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留清城只为君-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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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又怎么说?”
她笑,“他见到我,看的是别人;我见到他,想的也是另一个人。”
他听过脸上猛然一喜,“铃兰,你竟如此明白?” 然后又颓然道:“既然这样,你又何必见他?”
她笑,“躲人的事情多难办。不是说,有时需大智若愚吗?”
见他畅开了笑,她双眼盯着山下那一片明湖看。
=5=她久不作声,他走到她身边坐下:“怎么了?”
=1=“等我的病好了,咱们偷偷私奔怎么样?”
=7=他愣愣地想了想,“你舍得下你的至宝?”
=z=她慢慢对答,“她会理解的。”
=小=他接口,“那好,怎么往哪里去?”
=说=她将下巴放在环起的双臂上,“可以去的地儿多着呢,像郑和那样下西洋也行啊。”
=网=他笑,“他出海是为了找寻建文帝,我们倒不用如此。”
铃兰也笑,“自然不学这个。咱们只学他对外交换货物,想来还不至于挨饿。”
他调笑道:“那咱们要拿什么换?”
铃兰试问,“用西夏酒可好?听说以前西夏人就曾用此交换过军务信息。”
然后他接着往下续,最后连铃兰都觉得太过玄虚。满眼的绿意,心里却是莫名的哀伤。
132。…君山(下)
见她突然间又默不作声,他碰碰她,“咱们别老是净坐这儿,还是四处走走的好。”
她无可奈何地笑:“我现在可是走不动了。听说这儿还有好多名胜古迹,你和他们去转转吧。”
他听过提议:“要不……咱们现在就回去?”
铃兰笑着摇头,“哪能呢?好不容易来一趟,你们去吧,我还有话想和楚楚说呢!”
他笑,“你倒是真喜欢那丫头。”
她供认不讳,“是,一见她就觉着亲,就好像是自己的亲人,心里对她没有半点隔阂。”
他也很意外,以往她对人可不是这样。像帘秀、碧默,都是认识好久才和她们深交的。
她见他不发表意见,这才慢道:“和公主接近,是因为你的缘故。对帘秀、荣儿,起初是因为怜惜。碧默,则是因为她本分谨慎。只有楚楚,唉,小小的年纪,没有父母,只跟着一个爷爷,真不容易。掌心里满是厚茧,想是自小练功太过辛苦的缘故。”
他笑,铃兰就是这点好,会处处体恤人。可……他又叹口气,猛然间回头,见楚楚沿着石阶上到亭台口,面上却带着犹豫之色,这才忙招呼她过来。
铃兰见他走了,这才拉楚楚坐下闲话:“刚离开百川门时,门主说明日有关你爷爷的话,那是什么意思?”
楚楚笑,“每年清明的前一天,门主都会到夏家坟头去祭拜,然后才回老家住上半个月。”
铃兰笑着点头,“原来是这样。楚楚,你的功夫是跟谁学的?”
“宏远镖局的吴伯伯。”
“噢?他是镖头?”
“是,爷爷以前帮过镖局的忙,所以他才肯收我做徒弟。”
“怎么,你爷爷不会功夫啊?”
楚楚笑,“应该不会的。他平日只在家里作画练字,我倒从未见他练过拳脚功夫。”
铃兰见她回答得如此坦白,心里顿感欣慰,和她随便聊起天儿来。直到天近黄昏,十三阿哥他们回来酒香亭。
十三阿哥见铃兰还在原来的地方坐着,笑道,“我们刚刚看了不少珍稀鸟类,你不在真是可惜。”
她倒不以为然,“无妨,我在这里还有两年的时间,以后还是有机会的。”
上了船,铃兰见炭火已经燃着,便让楚楚打下手,自己则用上午采办的那些干菜略略做了数样小菜,加上另外预定的鸡鸭鱼肉,一顿晚餐很快就成了。
十三阿哥见楚楚来布菜,笑着问她:“怎么样,跟着你们家姑娘学会了几道菜?”
楚楚扳着指头数了数,“自昨天到现在,姑娘一共做了八十四道小菜,楚楚学会的还不足三分之一呢!”
他点头笑,“果然用心,以后你就紧跟着她,把做菜的绝技全部都给学过来。”
铃兰此时刚好出来,也笑着接话,“我学做菜只用了半年时间,楚楚刀功好,三个月就绰绰有余了。”
楚楚听了,脸上喜笑着问:“姑娘,您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了。你若是学会啊,那以后我可就清闲了!”
谁知楚楚却道:“那我就快点学会,以后每天都到烟茗山庄为您做菜吃。”
他们两个听了,忍不住一起笑。
饭后,小船慢慢回航。行至江心时,夜幕业已降临。
他们两个穿过三道隔间,走到船尾。遥望四周,灯火点点。清泠泠的湖水在船灯的倒影里也闪出道道湖光,加上舟行的破水声,别有一番情调,让铃兰想起以往在油轮上横穿海峡的情形。
停了一会儿,忽然听到楚楚在舱门口说话,“姑娘,湖面上快要起风了。你今天没有戴玉,还是增穿一件衣服吧!”
他听了,连忙拉着铃兰的手摸了摸,果然是一片冰凉,忙拉着她到舱内“快去吧!”
铃兰见到楚楚,问她,“今晚的风大不大,会不会影响行程?”
“姑娘放心,现在到岸只需要两刻钟,风即使再大,我们也能到家!”
铃兰知道她从小在洞庭湖边长大,潮涨潮落,了如指掌。听她这样讲,也放心不少。
重新回到船尾,铃兰望望自己身上的紫色外袍,笑道:“刚刚在君山听你吟了不少诗,现在想来,我这里也有一首应景的。”
他伸过手臂,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还有她冰凉的双手,也被他握在手心:“既然有,那你就说来听听。”
“神奇而充盈的时刻,
仿佛远古的存在。
我记得肩并肩上山,
我记得拾级而上。
小溪流泻的絮语,
奇妙地融合了
斗篷从肩膀流淌下来的不尽波涛。
越来越高至高处
是最后一道金光。
梦幻的声音:月亮
迎着夕晖冉冉升起。”
他听后,不由拂着她的细肩,“我记得肩并肩上山,我记得拾级而上……”
听他反复念着这两句,她抬头轻问:“怎么样,还算应景吧?”
他沉吟片刻,“是应景,可为何你的语调却有些沉郁的味道?”
她歪着脑袋想,“也许是……天渐渐变暗的缘故?”
他笑,“这也是理由?”
“应该……是!”她想了想,然后不好意思地笑,“从别人处借来的句子,当然有些不安,呵呵!”
他也笑,摸出刚刚从船舱半壁上摘下的笛子,跟着便是笛声悠悠响起。
细细听完后,她问他:“这曲调怎么这么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一般?”
他愣住了,“你想不起来了吗?这是苏源明的《秋夜小洞庭离宴诗》。”[WWW。WRSHU。]
她倒是一脸懵懂,“以前我弹过这首曲子吗?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说着她又笑,“既然你有笛子,还不如来一首《春暖洞庭湖》,这样更是应景。”
见她已记不起以前的噩梦,他也笑笑,应声点点头,开始吹奏她说的曲子。
刚到一半,湖面上真的起了微风。
他住了曲,握她的手,仍旧是凉的,便问,“你今日怎么不戴玉?”
她笑,“我留给温老爹了,想让他为我找找家谱。”
“哦?”
“但我知道,这个不一定能找得到。”
“没有关系,密室里不是有先祖的灵牌吗?”
她笑,“我想要的,还有西夏酒方。”
他这才恍然大悟,难怪她在君山会提到西夏酒。
“真有这样的东西吗?”
“不知道,回去就明白了。”
刚说完,船身忽然摇动起来,把他们两个吓了一跳,惊骇之余忙笑着一起进舱。
等船靠了岸,地面上的风倒没了湖面上的狂放与不羁,反而有一种慢慢才能体会的温暖。
十三阿哥送她们到家,马车停在门口。
他扶着铃兰下车,站稳后慢说,“我有公事要办,这两日就不能过来看你了。”
她微微笑,“知道了,我这两日要准备祭祖的事情,可能也要忙起来了!”
他们两个在船上,一直避开旁人单独呆着,此时却又觉得似有千言万语还来不及讲。如果不是温老爹提着灯笼开门,他们也许已忘了身在何处。
133。…温馨
进屋后,铃兰见温老爹把紫琼血玉交给自己,顿时来了精神:“怎么样,找到了吗?”
“都找到了。” 温老爹说着从衣袖里抽出一本册子递给她。
铃兰接过来,慢慢翻看。夏家先祖,原来和西夏王室有着联姻的关系。西夏国灭亡后,所以才辗转迁徙,最终过扬州,一住就是几百年。直到扬州十日,这才又到洞庭。
“酒方也找到了吗?”
“姑娘请看,就在家谱里面。”
铃兰展开一看,见上面全是不认识的符号,顿时傻了眼:“您看看,这些可是西夏文?”
见温老爹点头,她心头一活,这便肯定他也懂西夏文,不然如何会知道这是酒方?看来温老爹的学问,也非同一般。
她笑着把酒方交给他,“这事就有劳您了。咱们这些天就先试试,如果成了,再说以后的事儿。”
温老爹点点头,又从衣袖中取出一把镂金匕首,“姑娘,这把匕首削铁如泥。你不会武功,用来防身最好不过了。”
铃兰接起来看了看,说了一声谢谢,然后小心收在自己身边。回屋后,她这才细细看另一册子上所记载的密室物品。
等她休息后,温老爹这才见孙女儿,向她问起任门主明日祭拜的事情。
楚楚向爷爷说过门主的话,又问:“爷爷,姑娘的性情,您看像谁?”
温老爹想了想,这才笑答,“七分善心似老爷,三分淡然似少爷。”
以往在宫里,祭祖庆典用的都是饽饽桌子上供。现在洞庭,因为想到夏家有三代在此长眠,铃兰决定只放三层,每层有二十四只高脚铜盘,甜、咸间隔,放点心八十余种,全部算下来,三层共需二百多个品种。
最难的当属奶油。京城的奶油是从蒙古运来的,现在她只能亲自动手做。楚楚为铃兰准备了各种食料,当见她亲自在小锅内烹制奶油时,还真是大大地吃了一惊,觉得新奇不已。不光是她,连十三阿哥在客栈里收到这些点心时,也觉得有些意外。
清明过后,他过来看她,笑道:“如果不是以前尝过你做的点心,还真以为京城岚影堂的师傅过来洞庭开铺子了呢!”
她知道他说的是那些京式点心,忙问,“真的很地道?”
见他点头,她这才满意地笑。放眼望外面,见小德子带了两个人在门口,忙示意十三阿哥。
他看到他们,忙道:“快进来吧,小心点放!”
看他们抬过来一张琴桌,铃兰便了然于胸。
可巧这时楚楚端着茶水进来,见了这个便笑道:“十三爷,姑娘昨晚还在说少张琴,没想到今天就有了!”
十三阿哥见铃兰也是眉开眼笑,笑靥如花,心里顿时安逸无比,端起茶水饮了一口。谁想这茶水温滑爽宜,满口生香,便问道:“用的是什么水?”
楚楚见铃兰只顾低头按弦调音,忙笑答:“是清晨松叶上的露水。姑娘说现在是春天,用伸向东面的松叶露煮茶最好。”
他听了笑,“我说呢,怎么会有一股松针的味道!”
铃兰似乎没有仔细听他们的话,只拨了几下琴弦,嬉笑长叹:“真是一张好琴!琴面用的是旧材,松透无比,琴底又是金丝楠木,琴音自然不会空泛不实。更难得的是这岳山,用的却是紫檀。”
他见铃兰如此识货,心里更是高兴,“既然如此好,就弹奏一曲让我们听听!”
铃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