翔作者:卫风-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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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丹点一下头,司徒国便退下去安排。
“公子你有心事?”
“没有什麽。”
“嘿,其实公子你还是有点紧张的吧?”柔碧笑嘻嘻的说,好看的眼睛弯弯如月牙:“马上要到地方了,俗话说近乡情怯啊,公子以前又没做过将军,会紧张也不奇怪。”
雪盗小声反驳:“公子什麽大场面没见过,这官也不算大,有什麽好紧张的?”
要说完全不忐忑,倒也不是。
飞天曾经想要亲自送他来,又或是请一两位资历老的将官来做这镇守的副职,无非是怕他没有经验,压不住人。不过杨丹都没有答应。
“爹爹你当年第一次去军中,也要人扶著带著才去的麽?”
“那可不一样。”飞天摇头说:“那时候我小,职位不高,和你现在不同。而且那时候,大事都人奔雷哥做主,我主要是出力气,上阵拼杀,要动脑子的时候少。”
“放心吧爹爹,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况且,万事总有第一次。”
用过午饭继续上路,杨丹上了车,听得後面有人说话,那声音……有些耳熟。
雪盗也探头出去看,再转回头来时有些惊讶:“公子,我看见认识的人了。”
柔碧问:“你认识?谁啊?我认识吗?”
“你没见过,是我们前两天坐旅车时认识的。公子,是何康。”
“是他?”
“啊,司徒侍卫说请了一位懂医道的年轻人来给那人治伤,说的原来就是他啊。”
杨丹掀起一点车帘看过去,何康正指点两个人用门板把那个伤者抬上车,然後自己也跳上车去,身手灵活,又朝站在车旁不远的司徒国道谢。
“公子,他这会儿不该走到这里吧?旅车没这麽快啊。”
“他应该是赶路了。”
他看起来比第一次下雨时更狼狈,一副长途跋涉之後的疲倦神情。
“唔,我们和这小子倒是有缘啊。”
车队重又上路,太阳不知何时隐没了,层层阴云从身後赶上来,司徒国担心了一路,但是总算天公作美,天虽然阴的厉害却并没有下雨,一直到他们赶到营镇。
这里离北樗关只有不到五十里远,若是天气晴好,从镇守府的塔楼上就可以望见北樗关所在的那道山梁。
他们进镇时天已经黑了,虽然名为镇,但这其实是一所坚城,比这几天来路过停留过的城镇都要大,城墙高而厚,城头上的兵士在点燃柴炬。杨丹看著那火光一点点亮起,忽然想起帝都的傍晚,宫人们点亮宫灯,那些灯油腊脂都是上等的,燃烧时没有烟气,也没有异味。这里不同,柴炬燃烧时有一股焦糊的臭气,离的远,也可以看见升腾的黑烟冒起来。
前面骤然响起马蹄声,迎接新镇守的人马,终於是出现了。
他们和车队迎头碰上,一行数十人翻身下马,宏亮的高声喊道:“恭迎镇守杨将军,属下等未曾远接,乞请恕罪!”
声音虽然响,有几分诚意却难说。
杨丹忽然有些懊恼,要是现在自己不是乘车,而是骑在马上,这个第一印象,应该会更好些吧?
杨丹下车时,那些人虽然都屈膝而拜,但是头却不是低著的。
“免礼。”
阴云浓厚,但是靠西边地平线处,天色却有些橘红的光。杨丹穿著一身白袍,外面罩著软竹银甲,脚下是薄底短靴,他只是站在那里,没有动作,也没有说话。四周昏暗的暮色黯淡混浊,而他的身影却清澈明朗,面庞身形上,好似有一层琉璃光晕,幽华流转。面前拜下去的那些人,原来整齐凝重带有威迫意味的气势,却莫名的,都消散无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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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去睡。。啊啊,丹丹好俊……口水。。
翔 第二部 8
事隔多年之後,雪盗提起那天的事来还要笑。
“别的上司到任,要麽以权压人,或是以力取人,再要不是以德服人。咱公子可好,是以色动人……哈哈哈,生的好真是无往而不利啊!”
当然那时候他是没敢那麽想的,他也料不到以後会如何。
其实公子的性子才不适合坐在车中,公子更喜欢纵马驰骋。但是因为路上的安排,为了隐瞒公子其实不在车队里的事,所以才用的马车。
而且,如果骑马,又不遮掩面孔的话,凭公子那相貌气派,一路上也是够招摇的。
短短应答两句,杨丹上车,那些人在前引路,直至镇守府。
镇守府,说起来很气派,但是却出奇的破落,大门上柱子上的漆都剥落的差不多,连门口阶石边缘,不知道是碾坏还是磕坏的,再和旁边的高门大户比起来,除了一个大字,没别的长处,就算略有所长,那也是胜在“凄惨”二字上。
司徒国清清嗓子,有点不大敢看杨丹的表情。北樗是个穷地方,又总是不太平,这个镇守府也没有人去修它。
杨丹眉毛都没抬一下,北樗地方穷,他早听爹爹麾下的将官说过。那人在北樗呆了十二年,说嘴巴里一股野菜糟糠味儿能留一辈子。
“为什麽这麽穷呢?”
那人哈哈一笑:“那里向来就穷,鬼才知道他为什麽穷呢。人家在琼海当兵,天天吃不完的肉。北樗这辈子我再也不去了,那是天天吃不完的糠啊!”
车队进了府,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看到府里的屋宇比大门还破落的景象,杨丹他们一行人也没什麽意外。
一行人各行其是安顿下来,雪盗进屋看了一圈儿回来,小声和柔碧说:“连铺盖都没有。”
柔碧目不斜视,嘴唇轻微张合:“闭嘴。”
雪盗摸摸鼻子,从那个破破的屏风缝里朝外看。
“还上茶麽?”
“不用。”柔碧这回正经转头看他一眼:“茶碗茶叶都没有,橱里灶上都是空的,这儿除了个看院子的和管马厩的,连个灶上烧火的都没有。”
“咱不是带著茶叶麽?”
“那是公子的茶,有钱没地方买的好东西,白给这些人喝?哼,不是我小气,他们这麽怠慢,哪配喝咱们的好茶。”
雪盗连连点头:“正是,才不能便宜他们。”
又看了几眼,柔碧回头说:“走。”
“啊?干嘛?”
“烧水去。”
“不是说不给他们茶喝吗?”
柔碧气的直翻白眼:“那公子要不要喝?你要不要喝?”
“对对!”雪盗连忙认错:“我不喝没关系,可不能渴著公子和你。”
柔碧还想板脸,可是到底没绷住,扑哧一声笑出来:“快走吧你。”
屏风外头,两个正在说话的人都听到屏风後有人笑,可是他们并不知道後头的人为什麽笑,而且,笑的还这麽好听。
其中的一个看杨丹的眼神儿就有点怪。
杨丹虽然觉得柔碧他们在後面偷听不大应该,但是也不是什麽大错。这里实在算不上是什麽正式场合正式会面。
“二位不必拘束,虽然我是镇守,但是今天初到,也没拜印,二位也还不算是我的下属,要分高低上下,也不急在今天,请坐吧。”
他可不知道,面前站的两个人里,个高儿的那个在想什麽。
镇守大人这相貌……不是女扮男装吧?咳,看起来不是。
那什麽,屏风後面那声笑这麽好听,莫不是这位将军还有家眷?不知道是他夫人还是姐姐妹妹?相貌是不是也和镇守大人一般,这麽……
另一个人清清嗓子:“大人远道而来,招待简慢不周。这个……属下们凑了份子,在城里摆了一桌,请大人前去赴宴,替大人,那个,接风,洗尘。”
洗尘二字有点名不符实,杨丹从头到脚不说一尘不染,可是那种洁净清雅哪里象赶了万里长途的人?
这简直象是南方那种风花雪月的读书人,晨起更衣之後,身上带留有净面的那种皂香呢。
嗯,的确是香……
沁人心脾啊……有心想使劲嗅几下,又怕被看出来。
“好,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推辞了。我这就去更衣,二位请稍待片刻。”
他转身进了内堂,两个来迎他的人对望了一眼。
“老四,你说这位……不会是走错了路了吧?他真是新镇守?这麽标致,这,这风吹吹就倒……”
“行了你,废什麽话,也不看看这是什麽地方!”
“这什麽地方,破地方嘛……”那人还是不甘心的小声嘀咕。
杨丹听的一清二楚。
他带来的侍卫去安顿车队了,不过,他们只能停留一天,等到拜过印正式领了差职,他们就要返回帝都了。
以後这里,就要一切靠自己了。
杨丹不独不惶恐,看著萧条破落的院子,居然还觉得有些期待。
一切都没有,有的时候,反而是一件好事。
他脚步轻快,进了後面的屋子。
天空划过一道既长又亮的闪电,将整个院子映成一片明昼。
或者,不止这个院子。
整个营镇,或是,整片北樗,都会被这道突如其来的电光照亮。
急雨浇了下来,屋瓦与沿檐哗哗的响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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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到那句时突然暴笑。
丹丹啊,不是娘不疼你,这个轰隆一响,闪亮登场,虽然狗血了点,但是很有气势嘛~~
捂头爬走。
翔 第二部 9
“啊,要糟……”走在去赴宴的路上,其中一个人忽然在心里叫苦。
他们订的酒席倒不马虎,是在城里最有名的地方订的……
咳,那地方叫……百花楼。
现在这漂亮的新将军,不不,漂亮二字很不庄重。这位美丽的新将军……他怎麽能进百花楼那地方?那,多污秽啊。
他心里一个劲儿琢磨这事儿,越想越不对头,但是他那个同伴,却好象有些心不在焉,一时撩开车帘看前面将军的马车,一时又呆呆出神。
“喂,老四,今晚那酒,不妥吧……”
他等了一会儿,同伴不答话,再看,那家夥居然还在发呆。
“喂,你想什麽呢?”
“我在想这位将军……”
扯,这不废话嘛。
他干脆直说:“今天请客的地方,是不是……那个,不太合适?”他几乎绞尽脑汁,绞出一句:“格调不高。”
格调这两个字还是听别人说过,从自己嘴里吐出来是头一次。
感觉这个词,还有那个将军,都是不属於这个边城的,另一个世界的字眼儿,另一个世界的人。
“哦,你不用管,许总管今晚也到。”
许总管也到,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这下不用瞎猜疑了,有个比自己脖袋大脖子粗的人来扛著,自己是不用担什麽责任。
不过,如果那个人不悦,或是误会整个北樗军中都是一群粗俗不堪的酒色之徒,那似乎也……很不美妙。
简直太恶劣了!
不过,箭在弦上,人在车上……
做主的不是他,他能说什麽呢?
百花楼并不远,雨势也并不算太大,不多时就到了,坐後面的车上的两人在车一停下时,都有片刻茫然,接著一起抢著出去。车上有把伞,不是他们两人备下的,大老爷们儿淋点儿雨算什麽?
结果两个人争争夺夺的拿著那把伞走到前头车前,雪盗已经先跳下车,撑起一把青布伞,杨丹跟著下车,天已经黑下来,他换了一件便袍,与适才第一眼见到时不同,那件是窄袖围甲的,这件却是宽袖敞领的,更显的人清雅超逸,肩若削成,腰如束素。
因著大雨,百花楼的门前也没有往常一样有鸨儿帮闲迎客,连门口的两个红灯笼都在风雨中摇摆不定,危危欲坠,杨丹主仆二人似乎也没对这地方有什麽惊异诧然的表示。
里面倒是光亮一些,有个人快步从里面迎出来,虽然从屋门到院门几步路,他身上也给浇湿不少。
“杨将军,真是怠慢了。我这几日都不在军中,下午刚刚回来。下官许如良,是北樗军镇善事司在管。”
“许司管,我年纪轻,又是初来乍到,许多不经心之处,也要你多多提点。”
“您客气,快里面请。”许司官半躬著身,头一直就没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