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天而降的穿越-第4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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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君天子见女儿态度强硬,而无涯国主依旧冥顽不灵,遂换了个招数,借口寿诞将至,又几年未见爱女,甚是想念,请无涯国主遣人送十三公主回凉阈。
这也便是先前说的下旨命二人和离。
因为若是明说,无涯国主定然不肯,而这般以忠孝发难,无涯国主便不得不从了。
这本是月前的事,然而因为慈幼局出事,毛毛和豆豆又……所以纵然大街小巷议论火热,竟没有入了洛雯儿的耳。
而等到热闹平息,十三公主已然离宫。
可是就在十三公主的仪仗出了无涯的疆域,茳国国主亦收到飞鸽传书,兴冲冲的来迎佳人时,却亲眼目睹了一场刺杀。
刺客武功高强,待到他赶至车驾前,掀开薄绸水红金丝霭霞锦帘,看见的是已被一剑毙命的十三公主。
喉间是一道细细的口子,蛛丝一般,直到他抱起佳人,那口子才开始往外流血。
刺客身份成谜,然而茳国国主一口咬定,定是无涯国主意图谋害公主。因为他一直不想和离,又料想公主此番将一去不返,所以为了他的颜面,刺杀了公主。
似乎……很有可能。
茳国国主愤而上书,要求出兵无涯,为十三公主讨回公道,亦要惩罚无涯不敬天朝,谋害公主之罪。
而无涯这边,正待向无夜发兵。
因为“封赏”天翼圣王用了半壁江山,兵力自也照先前减了一半。然茳国国主正在联合其他诸侯国意图共同讨伐,晖国国主北华弶第一个响应,并且扯出了与无涯不共戴天的旗号。
由于时间关系,无夜的反应尚未传至无涯,不过依照无夜一贯的无赖,很有可能反戈一击。
如是,无涯便是腹背受敌,更有可能被合围歼之。
听说,已经有人上书,恳请无涯国主招天翼圣王回京,合兵共战。
不论怎样,天翼圣王始终是无涯人心中的战神,只要听闻这个名字,便觉战争胜了一半。
飞书已去了大寮,然而一个月过去了,不闻半点回音。
这或许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国主刚颁旨修书,就吐了口血,当场晕倒在朝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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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羽墨病了……
洛雯儿不知是真是假。
因为他惯会做戏,演技已经精纯得让人难辨虚实了。
还记得大破无夜阴谋那夜,她见到了他。
当时,他精神抖擞,竟是比早年还意气风发。她还酸溜溜的想,采阴补阳的确是灵丹妙药。
这样的他,怎么会突然病倒呢?
旧病复发?不是没有可能,她最担心的也是这个,可她想得更多的是,这会不会是他的缓兵之计?就像过去的几年,他虽时病时好,然而大多时,在人们传说他卧床不起之际,他却带着毛毛和豆豆在外面游逛。
不过若是缓兵之计,面对史无前例的危机,他要如何反败为胜?
当然,有关十三公主的死,即便无涯人都怀疑是他所为,她却不信。
千羽墨,绝不会愚蠢到惹祸上身,依他的本事,若想让十三公主毙命,又何必等到今天?
☆、634虚实难辨
他会有无数的手段,而且哪一个手段都牵扯不到他,倒霉的只能是别人,且看十三公主为什么初时一门心思的想要嫁给他到后来却视他如洪水猛兽毅然决然的要和离,便可知一二。
至于茳国国主东方旭……哼,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因为十三公主,当年他就想让千羽墨葬身雪海,而今得了这么个机会,能不上蹿下跳?若有可能,她真怀疑是茳国国主动的手,不过是想栽赃嫁祸,祸水东引。
如今,外面风声鹤唳,流言不断,宫里却音讯全无,能够传出来的,只有一个消息,便是国主卧病在床,危在旦夕。
洛雯儿望向窗外……
此刻,已是初秋。天气冷热适宜,金风和煦。
阳光自枝叶间撒下明暗,摇摇的铺在地上,窗上,铺在她的脸上。
这些影子虚虚实实,左右晃动,正如某人的心,正如她的心。
一枚早落的叶恰恰飘到她手边。
拾起之际,忽的忆起在宫中时,他去内阁议事,而她因为无聊,曾在落叶上写字。
凝碧苑的枫叶,配上他的名字,特别好看。
只是墨迹在叶子上不容易干,她便放在光下晾着,自去午睡。醒来后,叶子都不见了。过几日,竟发现,都被他平平整整的夹在书间……
转动着这枚依旧青翠的落叶,心绪起伏。
阿墨,你到底在想什么?
你是想借病,拖延天朝用兵?因为各诸侯国若是此际动手,就是不仁,天朝为了脸面,也不会允许,因为毕竟有关你是杀害十三公主凶手的论断并无真凭实据,而你可以趁机调查到底谁是真凶。
还是,你在等那人派兵相助?可是那人……今时今日,他,会吗?
若是……
阿墨,你该怎么办?
大历二百零一年的后半年,盛京乃至无涯的百姓是在一种极度的兴奋中度过的。
这兴奋里有紧张,有恐惧,有期待,有彷徨,统统酝酿在无数的猜测里,于酒楼茶肆,于街头巷尾,或窃窃私语,或高谈阔论。
可以说,因为十三公主的死所引发的影响是无可估量的,大到国际,小到民生,可谓无所不在,无人不知。
如今,盛京最兴隆的买卖就是各大书局,而销售得最快的就是《京城采韵》,已经成为日刊,日印三万份亦供不应求,纵然内容上经常会出现前后矛盾的现象,譬如昨日所言,今日便被推翻,明日再被确立,却依旧被抢夺一空,很有当年斗香大会举办时的气势。
与此同时,一个新的行业应运而生——报童。
每天清晨,都会有总角小儿将散发着墨香的只有薄薄一张纸的《京城采韵》送往各家,任由人们从字里行间寻找国家的命运,推测自己的未来。
这场意外,给洛雯儿带来的是无尽的收益,她却高兴不起来,因为从宫里传出的消息始终是那人病着,甚至数次病危,眼下不知打哪请来了高人,正拿内力吊着性命。她曾冒险潜入王宫,却不知他身在何处,他们曾经共度了数个寒暑,相依相偎的碧迟宫,只余宫灯空茫。
就如同无涯的前景……
飞去大寮的圣旨已有半年,可是天翼圣王迟迟没有回音,据说圣王并不在大寮,因为王妃出走,圣王去寻,亦是走了大半年了。
夏语冰怎会出走?
虽然听西门晔隐隐晦晦的叙述,知道这对夫妻很是有些诡异,但是千羽翼真的能将可谓无所不能的云裔圣女逼到这种地步?依她对那个男人的了解,他只进不退,虽勇猛刚悍却心思率直,不是无谋略,只是他的谋略从不用在女人身上。他也粗中有细,只是他的细处绝不适合对付女人的诡谲。若是换了千羽墨,她倒会深信不疑。
而且,夏语冰真的出走了吗?去了哪?为什么要走?大寮宫苑禁卫森严,纵然云裔圣女的本事神鬼莫测怕也插翅难飞。还有千羽翼,当真去寻夏语冰了吗?莫不是……
她不敢想,只需动一动心思,便会心惊肉跳,因为千羽翼对那个位子的不肯释怀,即便平分天下亦是耿耿于怀。而且现在的他,无论在城府还是在心机方面,都今非昔比。她有时觉得,他竟是深不可测,就好像一只隐在暗夜的鹰隼,随时会展翅出击。
或许,她是被自己的想象吓到了。或许,她的想象还远远达不到他的真正的莫测。
他不一定是非要那个位子,只是当初的失之交臂,多年的隐忍,令他只是想证明,他才是最适合那个位子的人。
一场决战就要到了吗?
洛雯儿推开窗子。
窗外,正飘着绵绵细雪。远处,几点鞭炮零星响起,伴着孩子们的欢笑。
一阵风卷着雪花,撩动风铃,雪绸般的冲进屋子,却在飞入的瞬间消失,然而属于年的气息已悄然而至。
她不禁怔忪。
因为这一年里发生了太多的事,又整日里忧心忡忡,时间竟是这般不知不觉的过去了。她好像在不停奔跑,忙碌又焦灼,而那些亦是担忧无涯更是担忧自己的人,此刻已经收拾了心情,准备过年了。
她迎着清冷立了好久,直到毛毛打了个喷嚏,才关上了窗子。
转回身,摸摸毛毛的小脑瓜。
毛毛懂事的歪歪脑袋:“娘,我不冷。”
豆豆对周遭的一切仿佛浑然无觉,只摆弄着洛雯儿布置给她的作业……区分并找出相生相克的香料。
她神色专注,全无平日的顽皮跳脱,一张小脸愈发出尘脱俗,俨然有千羽雪的气度。
“娘,你瞧,我已经把《三字经》全默下来了,只用了半个时辰哦。”毛毛不满她对豆豆的关注,急忙表现自己:“娘,我这么聪明,明年是不是就能上学堂了?秦老夫子说,若是我肯拜入他门下,他一定要倾尽毕生所学,把我教成个状元。娘,到时我一定给你讨个诰命夫人!”
自打逃出生天之后,毛毛除了致力于美白与熏香工程,便经常拿这件事来缠磨她。
☆、635诸事成谜
毛毛聪明,但并不好学,平日里都是被她抓来才肯背一段书,写几个字。大约就是因为这份聪明,总让她觉得这孩子不用功,可是现在,孩子忽然一反常态……
她知道,都是因为那个人。
那夜,毛毛见到了他,要如何不知,那个他们念了好久的“亲亲的爹”就是当今王上?而王上为什么要隐姓埋名瞒了身份的跟他们在一起,依毛毛的机灵,如何猜不出?可是他只字未提,这个事实竟成了母子二人心照不宣的秘密。
然而他开始用功了,想要当状元了,全是因为,只有成了状元,才能被朝廷重用,才能被留在那个人的身边。只有成了众所瞩目之人,那个人的目光才能理所当然的,带着无限赞赏的落在他身上。
这个孩子,早早的就明白了某些分离的迫不得已,虽是不清楚原因,但是他愿意以自己的方式离那个人近一点,再近一点,那种骨血之间的亲昵与不可分割,任是时间与地域亦不可阻挡。
他还要给自己的娘讨个诰命……
这个孩子……
“娘,我过年就六岁了,也不小了,再不上学就晚了。到时,我一定要成为所有学生中最棒的!娘,你就等着为我骄傲吧。到时我背会所有的书,写出最好的文章,明白最多的道理,将来成为最年轻的状元。娘,你不会等太久的……”
望着儿子坚定而期待的目光,洛雯儿的心里百味陈杂,正待说什么,忽听门声一响……
风再次撩动银铃,携着一层薄雾般的碎雪,送进一个人。
及地的石青色银鼠皮披风,流水般的闪着光。他掸去鬓间雪珠,却依旧有水汽凝在脸上,更显眉目清雅。
“大爹……”
豆豆放下手中的瓶罐,欢喜的冲过来。
轩辕尚很自然的弯身抱起她,在那粉嫩嫩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
毛毛则含蓄的笑着。
自打他“失信”于轩辕尚,自打得知了“亲亲的爹”真的是自己的亲爹,他便对轩辕尚更加敬而远之了。
虽然他也知道,他应该当一切从未发生,虚与委蛇方是正道。可是他处处像极了千羽墨,却单单这点随了洛雯儿……便是即便知道如何做才最有利,然而单单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他不禁羡慕起豆豆。
那晚,豆豆提前晕过去了,若是……
唉,无知真快乐啊!
轩辕尚看着毛毛一本正经的练字,不觉莞尔,随后从怀里拿出个小玩意给豆豆,引得豆豆夸张尖叫,抱着轩辕尚的脸一通狂亲。
毛毛依旧在对着书本“用功”。身形不动,小手亦将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