谬 误言笑孩-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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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身酸疼,瘫软在沙发上,电视机沙沙地响着,耳鸣,听不清楚,眼花,看不清楚。我仰头望着天花板……
“我们出去走走吧。”这时从浴室里出来的常威走了过来,他已经处理掉了那一室的狼藉。
“你已经有半个月没出过房门一步了。”
“所以我们出门逛逛,怎么样?”他这般提议道。
看起来这暴躁的小子还是有心的,或者说,我暂时是不必担心把他给带坏了的,心是善心,是好心,只不过这般如此,反而叫我平白增加负担……
完全的提不起兴致,如若是早先,我还是能够人来疯的,但现在,除了慢慢地腐朽,我别无所愿,早就不知今夕何夕了,哪里还在乎是不是有半月未出过门?
不过,该说该回的话,还是要回的。于是我反问他:“你这两天还没玩够?不累?”
累不累只有这小子自己心里清楚,明明这两天假都玩疯了,却还要回来像是哄个怪爷爷似的哄我出去溜达,真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
我看着他那欲言又止,一副不知所措的无辜表情,很是疑惑,心知这孩子不过就只是为了拉我一把而已,但如果可行,我又何尝愿意把自己推向万丈深渊呢?!
“算了吧……”我长叹出一口气来,总是觉得胸口气闷,堵着一股说不出道不明的情绪,摆摆手:“你自己做自己的事去吧,不用管我,我好得很。”
听了这话后,常威撇了撇嘴,小声儿的嘀咕了几句抱怨的话,引得我又是一阵苦笑。
何苦来哉?我这是……
有件事,夏军却还真是说对了。我这人,偏偏就是见不得别人对我的好……
贱得很!
合目。我只愿再入魇障。
第59章 第五十五章:蒙昧之华
你那蒙上黑纱的云层就是装我梦幻的柩车,你的闪光就是我的心向往的地狱的反应!
…………夏尔·皮埃尔·波德莱尔 《恶之花·忧郁与理想·共感的恐怖》墨愠:“你究竟都看到了什么?又梦到了什么?”
我:“不是我的错!”
墨愠:“你,看到了什么?!”
我:“……死亡。”
……
和墨愠发生争执,正是午夜时分,阴沉压抑,闪电划破了尴尬的沉默,照亮我手上的刀……
雷声隆隆,暴怒着,自耳中听来仿佛远在百里以外……
刚刚划破的肌肉组织还没有凝结,血一点一点的顺着手腕流下,沿着指骨,我低下头,注视着这具血肉之躯,于是突然间意识到自己要杀死的其实不是自己本身,而是另外一个生灵的机会……
除非我被驱逐,再或者我自身由于某种冲击的消亡,否则,永远将不会结束……………这噩梦!
无数的罪恶丑陋在我的眼前发生,无数的苦难怨恨,无数的死亡……
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的?!
我痛苦的蹲下身来,抱着自己的脑袋毫无意义的呻/吟着,好想结束,好像把这些统统销毁,然而我无能为力,无所适从……无能的我!
墨愠的脚步并未远去,他甚至有可能就站在远处根本没动,我听不见除了那好似距离很远很朦胧的雷声,以及就拍打在窗上的雨声以外的任何其他的声音。
墨愠究竟还在这里做什么?!
是希望看着我借用的躯壳失血致死后的我究竟是何去何从?还是仅仅想要固执的让我离开这间该死的屋子?!
是的,常威没能劝我走出去,赵博阳不能,文涛不能,夏军也不能,而墨愠,作为唯一一个貌似知情的人,想必是已经感应到了将来的变故,所以他来了,激怒我,刺痛我最不愿意回想起的伤处……
都他妈的是混蛋!我也是个混蛋!
思绪最终枯竭殆尽。
过了大约一个小时的时间,我从原本蹲在地上装鸵鸟的状态已然是改为“趴”在了地上,可以说,如果现在地上出现一条裂缝的话,我都愿意变成一条虫钻进去,永远地将自己藏起来!我再也不想接触和看见那些恶心的东西了!
事实却是,我再也承受不住了,我感到羞耻,感到屈辱,感到愧疚,感到无力,还感到了愤怒和憎恨!
从我重回人间的那一刻起,我原本以为自己可以摆脱这一切的苦。但显然的是,我还是逃脱不掉这应有的宿命,即是我不去承担它,它也如影随形。从我封印那些能力和记忆的那一刻起,我就应该知道,苏醒,该会对难过!
“你看见了吗?!那个女孩子!”我抬起头来,手指指向一个虚空的方向,也不知道是在对什么人说:“她才15岁啊!15岁!就他妈的被……被……”
“还有!你看!那个人!他妈的!我什么也做不了!我看着,却什么也他妈的做不了!这是我造成的吗?!不!不是!我他妈的什么也没做!不是我的错!不是我的错……”
是的,都不是我造成的,都不是我的错,我本身应该是没有这方面的悲悯的,我也并非真正的悲悯着他们,但是我知道,他们所承受的痛苦,在接下来以后的日子里,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我也都将要承受着同等的痛和恨,这就是………………我的惩罚。
浑身上下,都像要腐烂了一般,蛆虫在我的体内滋长生存……
“死,生。生,死。” ……
应当忏悔吗?蒙昧的兽/性。
应当改过吗?愚昧的人性。
应当哭泣吗?报应的轮回……
正当我沉溺进罪责的沼泽当中即将被吞噬时,一股力量突然的将我猛地拽了起来,我随着那股力量站起来,抬头看着不断旋转扭曲的空间,这里是我的客厅,但是我看到的却是一团糟糕,好像是打翻了的颜料盘一样,所有的色彩都混淆在一块儿扭打着。
“你给我站起来!”那股力量的主人咆哮着,狠命的卡住我的双肩,像要生生把我活撕了似的。
“……呵呵……呵……呵……”喉咙里堵着恶毒,我将它们释放出来,几乎要将自己所看到的一切关于眼前这人的事情和盘托出。
你也不过如此了!墨愠,你也不过如此!我看见了!!!
“笑!还笑!你除了笑还知道什么?!”墨愠看起来似乎比我感受到的压力更多更大,此时此刻的他不是愤怒的,而是同样紧张的无所适从。
对于我自己而言,封印的接触无非大不了就只是自爆,而对于他而言,这则意味着多年的监视和控制全没了意义,以及,反而埋下了一枚核/弹。
混乱。
都混乱了。
我还是笑,墨愠却最终失去了自己的表情,他看着我不断扭曲夸张的脸,颓丧的松开了箍住我肩膀的手,随后背对着我叹息。
随着“自由”的来临,我任凭那副依然对我而言无意义了的躯壳倒下去,闷闷地砸在地面上,仰头望着天花板出神。
最终还是更在乎会不会发生“核/爆/炸”的人先打破了无言的状态。
“多少?”他实在问我究竟是苏醒了多少。
“三分之一。”我给了他一个现代人比较好理解的度量。
“你究竟是什么?”他开始怀疑起来,而我也怀疑这同一个问题,只是我自己也不知道答案的究竟,所以接下来我选择了最明智的沉默是金,现在,不重要的话我一句也不想说,也没那个精力去说。
拒绝外界交谈,烦躁不安。
典型的心理障碍!我似乎是病了!病了?
嗯,病了。
这种“苏醒”的过程本身就不正常。
烦躁烦躁烦躁烦躁烦躁烦躁烦躁烦躁……
被无形的情绪所操纵着,不过是凡庸俗套,不过是三千烦恼化成杀。
罪与罚,罚与罪。
天人交战,诸国拼杀……
战争,疾病,饥饿,死亡……
一周以后,×××咖啡馆:
闭口不言,好似哑巴。
哑巴的世界是怎样的?我没体验过,不知道,也不想体验。但是我现在确确实实的做了一回“哑巴”。被问什么也不说,直逼得三个人先后发疯。
有人在我耳边锲而不舍持续不断的骚扰着,干脆从大声变成了吼,从吼有变成了比女人的尖叫声还要尖利刺耳的尖叫,烦躁。
我还是扮演我的“哑巴”吧。就干脆当自己是一个真哑巴好了,随即闭目,眼不见心为静,耳朵里听到的也干脆当作听不到……
真他妈的烦人!凡人就是烦人!
“你表妹死了。”
突然,始终坐在我对面看书不发一言的赵博阳开口了。这一开口,就是一个坏消息!简直是惊天的坏消息,至少对于我而言是这样的。
“你说什么?!”睁开眼,我噌地坐直起来,看他。
“看吧。”赵博阳并不理我,冲着依旧立志于吵死我的,文涛、墨愠以及夏军三人一摊手,示意他们先前的撬嘴方式用错了。
“你想告诉我,怎么回事儿啊?”我干脆站起来手撑着桌子逼近一脸扑克相的赵博阳,像要问个清楚,我表妹死了?她才多大啊?怎么就死了?
“你先坐下。”赵博阳倒是淡定,摆摆手先让我不要太激动,最后终于压制住了仍然呜哩哇啦说个不停的另外三人,才道:“哦,刚刚说错了,是你表妹的同学死了。”
同学?!“靠!”我干脆以我的方式鄙视了对面那个比神棍还神棍的伪科学一眼,准备继续装死。
“但是你要去参加葬礼。”赵博阳老神在在的说。
“我表妹的同学死了,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去参加个什么葬礼?”
“不,我说的不是让你去参加你表妹同学的葬礼,如果你想去,顺带也可以去。”赵博阳总算是把眼睛从书里给拔了回来,用正脸严肃的看向了我,道:“我是说,你可能要去参加你外公的葬礼,当然,你要是不愿意去,我也可以给尹叔叔回电话说你不去……”
“尹叔叔”自然说的是我的大舅舅尹少鹏了,而我恰巧可以说本能的还会怕什么人的话,应该就是他了,谁让小时候我在他家住过很长的一段时间呢?
诶,不对!等等啊!
“我外公要死了?!”
“是,已经快不行了,所以尹叔叔才给我打电话说让你回去一趟的。”赵博阳点点头,虽然还是扑克脸,却不难看出,他对于此事深表“沉痛”。不过可惜的却是我不觉得自己有那么感性。相反的,我对死亡这个词汇的感情很是复杂,或者说,更多的时候我会习惯以麻木来武装自己的神经。
是人,就终有一死,就算是鬼神也有尽头,死亡,太过渺茫。
说到这里,我才想起来自己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开过手机了,家里连电话线都被我以“太吵”的原因给拔了。也难怪连外公(这个肉身的外公)病危这么重要的消息都没能知道,还要靠赵博阳来转述……
然而……
“我的确也是不想回去的。”我说。
呵呵。
开玩笑吧!
上一次为了冷肃鶱出国的事,我和小舅舅他们闹得有多僵都是有目共睹的,文涛那一票人不知道赵博阳还不知道吗?我那个唯我独尊、“老子天下第一”的小舅舅差点没为了维护他“见不得光的可怜儿子”把我的腿给撅折了!我还要自己回去找虐?!
“但是难道你就不想听听遗嘱吗?”
作为长期浸染在那个冷漠的世界中的小白花儿…………赵博阳同学,似乎已经对我的反应有了很好的免疫力,所以当我表达了自己对于挂名亲属的即将离世不悲痛反而厌倦的言行后,他也学会了利用我最大的弱点来刺激我……………贪婪。
可惜,这一次他的算盘打错了,我的确贪,却也不是无所不贪,更加还有一条就是有自知之明,反正好说歹说那些屁大丁点儿的玩意也没我什么事!
“不听,老头子不会提到我的。”我说着,拿起从到这里来以后一直都没动过的咖啡喝了一口。凉了……
“但是他们说,冷肃鶱回来了,你不去的话……”赵博阳没再说下去,扶了扶有些下滑的镜框,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