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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6部分

从天而降的穿越-第416部分

小说: 从天而降的穿越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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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双目光来自楚琳。

天香楼与蟾宫仅隔着街道,二楼的楚琳早就瞧见了洛雯儿,但见父亲亦凭窗而立,一会摇头一会发笑,跟中了邪一般,完全大失常性。而这模样也的确不好出现在佳人面前,她便转转眼睛,下了楼。

豆豆发现人群中又多了个小女孩。

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眼珠一转,灵气毕现。

豆豆顿时提起十二分警惕。

她认得这个女孩。

她叫楚琳,是对面蟾宫掌柜楚祎的独养千金。自幼丧母,被父亲视若掌珠。

而楚琳也的确出色。听说楚祎不在蟾宫时,都是她在打理生意,而她今年也不过十三岁,却已名扬盛京。在天香楼时,就是那些往来的顾客也经常夸赞她,说她简直就是洛掌柜第二。

豆豆每次听闻,都把牙根咬得生疼。

她虽没毛毛那般自恋,亦不能容忍有人超过她,还是这样一个用来和娘做比较的女孩。尤其还有人说,楚琳竟比她更像娘的女儿。

对了,楚琳的父亲是商会会长,她此番出现,该不是想仗势夺猫吧?

于是更急了几分,连调门也拔高了。

楚琳自是不会同她抢的,相反,她还想助这个小丫头一臂之力。

先不说这小丫头长得玉雪可爱,精致粉嫩的小脸一看就让人想掐上一把,单就是她将来有可能成为自己的妹妹……她就不能放任妹妹给别人欺负了去。

她早就想同天香楼的两个小家伙联络感情,只是一直没机会,如今可逮着了。

怎奈她刚说一句,小丫头就给她顶了回来,拿她当敌人似的,难道她的那句“做买卖要讲究信誉,得有个先来后到”有什么错吗?

而接下来,她说一句,小丫头就要顶一句。

两个回合下来,她明白了,这小丫头是冲她使劲呢。可是她……她什么时候得罪了这个小爆竹?

求助的睇向洛雯儿。

洛雯儿也不明白,女儿虽然有些任性,但也与人为善,跟楚琳也没见过几次面,怎么就跟仇人似的?

☆、630蓦然回首



正待劝慰,忽听身后嚷嚷起来,好像是谁不小心踩了谁的脚,还撞了她一下。

她不过是很随意的转了头……

一双目光,穿过正在争执的两人的空隙,遥遥的睇向她。

有些狼狈……仿佛没有料到会被她发现。

有些期待……仿佛一直在等着她转身回眸。

有些迟疑……似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有些沉重……似是不想面对却又不得不面对已经发生的事实。

然而,终是一笑,像是那个充满了各色香气的夏日,他带着满满的信心,满怀的希冀,参加那场一年一度的盛会,却是在见了她之后,换了另一种希望。

只不过这新的希望,比之那个名头还遥不可及,却是令他一直牵念,直至如今……

于是,在对上那双目光的刹那,忐忑渐消。他不闪不避,隔着两个争执的人,只静静的立在那一端。

洛雯儿看着他,恍惚又回到了多年前的那个夏日……

一袭淡竹叶青色袍子,仿若天空漏下的一抹清湛,清清爽爽的立在天香楼门口,衣袂随风轻摆,恍如临风玉树。

貌似无意路过,却是有心相候,不时左顾右盼,若有所思。

待见了她,茶褐色的眸子顿时一亮:“方才洛掌柜有事离去,段某只得独自游逛,却不知怎么的,竟是来到此处……”

须臾之间,竟是数年。

须臾之间,他已在面前。

他比以前成熟了,面容舒展,褪去了曾经的青涩与焦躁,一双茶褐色的眸子沉淀的是岁月的沧桑与世情的磨练,浮在眼前的,是祥和与宁静,

行动亦稳重了许多。他打那边走来,不似从前疾风一般,然而竹叶青色的衣袂随风轻摆,彰显着与世人不同的风度,无声中,已是吸引了无数人的眼目。

此刻,这样一个人,就如同一块被打磨过的美玉,温厚而散发着莹润的光泽,立在面前,垂着头,唇角衔着同样温润的笑,看她。

她笑了笑,迎上他的目光,只道了句:“你怎么会在这?”

或许在旁人眼中,或许若是没有彼此之间心照不宣的秘密,他也会认为,这不过是久别重逢后再普通不过的一句问话。然而,段玉舟知道,她不过是想问,你怎么没有与那人一同离开?

只一句,便拉开了他们之间的距离。他与她近在咫尺,却仿佛隔了千山万水,而这千山万水,便是两个国家无法调和甚至即将开战的硝烟。

这硝烟蒙了她的心,也遮了他的眼,让他们再也无法像多年前那般联袂协作,为某一瞬的心灵相通而暗自喜悦,相互钦佩。

现下,虽战事未起,他们便已注定成为敌人,可是他今天来到这……不,是一连半月的守在这里,难道仅仅是为了此刻的冷然相对?

一直负在身后的隐于敞袖内的右手,已然攥起。

若是当年,若是他初初认识她,面对她的无情,定会拂袖而去,可是现在……

“有朋自远方来,洛掌柜难道不肯舍一杯水酒吗?”

朋友,他说他们是朋友……

洛雯儿唇角动了动。

若是无夜没有使这种阴损手段,若是千羽墨没有宣布对无夜开战……其实这些,她也可以忽略不计,哪怕他是无夜人,他依旧是她的朋友,可是偏偏……

她亦知,即便如此,她亦应引他入内,谈天叙旧,以展风范。可是,她做不到。

她是说过,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是国与国之间的必要手段,西门晔也怒斥她的不公,可是但凡有人敢伤害那个人,不论是何种手段,她亦不允许,绝不允许!

当然,段玉舟不过是为国效忠,做他该做的事,并没有危及到千羽墨,他甚至可能都不知道西门晔的手段,可是她……就是不允许。

再抬头时,眸底已是现出坚定神色,顿令段玉舟心中一凉。

然而就在她准备开口之际,苏环突然冲出来:“掌柜的,你快进去看看吧,毛毛,毛毛不好了!”



毛毛坚信动物是不会说谎的,所以为了检验自己是否真的自里往外的飘香,竟然跑到了花丛中,导致蜜蜂蝴蝶纷纷跟他打招呼。他不小心打了个喷嚏,结果就被蜜蜂蛰了一下,他一个激灵并惨叫,导致了更多蜜蜂的围追堵截,于是……

早上出门还帅气风发的小脑袋此刻被纱布缠得只露出三个洞,好在施了针,此刻已沉沉睡去。

硕大的脑袋,配上单薄的小身材,还有那身衣裳……尤其想起毛毛在看到她冲过来的时候,竟然动着被蛰肿了的嘴唇说了句“娘,我是真的香了,真的”……

洛雯儿放下担心,此刻是又好气又好笑。

抬了头,不无感激的睇向段玉舟:“谢谢你……”

段氏家族世代行医,虽不在太医院供职,然而医术有口皆碑,就连元君天子有个头疼脑热,也偏好服用段氏配置的药丸。所以,丽姬当年遍寻名医,却是导致儿子积重难返,而最终,她苦求了段氏,才令西门晔有了一线生机。

如今,西门晔的病情则完全交与这一代段氏的继承人段玉舟打理,这也就是洛雯儿为何无法对他释怀的原因。可事情偏偏这么凑巧,毛毛中了蜂毒,疼痛难忍,而他毫不犹豫的出手相助……

段玉舟笑了笑,仿佛他所做的一切不过是理所当然,然而那笑意……

“如是,可是能讨得一杯水酒?”

直到今天,这个男人依旧是一本正经的性子,所以他的这句玩笑多少带着点紧张和不自在。

却也正是这句不大熟练的玩笑,驱散了彼此间的阴霾。

二人对视片刻,竟不由自主的笑出了声。



依旧是临窗的位子,二楼,隔道而望的,是蟾宫的玉兰花窗。

这边手忙脚乱的时候,豆豆已经和楚琳握手言和,联手上阵,低价买下了小猫,此刻正放在桌上一同玩耍。

两窗相对,楚琳往这边招招手,开心无比,然而目光不无警醒,不时的瞟向段玉舟。只不过看着看着,脸倒不知不觉的红了。

☆、631与君无缘



段玉舟收回目光,感慨道:“十年光阴,恍若一日。”

洛雯儿亦是无限感慨,然而什么也没说,只为他斟满酒盅。

段玉舟拈着青瓷盅,在指间转动,透过酒面折光,望向容色有些虚渺的她:“洛掌柜现在还是不肯饮酒吗?”

洛雯儿笑了笑。

“即便是……”段玉舟的语气有些犹豫:“我远道而来,而且以后……”

以后,两国交战,怕是再没有这般闲情逸致了,而且,不论哪国输赢,他们还会是朋友吗?今日,能相对而坐,不过是因了一场意外,至于将来……

人生苦短,一世也只是掀睫一瞬啊。

见她垂眸不语,不觉苦笑,再次望向对面的窗口……两个小女孩,一只小猫,玩得正欢。

“有时,真羡慕小孩子,无论闹了怎样的别扭,一会工夫便好了,而大人……”

不再说下去,只拈了酒盅,一饮而尽。

酒盅刚放下,青瓷酒壶便探了过来,酒水泠泠,于杯中打着清冽的转。

茶褐色的眸子映入酒光,有些闪动。

“你,这些年……好吗?”

洛雯儿放下酒壶,将他最爱吃的蟹酿橙调到他面前:“你来得总不是时候,不过这蟹的味道还是不错的……”

感到他注视的目光,轻轻道:“我现在,什么都有了,自是好的。”

想了想:“你呢?”

“我……”笑:“我也什么都有了,自是好的。”

一度沉默。

段玉舟的手无意识的搓弄着筷子:“其实你的事……”

“其实你为什么不同他走呢?”洛雯儿突然打断他的话。

他知道,她是不想他旧事重提。

是了,她那么一个骄傲而自尊的女子,可是……

“他有我配的药,无需我时刻跟在身边,再说王室中的事,国家之间的事,同我有什么关系?”

这般说来,就有些意气用事了,却还是当年模样。

“其实我……”目光闪烁,有些不敢看她,偏又执着的望过来:“只是想看看你……”

“你……”细细打量,目光缓慢得犹如不肯移动的日影:“好像还是原来的样子。”

是了,一样的清淡,一样的雅致,不同的是,岁月在她身上留下了太多的深邃,而这些深邃又被她小心隐藏在平静无波的眼底,他哪怕动一动触碰的念头,都会感到她的疼痛。

而她偏又是倔强的,倔强得不肯让任何人抚慰她的心伤。

关于她的事,他早有耳闻,他惊异于这样一个女子,如何会有那么多的奇思妙想,让人钦佩赞赏,又让人应接不暇。可也恰恰因为一切发生在她身上,他才觉得理所当然,仿佛她天生就是一个奇迹的创造者。

只是他没有想到,这样一个聪慧的女子,怎么会同那个人……

不论是不是受了西门晔的影响,他亦觉得,那个人就是狡猾的,阴险的,无恶不作的,冷酷无情的,心狠手辣的。可是她为何瞧不出?还一力陪伴在他身边?那人花言巧语,不知骗倒了多少人,她亦是被蒙蔽吗?还是情难自禁?

不能不慨叹,于“情”一字上,女人最是难以自拔。

好在她也得了几年宠爱。

那些日子,每每听了她专宠于后宫的消息,每每见议论的人或羡慕或不解或嫉妒或拍案叫骂,他一面替她高兴,一面替她担忧。因为他不知,那个人的心血来潮会持续多久,那毕竟是一国之君,如何会耽误在一个女人身上?

当然,他亦是为自己黯然,只不过,当初她便没有选择随他离开,这份黯然,也只能独自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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