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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翔作者:卫风-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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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话的功夫,两个人都已经从床上跳下地来,雪盗手脚麻利之极,柔碧把衣裳一套,头发往身後一拨,笑眯眯的说:“我穿好了。” 


  真是两个惫懒家夥。 

  要是把他们带回帝都,让家里最讲体统的人看到了,不知道眉头会皱成什麽样儿。 

  杨丹坏坏的一笑,搓著手指,想著这麽做的趣处。 

  能让那个人变脸,一定很有意思。 

  就冲这个,怎麽也得把他们带回去。 


  “公子,咱们早上吃什麽?” 

  杨丹摸一下他的小脑袋,他的头发浓密柔软,很是舒服:“自己去外面吃吧,可以让你吃到饱饱的走不动路。” 

  雪盗欢呼一声,举步就往外冲!柔碧跟在後头,一双眼笑的弯弯的。 

  “哎,你们俩记得别坐在靠窗的那里,晒到日头,可不要来哭,说难受。” 

  没人应答,两个人几乎同时落座开始据案大嚼。 

  有东西吃就这麽开心,印象里,他只认识一个。 

  幼弟就是这麽一个单纯可爱的人。他似乎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地位,权势和财富有多麽惊人,他对生活的要求只有那麽简单,天天都笑得象是过祭节一样开心。只要水笙在…… 

  杨丹的笑容慢慢的褪了些,再褪了些。 

  是的,小弟的悲喜,越来越简单。 

  只因为一个人而牵动。 


  自己呢? 


  那个人…… 


  与那个人的初见,可以追寻到许久许久之前。 


  那时候,他是个学子,他也一样。 


  在一片似乎与世隔绝的书院中相遇,一个冷,一个傲。 

  後来…… 


  後来的一切,都是当时不会料到的。至今再去回想,也觉得……那象是,生了一场大病,无法抵御,无法治疗,让人……爱恨交加,悲喜莫辨的热病。 


  淮戈,羽族……这些简单的字眼,都让心中有些惊悸,有些疼痛。 

  可是刺伤自己的,那些痛楚,到底是什麽? 


  九戒书院…… 

  那个很遥远的,似乎一生再也不会去的地方。 

  杨丹一直记得很清楚,在哪里的每件事。 

  起初一切都是是新奇的,离家远走,一路的风物都与帝都不同,普通人的装束打扮,没有高贵的身份衬托,他对这种常人的生活,异常的期待和好奇著。 

  那时候,水笙,还有静静,他们三个在一起,两个半大孩子,还有一个小小的爬几步石阶就会喘的小胖子,走那麽远的路,脚一定肿了。可是水笙体弱,静静太小,他是哥哥,他应该要照顾弟弟们,所以,他不能喊累。 


  那时候的他们,和现在的柔碧和雪盗一样。很幼稚,但是很简单的快乐。 

  书院粗粝的饭食,其实谁也吃不惯。 

  偷偷的夹带著肉包子,兄弟三个头碰头的坐在一起,吃的那麽开心。 

  也挤在一只桶里沐浴……三个人,那麽亲密。 


  有的时候,杨丹会想,九戒的那段时光,真是太难得的快乐了。 

  没有身份的牵绊,也没有权势的阴影。 

  更没有现在这种时时处处放不下的心防和戒备。 

  人总是会长大,一切不复幼时的纯粹。 

  就是兄弟之间,也再也回不到当时。 

  水笙越来越沈稳老练,谈笑间敌手便已经灰飞烟灭。 

  小弟患得患失,一颗心总在情字上打转。 

  自己…… 

  也不见得好到什麽地方去。 

  真的……很怀念那个时候…… 


  一直都记得,他那时候说的话。 

  那个情景,象是刻在心底的,从来不曾忘记。 


  “你这招剑法不对啊。”声音里有傲然和不屑,那个少年倚门而立,有些懒懒的。 

  “怎麽不对?”杨丹皱起眉头:“我是照先生说的练的。” 

  “大不对了。”他走下台阶,经过身边时说:“先生说的没错,你练的也没错,但你的剑法是不对。” 


  翔15 

  更新时间: 02/11 2007 


  …………………………………………………………………………………………………………………………………………………………………………………………………………………… 

  “哎,别走!”杨丹一把抓住他的袖子:“你什麽意思!说清楚!” 


  那个少年脸似冰霜:“你的路子轻灵,这剑法重钝,根本不相配。” 

  杨丹一愣,那少年挥开他手,上下看他一眼,冷笑了一声:“还以为……原来不过如此。” 


  “喂,你什麽意思?” 


  什麽叫不过如此? 

  杨丹简直快气炸了,从小到大,谁说过他一句重话? 

  “你小子,叫什麽?” 

  他头也不回,大步走了。 


  杨丹几乎不敢相信,这世上有比他还要骄傲的人。 

  而且这个人刚才,分明的,不屑的,狠狠的奚落的了他! 


  他拉著旁人问,那人露出很不快的表情:“那个家夥,傲的快上天了。真搞不明白,天纵奇才的人到书院里来做什麽?有志还不趁年少,闯名声立事业去,到这里来耍什麽威风来了。” 

  杨丹觉得有些迷惑,那人发了半天劳骚,才说:“他叫淮戈,是先生的得意弟子,半年多前来的书院。他也贬斥你是不是?得,习惯就行了,这个人天天不刺人儿几句他就过不去。” 


  另杨丹迷惑的,并不是那人形容的,一个恃才放旷的淮戈。 

  而是,那个人的傲气,那种清澈的,不加掩饰的骄傲…… 

  那种神气,和眼神,好生熟悉。 


  他一直到晚上快睡的时候,一眼望到铜镜,才想起那人似谁。 


  淮戈象他,也象他的父亲,杨行云。 

  那样骄傲的不沾片尘…… 

  那样不掩饰的,象宝石般一样飞扬的性格和面孔。 

  好生熟悉…… 

  明明是初见的人,却一下子觉得,如此熟稔,仿佛,从前世就认识,已经许久许久。 

  连那个人说的那些奚落的言语,也一下子觉得热烫而贴近。 

  静静爬近他,讨好的说:“哥哥,我们晚上一起睡哦?” 

  杨丹有些心不在焉的点头。 

  小弟的身体有淡淡的香气,乳香,糖的味道,沐浴後的清新,还有一点说不上来的花香。 

  这样甜蜜美好的气息…… 

  杨丹嘴角微微弯了起来。 


  淮戈是吗?他记得了。 

  这个和他很相仿,一样骄傲的少年。 


  知己一人谁是? 


  已矣。赢得误他生…… 


  早上起来的时候,身边空空的,连那个小小的枕头都不见。 

  “静静?” 

  杨丹看著他在另一张床上揉眼:“你怎麽睡著了又跑了?” 

  “还说!”胖胖的小家夥儿在床上翻个身,懒懒的把头钻进被子里,闷闷的说:“丹哥哥你晚上把我踢下床哦!都害我摔痛屁股了。” 

  杨丹一笑,过去看他:“我看看,摔著哪儿了。” 

  静静的小脑袋从被底钻出来,一头黑发柔柔的,乱蓬蓬的顶著他的胸口:“唔,也不疼了。” 

  “还不去上早课?” 

  “不用了。”他摇摇头:“笙笙哥说他替我跟夫子说一声,我今天不去上早课了。” 

  “小懒虫。”杨丹伸手指在他软软的鼻头上刮了一下:“起来梳洗吧,我去弄早餐给你吃。” 

  “嗯。”静静用力点头,可爱的只想让人把他一口吃掉。 


  书院里的功课并不难,可是,特别不合杨丹的脾性。除了剑道之外,其他全是慢悠悠要磨性子的功课,背书也就罢了,反正脑袋好使,看一遍就八九不离十,可是居然开一门课叫术数,成天介天干地支运调增减,几乎没把人绕晕过去。 

  一天里最快活轻松的时候,就是和淮戈那家夥比剑论剑。 

  还有,撒娇的小弟。 


  少年的杨丹,远大的志向,就是做天界第一的剑客,做象爹爹和父亲曾经做过那样的令人仰望的事情。 

  而身边的希冀,就是这样的日子,慢慢过下去也无妨。 

  书院诚然是沈闷的,但却没有外面许多令他不快的东西。 

  这里毕竟是一个读书的地方。 


  “你这一招很好。” 

  淮戈抹著汗说,他的脸庞比杨丹显得英挺,发色迎著日头看,有些隐隐的红光。 

  杨丹脸上做出不在乎,心里却极是得意。 

  这一招是父亲亲传的招数,他已经练了许久。 


  “对了,你从哪里来?” 

  杨丹怔了一下,顺口说:“从湾西。” 

  淮戈嗯一声,没有再问。杨丹问他:“你呢?” 

  “我从凰州。” 


  两个人,当时都没有说实话。 

  然而,很快就都发现了,对方的话中不尽不实。 

  先是杨丹,发现淮戈午睡梦话的时候,口音绝不是凰州。 

  然後,淮戈发现,杨丹早已习练过的剑法中,有一路,和他的,完全一样。 

  而这路剑法,湾西那种地方,怎麽可能有人会。 

  有可能会的人,只会在帝都。  

  而这路剑法,湾西那种地方,怎麽可能有人会。 

  有可能会的人,只会在帝都。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两个人都那样骄傲的关系,完全没有耐性曲意探问,不约而同选择了开门见山。 


  可是话没有说到两句,就开始面面相觑。 

  这算不算是……巧合呢? 

  原来,一叙二论,双方还是亲戚。 

  可是淮戈的脸色就明显的不好看了。 

  如果真以亲戚关系来论,他还要喊杨丹一声——叔叔…… 


  这真是…… 


  杨丹掩著嘴笑,一直笑到淮戈脸色发青发黑,嘴角抽搐,手按到剑柄上去才停。 

  倒不是怕他动粗。 

  “好了,那些关系是大人的事,我们还是同窗,没什麽别的。” 

  杨丹的眼睛闪闪生亮,伸出手来。 

  淮戈脸色明显是好多了,伸出手和他重重一握。 


  时光如水般匆匆而去,过往都不知道去了哪里。 

  静静後来说:“丹丹哥,要是我们都不要长大就好了。” 

  可是,成长是不可抗拒的。 


  一切在悄然变化中,杨丹终有一天发现,他与淮戈,不知道何时,兄弟之义,朋友之情,慢慢的变了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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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不是什麽了不得的事情,男子与男子,并不是不可以在一起。如果不可以的话,他们两个都不知道是如何来到世上的了。 

  淮戈是凤凰之後,而他……却更奇异。 

  他有著不可言传的血统,他的父亲,是罕有的银龙,可是,他却不是一条龙。 

  与两个弟弟不同。 


  和淮戈相打相恼的时候,比温言软语的时候多得多。 

  并不是没有温柔,只是…… 

  只是……有时候会觉得迷惑。 

  近百年的时光,在世间来说,已经是人事全非。可是对天人来讲,不过是从孩童到少年,那麽一弹指的光阴。 


  他们真的是在谈情论爱吗? 

  还是,只是少年的懵懂呢? 

  如果是爱,这爱由何而来?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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