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正春风作者:风暖(完结)-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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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由起了逗弄之意,调笑道:“两位公子年纪轻轻,俊秀不凡,这般神仙人物,却是眼生的很,想必是初来此处?”
她说地虽是问句,听着语调却是无比肯定。围过来的几个姑娘见胡白两人面红耳赤,她们久经风月,如何不知两人未经人事,纷纷哄笑道:“两位弟弟,姐姐们有礼了。”
胡尚佑年轻气盛,最是禁不得人激。他听着这几个话语中很有些看不起的意味,怒道:“什么弟弟姐姐?小爷我来了不知有多少回,岂容你们胡乱编排。”
他这句话说地是极有气势,可惜句句是假,那几个姑娘在心里发笑,伸手便接过两个的纸包瓶罐,引着往里道:“既然如此,两位爷请进吧。”
说出的话如泼出的水,是再收不回来。胡尚佑也不觉得自己是说错了,他虽恼这几个女孩子举止轻浮不够稳重,也只是如此而已了。他见招牌上写着“春风阁”三字,便想,莫不成是卖扇子的?最多不过酒庄,自己也不怕。
那粉衣小娘在前面带路,胡尚佑和白芍只有跟在她后面进了门。那大堂中也有许多衣着鲜亮的年轻女子,或站或坐,陪着客人饮酒取乐。空气中弥漫着淡淡香气,把每一个进来的人都熏地昏昏然。
粉衣小娘边走边道:“这堂中大半是劝酒听歌,初访而来,二位该是楼上请吧?”
她虽是这样说着,脚下却是一点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胡尚佑听她这样说,便向白芍看去。这堂中虽还规矩,白芍却从未见过他人身子贴地那样亲近过,两只眼睛都是不知该往哪里放。他的面皮又薄,红地耳朵尖都快透出热气,进门后更是只敢盯着脚下目不斜视。胡尚佑见白芍如此,早已是后悔,可又不能失了面子,只有凑到白芍耳边安抚说:“咱们坐坐就走。”
他见白芍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才放心了一点儿,道:“好,楼上。”
粉红小娘把他们带到一处房间,就先行退下了。这屋里早有接客的姑娘,那脸略圆润的唤作“珍珠”,翠衣的是叫“翡翠”,胡尚佑和白芍刚在桌边坐下,她们便一人一个地紧挨着坐了下来,她们凑地极近,身上的香粉味呛地白芍直想打喷嚏。
胡尚佑急道:“坐着就好,别靠过来了。”他把白芍拉到了自己身边,又让那珍珠和翡翠到对面去。珍珠翡翠从未见过这样阵势,直是哭笑不得:“公子,来这都是找乐子的,哪有把客人落单的道理?”
胡尚佑道:“客人愿意如何,难道还要看店家规矩?你们店大欺客,也太霸道。”
珍珠暗道:莫不是来了个傻子?只是待会儿灌不下酒弄不上床,老鸨来了挨打受骂的又是自己。她悄悄做了个手势,翡翠便借口出了门,从其他屋拉了几个得空的伶俐姑娘,婷婷袅袅地进来就道了个万福:“莺莺燕燕见过公子。”
莺莺燕燕一上来便是敬了一杯,胡尚佑和白芍也只有接杯饮下。他们总不能欺负了姑娘,胡尚佑心道,虽然她们一点也不像珍珠,也不如黄莺那样动听。
这杯中的是春风酒,口味清甜,却是后劲绵长。白芍尝着只以为是果酿,不提防喝了一大口,此刻正是晕晕乎乎。胡尚佑更是惨烈,胡睿禛打小同他说要让着女孩子,无论是母狐狸还是小姑娘,自己是连踢都没踢过一脚,那珍珠翡翠莺莺燕燕见白芍已经差不多了,便卯足了劲轮流向他递杯。
那四人已经轮着来了好几圈,胡尚佑将杯中的酒一口闷下了,郁闷道是不是所有女中酒鬼都在这个屋里了。白芍虽生地一副好相貌,照着这里的姑娘看来,五官却是嫌过柔了。那胡尚佑看上去同他年岁差不多了几多,只是眉目英挺,很有些少年式的俊朗。这春风阁客来人往,这样俊俏的人物却也少见。珍珠翡翠几人虽是打定主意要将他灌倒,但见他面带桃花,嘴角含笑,也是忍不住心口微跳。
她们心里这样思量,在推杯置盏中更是软了身躯靠地更近了一些。胡尚佑往后一仰,侧过身子险险避开了,皱眉道:“望姑娘自重。”
几个小娘好笑道:哪有到青楼来还请人自重的道理?只是也有客人尤好欲迎还拒的戏码,那莺莺便做出一副弱不禁风不胜酒力的模样,欺上身来,扭着腰肢,眼见就要倒在胡尚佑怀中了。
一切不过是风吹开了窗扇,而它们轻轻晃动了一下的事情。她们明明看着胡尚佑在自己跟前的,这红衣少年却像烛火一般地,被阵风吹走了。她们目瞪口呆地瞧着大开的窗户,只这一弹指的时间,这屋里就只剩下她们四个人了。另一个醉酒了的墨绿衣裳的小公子哥呢,等她们回头再想到他的时候,才想起他也和那阵红色的风一起,不知道吹到什么地方去了。腰肢和全身都变地软绵绵的莺莺跌坐在地上好一会儿,才想起要大喊:“有人,有人跳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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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我喜欢的这个人 。。。
春风阁是临水而建。这湖上停着许多花船,这个窗下却是泊着条简简单单的乌篷船。胡尚佑在那篷顶上踏了一脚借力,便如蜻蜓点水,朝着不远的岸边飞去。那船里桥上有许多的歌姬和寻欢客,莺莺燕燕一声呼喊,又有更多人从春风阁里探出头来,只看到似红又绿的一抹远去消逝在漆黑的夜色中。湖上波光粼粼,花船的灯火微微漾着,仿佛还留着那一点而过的波纹。
胡尚佑轻飘飘落到了实地。怀里的白芍却还是软软的,一半是因为腹中的那杯春风酒,另一半也因为胡尚佑忽然抱过他跳窗而逃的行径实在有点心惊胆战。胡尚佑将他轻轻放下了,又捏捏他的手,道:“酒醒了罢?”
白芍更不好意思起来,他同胡尚佑贴地又近,又想起方才只一杯便迷糊地有七八只小狐狸在自己眼前晃荡,忙站直身子,道:“没事了。”
只是他刚直着身离开一点儿,脚步便是一个踉跄,好在胡尚佑眼疾手快,才没有跌倒在路边的杂草丛中。月光刚巧透过云层,悄悄地落在两人身上。白芍身上落着月色清辉,整个人像是会发光一般,胡尚佑忽然道:“糟糕!”
白芍自然不明白他在糟糕什么,带着困惑望向他。胡尚佑原地来回走了两步,懊恼道:“我们的东西都落在那里了。”
那几个糖酥果仁酒酿团子他可以不要,但那幅清风图胡尚佑最是中意。他学不来文人风雅,可那画上却题着“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几个字。这几个字让他想起那很多时候都是藏在墨绿长袖下的一双手,虽然月光霜雪也比不上它们的美丽。
白芍亦苦恼道:“那怎么办?”
他尝过一点酒酿,味甜气香,十分欣赏。可市集又不是天天有,他们过几日就要跑去泽州了,那摆摊的大婶不知还遇不遇的到。
胡尚佑纠结道:“……要不,我再去一趟,把它们拿回来。”
白芍连忙拉住他,道:“还是……别去了吧。”
胡尚佑想了一会儿,叹气道:“也好。”
又补上原因似地加了一句,“里面的姑娘实在太可怕了。”
白芍难得见他无奈又无可奈何的神情,心爱的甜酒酿似乎也变得不那么重要了。微笑道:“是啊。”他当时虽然醉地晕晕乎乎,可仍是瞧见了胡尚佑左右闪避的场景,“那姑娘靠过来的时候,你的脸红地真厉害。”
胡尚佑不觉脸上一红,尴尬道:“才没有。”
他说完也觉得自己的狡辩好没意思,讪讪道:“好吧……不过,那也是因为我不喜欢她啊。和一个不喜欢的人靠地这样近,多别扭。”
白芍道:“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胡尚佑先说了“喜欢”,他这个问题也便自然而然了。然而,白芍一开口就知道自己是唐突了。他本不是这么八卦的一朵花的。
胡尚佑却是没有嫌弃地瞪他一眼,只是去看天上的半轮明月。白芍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却听到胡尚佑开口道:“……我喜欢的这个人,要很白,又瘦削,长地好。我说什么都会乖乖听着,偶尔会让人生气,可又轻而易举地使我欢喜。”
月色这样温柔,胡尚佑的声音也像最温柔的泉水一样地静静淌过。白芍呆呆地看着胡尚佑认真的侧脸,想,小狐狸有心上人了。
他的心里忍不住有些难过。小狐狸是什么时候有了心爱的人,他一点也不知道。
胡尚佑道:“……我本来想,他要是个姑娘就好了。可现在觉得,他不是个姑娘,也很好。”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脸转过来,是笑着对白芍说的。他的眼里带着笑意,嘴角微微上翘,白芍的脑子里忽然一片空白,很多声音七嘴八舌地要跑来发表自己的意见,他的心莫名地怦怦跳地那样剧烈,以至于无法思考。
作者有话要说:小狐狸是个恋手癖
小花妖是个好吃鬼
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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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脸为什么这样红 。。。
他知道自己得到了一个秘密,那个秘密已经被放在了手心里,只要动一下指尖,它就能跳出来。可他的指尖在微微发颤,像醉酒的身子发着软,都是由不得自己。
胡尚佑见他瞪大了眼睛,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也明白自己的这些话太过突然,让这个小花妖一时无法消化。他碰碰白芍的手,发现这个小傻瓜的手冰冷苍白地像是这片月光。
“这就是我喜欢的人。”他把那两只冰凉的手捂在自己手里,问道,“你觉得怎么样?”
白芍结结巴巴道:“我……我……”他“我”了半天,也没有“我”出一个所以然来,两只手又都被胡尚佑抓着,不得不面对面地正视着这只挑着眉的含笑瞧着自己的小狐狸,实在是困窘难当。
胡尚佑轻笑了声,良久才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你也觉得好。”
白芍急道:“我……”
胡尚佑却是没等他再“我”下去。他把白芍的手搓暖了些,这微凉的春天的夜晚,“晚上出来的话,还是得再穿多件。”
虽是都捂暖了,可胡尚佑却是没有放开,很是自然地牵住了白芍的右手。白芍有些不自在,他们今天本不该去那家春风阁,本不该喝这么多酒,自己的心也本不该怦怦跳地这样厉害的,可还是乖乖跟着胡尚佑往前走着。
他们走地慢慢悠悠的,闲散地好像是在散步而不是要回住处,那枚月亮也一直照耀着他们。
才走了一段,胡尚佑就又道:“你的脸为什么这么红?”
白芍原本是低着头看着脚走路的,这么一说,胡尚佑便瞧见小花妖抬起脸来,疑惑道:“有红吗?很红吗?”
他又拿手去摸一摸自己的脸,又把手心放在月光里摊开了,奇怪道:“没有很红吧?”
胡尚佑好笑地看白芍一个劲地研究自己的手上有没染上红色,凑过去闻了闻,果然周身弥漫着淡淡酒香。在阁里喝地晕乎不能动弹,却是到此时才散出酒劲,胡尚佑想,自己可是喝了那么多杯也没变成一朵红牡丹。
胡尚佑认得一种解酒果,可现在并不是它结果的季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