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天而降的穿越-第3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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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屈指口中……
于是郎灏听到一声难听得要死的唿哨……
一匹黑马闪电一般自覆雪的林中跃出……
“去,去找她,快去找她……”
英秋冉将几乎同样呆滞的郎灏扶上马,在马屁股上猛踹了一脚。
黑马一声嘶鸣,绝尘而去。
“去,去找她,快去找她……”
英秋冉看着骤然远去继而消失的黑影,口中喃喃。
他颓然倒地,手却被什么东西硌了下。
拾起,却是那只叶笛,因为方才那一下,已经开裂。
仰躺在地,望着灰蒙蒙的天空,一任飞雪落在眼中,再化成水珠,顺着眼角滑落。
“郎灏,你个混蛋,你个混蛋……”
紧攥叶笛,闭了眼。
风,呼啸而过……
一匹黑马,奔出了盛京,奔进了原野,越过了山脉,飞渡了长河……
它如一道闪电,劈开茫茫雪海,直奔远方的白,以及几乎要淹没在白中的迤逦的巨龙而去……
送嫁的队伍连日走在单调的白中,已经变得麻木,却忽听一阵马蹄疾响由远而近。
他们不由自主的回了头,却见那疾行的骑士一掠而过。
所有人的眼前都有金光一闪,却是认出,那是王上钦赐的腰牌,有如孤亲临的无上权力。
无人阻拦,无人询问,那骑士便一路向前方的车轿奔去。
似有所感般,那一直遮挡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安静得仿佛无人的车轿忽然启开了窗……
即便是最后方的人,亦感觉有一股香风扑面而来,带着冰雪的清甜,带着春日的芬芳,一时间,竟是觉得雪海绽出新绿,飞絮化作桃红。
即便是最前方的人,亦仿佛看到灰暗的车厢里露出一张倾国倾城的脸,如美玉琢成,如冰雪雕就。
那张脸看着骑士,笑了。
不论看到或没看到这笑容的人,后来都说,这是他们此生见过的最美丽的微笑。
于是,骑士伸出手……
不,他们有些不确定到底是谁先伸出了手,只是看到一刚劲有力,一纤细柔弱的手握在一起,然后,前者貌似用力又貌似轻松的一拉……长公主就像一只轻盈的红蝴蝶,展开曼妙的双翼,从车轿里飞出来,恰好落在骑士的身后。
骑士厉声一叱,马就像黑色的闪电,将剪开的雪海在雪花纷扬中轻轻合拢,而那一双身影,亦仿佛伴着雪海的合拢,消失在冰天雪地的纵深处……
☆、484冬去春来
正月十五,寅时,悦仙宫。
“嫂子,给我穿上红嫁衣吧……”
“这衣服很重,万一……”
“我总是要出嫁的,我希望,不论如何,我都是最漂亮的新娘……”
正月十五,辰时。
洛雯儿立在千羽墨身边,望着远去的仪仗。
雪雪,你心里的希望,会实现吗?
你的希望,是他,还是他……
二月初五,申时。
千羽雪坐在马背上,虽颠簸,然而只要环紧了身前的人,便会觉得平稳,安然,因为幸福,就在她的怀中。
她回望那渐渐变小变朦胧最终消失的仪仗……
王兄,嫂子,我走了。
请原谅雪雪不够深明大义,其实我觉得,你们都不希望我深明大义。
雪雪真开心能有这样的王兄,嫂子,若有来世,雪雪仍愿意做你们的妹妹……
王兄,嫂子,祝你们幸福……
你们一定要幸福!
雪花飘进眼中,有一点凉,有一点涩,仿佛是那个大男孩送别的泪光……
她闭了眼,感受那穿透后背响在耳边的心跳。
秋冉……
你也要幸福……
二月初五,申时。
无涯送嫁的人马发现一个不明人物截走了他们的长公主。
这可怎么办?
二月初三,酉时。
洛雯儿立在珊瑚长窗前,向外眺望。
冬天日短,天已黑了,风更寒,卷着雪花飘飘而来。
眉睫已覆了霜,却是一瞬不瞬,只盯着那在梅林里狂舞的身影。
“郎灏,你个混蛋!混蛋——咕嘟咕嘟……咳咳……”
骂一句,喝一口,自三天前,自那恼人的笛音消失后,他们未来的丞相就开始学喝酒了,只是锻炼了三日,丝毫未见长进,还是喝一口,呛一阵。
却是不醉,只歪歪斜斜的在梅林里画圈,状似舞蹈。
然而又如何说他没醉?他拎着酒壶,骂完郎灏,时不时对天吼一句:“王上,秋冉很难过,很难过啊……”
自从郎灏走后,英秋冉就从悦仙宫外转移到碧迟宫外。洛雯儿知道,那是因为千羽墨是千羽雪的王兄,是长公主最亲近的人,他来到这,能更近的感受到心爱的人的气息。而且,纵然是个腼腆的孩子,对千羽墨却也不隐瞒心事,此刻,他需要宣泄,需要理解,需要有人倾听。
只是……
肩头一沉,是千羽墨为她加了件银缎披风:“累了吧?”
“阿墨,在你心里,你希望雪雪……是他,还是他?”
其实她知道,在千羽墨心中,无论是郎灏还是英秋冉,千羽雪都会很幸福,然而,无论是谁,结果,都是一样……
而恰在此时,英秋冉在向王上诉苦之后旋即飙出一声“混蛋”。
千羽墨轻笑,环住了身前的人,下颌抵着她的发心:“你说他这会骂的,是我还是他?”
正月过后,雪又下了几回,却是渐稀渐薄,终于变成了星星小雨,于是春天便来了。
仿佛是一夜之间,催开了满树的新绿,桃、杏、李争先恐后的占领枝头,经历了严冬,开得更加鲜艳。
的确,不经风霜,哪得傲骨寒香?
随着春天的到来,属于冬天的暗涌与凛冽开始渐渐消退了,一切都生机勃勃起来,伴着挡也挡不住的温和又略带倔强的风吹进朝堂,吹进朝阳殿。
洛雯儿看着站在御阶左侧最前方的内阁首辅英大学士。
一袭绛红官服,腰缠玉带,虽单薄,但肩背笔直,仿若新新出炉的宝剑。此刻,他眉微敛,眸微垂,正在凝神谛听大臣的奏报。
那等专注,那等严肃,就连那些世家老臣,也不免暗自点头。英若丞就更不用说了,微有佝偻的背因了这个儿子,正在日渐挺直。
今日的英二公子,就像被狂风梳理过的柳树,即便折枝断叶,然而更见苍翠,又如同殿外那冉冉升起的朝阳,暖融而刚烈。
她收回目光,不期然的对上千羽墨的视线。
那眸底有着同样的欣慰,是专属于他们的心有灵犀,然而亦有恼怒,有警告,有威胁。因为无涯国主坚决不允许她将心思放在别的男子身上一点点,目光也不能多停留一分分。
于是她亦敛眉垂眸,束手而立。
于是余光又瞥见那人笑了,后背因为“愤怒”而与宝座欠开的缝隙此刻重新合拢。
人歪歪的靠着扶手,指在上面无意的轻叩着,得意的样子直令人恨得牙根发痒。
下了朝,千羽墨依旧得意的携洛雯儿回宫,因了她的“不老实”,打算予以“惩罚”。
洛雯儿好容易挣开他:“快别闹了,我去看看盼云回来没有……”
“我怎是在闹?我是认真的……”
她在怀里扭来扭去,已是勾起了他的火,他迫不及待的要把她按倒床上喝汤吃肉。
“好吧,等我回来再说,否则,你也不希望我……嗯,不够专心是不是?”
见她一个劲往门口瞅,千羽墨恨恨的咬了她一口:“我发现你对别人比对我好……”
看着他的沮丧,洛雯儿只觉好笑:“好了,别闹脾气了。你累了一上午,快去歇一会……”
千羽墨依旧不高兴,冷不防两颊多了一双小手。
洛雯儿掐着他的脸,一边揉一边努力往上提着唇角:“别不高兴了,乖乖到床上等着我,我一会就回来……”
这话千羽墨爱听,却依旧绷着,只点了点嘴唇。
洛雯儿便翘了脚轻碰一下,怎奈被他拦腰搂住,亲了个几欲窒息。
千羽墨强忍着足以焚身的烈火,吻着她的耳珠,哑声道:“宝贝,快回来……”
洛雯儿点点头,转身就跑出了门。
千羽墨飞快将碍事的衣物都脱去,光溜溜的钻到被子里。
想想又不对,又跑到衣橱里亲自挑了件半透明的中衣穿在身上,特意只系了一半的衣带。
重新回到床上,摆了个诱惑的姿势,再扯了扯领口,使精致的锁骨若隐若现,然后随手拾了本书,将长发拨到身后,只留了几缕搭在胸前,自认极致风流,魅力锐不可当。
心思自然没法放到书上,没拿倒就已经不错了,眼睛一下一下的溜着门口,专等那个纤柔的身影出现他好露出颠倒众生的笑,一定要将她迷得七荤八素,梦游似的扑上来,任他予取予求。
窗外,几点翠绿正在摇曳,送来浅浅花香与鸟儿的啁啾。
春天真美好啊!
☆、485危在旦夕
他这般想着,眼底溢出浓浓的情意,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喊人唤洛雯儿回来。
不过,还是等吧。
他又调整了个更为勾魂的姿势,再次睇向门口……
千羽墨等了大半天,等得身上的火灭了又起,起了又灭,却始终不见那个身影。
心中怒气腾腾。
可是云彩分明不是会惹他不高兴的人,她分明答应了他的。
是被什么绊住了手脚,还是……
心中顿时升起不祥,跳下床就往外跑。
又转回来,抓了外袍……
“尚仪去寻盼云了……”
灵云轩的小宫女小声回禀。
初时便说去寻盼云,难道盼云竟一直未归?
想到云彩满宫里去找一个宫女,千羽墨心里就有气。
“这灵云轩的人实在太不像话了!”
他一拍桌子,屋里的人便跪了一地。
“尚仪到哪里去寻了?你们为什么不跟着她?你们为什么不去寻,却是让尚仪……你们是干什么的?”
“禀王上,尚仪说……”
“我不想知道尚仪说什么!”洛雯儿直到现在也不会使唤人,这点最让他生气:“婉莹呢?婉莹在哪?”
“尚仪说最近没什么事,就让婉莹姑娘回去了……”
最近没什么事?
云彩,我发现我最近对你很是不够关心,你竟然不经我的允许就把我安排在你身边保护你的人给放走了。
云彩,你是总不想惹我生气,可是你看看你做的事,哪样不让我生气?
“她到底去哪了?”
千羽墨怒吼,立时就要出动宫廷侍卫把洛雯儿搜出来。
然而一个宫女慌慌张张跑进来,仆倒在地:“不好了,洛尚仪被茹妃娘娘扣住了!”
事情是这样的。
盼云与念青是同乡,一向要好。念青死的时候,曾跟盼云说,不要在她的祭日给她焚烧纸钱,因为她不想在那个世界也时时记得这个痛苦的日子,但是一定要在她的生辰,给她摆上两碟她最爱吃的核桃粘,再烧点纸钱,因为她想,人在最初来到世间的时候,应该是快乐的吧。
盼云便照做了。
然而宫中是不准无事明火的,更不准祭奠死人,因为不祥,严重了,便是魇胜之举。
盼云这几年都是偷偷摸摸的帮助念青实现心愿,怎奈昨夜,已是戌时末了,茹妃不知怎的游到了上林苑。
乌漆麻黑的,就看着一团火在跳,还有嘤嘤的哭声,结果魂都吓掉了,直接一通狂叫。
自是引来了侍卫,将盼云抓了个正着。
茹妃一见是盼云,立即想起了当年念青勾引千羽墨的事,更是清楚她现在是洛尚仪的贴身侍女,听说平日里什么都不用作,日子过得比许多妃嫔都要滋润。
感情同这等下作人要好的都不是好东西,专会使狐媚子魅惑主子,说不准这盼云也已经被千羽墨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