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龙魂-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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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难得的是,他小小年纪,似乎也经历了些风雨。言谈之间宠辱不惊,不骄不躁,无论别人待他冷也好,热也好,他总能一笑以置之,不卑不吭。
鬼树老人(4)
这些只能让木伯对他另眼相看,却不能让木伯感到如何的惊讶。因为在老人看来,他不过是个有些见识的年轻人,这样的人世界上也许不多,但也并不少,不足大惊小怪。
可是真正让他动容的是,杨天行确信自己修为完全被废后,所展现出来的过人心态。这几天,他数次给杨天行把脉疗伤,深知他的修为被废的一干二净,一点不剩,可是他好似完全忘掉了自己修为的事情,全身心投入花圃之中,找不出任何颓丧灰暗的气色。
在他的身上,你看到的,永远都是那种连绵不尽的活力,对生命的热爱。第一次见面,感触也许不会很深,你只会觉得他是个乐观的年轻人。可是随着对他了解的逐渐深入,就会发现他奇妙的地方。
这样一种在得失之间能够进退自如的心境,岂非是所有修道者渴望期盼的?因为这样的心境,将会使得一个人在武道上一路坦荡。对别人而言高不可逾的天堑,他也能如履平地。
即使是木伯,也自认难以做到。
可是这个年轻人就做到了!木伯几乎有些不敢相信。
如此良材美玉,就此埋没,岂非可惜之极?
老人的目光在如豆的灯光下闪烁,早已枯寂的心田忽然间似乎也随着灯光颤动了一下。
“没什么可惜的!”杨天行笑了笑,似乎没注意到老人的异样,用筷子拨了拨盘子中的汤汁:“木伯,您觉得这个汤汁是什么颜色?”
老人怔了怔,看了他半晌,确信他不是在说笑,方才道:“深黄色!”
杨天行眨了眨眼睛:“这是您的观点吗?”
老人忽然觉得杨天行的笑容十分深邃,似乎蕴含着一种奇特的力量,他微微皱眉道:“当然。”
杨天行却摇头道:“不,您错了!世界上所有人都认为这个汤汁是深黄色,所以您才如此认为。而同样的汤汁,在一只苍蝇眼里,它可能是蓝色,绿色。那么汤汁究竟是什么颜色的呢?”
老人一怔,显然杨天行的话大出他的意料之外。
杨天行微微一笑,缓缓道:“汤汁就是汤汁,他的本性是空的,根本不存在什么黄色绿色。同样,修为也是如此,我本来就是普通人,现在又做回了普通人,何来可惜之有?”
咣啷一声,老人手中的筷子掉在了桌子上,整个人宛似被雷劈中一般,僵住了。
汤汁是什么颜色这样的问题他以前思考过,但是绝没有杨天行思考的这么深入,这么透彻,这么系统。杨天行的话,在他内心所起的波澜,实无异于惊涛骇浪,好似晴空霹雳,豁然贯通。冥冥之中,似乎有另一扇迥然不同的窗户向他打开了。
这个窗户的位置不同于他以往的思维习惯,它全然在一个完全不可能,却又完全可能的位置存在着。
窗外的世界一片迷茫,却充满了光明与活力。
杨天行见他原本苍老昏淡的目光此时格外的精炼,知他已有所悟,心下甚喜。道理其实很简单,说出来人人都懂,可是想要真正将之领悟,那不但需要恰当的时机,需要足够的体证,还需要大智慧。
鬼树老人(5)
木伯这样的人,诸因缘俱足,只需要别人对他进行关键的一点,便能突破。但这关键一点,木伯却整整等了五十多年。
直到杨天行收拾完毕,木伯仍在呆坐。如果杨天行丹田未被毁去,一定能感受到,木伯四周的时空已在不知什么时候凝结了。他的身上散逸着一种隐晦的,淡青色的能量,吞吞吐吐,仿若青色的火焰一般。
灯光摇摇曳曳中,木伯那狰狞可怖的脸上愈发的神采焕发,看起来竟不那么丑陋了。
杨天行也不去打扰他,独自在外面转悠了几圈,便回屋子睡觉。
第二天,杨天行早早醒来,却发现木伯仍在呆坐。只是此时的木伯整个身体都包裹在一片青雾之中,青雾翻滚缭绕,杨天行只能隐隐约约的看到木伯的影子。
他惊异的睁大眼睛,隐约中,似乎能感觉到这些青色的能量,蕴含着沛然庞大的生命活力。不知木伯修炼的是什么功法,竟然有如斯神奇。
杨天行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前,将要打开板门,忽然感到时空猛的一顿,随后一股奇特的飓风从后面吹来。那飓风吹过他的身体,吹过墙壁板门,向着天边激荡而去,好似铺天盖地,要毁尽一切事物,可是所有经过的物事,却都安然无恙。
杨天行心下凛然:“想不到木伯已达到这样的境界,一百个哈雷达,恐怕都不是他一招之敌。”他回头看去,只见木伯四周的青雾如火焰一样猛烈的向上燃烧,火苗激窜,越烧越烈,屋内的空间都开始颤栗起来。
忽然,木伯仰天长啸,一股青气自他嘴中喷出。轰隆一声,便如当空一个焦雷炸响,突破屋顶,消失在天际。
木伯身上的火焰渐渐凝息收敛,过了良久,方才彻底泯灭。他睁开眼,浑浊的目光中弥漫着奇异的精芒,开合之间,一股慑人的青光激射牛斗,惊的杨天行连连倒退。
杨天行拱手笑道:“恭喜木伯功力大进……”话出一半,忽然住口。
木伯抬头,从屋顶上的破洞口看向蔚蓝的天空,脸上不但没有功力大进的喜悦,反而阴沉的吓人。
过了良久,他长长叹了口气,霎时间似乎苍老的好几十岁:“天意,天意如此。”正当杨天行愕然不解之际,木伯豁的站起身,对着杨天行拜倒:“朝闻道,夕死可矣!老师在上,受弟子一拜!”
杨天行连忙上前扶住,笑道:“您老一个手指头,都能叫小子死无葬身之地,我能算的什么老师了?”他心里却不免暗暗惊异。地球受灵气功法的桎梏,就算是顿悟,功力也断没有如此大幅度进步的事情。可是此时的木伯与昨晚相比,判若两人,想来功力进步的幅度,实超过他的想象。
木伯正色道:“学无先后,达者为师。老师那一句‘空性’道破玄机,让老头子得窥天道,此生无憾,如何不足以做我老师?若让老头儿自己领悟,可不知要到猴年马月,或许终身都难以领悟也说不定。难道老师竟嫌弃老头子愚钝,不肯收我做弟子?”
鬼树老人(6)
杨天行苦笑道:“木伯快别这样说,我有多少本事我自己心里有数。若是不嫌弃,咱们平辈相交,喝茶谈天,你我尽出所知,谁也不拜谁为师,岂不更好?”
木伯长长叹道:“罢了罢了,只恨鬼树没那个福分,聆听兄弟教诲。”
“鬼树?”杨天行一愕。
木伯缓缓点头,目光从门口延伸出去,变得十分深邃:“不错,我并不姓木。我的原名是什么,我自己也忘掉了。因我修炼功法的原因,别人一直都叫我‘鬼树’。”
杨天行早就觉得这个老人背后一定有着一段非同寻常的故事,但木伯对他一直警惕心甚强,他也懒得去关注。如今见他真情流露,便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小弟虽然年轻识浅,或可能给你提些建议。”
鬼树脸上的肌肉抖动,皮肤皱结,疤痕如波浪般起伏,看起来真如‘鬼树’一般。他摇头,语气中似乎充满着悲苦与无奈:“杨兄弟,并非老哥见外,也非老哥不相信你的能力,你如果丹田不毁,或可于此事有莫大帮助,可是眼下……你还是不知道为好。”
杨天行微微皱了皱眉,他实在想不到,以鬼树这种实力的人,居然也有如此棘手困顿的问题。
鬼树坐回板凳上,神情呆滞道:“许多时候,许多事情,不知道的时候可以置身事外,可是一旦知道了,那就毁了一辈子。”
杨天行一凛,他当然不觉得鬼树在危言耸听。因为他以前也确实遇到过类似的事情,不知道的时候你可以安乐享受,做个快乐的局外人。可是一旦知道了,明知前方是万丈地狱,大义所趋,也不得不为。
好奇心害死猫,被好奇心害死的人,也不在少数。
鬼树的眼睛里不知何时已有泪水弥漫,他的思绪似乎已飘向了很远的地方,很久以前。他讷讷道:“就如你所想,它毁了我一辈子,毁了两位与你一样优秀的年轻人一辈子,还整整毁了两个名动天下的大宗派。他们都没有罪过,只因无意中掺和了进来,却再也摆脱不掉……”
轰的一声,鬼树一掌拍在了桌子上。桌子霎时间化作了齑粉,他脸上的疤痕扭曲起来,双目赤红,咬牙切齿,那滔滔恨意让杨天行都悚然动容。只听他嘶哑着道:“恶魔,那些恶魔,犯下的罪行罄竹难书,终有一日,会让人连根拔起。”
杨天行默然不语,他已不想知道了。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他看得很清楚,他现在是‘穷’,知道了不但于事无补,反而很可能坏事。因为在地球上有一种神奇的邪恶法术,叫做搜魂术,在那种法术之下,任何秘密都无所遁形。这个世界武道如此发达,没道理没有。
他觉得自己还是老老实实的生存下去为好,别的事情不必多管,也非现在的他能管的了。
过了良久,鬼树方才平复下心情,又回复了那行将就木的老人样子。两人呆坐半晌,各自想着心事,鬼树忽然走进侧屋,出来时,手中已多了一个小包裹。
裂魂鬼相(1)
杨天行不知道小包裹中是什么,但直觉告诉他,绝不是普通东西。
他聪明的选择闭嘴,只见木伯凝望着手中的包裹,过了半晌,方才道:“杨兄弟,你我一别,不知何年何月方能再见。老头子身无长物,只这本‘裂魂鬼相’乃是名列洪荒十大奇功之一的珍品,这就送了你吧!”
杨天行惊道:“木伯,好好的,你要到哪里去?”
鬼树苦笑道:“好好的只是暂时,我刚才突破的时候,气息外露,那些恶魔要不了多久,必定找上门。我虽然功力大进,但要独立对付他们,只怕……只怕也凶多吉少。那些人残暴无人性,若知道我曾在这里隐藏了近十年,整个唐家庄都难逃他们的毒手,所以我必须要引开他们。”
杨天行皱眉,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才好:“我丹田已毁,你把这本书给了我,也无用处。”
鬼树叹道:“那你就帮我物色一个传人,传了下去吧。我曾暗中观察过唐家大小姐,见她天资聪颖,善良单纯,实是上好的胚子。本打算过几年就传给她,岂料发生了这档子事,也是天意如此。”
杨天行沉吟半晌,接过包裹,打开一看,只见是一本不知什么材质制作的古书,上写‘裂魂鬼相’四个字。他点了点头道:“好,我代为转交。”
鬼树严肃道:“我之所以一直没有传授给她,只因她年龄太小,怕她学了书上功法,无意中使出来,让人认出,唐家便有灭族之祸。”
杨天行一凛:“好,你放心吧,这件事我会小心斟酌。”
鬼树欣然道:“我本见你油嘴滑舌,以为你是个儇薄无行之徒,不敢让你与小雪接触,怕你引她下水。如今我也放心了,小雪能跟了你,那也是前世修的福分,整个唐家福分。她是个好姑娘,你可要好好待她。”
杨天行虽武力不在,但境界很高。谁得到他的指点,绝不下于这个世界上任何顶级大宗师的指点。唐家若能得到这样一个老师,岂非是八辈子的福分?
杨天行摇头笑道:“你多想啦!”
鬼树沉吟半晌,道:“你待会儿与我一道去见三少爷,接替我园丁一职。你依唐家为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