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风雷-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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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远骥将一根马鞭扔在桌上:“这就是家法,大家看仔细了。第一,我说的话就是规矩,若有顶嘴违抗地,定不轻饶,大家必须服从,想得通想不通也要服从;第二,都不小了,吃喝嫖赌的事我就不说了;第三,戒骄戒躁,我这里不养大少爷。谁做不到,现在可以走,若是答应做地事办杂了再来敷衍塞责地找借口,就给我乖乖的地领责。”于远骥点点头:“也不能辜负你们叫我一声小于叔。你们小于叔我可是出了名的专横霸道,犯起混来任是天王老子的帐也不买!所以,不管你们是谁的公子少爷,犯了这里的规矩,我于远骥也定不轻饶!脱了军装,你们就是我于远骥的侄儿,是我的晚辈学生,是一家人,我就是这一家之长,这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今天先把这规矩立下了,有什么不清楚明白的现在说,日后别怨怪我于远骥手下无情。”
于远骥很少这么一本正经的训话,汉辰的印象里,只有父亲和小叔才这么严肃的摆出个长辈的派头教训人为乐。
“第二,关起门来是一家人,我相信你们对我说的每句话都是实话,若是有谁在这里玩政治斗心机,就算鲁班门前弄大斧了,干这个你们小于叔是祖师爷。知道你们一个个都是人精,不过在我这个家里还是省省!”
于远骥指了桌子上的马鞭说:“知道这条鞭子的来历吗?”
三人兄弟面面相觑摇摇头。
“这是当年康熙皇帝御用的马鞭,是咸丰皇帝赐给李鸿章中堂的。李中堂将这马鞭赐给了袁项城,项城公又将此鞭转赠给了立峰的父亲。据说这条鞭子,曾经抽打过雍正爷和几位阿哥,康熙皇帝对子弟管教极严。所以才有了雍正的励精图治,才有了康乾盛世。而此后多是太后垂帘,慈母多败儿。”于远骥举起鞭子说:“这马鞭。昔日你小于叔曾挨过,汉辰的七叔也挨过。如果又谁还想试试。就尽管出来。”
阿灿是草原长大地孩子,不免的无拘无束的野气,凑了过去嬉皮笑脸地想拿了看看,被于远骥凌厉的目光瞪回:“别以为我是开玩笑,小于叔犯起狠来也怕你们几个娃娃吃不消。”于远骥说到这里忽然地坏笑:“当年在小站。我可是被你们的父亲修理过,说来也有趣,真是一个不少。如今一报还一报了。”
初来乍到,主帅立威,也是常有的事。不过今天天色这么晚,他们兄弟几个都上了床小于叔闯来说出这么些狠话,汉辰听了还真有些浑身打颤。想想七叔当年吓他,也不过就是呵斥几句,很少有这么掷地有声又令他寻思了后怕的话。心想总之不能大意了。若被小于叔抓个把柄羞辱定是没脸的很。
第二天开会议事后,于远骥留下了小兄弟三人围坐在桌子两旁。于远骥将一张地图铺在桌上,用根细棍儿指点说:“这个月。首要抓三件事。第一,若想治理外蒙。促进商业贸易。首先要铺路。公路是其一,最重要是铁路。如今自张家口。直抵满洲里,约千五百里。自归绥经赛尔乌苏,过库伦,直抵恰克图,约二千余里。赛尔乌苏过乌里雅苏台、科布多,再折而出阿尔泰,以入迪化,直抵绥定,共约五千三四百里。乌里雅苏台入唐努乌梁海千余里。这些铁路都要修建,所以你们之中要有人主要负责此事。第二,马上要开春,需要在荒地开荒拓土地种植蔬菜,兴造农田,如果荒原千里,日本人和俄国人总像闻了腥味的猫望了窗檐下挂的与不肯走,我们就要把这鱼收到我们的库里;第三,俄国的土匪不断骚扰,需要有人去剿匪,威慑敌人,如果可以就收编这些军队。”
于远骥的部署天衣无缝,汉辰仔细寻思,觉得于远骥很有远见。他占领了外蒙古就去改币制,建银行,垄断经济,然后建铁路发展经济。再去鼓动人民开荒种菜,让牧民安居,最后再去荡平匪寇,如此下去,外蒙无不富足之理。一旦外蒙富足了,军力就能发展,而且给了秦瑞林大帅和淮系大军很大的后盾。
于远骥再次抬起头时,三个一身戎装,威风凛凛、英姿勃勃的少年军官都笔直了腰杆等了他的将令。
“杨汉辰。”
“是!”汉辰立正起身。
“你带一个团地兵力,去挺进西北,扫平白俄流窜的土匪。“是!”
“秦立峰”
“到!”
“明天开始,越农垦部的人开始勘查土质,三天后提交份具体地方案给我,种植什么作物易活、好吃、容易推广。”
“是!”
“许凌灿。”
“到!”
“明天去联系交通署的人,找来那几家买办洋行开始谈判。”“为什么要我去?”许凌灿不解地质疑:“我阿爸说,让我来外蒙是剿匪打白毛子地。修铁路有什么好玩的?”
阿灿话音未落,汉辰在边上直扯他地衣角,示意他别说了。但阿灿还是梗了脖子理直气壮。
于远骥啪的一拍桌子,吓得众人的停了声:“我是长官还是你是上官,你搞清楚!”
“司令,阿灿熟悉外蒙环境,又在草原长大,剿匪的经验比汉辰多,不然
“放肆!”于远骥凌厉的目光骇人,汉辰不敢多语。
出了营帐,阿灿踢着草窠满脸的不快,不管秦立峰如何安慰,阿灿仍是一脸愁云。杨焕雄回到东北,大年过后军校恢复了平静。
“我回来这两天如何没见到胡子卿?”杨焕雄奇怪的问霍文靖。事了。”霍文靖看了小七苦笑了说:
“惹事?他能惹什么事?”杨焕雄心里暗想,子卿这个太子爷,就是惹了事也不用他承担责任。古代这皇子王孙犯了事有多少人排了队替罪挨打,板子很难落在身上呢。这胡子卿虽然顽皮好惹事,但他犯的事也多是旁支末节的无伤大局。就是惩罚他的过失也多是累极跟班的小厮,胡大帅平日对子卿连重话都不肯说一句,定然舍不得处置这个宝贝儿子。
“出了什么事?”
“还不是子卿那个团长的头衔闹出的事。我劝他现在抽出些时间好好去整理一下那个团里的风气,他却偏不肯去,说是有他老叔安排的营长帮他盯着。结果那团里的土匪兵,狗改不了吃屎。前天胡大帅微服去街市上逛,恰巧撞到几个兵抢百姓的东西不给钱。老胡就上去制止,估计他一身便装,那两个小子没认出来,还得意的炫耀说知道我们的团长是谁吗?说出来吓死你,是胡大帅的长公子胡子卿!”霍文靖说到这里自己都摇头笑了:“我对子卿说过多少次,提醒他要整顿一下这些土匪兵马。但子卿总搪塞我说,那个团里多是当年看他长大的叔叔大爷,见了他都还小顺子长,小顺子短的说他小时候穿开裆裤和泥的事呢,怎么就好拉下脸训斥人家了。这话才说过没几天,事就来了。”
杨焕雄不想自己刚回东北,就遇到子卿犯这个事,心里也奇怪,就问:“那子卿人在哪里?”
“军法处关禁闭呢。”
“军法处?”杨焕雄惊愕的都不敢相信。
第四卷 第135章 王子犯法
原来,这天老胡闲来无事,想到去奉天城里转转,也看看江省长治理后的奉天城繁荣的景象。老胡就带了一个护卫,看来像商客的样子。集市上逛得兴致正浓,恰就见到街上见到几个兵欺负一个小贩,拿人东西不给钱。老胡一头的怒气,心想老子就是土匪出身,今天还真个遇到土匪了,就冲上去质问:“妈拉个巴子,干嘛拿人东西不给钱?这不是土匪吗?”
那几个军人不屑的斜睨了一眼胡云彪,一个人傲慢的说:“妈拉巴子你算哪根葱?谁拿你炝锅呀!土匪,俺们胡大帅就是土匪出身。”
胡云彪火气上撞:“你们是那个嘎褡的?那个个谁的部队?”
“呵呵稳了,说出来吓得你尿裤子,我们是第卫队旅三团的!知道我们的团长是谁吗?说出来吓死你,是胡大帅的长公子胡子卿!”
胡云彪一听鬼火就冒起来,卫队旅是护卫奉天的独立旅,是他的王牌军,所以一直交由老将胡飞虎兄弟直接打理。前些时候胡飞虎要调离,但是为了能扶植小顺子一程,就将时间拖延下来。所以现在三团的团长就是他的儿子胡孝彦呀!胡云彪恼怒了吼了说:“叫你们团长来见我!”
几个兵痞相视无赖的狂笑:“你谁啊你,我们团长来见你!快滚,不然毙了你!”
胡云彪看着人群围来看热闹,指指点点,恼羞成怒,转身带了副官回府。厉声的吩咐:“去把小顺子叫来,立刻就来见我!”
胡子卿接到消息就飞跑回家,路上也听副官紧张的描述了个事情梗概。
子卿回到家。直奔父亲的书房,推门进来甜甜的喊了声:“爹。孝彦回来了。”
“滚出去!”胡云彪大喝一声。
子卿愣愣地立在门口,不知道父亲为什么为这点小事发如此大的火气,嗫嚅的答了声“是”就往门外退,听了父亲骂了一声:“给我立正站好,不叫你进来不许进来!”
子卿嘟了嘴。在门口靠了墙站了。
来来往往地兄弟们都奇怪的问他:“大哥,你站在这里做什么呢?”
子卿给孝俊使使眼色,示意他们快走。孝安还是奇怪地问:“大哥,站在这里多累呀。。'奇。书'。”
孝俊机灵的扯扯孝安的袖子:“大哥让走开你就走开,留心爹气了打你。”子卿委屈的立在门口,用手捶了墙。
罚站,好在还比杨汉辰的厉鬼老子好些,没罚跪就不错。子卿憋屈地想:“什么呀,不就两个小兵闹事。我又没去抢。再说,千人的团队,我还看得到他们每个人呀。”
“给我滚进来!”胡云彪一声呼喝。子卿推门而入。
“妈拉个巴子,你小子带的什么兵?这是兵呀?你说。这是什么兵。这他娘的一群祸害百姓的土匪!畜生!”“哦,儿子回去就去教训他们。”子卿应承说。耷拉个脑袋,低眉顺眼的样子。
胡云彪还不肯罢休,破口就骂,骂了足有半个小时!
“还逞能要领兵,要为老子我分忧解难,你这是给我添乱还是解难呀?”“孝彦才接那个团。就是个土匪团也不是我带的。再说,这团不好,才能显出孝彦以后整顿兵团的本领呢。”胡子卿露出一脸灿烂的笑容,讨好般地嬉笑了凑上前,扶了骂累了的父亲在沙发坐下了,自己凑坐到父亲旁边的沙发扶手上,帮父亲拿出烟杆装烟,又掏出洋火帮父亲把烟点上。
胡云彪气哼哼地抽了几口烟,抬头看看子卿,余怒未消:“谁让你坐的,站起来!”
子卿乖巧地笑笑起身,摇着父亲地肩膀央告:“爹,您消消气吧!”
胡云彪狠抽了几口烟,咳了两声:“小顺子,你听那戏文里唱的那道理。这水,能把船撑起来,也能把船给掀翻了。什么是船?你我父子就是船;什么是水,这老百姓就是水。你明白这道理吗?你看看你那些手下,土匪呀,这样地兵,老百姓见了就得躲老远去!这还在我眼皮下面呢,无法无天!”
胡子卿讪讪的贴了父亲身边坐下:“爹,孝彦知罪了,以后小心,不给爹填堵。”
“拉倒吧你呀,少拿这甜话填鼓我!犯了军法,谁都一样不能饶。王子犯法,庶民同罪这个词儿爹知道。”胡云彪放缓了口气,瞥了眼子卿咬牙说:“去!到军法处去,禁闭三天!就说我说的,不许例外!不许讲情!”胡子卿“啊”的一声从凳子上跳了起来,撒娇般的执拗说:“爹,孝彦不去!”
胡子卿当然知道那禁闭室。听来是个禁闭“室”,实际就是个铁皮笼子。人进去是直不起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