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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十世冥说-第20部分

小说: 十世冥说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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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愉忍不住朝何复之的背影吐了吐舌头:“死小鬼!”
  打更的王叔自打从莲姑家门前遇上那两个年轻公子后越想越不对劲,倒不是觉得他们俩出现的奇怪,只是……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却又死活想不起来。
  王叔烦躁的回到自己家中,点上蜡烛看着烛火摇曳愣了许久。
  “咕噜噜……”事情没想明白,肚子倒是先叫起来了。
  妻儿还在里屋睡着,王叔叹了口气,伸手握了烛台打算去厨房给自己下碗面吃,蓦地看到烛火摇曳下投射在桌上地上的自己的影子,瞬时倒抽了口凉气,涔涔惊出一身冷汗。
  王叔全都明白了,他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了。
  影子!
  在三斜巷莲姑家门口遇见的那两位公子都没有影子!
  难怪、难怪!王叔狠狠地一拳砸在桌上:“你怎么这么不开窍!”
  没有影子的东西,不是鬼怪就是妖物!
  深夜穿戴齐整却四处徘徊游荡的能是什么好东西?是他疏忽了,也不知如今莲姑怎么样,还平安与否。虽说那是个容貌奇丑的女人,说到底除了长得难看以外莲姑并没什么罪过,合不该平白遭了害。
  妖物恶鬼不是采花贼,可不会挑姑娘好不好看。
  倘若莲姑真要出了什么事,王叔想,自己的良心,怕是这一辈子也再难安了。
  翌日明城的大街小巷都在议论同一件事:三斜巷的丑女人莲香死了。

  书生·胖子

  苏愉回去的时候小楼依然不在家,心里顿觉得郁闷,楼上楼下来回跑了好几趟,有次甚至有种冲动想跑去把小楼房间的门给踹开——很遗憾他不敢,小楼的房间之于苏愉是个相当神秘的存在,小楼从来不许他进他屋子,有事儿都是在书房说。
  想起书房,苏愉灵光一闪——所谓排解寂寞无聊之法啊。
  于是三步并作两步的就往那堆满了乱七八糟的书的所谓书房去,没多久就又灰头土脸的出来了。
  全是些晦涩难懂莫明其妙的东西,苏愉没翻几页就受不了了。
  于是又楼上楼下的跑了几趟,最后提拎着钱袋又去了十里弄。
  十里弄摆卦摊的书生模样的妖一见着苏愉就热情的唤住他道:“哟,公子今儿个似乎同往日不大一样啊!”
  苏愉照旧翻个白眼:切~至于么?不就换了套衣服?搭讪也不是这么搭的……啊呸!搭个鬼,他苏愉又不是女人!
  遂掏出个铜板扔到书生的小摊子上:“爷赏的!”然后扭头就走。
  书生盯着眼前自己摊上那枚铜板哭笑不得,捏起那铜板仔细瞧了几眼,然后拇指一弹,铜板准确无误的落回苏愉手里:“无功不受禄,这铜板我可不能收。”
  已经走出十来步远的苏愉听他这么说又倒退回来,郑而重之地把那铜板往他摊上一放,然后扯扯嘴角,邪邪一笑:“那你倒是给爷算算?”
  书生不易察觉的抽了抽眼角:一个铜板算什么命,不知道最近冥府物价上涨的厉害啊,这一铜板买只虾饺子都不够!
  心里虽如此想着,面上却陪着笑脸说:“不准不收钱。”
  准不准都差不多,那一个铜板有跟没有一样,这死鬼抠的也忒……
  “那公子要算什么?”书生笑着问。
  苏愉挑挑眉,玩味的道:“姻缘。”
  书生闻言眼睛一亮:“哦~”然后开始正儿八百的掐指,嘴里还念念有词的算了起来。
  “哦你妈个头啊哦!”苏愉真有种扁他的冲动,心里闷闷的如此骂着:“装模作样!”
  “啧啧,公子情路坎坷啊!”苏愉皱眉:“这话你上回说过了。”
  “啊?是吗……呵呵呵呵呵……咳,公子之情缘始于千年之前,是场旷世绝恋嘿……往后千年是否缘尽倒是未可知,公子痴人,倾付所有,有情人不得天护,是为孽缘……难成眷属唉……”
  “放屁!”还没等他说完苏愉就冷冷地撂下结论:“这套破歪子论调你唬唬裁缝铺里那老头还差不多!”
  “公子不信?”
  “信你的大头鬼!”苏愉一手捏了那枚铜板扭头就走:“一点都不准!连唬人都没一点技术含量,这钱你确实收不起。”
  书生看着苏愉远走的背影,苦笑着摇摇头,叹了口气:“傻子。”
  “臭小子这么多年了还是一点没变。”
  “抠门。”
  “不信么……”
  “早晚有一天你会相信……”
  “我从不骗人……”
  又叹道:“傻子。”
  然后摸了摸自己的心口,喃喃道:“你啊你,现在是连嫉妒……也嫉妒不起来了。”
  像是在对自己说,又像是对另一个人说。
  苏愉上十里弄的各个小店都逛了逛,买了些小玩意儿和一些零嘴,最后七拐八拐又拐进了那间裁缝铺子——完事儿了好歹也给人交待一声儿,顺便给老头浇浇冷水:他的薛美人成天下第一大丑女了。
  谁料那裁缝铺子却是大门紧闭。
  苏愉扣了许久的门也不见人来开。
  “喂,老爷子!?”
  不会是挂了吧?呸,丫是鬼呢,哪儿能那么容易挂?
  苏愉原本就挺烦的,现下这么等着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抬脚便想踹门。
  “唉?公子你这是要干嘛呢?”斜对面医馆里的小伙计见了憋着笑说:“别敲了,那老头投胎去了。”
  “这么快?”苏愉咂舌。
  小伙计点点头,又道:“公子要不进来喝杯茶?”
  “免了。”医院诊所这类地方奇怪的很,没事儿老往这地方跑早晚得有事儿。
  于是后又寻思着上奈何桥孟婆那喝碗免费饮料去。
  路上碰见了愁眉苦脸的林胖子,朝他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然后没走两步就被一股大力给拽回去,接着眼前就是胖子那张放大的满是肥肉的脸。
  “鱼仔,你说我难看不?”胖子撅着嘴耷拉着两条眉毛的委屈样子看起来十分搞笑。
  苏愉费好大劲儿才忍着没笑出来,俩眼珠子上上下下滴溜儿转了几下,最后严肃地回答胖子:“以同为男人的角度看,还行,不算特难看……”
  看着胖子那张苦瓜脸有变倭瓜的趋势,忙又违心道:“好吧,哥们儿其实你挺帅的。”
  “……”胖子的眉头却愈发皱紧了,一张满是横肉的肥脸皱地跟团抹布有的拼:“那她为啥就不喜欢我?”
  得,又是情场里一颗痴种子。
  苏愉翻个白眼,拍拍胖子的肩,顺便拉开自己跟他的距离,咧咧嘴露出一口白牙:“我知道是为啥,想知道??”
  “嗯嗯,”胖子点头如捣蒜。
  “那么,”苏愉笑的一脸奸诈:“先给钱再说,五金!”
  “我操,你属蚂蟥的吧!?”胖子鬼嚎,“死鱼仔,怎么说咱俩也认识一场,你他娘的不带这么坑的吧?!”
  “NO NO NO~”苏愉得瑟地摇摇食指,“认识一场我才收你便宜点儿,苏爷我是专家知道不?什么叫专家?一个字:贵!现在随便咨询个专家一句话就得花一大箩筐银子啊,我这已经算便宜的了。废话不多说,给钱给钱!”
  “拉倒吧,就你这还专家!”胖子不屑。
  苏愉眉梢一挑:“你给不给!?”
  “你个王八蛋钻钱眼里了!”嘴上不爽,胖子却还是得心不甘情不愿的付了所谓“咨询费”,爱情的力量真是伟大到让旁人感动到哭泣啊靠,“呐,钱我付了,你说吧。”
  “唉唉,现今这世道日子难混啊你不知道?”苏愉笑吟吟地收了账,嘴里还假一套悲天悯人词,然后佯装神秘地朝胖子勾勾手:“你过来……”
  胖子皱眉:“你直说不就得了,搞得跟个娘们儿似的磨磨叽叽!”
  苏愉眨巴眨巴黑亮的眼睛:“我这不是顾及到旁人要听去了影响你形象么?”
  胖子扯扯嘴角:“不碍事,胖爷我皮厚,也不兴这套!”
  “那成,”苏愉一副严肃相,右手食指尖点着自己的太阳穴道:“林孟同志你——肉太多了。”
  “就这?”
  “所以——该减肥了。”
  “……”
  “现在流行的是骨感美男,当然要有点肌肉是更好。你这膘的,早过时了。”苏愉一脸不忍视之的悲愤表情:“可怜,可怜啊~林哥儿你那好好的一张脸就这么给你那层脂肪糟蹋了。”
  胖子仍是一脸不快,然后又上上下下审查似的看了几下苏愉,嘲笑道:“就你这细面条儿样的?”
  苏愉瞪眼:“你他妈这是□裸的嫉妒!苏爷我这是现今最流行的款儿!”
  “滚你妈的!”胖子龇着牙险些没扑过去掐他脖子:“把老子的钱还回来!”
  “林哥儿你这就不厚道了,咱不说好了么,这货已售出怎还能退银子?”
  “呸!”胖子愤愤啐道:“你就这么几句话就要老子五金?!”
  “已经物美价廉了,”苏愉一脸天真纯洁无辜样:“再便宜我岂不是没的赚了?——要不这样,你雇我当爱情顾问,兼职减肥教练,包月的话可以再算你便宜点,五十金!”
  苏愉这无本买卖做的也着实太黑了,气的胖子差点没一口被口水呛昏头去。
  苏愉一掌拍他背上,美其名曰:帮忙顺气。
  然后火上添油道:“别激动啊哈,我知道这价钱便宜的很你赚到了也不用这么激动诶……”
  “死鱼仔,”胖子余怒未消的瞪着苏愉,“你不去当奸商跑来冥司干这么没钱途的公务员真是可惜了!”
  苏愉闻言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是么?”
  然后又一本正经地道:“我也这么觉得。”
  胖子:“!!!”

  小楼·孟婆

  苏愉到奈何桥头时见着孟婆正翘着二郎腿坐在她的摊子前,一脸不耐烦。
  “孟婆……婆?咳、今儿没生意啊?”苏愉嘻皮笑脸的凑上海寒喧。
  孟婆瞥了他一眼,冷冷地道:“你来干什么?”
  苏愉见这气场不对,暗道声不好,便又笑着道:“来讨碗汤喝。”
  孟婆眉头一挑。
  苏愉忙又说:“顺便问问你见着小楼没……诶?”结果孟婆还没答他,苏愉便自行发现目标了……
  “彩袖殷勤捧玉钟;当年拚却醉颜红。
  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
  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
  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小楼一个人坐在奈何桥的另一头,在唱歌……
  苏愉的嘴角有那么几秒钟的抽搐。
  小楼……
  在唱歌……?
  “我的妈呀!”苏愉瞪着孟婆问道:“他这是吃错药了还是咋地?”
  孟婆闻言只是白了他一眼:“他总这样,喝多了,习惯就好。”
  “是么……”苏愉仍是一脸怪异。
  其实小楼唱的不难听,声音有点哑,苏愉认真听了下才知道他原来唱的是晏几道的《鹧鸪天》,但总的来说,“小楼唱歌”这事儿怎么瞧着怎么惊悚……丫抽了吧?
  其实还挺好听的。苏愉抽了抽眼角,叹了口气就往他那儿走去。
  奈何桥上没多少来往的人,只偶尔走过来几个,看几眼坐在桥另一头上的小楼,眼里带点惊疑,没多时便又晃晃荡荡的走了。
  桥底下的忘川水仍千年不改湍急的流淌,岸边的荼靡花依旧血样的红。
  苏愉拍拍小楼的肩:“喂,没事儿开什么演唱会?”然后便也在他身旁坐下。
  小楼只是扭头看了他一眼,一对黑琉璃似的眸子不带任何情绪。
  “从别后,忆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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