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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叶落江南-第18部分

小说: 叶落江南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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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乎除了汉字本身,叶梓楠就完全不知所云了。单个的字他都认识,可是穿到一起成了学术名词,就超过了他的理解范围,更不用说那些外国字了,叶梓楠和外国的字母八字相克,互不认识。
  所以叶梓楠就被迫变成了一台复读机,只会交替着问辛朝歌两句话——“你看到哪儿了?”“你看完了没有?”
  辛朝歌沉浸在自己的学霸氛围里不能自拔,完全不为所动,只会应付着“这儿”“那儿”“马上”“就快了”“还有一点儿”“两行”“几句话”,气人的是还不重样儿。
  叶梓楠在实在受不了的时候,就哀求辛朝歌道,“我饿了……”
  这时候的辛朝歌就良心发现了,“好了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走,去吃晚上饭。”
  叶梓楠这时候表情更绝望了,“哦买噶!我他娘的今天就吃了两顿饭!卧槽!”
  辛朝歌一听不对,“怎么了?你要出家么?过午不食?”
  叶梓楠快步向食堂走去,“滚蛋!老子是肉食动物,才不去吃斋饭!我不是今天去买票了嘛,没吃中午饭。”
  “车站那么多卖吃的的,你怎么能饿着呢。”辛朝歌声音带了薄怒。
  “我不想挨宰,”叶梓楠很是有理有据,“又贵又难吃,比食堂还难吃。”
  辛朝歌觉得比喻成这个地步,那么叶梓楠一定是恨透了车站,“怎么?难道你有什么不堪的回忆么?”
  叶梓楠横眉冷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好像在诉说着地主剥削劳苦大众的血泪史,“有,可有了!有那么一次我就想宰了那个奸商了!直娘贼!我要了一小碗面,好家伙,十七块钱呐,呀呀个呸的!漂着一块牛肉渣,放了那么多盐和胡椒粉,特别难吃,我嫌太咸了,就要一点儿白汤。好家伙,一大铁勺子就浇下来了,要不是我跳起来躲得快,我肯定就被做成打卤面的浇头了。”
  辛朝歌也替他生气啊,于是就问,“那你有没有和那个老板干上一架?然后扬言举报给工商局,勒索一下?”
  叶梓楠哼哼道,“我可不敢,能在那地方开店的人,你以为后腰上没人撑着吗?指不定他老婆的表舅的弟媳妇的侄子的拜把兄弟就是铁道部长的司机的表姐夫的外甥的姑妈的干儿子呢。我找那个麻烦干什么,万一被剁翻做了‘人肉包子’怎么办,他也买包子的,一个包子就一个核桃那么大。”
  辛朝歌另辟蹊径,“那你今天晚上多吃点儿,慢点儿吃,补补。”
  叶梓楠轻而易举的和辛朝歌达成了共识,“那是当然,走,吃饭去。”
  晚饭的时候叶梓楠要了两个热菜,二两米饭和一个馒头,一碗免费的绿豆汤,一碗醪糟小圆子。
  三鲜豆腐和冬瓜丸子,叶梓楠虽然不是很满意,但是鉴于不吃辣椒,只好委屈一下自己,尽管叶梓楠的确心水肉食——什么泡椒鸡丁,宫保鸡丁,牙签肉,口水鸡,辣子鸡块,水煮肉片,尖椒回锅肉之类的东西,还是不要吃了的好。
  叶梓楠吃完饭之后,本想去图书馆转悠一圈,但是辛朝歌告诉他图书馆现在闭馆了,于是只好回到宿舍,依靠在床上看书消磨时光。
  叶梓楠看完了自己买来的全部刊物,时间便到了该洗澡的时候,于是叶梓楠就像平常一样去洗澡,却被辛朝歌叫住了,“等我一下,一块儿去。”
  叶梓楠懵了,“一块儿干吗去啊?”
  辛朝歌道,“自然是洗澡了。”
  叶梓楠问道,“你么?你也需要洗澡么?不是没人看的到你么。”
  “我自己爱干净不行吗?”辛朝歌无言以对,“我就是和你一样去洗个澡,哪儿来那么多为什么?你搞歧视是不是。”
  叶梓楠心想“我可不敢”,“哪儿有。走吧。”
  其实辛朝歌真的没必要洗澡,又没人看得见他,也没苍蝇追他,完全是一种个人爱好,她的衣服很多——自然都是家人烧的,但是家里人并没有给他烧任何洗浴用品,因而只能将就将就,每次都是偷鸡摸狗的从别人那里沾一点儿便宜,而没有毛巾就自然晾干,这不是问题,反正他就是□的站在十字路口,都没人说他影响市容。
  因为眼不见心不烦啊。
  叶梓楠和辛朝歌一起进了热气腾腾的大澡堂子,叶梓楠疑惑道,“男子胸藏八卦,澡堂子里可都是光着的纯爷们儿,你不怕?”
  辛朝歌不以为然,“那是对恶鬼,我可是纯良之物,是不会被伤的。”
  男生洗澡都是很快的,叶梓楠看见了自己的洗发水和护发素像被施了魔咒一样自己挤了出来,洁面膏和沐浴露也是一样的,他知道那是辛朝歌正在用。
  两个人挤在一个水龙头下,叶梓楠毫无知觉,辛朝歌却被迫一直悬在半空,以免影响到那人冲水。
  洗完澡之后双双回到了宿舍,叶梓楠不安分的开始收拾行李,辛朝歌的声音有些忧伤,“你要走了,不要我了么。”
  叶梓楠埋头打理,“起开!说得这么悲悲切切,我就回去几天而已,你看看你这人的德行。”
  辛朝歌比到一旁看他收拾东西,叶梓楠没有太多的东西,也看不出来什么表情。
  辛朝歌默默地注视着,忽而开口道,“回家不带点儿什么吗?”
  叶梓楠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带什么?有什么好拿的?”
  “异乡特产,”辛朝歌对着叶梓楠支招,“买点儿吃的吧,最实在了。”
  叶梓楠点点头,“行,改天你带我去?”
  “没问题,”辛朝歌满口答应,之后换做深沉的口吻,“遵大路兮揽子祛。”
  辛朝歌动不动拽出来的文言,无怪乎人间情爱,叶梓楠也就见怪不怪了。
  叶梓楠走的前两天的晚上,居然下了一夜雨。
  叶梓楠晚上起来发神经似的在楼道里看了一小会儿雨落,雨滴碎碎的击打着地面、屋顶和树叶,声音各不相同,却都是惆怅而催人入睡,果然青砖头小瓦片的房子最适合夜里听雨,那动静,真是自然而成的乐章。
  叶梓楠在空荡荡的楼道里开口,“雨中黄叶树。”
  辛朝歌在昏暗的灯光下搭腔,“灯下一双人。”
  “错了,明明是‘灯下白头人’,”叶梓楠纠正道,“你也不怕司空曙先生从古墓里爬出来找你算账。”
  辛朝歌当然不怕,“那有什么。‘灯下白头人’很不应景啊,我们都是青春年少芳华正茂,何来白头?我就事论事,现在这灯底下,可就是我们两个一双人啊。”
  叶梓楠索性闭嘴,“你接的挺好的,算我什么都没说。”
  第二天,也就是叶梓楠要走的前一天,叶梓楠拉着辛朝歌出去,“走走走,你说过的,要陪我去买吃的。”
  按照辛朝歌的指引,叶梓楠走进了一家点心铺。
  那一片买卖的景象,真可谓是:生意火爆,人头攒动,热火朝天。
  叶梓楠被花花绿绿、各式各样的点心们迷的七荤八素,不住的赞叹,“妙哉!好去处,我以后得常来着点儿。”
  辛朝歌对叶梓楠说道,“赶快去排队。”这才把他引入正轨。
  叶梓楠规规矩矩的排队,还是忍不住的打量那些点心,群众的购买热情都非常高涨,叽里呱啦的买这买那,看来节日的气氛还是很活跃的,售货员们忙得到处乱转,流水线一样的包装着食品礼盒。
  这时候辛朝歌又说道,“你就只管听着我说点心的名字买就行了,肯定错不了。一样两块,装最小的盒子,保证你吃的开心。”
  尽管等了许久,站的腿都有点儿酸了,但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要想买到好东西,那就是得耗功夫,就是拼的一个“等”字。
  但是买东西的时候还是非常顺利的,因为有“高人”指点,叶梓楠也就乐得清闲,辛朝歌说着点心的名字,叶梓楠跟着学舌,这个酥那个饼的,手脚麻利的售货员很快就装满了一盒,之后打包封盒贴标签装袋子一气呵成。
  价格算是中档,叶梓楠交了钱,原以为末位的八分钱会四舍五入,没想到收银员会扯着嗓子来一句,“找不开啦欠您一分钱!”
  叶梓楠真的很想大吼一句回敬回去,“我缺你那一分钱啊!我是警察叔叔吗!喊这么大声做什么,难道你会还啊!”
  没想到点心虽然看起来少,拎着还挺有分量,叶梓楠像是完成了任务似的说道,“行了,就拿它交差了,谢谢你啊辛巴。”
  辛朝歌摆了摆没人看得见的手,“不用客气。”
  两个人回到了学生宿舍,该干嘛干嘛,该洗澡就洗澡,该睡觉就睡觉。
  尽管叶梓楠很不争气的小失眠,摸着床头的铁栏杆忧伤,“明月何皎皎,照我罗床帏。”
  辛朝歌在他的头上过了一下,“废什么话,睡觉。明天要赶火车,很辛苦的。”
  叶梓楠点点头,又躺好了,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早起一睁眼,战斗就开始了,穿衣穿鞋,洗漱完毕的叶梓楠吃了早饭,又买来了泡面火腿面包糖果和牛奶。
  整装待发的叶梓楠背上书包,郑重地和室友道了别,然后又和辛朝歌严肃地说了再见,出了宿舍的门。
  辛朝歌却上前一步,“别,我送你。”
  “我认得路。丢不了。我也知道要防骗子,你就放心吧。”叶梓楠一边下着楼梯一边说。
  辛朝歌不予理会,“我说送就送。”
  “那随你便。”叶梓楠一溜小跑。
  经历了残酷的堵车,叶梓楠几乎要被拥挤的公共汽车夹碎,“我要是块饼干,早就成了渣儿了。”
  平安落地的叶梓楠晕晕乎乎的进了候车室,离开车还有一个半小时,可是等待上车的人们已经沸腾了,排了很长的队伍。
  有人吆喝着,“交五块钱就可以提前上车了啊。”
  叶梓楠无视,“反正我也是站票,上去干什么。”
  叶梓楠和辛朝歌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一会儿话,明明觉得没多久,可是已经到了检票的时候。
  辛朝歌执意和叶梓楠一起上站台,“我又不要票。”
  急切的人群难以蠕动,人们拼命地向前挤着,导致最后不得不放弃了检票,因为有的人跨栏一般跳过了关卡。
  叶梓楠两腿走上站台,不蹦不跳,尽管非常拥挤,但辛朝歌还是把他送上了车,还有点儿意犹未尽的不想下来。
  叶梓楠催促道,“要开车了,快走吧。一会儿多危险哪,行了,我都上了车了,你回去吧,辛巴。”
  辛朝歌恋恋不舍的待到了车门关闭的前一秒,依依惜别,“那我走了啊,再见。”
  叶梓楠也冲他招招手,“再见。”
  下了火车的辛朝歌好像一下子失去了什么,目送着火车渐行渐远,喃喃自语,“所嗟人异雁,不作一行飞。”
  


☆、翩然时光

  作者有话要说:我就知道大家都不喜欢评论
  明月不谙离恨苦。
  叶梓楠上了回乡的火车,辛朝歌一个人落寞的登上了回学校的公交车。
  公共汽车上人不并多,所以还有空座位。
  辛朝歌坐在一个临窗的座位上,用手托着下巴,开了窗缝,吹着并不新鲜的空气,一想到那人已经踏上了回乡的旅程,心里就变得空荡荡的。
  辛朝歌把头探出窗外,不知道这怎么地,就想起来以前高中老师教过的一首圆锥曲线的破歌,歌词写得还挺矫情,不知道借用了哪种旋律。
  “如果我是双曲线,
  你就是那渐近线;
  如果我是反比例函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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