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囚禁乐园-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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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了。”林君把他放下,揉了揉他的头,“找个地方藏起来,不要乱跑。”
男孩抬起头,怔怔地望着林君。
林君没有太多时间去安慰他,随处可见乱跑的丧尸和人,还等着他处理。
他站起身,寻找下一个目标,忽然手上一阵剧痛,那个男孩一口咬在他的手背上,猛地一撕扯,咬下一块肉。
林君惨叫一声,一掌将他拍开。
男孩摔在地上,张开嘴,露出血淋淋的牙齿,喉咙里发出嘶嘶的声音,他的瞳孔已放大,几乎看不到眼白。
他已经被感染,变成了一个丧尸,只是肉体还没有开始腐烂。
但是林君并没有发现。
在这个地方,任何一个小小的疏忽都会是致命的。
林君忍着疼痛,撩起刀刺到了男孩的脸上,把他钉在地上。男孩的尸体在抽搐着,血肉溅了一地。
旁边的人不明真相,见他把小男孩杀了,以为他杀得发了狂,尖叫着四处逃散。
手上的剧痛麻痹着神经,林君茫然四顾,他并不觉得痛,只有一种荒凉从心底生起。
就这么结束了?自己这辈子就在这里画上了句号?是不是太快了一些?
唐炎飞发现了异常,朝他这边赶来:“小兵!怎么回事?”
“别过来!”林君大吼。
唐炎飞在几步远处停下了脚步,他看到了林君的血肉模糊的手,惊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在看林君一脸惨白,心里凉了半截。“啄木鸟!”他喊了一声。
“不用叫他了。”林君随手扯了点布,粗粗包扎了一下伤口,“叫他也没有用了。”
“小兵……”
“还有枪吗?”林君面色沉静,自言自语,“不知道还有多少时间,能杀多少是多少吧。”
唐炎飞心痛地无法自已,把自己的枪抛给了他。很有可能这是他提出的最后一个要求了。
林君朝树林的方向看了一眼,低声道,“还没有回来?难道赶不上了吗?”
还想着等他回来,甚至还想过万一他回不来,该用什么方式悼念他?没想到计划始终赶不上变化。
好像还欠他内裤没有洗,看来是没机会了,等下辈子吧。
林君自嘲地一笑,苦涩泛滥。
“小兵,还是让啄木鸟看一下吧,说不定……”唐炎飞试图上前搀扶他。
“别靠近我!”林君一把将他推开,朝丧尸最多的地方走去。
很多时候死并不是一件恐怖的事,生理的衰竭比想象中来得还要快,没过多久林君就能感觉到明显的心跳加速,肌肉无力,像是体能消耗达到极限一样。
每打死一个丧尸都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他举起枪,发现这平时随手一拎的武器都变得沉重无比。渐渐地,他端不稳枪了,枪口剧烈地晃动,无法瞄准。他放下枪,急促地喘息着,再次拿起了他的军刀,扑向了一个丧尸。他依然像猎豹扑向猎物一样敏捷,死亡逼近的脚步声让他比平时悍勇无数倍。
他左手一勾,扣住丧尸的脖子,右手把刀深深扎入它的颅骨。
之前他是不敢这么近身搏斗的,但现在已经没有关系了,用自己熟练的方法搏杀,击毙的速度不逊于用枪械。
此时此刻,他是真的杀红了眼,他像一台明明已经没有能源但还在飞速运转着的机器。
血溅在他身上,他随意地抹去,继续投入战斗,燃烧着最后的,疯狂的战意。
视线开始模糊,肺部的氧气越来越少,大脑也因为缺氧而变得迟钝。
他感觉到了旁人恐惧,他们在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自己。
可不是就要变成怪物了吗?
林君忽然笑出了声。
他又朝林子里看去,他的眼中满是期待,生命已走到了最后时刻,一个小小的希望在心头孕育而生。
这一切来得太快,快得让他措手不及,他按了按胸口,那里挂着两块铭牌,一块是自己的,一块是他的,他还没有回来,自己却要先走了。
胸口像要炸开一样,他用力吸气也无法将再汲取半点氧气,他再也站不住,一头栽倒在地。
眼睛看到的事物越来越暗,最后化作一片黑暗。
一辆吉普车闯入了营地,终止了丧尸的肆虐。子弹从车里射出来,每一颗子弹都击毙一个丧尸。
不等车子停稳,谢东行等人就从车里跳了出来,有这股生力军的加入,营地的形势立刻得到了逆转,他们像清扫垃圾一样把营地里的丧尸一扫而光。
逃散的人们获得了生的希望,纷纷向他们靠拢。
人群中,林君站了起来。
“小兵,把12点位置的人都集中过来。”谢东行命令道。
“师兄!小兵已经牺牲了!”唐炎飞的声音在每个人耳边炸响,所有人的动作都停了一瞬。
林君在原地晃了晃,似乎在用眼睛观察四周,缓缓向人群靠近。
人们惊恐地叫了起来,又是一片混乱。
林君发出了些怪声,眼神空洞无光。
谢东行的枪对准了他,可瞄了一下,没有立刻扣动扳机。
“你们都让开!”一个声音从他们背后传来。
众人回头一看,是李文斌。
李文斌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一步一步走进。
所有人都不自觉地让出一条路,包括谢东行。
李文斌抽出手枪,双目紧紧地盯着林君。
林君也似乎“看”到了他,头微微扬起。
李文斌没有任何耽搁,还是平静地像一汪潭水,他轻轻扣下指尖,子弹飞出枪膛,精准无误地穿过林君的眉心。那是人的中枢神经,一旦被摧毁,就会瞬间死亡,什么都不能再驱动身体。
林君的身体顿了顿,仰面摔倒。
在众人的目光中,李文斌缓步走了过去,在他身旁蹲下,手在他颈间摸索,扯出了铭牌,两块因为汗湿而紧紧粘在一起的铭牌。
脑海中有一些记忆在回荡。
“每个人都得有代号,以后行动中彼此必须称呼代号。”谢东行说,“以前没取过,那就赶紧想一个。”
“这也行?”林君摸着脑袋,“以前连队里人人叫我帅哥,那我代号就叫帅哥。”
角落里有个人不屑地嘁了一声:“帅有什么用?还不是被小卒给吃了?”
林君朝那个阴影里看去,那个人抱着狙击枪,一脸淡然的样子。“也对。”林君笑道,“那就叫小兵吧,过河小卒当车使,勇往直前不正是我军的精神吗?你说对不对,那位同志?”
阴影里的人抬起了眼,淡淡扫了他一眼。
……
李文斌的嘴角轻轻一抽,他把铭牌捏在手心里,钝边硬是割碎了手心的肉,流了满手的鲜血。
依然还记得自己临走时,他幼稚地强夺下自己的铭牌,叫嚷着等回来了物归原主,不想等自己回来了,竟已物是人非。
竟然是他的铭牌由自己收走。
那些朝夕相处的日子像潮水一般向他涌来,他感觉不到任何痛楚,因为有些东西比手还痛,喉咙里有什么东西堵着,又酸又胀。
谢东行看着他们,眼神黯然。
一片静默之中,有几个人还在使劲吆喝着。
“用力!头快要出来了!”仇云峰也在做最后的努力。
顾芸的体力已到了极限,分娩的痛苦让她也像死过一回。
一个生命的诞生,本来就是不易的。
“出来了!”仇云峰惊呼一声,抱出了一个肉团。
“生出来了!生出来了!”杜秋月也在旁边又哭又叫。
一声啼哭如同黎明的一丝曙光,冲破了所有的黑暗,一个新的生命用他脆弱而嘹亮的哭喊,宣誓着他的到来。
总有生命在消散,总有生命接踵而来,周而复始,生生不息。
有些人更应该好好活着,因为他们的生命是用别人的生命换来的。
顾芸哭着把婴儿抱在怀里。
“船!”突然有人指着大海喊道,“有船来了!”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海上,海平面上一艘军舰正在驶近。
63
63、离岛 。。。
谢东行遥望海面;竟没有半点获救的喜悦;这一次的任务已经经历了太多的生离死别;即使是胜利也是惨痛的胜利。
龙牙一队总共十二名队员;四名队员牺牲,一名重伤;可谓损失惨重,大部分人连尸骨都无法带回去。
“把所有人都集中起来;清点人数。”谢东行下了最后一个命令。
来的是一艘护卫舰,几艘小船从军舰上驶出,停靠在码头上。
在核实了谢东行身份之后;他们把他带到了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面前,谢东行一看那人军衔是中校,再看那气势,便猜到是舰长亲自过来了。
谢东行行了个礼:“首长好。”
眼前这个青年虽然身上脏兮兮的,但从骨子里透着一股不屈的战意,眼中的光芒如星辰般耀眼。男人冲他微笑着回了一个礼:“龙牙的大鬼,我是慕名已久,所以将军一下达命令,我就迫不及待赶来想见上一面,果然百闻不如一见。”
“首长过奖了,还是先救人吧,这里实在是不宜久留。”
中校扫视一圈,这些人不管是平民还是狱警,一个个衣衫褴褛憔悴不堪,正眼巴巴地看着他们。“说得对。”中校向身边的人示意立即行动。
士兵们训练有素,尽然有序地把幸存者安排上小船接回舰船。
谢东行站在中校身边,背着双手看清着他们。
所有的囚犯都被安排在了一条船上,依次上船。
当雷烈经过谢东行身边的时候,侧头望了他一眼。
获救之时就是离别之时,这么一分,就把他们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两类人,彼此之间是深不见底的天堑。
难道就这么分开了?
那么突然,亦如突然的重逢。
谢东行也望了他一眼,但很快移开视线看向别处,可眼中却没有焦点。
早晚都是要分开的,短暂的相聚不过是饮鸩止渴,早该有这个觉悟的,不是吗?
可为什么,还是这么难受呢?
“我不走了,我要留在这里。”帐篷下,孙孝贤一动不动冷着一张脸。确切地说,从这场阻击开始,哪怕是丧尸冲进营地乱吃人,他都没有挪过窝。
一个士兵站在他身边,不知所措。
唐炎飞跑到谢东行身边,把叶芒的事告诉了他。
谢东行眉头一皱,想着要说点什么,已经登船的雷烈懒洋洋地说道:“他不想走,就由他去了,这也要强迫他?就让他留着,说不定还能见到叶芒,打个招呼呢。”
孙孝贤冷眼扫他,还是这么不待见他,但他已经没有心思与雷烈计较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