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砸即中作者:影墨苏笙-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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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路绞了绞衣角,半晌抬起头说:“这件事我叫了寂照大哥去处理了,但是他说要在这上面得多花点功夫,因为杀手们一时半会很难适应由杀手转为良民。”
郭玉想想这也在理,于是不再在这事情上纠结,问:“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半路咬了咬嘴唇,摇头一脸的惘然:“我……我不知道。”
唉,这孩子明明能带领一帮杀手破坏那兄弟俩的夺权之事,却到了熟人面前终究硬气不起来,也难怪侯爷所做一切都能轻易左右得了他。
“要不,你就跟我离开吧。离开这些是非之地,咱们找个适合隐世的地方长住下来。”郭玉说。
半路又埋首不作声。
直到郭玉都有些急了,半路才像跟谁赌气般闷闷说道:“我不走!”
“你就想这样一条路走到底?你为他付出这么多值得吗?”
“那你为二王子所做的一切呢,也曾考量过值得与否?”半路反问。
“这都不同一事上,根本不可比好吧!”
“一样的!你能为二王子背叛爷,这是因为你很喜欢二王子。而我所做的,也是因为喜欢。”半路说。
“可是……可是你那个爷从头到尾似乎都是在利用你,你确定这样的喜欢值得吗?”郭玉问。
郭玉似乎很生气呢!半路知道他是为自己好,但也不能改变自己想做的事。带着点心虚说:“爷能利用我,这说明我不是个无用之人!就算真被利用了,我也心甘情愿。只是小玉……爷他不是你所想之人。一来他之前不知道我就是阎王宫的宫主,二来他若真利用了我就应该把我爹爹与父亲的名声出来大做文章,但他没有的。”
“你!”
“小玉,我知道你恨我不争气。我由灵渊谷追出来的初衷是为了能伴于爷身边,如今这事成了,我不能随便离开。除非……除非哪日爷亲自开了口……”只是那时真能放手么?
郭玉看着一脸痛色的半路,真有怒其不争之感。算罢,就算劝他离开,不定几时他还是会潜回到这里来的。还不如让他多碰碰壁,或许就会想通了。
“行了,你不愿意离开我不逼你就是了。只是我这一离开……日后都回不来了。你……陪我到那边茶棚去坐坐吧。”
“好,小玉到时我会去看你的。”
“真的是才好!”
俩人牵着马往旁边的茶棚走去……
而另一边的侯爷府上,书房中。
逸乐太后坐在上位,不轻不重地用茶杯的盖子叩着桌面不以意地说:“听言,你要放弃这王位?”
符君烈目光空远,望着窗外看不出心绪所在。半晌才轻轻颔首:“没错。”
“不行!”逸乐太后一个站立起来,手中杯盖脱手而出,到了地下,碎了只剩一声不轻的回响在屋子里回荡着。
符君烈回道望了望地下的碎片,默不作声上前蹲下专心地捡起地上的碎片。
逸乐太后更不满符君烈这种毫不在乎的举止,厉声道:“胡闹胡闹,简直就是胡闹!这事关称王,岂能说放就放?”
符君烈还是很不紧不慢地捡着碎片,直到逸乐太后欲怒火攻心时才镇定自若地开了口:“母后,儿臣私以为您应该稍安勿燥。否则母后如此嚷嚷让外人见了去,有损母后的威仪。”
“哈哈哈……可笑之极可笑之极!”逸乐太后一挥衣袖,仰头大笑,紧跟着神情一哀掩面诉道,“眼看到手的肥肉丢了,你让哀家如何为安?”
符君烈捡好了碎片站了起来,拿在手里把玩着。也不理会神情哀伤的逸乐太后,又转头望着窗外。
也正是符君烈这不愠不怒的性子让逸乐太后心中怒气横生,想当初这孩子志气满满,虽说不能夸大说其统一天下,但要说当这区区的火都王帝还是把握十足的。但不知何时,当初烈性子的他变得如此沉得住气。沉得住气也是好的,至少一个君王光是有威严还不够。像符君烈如此睿智之人,乃是君王的首选。如今仁德帝已崩,新君仁安帝尚幼,符君烈又退了西域大获民心,天时地利人和皆集于此时,此时不称王更待何时?殊不知此时符君烈却开口要退让,让她这个苦苦经营三十余载的母后如此甘心?
只是她不明白,是什么因由让一个人短短半个月就改变了初衷。于是问道:“君烨,你可是怕了?”
符君烈把玩了几下手中碎片,回道:“是的,儿臣确实是怕了。”是的,他怕了!他怕一旦成了君王,不但会失去一个视他如神的王弟;他也怕一旦夺了位,但会失去那个雅志达人;他更怕一旦动了兵戎,那个已不再一派纯然无知的孩子会避他如蛇蝎。
符君烈回答得如此干脆,让逸乐太后稍为一愣。随后是大为火光,怒斥着:“混账!你堂堂火都国之大王子,岂能如此轻易就害怕?哀家苦心经营多年,就盼着你能给哀家长点出息。如今事将有望,你却给哀家退缩,你让哀家情何以堪?你就忍心辜负哀家为你劳心尽力吗?”
原来一不留神,煮熟的鸭子真会飞的!逸乐太后此时再无顾不上什么母仪天下的身份了,因为着急加上气愤脸都扭曲了。这样的神情,甚是吓人!
符君烈突然为自己的父王感到悲哀,这就是父王三十余年一心要宠的女人啊!而这个女人却在父王仙逝之后,不顾一切要挑起夺位之争啊!
想到父王,又想到另一个已逝的人。符君烈心中越感到凉,于是说:“母后,虽说这些年您不若父王那般对你所付出。但您已得到超值所有,因此您该满足了。正所谓不人心不足蛇吞相,若不好好珍惜眼前所拥有,会有朝一日连眼前的也会被收回去的!”
王儿突如其来的一句,让愤怒中的逸乐太后愣住了。半晌逸乐太后似乎猜测到某些事情,惊慌得连连倒退,抖着手指着符君烈问:“你……你这是何意?”
符君烈右手一合,手中碎片即成粉末。但他似乎没看到逸乐太后那惊骇的神情,手一扬粉末四散:“儿臣向来是直白之人,如今也不拐弯抹角了。更何况您是儿臣的亲母后,儿臣若有心欺骗就猪狗不如了。儿臣想说的是自从八年前起,儿臣每每随父王去祭祖经过六王叔的牌位前必会跪而拜之,虽然不能明说心里也总会默念一声父亲您受苦了!这也算是替母后属属心中的罪过,日后就算见了父亲,您也无需惭愧!”
逸乐太后脸色如白纸,一股脑瘫坐在铺着厚厚的绒毯的地上。嘴中喃喃喃地说:“知道了,你们都知道了……”
“纸是包不住火的,母后。这事不但儿臣知道,父王他也是知道的。先前儿臣曾问过父王他是否后悔把六王叔从民间寻回宫里,他说‘后悔无用,皆是定数’。父王真了不起,明知一人有二心却还是敢把她留在身边,从头到尾宠着她。”
符君烈此话一出,逸乐太后又是一惊,问道:“就因为他知道你的身世,所以才让那仁安当王?”
符君烈扫了一眼他的母后,说道:“母后,您可别忘了仁安他也是你亲生的王儿!不错,当时被废除太子之位时儿臣也是这么想的。但昨日仁安把父王的另一通遗召拿出来,儿臣方知父王实在是用心良苦。他怕儿臣树大招风,所以才暂赐位于仁安。”
地下的逸乐太后眼中精光一闪,爬过来抓住符君烈的手道:“烨儿烨儿,你的意思是仁德他最后还是把位给你了?”
符君烈点了点头,待到逸乐太后泪中带笑时他又说了:“不过,我昨日拒绝了。”
逸乐太后马上变了色,摇着符君烈的手喝道:“你怎么这么傻啊,这到手的肥肉你竟然往外推!”
符君烈把手由逸乐太后手中抽出来,然后说:“就是因为儿臣意识到自己不及母后半分精明,所以这位子不坐也罢。”
“你……什么意思?”
“以母后的精明还猜不到么?那天老十因为作恶多端被阎王宫的人卸成八块,可他临死之前把主子给供了出来;侯爷府的李管家那夜里喝醉了酒,不慎遇上的阎王宫宫主也把心底藏的事说了出来;右相舅舅昨日因长期觉得对不住仁安这个小外侄,请辞归乡。儿臣怕步他们后尘,这位子也不敢坐啊!”
这回逸乐太后真的败了,而且是一败涂地!
“母后,俗语有言虎毒不食子,没想到母后的心肠比那恶兽还要硬!身为人子,儿臣还是想奉劝母后一句,日后这种算计儿子的事最好不要做。这样一来,母后太后之位还是安然的。否则如果哪天母后所做一切让仁安以及风云灏知道了,母后您就等着去王陵陪父王与父亲吧!”
符君烈说完之后再也不看一眼地下的妇人,因为他知道以这人的智慧知道怎么做才是于自己最有利的。
日到中天,烈炎城外茶棚处。
“你真不随我走?”郭玉问。
半路摇头说:“我日后定会去看你们的。”
郭玉转身,却忍不住回头说:“小半,再叫我一声哥可好?”
半路上前拥住他,乖巧地叫着:“哥。”
送君千里,终需一别。再多的不舍,也只能转身离开。只是郭玉急急的转身,还是来不及隐藏眼角的泪。策马远去,那泪却落到了半路的心底,久久难以平静。
直到身后响起那个醇厚的声音:“傻子。”
半路回转身,看着那个一身正装的人笑问:“爷,可是进爵了?”
符君烈点点头,然后转身扔下一句:“傻子,随爷回府。”
半路的心放下了,这人终于不用兄弟相残了。突然想到什么,就在跟在符君烈身后说:“我哥……他是我失散多年的亲哥哥,所以我才帮他的。”
符君烈没回头,只是淡淡地说了声:“嗯。”
“二王子与左相要请杀手来杀爷,所以我才接手阎王宫的。”半路又说。
符君烈又是一声“嗯。”
半路这回却不走了,停了下来。前面的符君烈感觉到了,就返身往回走。拉过半路的手说:“尘埃落定了,以前的事不必再提,跟爷回府。”
半路笑了。
☆、第三十六章:三堂会审
半路由着符君烈拉着回府,到了府前抬头即看到“王爷府”这三个大字。这是半路第三次来这里,犹记得头一次未进门,那时大门横梁上的牌匾刻的是“烈焰府”,这三个大字。第二回,他倒是进了门。那时府门横梁上的牌匾刻的是“侯爷府”,这回来又换了字。才短短数月,这变化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就在半路仰望着横梁上的牌匾发呆时,符君烈已大步进了府中。等新来的管家上前来,符君烈想让半路认认人,一转身却发现人没了。唯有回头寻人,管家见王爷见着自己就往回走一时也有点愕然。等回过神来,赶紧追加了出来。
符君烈一回头,在门口处看到他家的傻子正仰着头不知在想什么,口中嘀咕着什么“事过境迁”。这样的半路让符君烈有点想发笑,才十六岁的孩子,如今快变成个老头子了!这时,符君烈突然想起当初答应这傻子给他起个字的,这日子一忙也顾不上。看来真得好好想想,给他取个好听点的字才行。
“傻子。”
半路掉头望着符君烈,脑袋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半张着嘴巴一逼很呆的模样。正是半路这副惘然的样子让触动了符君烈的心。
向他招了招手,声音自觉地柔和下来:“过来,认认这新来的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