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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灵异怪谭之人间鬼味-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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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小兵朝祁穆做了个鬼脸,大家又是一阵笑。
  “又来看老吴?”那个团长问祁穆。
  “嗯。”
  “还带了朋友?”团长看向封百岁,朝他点了点头。
  封百岁也回他一下。
  “哟,小穆有朋友了?”
  几个大兵一听,纷纷凑热闹地围过来参观封百岁。
  “小伙子不错嘛。”一个兵拍拍他的肩膀。
  另一个一巴掌拍上他的背心,顿时发出一声闷响。
  “体格还可以。”他评价道。
  封百岁黑了脸。
  祁穆笑笑,向他们介绍:“他叫封百岁,活的时候是我的同学。”
  “同学?”封百岁不悦地挑眉。
  祁穆又补充道:“现在是我朋友。。。”
  看一眼封百岁的表情,祁穆脸上的笑容更深,“嗯。。。很好的朋友。”
  “真好。”团长飘过来,笑道:“小穆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就会来看我们,好几年了,我们是看着他长大的,这孩子总是一个人。。。现在好了,有你陪着他。”
  团长看着封百岁,“你们可要好好相处。”
  “当然。”封百岁淡淡地道,口气却不容质疑。
  团长满意地拍拍他,转向祁穆道:“老吴早就去投胎了,你不用年年来。”
  “知道是知道。”祁穆走到一块碑前蹲下来,拿出酒瓶放好,“不过总觉得还是应该来一下,算是帮我爸纪念。”
  “是你爸的朋友?”封百岁问。
  “战友。”
  封百岁挑起眉,“你爸还打过战?”
  “打过啊。”祁穆点头,道:“你知不知道当年的自卫反击战?”


 
  




26

26、陵园之歌(中) 。。。 
 
  没等封百岁说话,一直被忽视的画眉忽然飞下来,落在地上时已经变成了之前的男人。
  “既然你要看的人已经不在了,就让我喝吧。”他说着,抱起酒瓶。
  那些兵吃了一惊,问祁穆:“那是什么东西?”
  “活了很久的画眉鸟。”祁穆回答:“自称是妖仙。”
  “什么叫东西!”男人不满地道:“而且为什么是自称?”
  “不是你自称的吗?”祁穆疑惑道:“那你是怎么说的?”
  “。。。。。。”
  “画眉。。。”团长若有所思地摸摸下巴,道:“这只鸟我以前好像见过。”
  祁穆看着正在喝酒的男人,想了想道:“你见到的可能是另外一只吧,画眉都长得差不多。”
  “说的也是。”
  “团长,邦哥来了!”一个小兵飘过来报告。
  “啊,他来了。”团长立刻掉头,回到自己的墓前。
  一个穿着军装,面容邋遢的男人慢悠悠走过来,看见祁穆和他身边抱着酒瓶的陌生人,愣了一下,道:“小穆,你也来了?”
  祁穆点点头。
  他看一眼那只画眉妖,也没有问什么,自顾自转向团长的墓。
  男人掏出一包烟,点了一支,放在团长的墓碑上,一屁股坐下来,也给自己点了支烟。
  深深地吸了一口,男人对着墓碑说道:“欢欢,这包烟是我好不容易弄到手的,喜不喜欢?”
  “嘻嘻。。。欢欢。。。”旁边几个小兵哄笑起来,团长尴尬地飘在他面前,脸上微微泛红。
  男人又说:“对不起啊,好久都没有来看你,这几天帮人家干活,赚了一笔,你瞧,好烟哪。。。”
  他把烟盒亮出来,笑了笑。
  “最近我来,觉得这园子里安静了好多,是不是又有兄弟走了?你也差不多了吧?”
  等了一会儿,没有人回答,他转头问祁穆:“小穆,欢欢投胎了没有?”
  祁穆有些为难地看一眼团长,后者朝他点点头,祁穆想了想,却说:“没有。”
  男人咧嘴笑起来,眼神温柔地看向墓碑,“就知道你不会去,你小子舍不得我。”
  小兵们一阵起哄,纷纷笑着去推团长,团长的脸更红了。
  坐了一会儿,烟快燃尽了,男人说:“欢欢,你一个人留下也不好。。。”他捏住烟头狠狠吸了一口,站起来道:“等最后一个兄弟要走的时候,你也走吧,投个好人家。”
  然后他轻轻拍了拍墓碑,转身离去。
  团长看着他的背影,似乎想叫他,犹豫了一下,又垂下手,默默地看着碑上那支已经熄灭的香烟。
  封百岁问祁穆:“那人是谁?”
  “赵兴邦,也是他们的战友,幸存下来的。”
  “他和那个团长,是什么关系?”封百岁觉得那两人之间好像不仅仅是朋友那么简单。
  “这个嘛。。。”祁穆道:“我也没问过,不过好像大家都知道。”
  旁边的画眉一点也不关心人类的问题,他把酒瓶喝干了,又问祁穆还有没有。
  “没了。”祁穆摊手道。
  “真小气。。。”画眉不高兴地嘀咕,然后重新变成画眉鸟,拍拍翅膀飞走了。
  祁穆看着那只忘恩负义的鸟,很想用酒瓶把它砸下来。
  走出陵园,祁穆看看手表,时间还早,就对封百岁说:“你想不想去看看赵兴邦,他是一个很有趣的人。”
  封百岁对赵兴邦不感兴趣,倒是对他和团长的关系很感兴趣,于是就同意了。
  祁穆坐车进城,领着他去电影院,封百岁还在想难道那个赵兴邦是电影院的工作人员?就见祁穆往电影院后门的楼梯下一指,“喏,就在那里。”
  赵兴邦正独自蹲在角落里,面前摆着一个象棋盘,他拿起一个棋子走出一步,认真地想了一会儿,又拿起另一边的棋子动了一步。
  “自己和自己下棋?”
  祁穆点头道:“他经常这样,一下就是一天。小时候我来看电影,旁边米线馆的老板娘让他去帮忙从货车上抬蜂窝煤,一车十块钱。他只搬了一车,就不干了,又跑回去下棋。老板娘问他怎么不继续搬,他说,赚的钱已经够今天吃饭了。”
  “那以后怎么办?”
  “老板娘也是这么问的,他就说明天的事明天再考虑。”祁穆笑道:“有趣吧?这件事情我印象特别深刻,曾经觉得他就是世界上最乐观的人。”
  “。。。。。。”封百岁想了想,道:“他脑子正常吗?”
  “这就不知道了。”
  祁穆说着话,上前向赵兴邦打招呼:“邦叔。”
  “小穆?”赵兴邦回过头,招手道:“来来来,陪我下一盘。”
  “我下的不好。”祁穆推辞道。
  “没事,就下一盘!”赵兴邦小心地抚平棋盘纸,重新摆好。
  封百岁推推祁穆,在他耳边说道:“我下。”
  祁穆才安心蹲下来。
  第一步,祁穆走得很保险,只是动了一步卒。
  第二步,换成封百岁,他拉着祁穆的手,拿起“马”,跳了一个田字格。
  赵兴邦愣住了,祁穆也愣住了,小声问封百岁:“这是什么意思?”
  “下棋。”封百岁回答。
  祁穆提醒他:“‘马’走的是日字格,‘象’才是走田字格!”
  “哦。”封百岁面无表情地拉着他的手,又把那个“马”拿了回来,淡淡道:“记错了。”
  “你到底会不会下!”祁穆瞪他一眼,不好意思地对赵兴邦道:“我是真的不太会。。。。”
  “没事没事。”赵兴邦摆摆手,笑起来,“以前我和欢欢下,也经常悔棋。”
  不是我想悔啊。。。祁穆在心里呐喊,不情愿地替封百岁背下这个黑锅。
  赵兴邦却从祁穆的动作里看出了异样,问道:“小穆,你旁边是不是有朋友?”
  祁穆不打算再瞒,就爽快地承认了。
  赵兴邦兴致勃勃地道:“那就让他和我下,我看看你朋友水平怎么样!”
  “他的水平。。。也不怎么样。。。”祁穆小声说。
  “让他试试嘛,不试试怎么知道!”赵兴邦对着祁穆身边的空气说:“你来,给小穆展现一下你的水平。”
  封百岁欣然应战。
  祁穆看阻止不了他们,干脆轻轻松松在旁边看着。
  这盘棋结束的很快,因为最后封百岁直接拿着“車”一路飞过棋盘,毫不犹豫地干掉了赵兴邦的“帅”。
  这让围观的祁穆目瞪口呆。
  赵兴邦也呆了一会儿,随即哈哈大笑,“娘的,算你厉害!”
  “可是他违规了。。。”
  封百岁挑眉道:“不是说‘車’可以随便走?”
  祁穆叹气,“你走的也太随便了。。。”
  “管他有没有违规,我就觉得挺好玩嘛!是我输了。”赵兴邦笑道:“小穆,你这朋友很好。”
  哪里好了。。。
  祁穆看看赵兴邦,又看看封百岁。
  赵兴邦把手里的棋子一丢,不下棋了,让祁穆陪他聊天。
  祁穆说起那时候的蜂窝煤事件,赵兴邦笑了很久,“这事都让你看见了?有没有告诉欢欢?”
  祁穆摇头。
  “那就好,可不能让他知道我这么过日子。”
  “邦叔。。。”祁穆忍不住问他:“为什么你不把第二天的钱一起赚了?”
  赵兴邦潇洒地挥手道:“还是那句话嘛,明天的事明天再说!”
  见祁穆还是一脸不解的样子,他摸出烟,挪到旁边靠着墙坐下,“你爸有没有跟你说过那几年打仗的事?”
  “自卫反击战吗?”祁穆摇摇头,“没有。”
  “那你知不知道是和谁打?”
  “越南?”
  赵兴邦点点头,说道:“那几年我们很长时间没有打仗了,经验不足,越南人一打过来,慌慌张张地应战。很多刚刚入伍的新兵,集训都没有结束,就被拉上去了。”
  “那时候我们都还年轻,热血沸腾的,看着旁边的战友一个接一个倒下,身上到处是血,场面那叫一个惨啊。。。到后来就什么也不管了,只知道向前冲,弄死几个算几个,给兄弟们报仇,根本不怕死。”
  “真的,流弹嗖嗖地过去,眼睛都不眨一下。有时候就觉得,死了倒好,不用独自人不人鬼不鬼地活着。”
  说到这里,赵兴邦的目光有点散,愣愣地看着前方,手里的烟一动不动,烟灰留了很大一截。
  顿了顿,他又接着说道:“那场战争死了很多人,我们一个团最后没剩下几个活的,欢欢就是在我面前倒下的。一颗子弹,打进他这里。。。”他指了指心口的位置,“等我反应过来,他的衣服已经红了一大片。他还笑,让我别犯傻,躲到后面去。”
  “我没听,等他闭了眼睛,提起枪就冲到最前面去了,想着趁他还没被阴司勾走,赶紧陪他一起去。”
  赵兴邦自嘲地笑笑,吸了一口烟,“不过我运气好,竟然没死成,等仗打完,也没再寻死了。你想啊,在战场上都没死掉,哪还那么容易死?”
  祁穆默然不语,他认识这些军人很多年,但是从来没想过他们是在什么样的战场上失去生命的,只能根据赵兴邦的形容想象当时惨烈的景象。
  他记得小时候问过父亲,为什么那些叔叔能天天那么开心?
  得到的回答是,因为他们见过了真正的地狱。
  重新回味这句话,才能渐渐明白那时候说话的人是怎样的百感交集。
  “那现在太平了,怎么不过点好日子?”祁穆问。
  赵兴邦摇摇头,“什么才算好日子?”
  “嗯。。。”祁穆想了想,“悠闲的生活,每天都过得很轻松?”
  “我就是这样啊。”赵兴邦摊手道:“饿不着,冻不着,每天就是下下棋,到处走走,轻松得不能再轻松。一开始还时常想起战场上的事,连烈士陵园都不敢去,后来知道欢欢还在,能经常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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