倒令那牛得了自由,跑得更快。而小孩子毕竟人小腿短,又受到如此惊吓,越跑越慢,终于一个趔趄跌倒在地。
于是众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牛发狂奔去,心中已经展开了即将发生的惨剧。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黑影忽然蹿了出去。
众人根本就没有看清事情到底是怎样发生的,便见一个高大的男子不知何时出现在奔牛前方,而当他们定睛望去时,那个男子已经攥住了牛的两只犄角,而那个小孩就在他的腿侧,惊恐得已经忘记了哭喊。
那头牛是如此的强壮,肌肉纠结,于缎子一般的皮毛下凸现出劲猛的轮廓,石头一般的坚硬。四蹄刨地,粗大的颈子抖动着,低着硕大的头颅,扩张的鼻孔喷着热气,只将两角对准那个男子。
角尖忽的一亮,似乎下一刻就要将这两把强健的利刃戳|入前方那人的身体。
再看那个深青衣袍的男子,虽是高大,也足够魁梧,可是与牛相比……
然而他攥着牛角,面色沉冷,琥珀般的眸子仿佛凝固的美酒,只一瞬不瞬的倒映着眼前这头愤怒的牛。
牛身一动,他稳扎在地上的脚忽的平平的向后一移,脚底烟尘腾起。
可也只是让了这一步,便稳定脚步,也不见他用力,只见浓眉微沉,那牛“哞”的一声,竟是生生往后退去。
人群不知何时屏气凝声,到了此刻,忽的振奋起来,齐齐叫好。
那男子却置若罔闻,依旧沉稳,牛却怒了,鼻孔喷出更多的热气,“哞哞”连吼,仿似威胁,却身不由己往后退去,到最后,那吼声已经绝望了。然后众人便见那男子手一转……
只听“噗通”一声闷响,硕大的牛身重重倒地,顿激起漫漫烟尘。
“好!”
人群爆出喝彩。
这本是激动人心的一幕,足以载入《京城彩韵》,可是千不该万不该,这个男子在牛倒地之后忽然扑上去,一口咬开了牛的脖子……
“三郎……”
人群中忽然传出一声清脆的呼唤,那个男子仿佛浮着血色的琥珀眸子忽的一闪,重新恢复清亮。
一个俏丽的姑娘挤出人群,只一打眼便好像明白发生了什么,急忙抓住他的手:“三郎,你在干什么?云彩知道会生气的!”
人们不知道云彩是什么,只看见那个男子默默的站起身,任由那个姑娘匆匆拭去他唇角的血痕,然后默默的跟着她离开。
小孩的娘抱住孩子,跪在地上千恩万谢,却不见他们回头,更不见有半句回应。
有人直看到他们离开,看到他们进了天香楼……
有人想起,那个姑娘似乎是天香楼的人……
事情本来就应该这样结束了,《京城彩韵》也将此作为好事一桩准备付梓,却不想最近发生了一件怪事。
许多户人家养的家禽家畜乃至看家的狗都莫名其妙的死了,死因还非常一致,全是颈部开了个口子,被吸干了血而身亡。
如此诡异的事件足令人惊恐万分,想象激增,然后不知是谁想到了那日街头的一幕,更有住在天香楼附近的人说,这半年来就经常听到狼一样的嚎叫,阴森森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