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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部分

杏霖春-第119部分

小说: 杏霖春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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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衿的心定了下来。
    这几日夏祁科考,父母又心烦,她一直没出门,老老实实在家呆着;而那边罗骞要布局、下药,想来也忙,所以两个人自那日起,就一直没有见面。
    听到鲁良传过来的口信,夏衿便决定见他一面,问问具体的情况。相约的地点,自然是隔壁宅子。夏衿衣服都不用换,穿着女装翻个墙头,过上一顿饭两顿饭功夫再翻回来,比出门还要方便快捷。
    却不想,她刚通过鲁良传话,约罗骞第二天某时会面,就接到了大房传来的消息,说夏袗出事了。在抗争无效而又被关在房里,日夜被夏正慎唠叨劝解下,她趁人不注意,偷偷上吊自杀了。
    饶是夏衿向来冷静淡然,仍被这消息惊得站了起来:“救过来没?”
    “还好。大老爷怕二姑娘想不开做傻事,最后得罪了朱府,所以日夜派人守着。今天早上是二姑娘哄着下人离开才上的吊。不过那人怕大老爷责罚没敢离开多久,回来得及时才救了二姑娘一命。听说,差点就不行了。”鲁婶道。
    夏衿长舒了一口气:“这就好。”
    夏府大房、二房,她最有好感的就是夏祐和夏袗两人。而且夏袗是受她连累,她又为着夏祁的缘故迟迟没去解决。夏袗要是死了,她定会良心不安的。
    希望夏祁争气些,后两场也一如既往拿到第一名。
    夏衿想。
    崔老先生果然是盛名之下无虚士。有了他前段时间的指点,夏祁在县试中无往不利,除了第一场是随意安排的座次,后面两场都坐到了第一个位置上。只要他发挥正常,将第四、第五场的首名都拿下,便可免了府试、院试,提前拿到秀才功名,夏衿就决定去结果夏老太太的性命。
    那老太婆,真不能留了。
    “你跟鲁叔说一声,约罗公子见面的话就别说了,只代我道一声谢就好。一切等我哥哥考完试再说。”夏衿吩咐道。
    现在她满身杀气,真不适合跟罗骞见面。下药杀死自家祖母,这种事任谁知道了都难以接受。夏衿决定不让任何人知道,哪怕是唯她是从的菖蒲,以及倾心于她的罗骞。
    鲁婶答应一声,退了出去。
    令夏衿十分满意的是,罗骞并不像初尝爱情的毛头小伙子,总想着时时刻刻在一起。听了鲁良传过去的话,他也没什么抱怨的情绪,只让鲁良告诉夏衿,他会派人盯着朱府后续的动静。
    终于,县试的最后一场考完了。第二天张榜公布,夏祁取得了县案首。
    鞭炮声在夏宅门前“砰砰”作响,形容憔悴的夏正谦夫妇几天来第一次露出了笑容。
    大房的夏祷和二房的夏祤,也顺利过了县试,准备参加接下来的府试。
    是夜夜半,早已睡下的夏衿悄悄起床,换了夜行服,跳上墙头,朝城南奔去。L
    

  正文、第一百六十章 又是他

这一次倒很顺利,直接到了夏府。夏家大房与二房分家后,就在中间砌了一道墙隔开,老太太仍然住在她原先的正院里。院里所有布局,夏衿都是极熟悉的。
    她其他一概不管,直接到了老太太所住的屋子顶上,侧耳听了听屋里的动静,然后在屋顶将瓦片移开,露出一条缝,拿出一根竹管,往屋里吹了一些药。待得听到里面的呼吸声变轻缓了,她才继续将瓦片恢复原样,然后拿出布套,将鞋套住;又拿出一副手套,戴到了手上,这才从屋顶上跳了下来,到门前用铁丝将门栓顶开,推门而入。
    屋里的人中了迷药,都已人事不醒。
    夏衿一点也没耽搁,直接进了里间,掀开帐子,吹燃火折子往床上照了一下,确认床上躺着的正是夏老太太,她将火折子放到一边,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橇开老太太的嘴就把药灌了进去,灌完药,她又拿出另一个瓷瓶,给她喂了些清水,以冲淡嘴里的药味。然后将火折子吹灭,迅速退出了门,复又把门栓给顶了回去。
    这一进一出,她不过是花了两三分钟的时间。
    做完这些,夏衿重又跳上屋顶,朝城东奔去。
    走了一段路,她忽觉不对,连忙将身形隐在了屋顶阴影处。过不一会儿,便见前方街道有几人骑马飞奔而来,马蹄上似被包了布,踏在道上无声无息,马上的黑衣人也一声不响,这情形犹如鬼魅一般。
    “呀”地一声,邻近一座宅子忽然发出开门的声音。
    那几人立刻勒住马儿,停了下来。
    为首的一挥手。做了个手势。立刻有人翻身下马,走到那座宅子前,纵身上墙,朝院里看去。
    宅子里有人提着一盏油灯,从屋里出来,打着哈欠,摇摇晃晃地朝茅厕去了。
    黑衣人跳下墙头。走到马前。对为首的那人摆了摆手。
    为首那人挥了一下手,正要策马前行,忽听前面也有隐隐的马蹄响。几人拉住缰绳,朝前看去,便见前面街道也有几个黑衣人骑马而来,装束跟这几人一模一样。
    双方在夏衿所藏的下方相遇。
    新来的那几个看到对方。连忙翻身下马,拱手作礼:“爷。”
    为首那人微一颔首。问道:“可有发现?”
    夏衿听到这声音,猛地一震。
    她前世经过特殊训练,有过耳不忘的本事。只要她听过的声音,她就能记住。
    刚才说话这人。正是上次她到夏宅去,在半路遇上的追杀苏慕闲的那个领头者。
    “没有。”新来的那人道,“属下们把城里都搜了一遍。并未见着那人,想是未往这里来。”
    “宣平候府里呢?”
    “属下将那里细细搜了一遍。并无收获。”
    为首那人沉吟一会儿,下令道:“留下两人继续在此打探,重点守住宣平候府;其余人跟我往嘉州去。一刻钟后,在城门口集合。”
    “是。”那人令命而去。
    为首这人也带着手下往城门口方向去了。
    一直摒息着呼吸的夏衿这才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望着两个方向远去的两伙人,沉吟不已。
    一会儿之后,她转了个方向,臭水塘方向苏慕闲曾住过的屋子奔去。
    苏慕闲曾因爵位而遭弟弟追杀,追杀之人,正是刚才离开的那一伙人。如今他父亲去世,正是他袭爵的时候。他那弟弟既做出前事,想来是个丧心病狂之人,定然不会善罢甘休,非得把他哥哥杀死不可。再派杀手来追杀他哥哥,也就不奇怪了。
    更何况,刚才那人一再提及宣平候府。苏慕闲跟宣平候府有亲,此前来时也住在宣平候府里。那他们搜索之人,不用多想,便是苏慕闲了。
    苏慕闲到了临安,四处躲藏,并不一定会到塘西他曾住过的屋子去。但夏衿就想去看一看。以前两人还是陌生人的时候,夏衿都不介意伸手帮他一把;现在既是朋友,苏慕闲逢了大难,她又知道了此事,自然就不能不管。
    去塘西的路上,夏衿走得比较慢。一来是避免碰上那群杀手,二来也是为了搜寻苏慕闲。她担心苏慕闲又像上次那样受了伤,躲或者倒在了某处。
    一路寻来,并没见异常情况。然而到了苏慕闲曾住的过屋子外面时,夏衿停住了脚步,脸上露出奇怪的表情来。
    她听到屋子里有沉重的呼吸声。
    她抬头看了看天空。
    要不是此时正值月中,明亮的月亮挂在半空中,跟那晚半黑的弯月不同,恍惚里她都要觉得时光停滞,仍是那次她救了苏慕闲后,夜里来探病的情形了。
    同样的地点,同样的臭气拂鼻,那晚苏慕闲因为受伤发烧,呼吸同样这么沉重……
    她轻轻地推开了门。
    “当”地一声,门缝里面忽然刺出一剑,要不是夏衿武功高强,且很是机敏,怕是要被捅个窟窿了。
    屋里那人见一招未曾得手,紧接着又使出一招来。顾忌着挥剑的人可能是苏慕闲,夏衿并未还手,只是后退着左避右闪,想将里面的人引出来,借着月光看清楚是不是苏慕闲。同时她心里也大定——还能如此挥剑,看来此人伤势并不重。
    然而那人却是不笨,见夏衿朝后面退去,他并没有追出来。而是守门不出,来了个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夏衿只得出声:“里面的是谁?为何挥剑相向?”用的是她自己的嗓音。
    里面的人听了,似乎愣了一愣,继而门被猛地打开了,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声音沙哑:“可是夏衿?”
    月亮虽不是特别明亮,但夏衿仍然看清楚了面前的人,这可不正是苏慕闲么?他形容憔悴消瘦。身上血迹斑斑。
    “是我。”夏衿忙道。
    望着夏衿,苏慕闲又惊又喜,一时之间,竟然掉下泪来。
    “你……”不用多说,夏衿就已猜到苏慕闲遭遇了什么。
    她往他身后望了望,问道:“你那小厮呢?”
    她犹记得,那叫阿墨的小厮甚是忠心。上次还帮他将杀手引开。救了他一命。
    苏慕闲神色更加黯淡:“他死了。”
    夏衿默然。
    她叹了一口气:“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进去吧。”
    苏慕闲正要转身,身体却摇晃了一下。差点摔倒。夏衿连忙上前扶住他:“你受伤了?”
    苏慕闲稳住身体,点点头,淡淡道:“还死不了。”
    话虽不多,但夏衿却感觉到了苏慕闲的变化。她又在心里暗叹一声。扶着苏慕闲进了屋子。
    进去让他坐下,她给他把了一下脉。神色凝重起来。
    苏慕闲此时清醒,似乎没甚大碍的样子,其实不过是意志力起作用。他身体不光有伤,而且虚弱疲劳。已经到了十分严重的地步,比起上回中箭伤相比,更加麻烦。
    “你……从京城逃出来多久了?”她问道。
    粗粗算来。苏慕闲从回京那日起到现在,也不过是二十来天。这二十来天他恐怕都是在逃亡。否则也不会让身体破败到这种程度。
    果然,苏慕闲道:“我还没进京,就被人追杀。本来我想逃进京去拜祭我父亲,但进京的路全被封死了。我知道姨祖母在后面,又带着护卫,又想回转去找她们,但往后的路也被封死了。没奈何,只得往东去,转了一大圈,才摆脱他们。阿墨为护我,被乱箭射死了。”
    夏衿都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苏慕闲那弟弟,简直丧心病狂,要不就要苏慕闲死,要不就要苏慕闲身败名裂——苏慕闲侥幸逃脱了,也回不去了。父死,他却未归,是大不孝,这样的人是不配袭爵的。
    “那爵位,不要也罢。”她只得安慰。
    苏慕闲沉默着,没有说话。
    夏衿从怀里掏出一些药瓶:“把上身的衣服脱了,我帮你敷药。”
    苏慕闲再不像原来那样,脸红不好意思,而是顺从地将衣服脱了下来。
    夏衿饶是曾出生入死,但借着月光看到他身上那纵横交错的伤痕,仍倒吸了一口凉气。苏慕闲刚才的话很简单,但从这一身伤痕来看,他这短短二十来天遭遇的,何止他讲述的那一点事?其中的千辛万险,可想而知。
    夏衿将瓷瓶中的药一点点倒在他的伤口上。药粉刺激着伤口,让人疼痛,苏慕闲却一动不动,稳稳地坐在那里,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倒完手上的药,夏衿无奈地站直身体。
    瓷瓶因要放在怀里,所以并不大,只有三分之一个巴掌大小。而苏慕闲身上的伤太多,还有一条从肩膀一直划到肋下、骨头都能看得到的长而深的伤口,她手里的药,根本不够用。
    “你先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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