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天而降的穿越-第2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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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他们是天香楼的伙计,因为了天香楼的名声,有不少酒楼饭庄偷偷的来挖过他们,还是高价,他们不愁掌柜的走了没处去,可他们就是想跟着洛雯儿,因为“掌柜的实在仗义”。
而现在有个小子想要拐带他们仗义的掌柜,这怎么行?
他们一群男人,自不好同掌柜的讲女儿家的私房话,赵益便被推举出来,要他利用他和翠凤的私密关系,令翠凤劝说掌柜的留下。
翠凤却直接回绝了赵益:“若我是掌柜的,你是希望我同你走,还是希望我天天领着一群男人开酒楼?”
“当然是……”
赵益刚一张口,顿恍然大悟,可又苦了脸,要翠凤再劝劝掌柜的。
结果脑门直接被翠凤戳成了两串红色的戒疤:“你们这群自私的家伙!掌柜的都多大了?你们竟然要拖着她不嫁人,难不成自己存着什么心思?”
“谁要误掌柜的终身?咱们不是想留下掌柜的吗?再说无夜有什么好?几个公子正打内战呢,好端端的人走在路上,不知道什么原因就把命给丢了。掌柜的过去,是等着被扎枪眼吗?我看那小子就是看掌柜的能赚银子,要把掌柜的拿去当摇钱树栽。还是咱们无涯的人实在,人又风度翩翩……诶?”
赵益一拍脑袋,话没说完转身就跑,弄得翠凤一头雾水,咬牙切齿的在那扯帕子。
对哦,还是无涯的人好,风度翩翩,一表人才,还有金有银。
他们折腾了这半天,怎么把姓莫的那小子给忘了?
☆、339好狠的心
不过也难怪,有多久没见到他了?一个月?两个月?半年?
他悔恨的捶了下脑袋。
掌柜的和那小子情投意合,他们不是没看到,那小子虽说看起来溜光水滑,有些不着调……在他们这些跑堂的心中,但凡生得溜光水滑的都不着调,而若是对掌柜的有意,那就是更不着调,因为他们总觉得这世上的男子就没一个能配得上掌柜的。
呃,话扯远了,那小子其实还算可以。不,是凑合……勉勉强强吧。反正掌柜的看他顺眼就成,关键是,他是无涯盛京人氏,他们自不必担心掌柜的远嫁。而且有他们盯着,他将来若是想欺负掌柜的,先揍他个生活不能自理。
呃,出手重了,他若是不能自理,辛苦的不还是掌柜的?
然而现在不是辛苦不辛苦的问题,那小子这么长时间不见人影,是不是和掌柜的……
再痛苦的一捶脑袋,他们只顾着忙活,只顾着看掌柜的忙活,竟是不知她心里的苦,他们总口口声声关心掌柜的,可是就任由掌柜的独自承担这么大的难题,可知夜深人静之时,她是怎样的对月垂泪。
怪不得掌柜的要在斗香大会上拼命,原来是想用忙碌来充实空虚的内心。
情场失意,赛场得意。
若是能够重来,他宁愿一切反过来!
赵益一边跑,一边热泪盈眶,结果张顺等人便见到了一个生着兔子眼的黑大个在虎虎生威。正要嘲笑他“惧内”,就被他挥手召集过来。
赵益以一个资深跑堂兼优秀领班的身份宣布了他的计划……立即停止对店中唯一顾客的服务,也不要再用向他说掌柜的坏话以打消他的念头的方法,因为那样的结果只能弄得自己心里不好受。从现在开始,立即出发,搜遍所有的大街小巷,务必把那个总穿着一身白衣漂亮得不像人的小子给揪出来!
关于千羽墨的长相,可谓深入人心,可是谁也不知道他住在哪,经常于哪些地带出没,连守株待兔都没处守,又不能问掌柜的,怕激起她的伤心,只能闷头去找。
而且赵益领班给他们下了死命令……两日,务必于两日之内找到。因为距离各诸侯国的参赛者离京之日只有两天了,店中那个家伙似乎有些坐不住了,大约就要行动,他们一定要在这所剩无几的时间里挽救掌柜的!
在各诸侯国参赛者离京的最后期限的倒数第二日,盛京的百姓发现天香楼的伙计全部从天香楼跑出来,分散于大街小巷,神色从早上的精神抖擞面目紧张目光炯炯,伴着日头西沉,渐渐变成意志消沉容颜憔悴目光涣散,然后拖拉着腿退回到天香楼。
倒数第一日,每个人身边都配备了一条犬,大小品种不一,同他们一样双目放光,再次开赴“战场”。
没有人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倒有人猜测天香楼的掌柜大概是想趁无客之机进行某种“特训”。
洛雯儿看到后院只有三郎一个人在郁卒的转圈,脚边跟着几只猫,无聊的叫着,而她收养的流浪狗都不见了踪影,包括刚刚断奶的小黑。
她不明所以,只是见伙计们也都不在店中,想着赵益昨天信誓旦旦的说要给她个交待,也不知是什么交待。
如今,段玉舟一个人在大堂中坐着,连个上菜的人都没有,后厨的女人们又说她们身为女子,不方便待客,结果他的面前空空如也,竟也能坐得住。
她知道,都是因为他的缘故,方引来了侍卫队,搞得酒楼生意不好,大家都烦着呢。
他心里当是明镜的,然而摆出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倒也是个倔强的人物,她却是过意不去了。
不论怎样,在斗香大会上,段玉舟没少帮她,于公于私,都堪称正义。
回想那几日,不禁感慨万分,而那个声称考察风土人情的人物正坐在窗边悠哉游哉的看风景……真不知道那两排如同兵马俑的侍卫有什么好看的!
她叹了口气,亲自到后厨烧了两个小菜。
调香师对气味总是敏感的。
段玉舟回了头,恰见洛雯儿端着朱漆托盘走来。
一时之间,即便是外面刀光剑影,即便是日光将店中照得亮亮堂堂,他竟有了家的感觉……小小的屋子,摇曳的烛光,他的妻子端了可口的饭菜,走上前来……
一碟蟹酿橙,一碟满山香,皆是佐了香料,闻起来香气扑鼻,颜色的搭配亦是养眼开胃。
看着一双玉手将两碟小菜轻轻摆在桌上,又上了一壶酒。
那酒一闻便知道,是那日参赛的长春酒。
他特意留心了她依旧隐在袖内的小指,垂了眸,笑:“那日竟只顾着那几个评判,连咱们这些一同奋斗多时的人都不肯关照,只让咱们巴巴的瞧着。洛掌柜好狠的心呐!”
前面的话都不重要,关键是这句“好狠的心”,便是在埋怨她的数日不肯露面了。
洛雯儿也不答言,只为他斟了杯酒。
酒水泠泠,香气飘飘,氤氲了这个夏日的午后。
段玉舟亦不再说话,拈了天青荷纹杯,嗅了嗅酒香,唇角一翘,闭了眸,一饮而尽。
然后做出回味无尽的样子,拾起筷子,开始大口朵颐。
然而即便是吃得放肆,因了自身的修养,仪容看起来依旧优雅得体。
酒过三巡,脸上已是有了薄薄的红晕,眸中亦是浮了浅浅的柔情,只一瞬不瞬的看着她,一笑,打破沉寂:“洛掌柜一向不喜饮酒,可是段某离别在即,也不肯赏脸吗?”
洛雯儿看着他递到面前的酒盅,垂了眸,笑着摇摇头。
于是没有看到他的失望之色,而且他很快以大笑掩过。
“常闻洛掌柜曾以几个题目难倒天下名士,但不知还有何题目?段某可否试上一二?”
如此倒不失是摆脱尴尬的好法子。
洛雯儿松了口气,正欲开口,却听他又道:“当初,有人连答数题,得了为酒楼命名题匾的机会,但不知此番,玉舟若是猜中了题目,洛掌柜有何奖赏?”
洛雯儿长睫一颤,抬了眸。
☆、340一念之间
事实上,经过当初招工时的那场造势,脑筋急转弯曾经在某段时间里成了人们喜闻乐见的一种游戏,而且他们已经不满足于原有的题目,又发明创造了不少,《京城采韵》创办初期还选刊了几条,并付诸奖励,以期扩大销售量。所以,段玉舟虽是外来人士,但耳濡目染了这么多日,当也不再是难事,尤其他还是个极聪明的人。
此番,他处处暗示,究竟想说什么,她亦是明了,只是……偏要她为难吗?
夕阳的余晖越过窗棂,铺洒在暗红的桌面上。桌面反着淡淡的光,仿佛在二人中间设了道薄薄的轻纱,随着风动,疏疏密密,似乎能够看清那眼底的深意,又似乎什么也看不到。
他的声音打轻纱的那一端传来,就像这层薄光一般虚渺:“何必为难?玉舟旨在答题,对或不对,还不是在洛掌柜的一念之间?”
夕阳卡在山腰之际,赵益等人聚到约定地点,几乎要同手中的狗一样伸着舌头,有气无力。
于角咽了口已经不复存在的吐沫,干涩道:“真是奇了怪了。以前是三天两头的来,越不想看到他越来,现在倒连影都不见了,我就差点挖地缝了……”
“他是人参娃娃吗?”房山靠着墙,气喘吁吁:“臭小子,别让我再看到他!”
赵益看看张顺的欲言又止,皱眉道:“有什么就说,这不是吞吞吐吐的时候!”
张顺目光闪烁,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结果被杜胜给了一拳:“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卖什么关子?”
张顺被打倒在地,也不生气,躺了一会,小眼闪闪道:“你们有没有觉得,咱们都找错了地方?”
“找错了地方?”房山瞪大了眼睛:“莫非他不在盛京?”
想到这个严峻的意外,差点惊叫。
“不是……”张顺眨眨眼,见大家还不能会意,不禁懊恼:“你们也说他生得溜光水滑,不像个好人。你们说,这样的人,能往哪去?”
大家面面相觑,眼睛次第亮起。
于角就要脱口而出,被赵益捂住嘴,又警惕的往四周看看:“别嚷!”
于是重又燃起了力量,准备往灯红酒绿处进军。
赵益正负责分配人手,被张顺拉住:“益哥,你就不要去了……”
“为什么?”赵益眼一瞪。
当久了领班,已经有些不习惯别人不服从他的命令。
张顺搓搓手,嘻嘻的笑:“你和我们不一样,你是要成家的人,万一被翠凤知道,可是吃不了兜着走。再被向掌柜的告了状……”
赵益就忌别人说他“惧内”,虽然他的确惧,但是在人前,尤其还是个领班,自是要使出威风的。
“我是去干正事,哪个敢乱说话?”
“你就让益哥去吧。掌柜的要是真走了,翠凤必然要跟着,到时,你给益哥做媳妇?咱们说是帮掌柜的,实际是在帮益哥留住嫂子啊!”
“臭小子!”
赵益就要动手,被大家嘻嘻哈哈拦下。
终于又闹了一阵,赵益方恢复了严肃:“稍后两人一组,彼此看着点,若是让我知道你们……哼哼……”
他捏了捏醋钵大小的拳头。
大家也知道他是虚张声势,再逗了会趣,最后于赵益一声令下敛了神色,浑身紧张的往只有降了夜幕方显热闹非常的温柔之乡开进。
一个时辰后,天香楼的几个伙计终于重新聚到一起,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最终的结果,都不禁生出绝望,再看眼瞅都宵禁了,天香楼外还站着两排侍卫,那感觉就如同大热天被泼桶冰水。
赵益捏捏拳,决定同洛雯儿摊牌,大家也都是这个意思,于是齐齐露出坚定而凶狠的神色,迈进门去。
大堂内,只燃着两支蜡烛,皆放在桌上。桌的两边,二人相对而坐。
好嘛,咱们跑了一天,这倒办起烛光晚宴了。
洛雯儿闻声回了头,见了几人,不觉眉心一紧,嗔怪道:“一天都不见人影,去了哪?”
几人不语,只死死的盯住段玉舟。
这个家伙,是屁股生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