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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部分

山河引(五部)行到水穷处-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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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都点头称是。
  山下云忆柔和曲灵笑远远地向他们跑来,忆柔道:“这两山之地,大江之间,七湖之所,被世人遗弃了千年,他们真的很委屈,得到两位泽主的赏识,这两山两江七湖都非常高兴。士为知己者死,那山江湖都是有灵性的,他们能被两位泽主如此看重,都尽全力来报答泽主的知遇之恩,这些年他们很是合作,只要我们继续收拢龙泽子民,此地安置二千万子民,易如反掌。”
  一群人紧紧地拥在一起,死里逃生,方知生之可贵,龙泽诸殿主经此一役再不会轻言生死,一定以复兴大业为重,重光龙泽。
  柳熙阳送走了好兄弟,尽管知道泽主就算救回来只怕也已经无用了,然而头可断血可流,清河柳家可以死得干干净净,但柳熙阳想救表弟的心是不会变的。爹受不了看珠儿惨遭折磨,又因为极度思念娘亲,觉得对不起妻子,前年就咽了气归了天了。凤鸣弟弟又成了仙了,珠儿是他在这世上除了涔儿外,唯一的亲人,世人都可以抛弃珠儿,他柳熙阳不会。反正三十六家贵族要轮流地折磨珠儿, 再过两年就轮到清河柳家了,只要天竺院把表弟押来,自己拼着柳家全死绝了,拼着葬送涔儿的性命,也要把表弟救出去。
  那鸿雁的三十五家武林门派和世家,除了苍叶寺像个人,说自己是佛门净地,不做这血腥之事外,其他三十四家都是他娘的杀千刀的畜生。尤其是玉泽川这个老王八,诱捕了珠儿杀了璧儿不说,珠儿被押到青山玉家,这个老王八是得了失心疯了,疯狂地折磨珠儿。把他心爱的珠儿当成了拉纤和拉磨的骡子,听说是没日没夜的让珠儿干活,把他和两头骡子连在起,拉着青山玉家所在河段的货船和石磨。这个河段特别的难走,所以平时就不用人拉,用牲畜来拉,可怜珠儿拉着那极粗的苎麻绳,绳子都深深地嵌进他的皮肉中,有时几乎觉得连骨头粒都被拉出来了,后背上是一道道深深的血口,监押受命不许他休息,他眼一合上休息下来就把他换到二纤,让骡子拖着他走,听说有时珠儿实在太累了,想趴下来睡一会儿,监押就用鞭子烙铁把珠儿活活弄醒过来。珠儿甚至到了任你抽,我也要睡的地步。而青山玉家就恶毒到了即使你睡着了,也要叫你干活。只要一看见他的眼睑搭下来,就马上想方设法的折磨凌辱珠儿,将他弄醒,用极端的疲倦来逼得珠儿失去傲骨,像狗一样地爬过去求他们。
  听说珠儿的身子在超过负担的十几倍的苦工中一天天的坏下来,外伤没有好转,内伤越来越重,有时他边爬着边咳嗽,嘴边都是血丝,监工报告上去,葛云那个没天理的畜生说,只管让他咳嗽,有医谷的圣药归元丹吊命,有什么可怕的。
  珠儿在大冬天的晚上拉了一夜磨,边拉边吐血,白天又在河边极大的朔风里吹着,再加上河里许多地方积了冰,船也格外难拉,他拉了一趟已经全身都是虚汗,手掌拉着麻绳嵌得鲜血直流还都直打滑,拉到第二趟眼前都是金星在飞,第三趟连珠儿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吐着血栽进冰河里,监押开始还以为他装死,后来见他真的在河里不动了,把他拉起来,他就一直在昏迷,嘴里不时地呛出血来,葛云给他看了看,葛去知道以珠儿的功力可以保证他在内伤极重时不至于立时死去,但是内伤很重,全仗内功压着,一旦内力开始越来越弱,内伤也就越来越重,最后会五内俱毁,吐血而亡,十年刑满后完蛋与葛云无关,但是现在不能让他死,所以葛云给他喂了护元丹,让监押把珠儿锁进地牢里,暂时不要吊在练武场上吹风,以免肺疾攻心。
  最惨的还不是在这里,天下了大雪,珠儿发了高烧,模模糊糊地向玉泽川夫妇这对没人性的老东西要口热汤喝,那对老混蛋不但不给,反而把珠儿吊在练武场上,鞭打三百,打得珠儿几乎没有气了,再押回去。还当着青山玉家那么多农户和奴才的面,怒斥珠儿说,珠儿是个畜生,他们不是珠儿的爹娘,他们生不出这样的畜生。珠儿是个下贱的畜生,就叫他找畜生当爹娘去,看那条狗,那只猪愿意认他,那猪和狗就他爹娘,这次只给他鞭子,还是好的,下次再问玉老爷要东西,是粪池还是兽笼叫珠儿自己选。
  可怜珠儿是叫打得傻了,哑着嗓子不停地叫哥哥,璧儿你听见了么,这对老不死这样对待你和珠儿,枉你如此孝顺,他们有人性么,璧儿你要真有灵,就保佑珠儿早些到我这里,那说不定还能保住口气。要不然,还没到我这里,已经叫那些个狗东西给折磨死了。
  柳熙阳哭着璧弟,念着珠弟,在难熬的的苦痛中独自守着涔儿过了三年,好不容易等到轮到清河柳家来发落珠儿,这下珠儿可有救了。柳熙阳早早把心腹安排好了,打算拼死把珠儿救出去,他兴奋得三个晚上都睡不好,没想到,朝廷来人说,那人妖不押到他这儿来,因为朝廷发龙泽再兴妖雾,所有要马上处决人妖。
  一个晴天霹雳,柳熙阳晕了过去。
  三十 千钧铁锁沉湖底
  林从容好生生气,辛苦设下的擒凤计结果抓到了一只死凤,还想把凤凰占为己有,作为专属的男奴,这下可就只能得到八块死肉了。玉泽川那个老不死的,还真狠得下心,把唯一能够传种接代的儿子给活活射死了不说,还把他分成了八块,拿咒符在青山玉家和天竺院八个辟邪之地压着。想到那个老混蛋就生气,那么漂亮的凤凰儿,天下女人梦寐以求的好玩意儿,那么大的一支箭就从心口穿过去,身上紧接着就中了上百箭,唉,看来,这辈子,是没福享用那个男人了。还是风净凡命好啊,总算是跟那个男人有了肌肤之亲了,这生也不枉了。
  凤凰儿死了,接下来就是那人妖了。那人妖已经把天下江山总揽图和二处宝藏给献出来了,至于招出龙泽入口,这人妖已经受尽酷刑凌辱,再惨毒的刑罚,他就是只字不吐,看来是不会说的,而玄天密录,向来是一人只学一门的,从来就没有听过有人全都学过的,这人妖连自己这一门都只怕记不全了,何况是根本就没有学过的呢?这就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不如早一点杀了,以免得夜长梦多。
  林从容几次挑唆爹上书,要求以十大酷刑处死人妖。可恨每次都被风净尘以一句十年苦刑还未满,我还未给然明出够气,轻轻地挡了过去。
  晚间林从容坐在皇后的正宫中,看着风畅来给他请安,风畅已经十四岁了,他的眉目与那人妖有五分的像,但是谁都不怀疑他与人妖有什么关系,因为然明是人妖的亲姐姐,这血缘相近,所以想来这并没有什么可疑的。
  风净尘看着儿子英气勃勃,虽然还未成年却已经隐隐有帝王之气,心中大是安慰。五年前,自儿子按照他们的意思处决了那个小贱种以后,正如从容所说,儿子沉稳得多了,完全具备了一个帝王应有的冷静沉绝。儿子十岁已经统领了天竺院,武功之高仅次于父亲,这一点也是让风净尘极得意的。
  不过风畅好像与表妹不亲,可能不是亲生,可能他总是想着他娘亲。这也难怪,他和娘亲一起相依为命了四年多,娘亲为了救他丢下他走了,能不想他娘么?
  快了,再过几个月畅儿就十五岁了,全国的兵权他打算交给畅儿,别的人都没有办法相信。夜雨浓父子过于狂妄,玉国公太狠毒,双必宁用兵轻率,柳熙阳虽然是绝世的将材,但此人的心思最捉摸不定,所以决不可将兵权交付于他。原来凌思安是自己最看重的,却被玉国公因忌材,受到了排挤,把他的本部调给双必宁,给他些临时拼凑起来的人马,结果被人妖给灭了全军,连尸骨都全烧了,惨啊。想到这里,未免对玉国公更加不满。自己也只能将凌思安的遗腹子凌霜辰收为义子,并亲自传艺,看得如同畅儿一般,以此来作为弥补。
  何止是对玉国公不满,朝中的那些老臣,自从除了人妖后,一个个都来登台演戏,都以为自己是治世的良材,你方唱罢我登场,那一场场丑恶拙劣的戏出叫自己恶心,几次任命副相,都叫舅舅给贬斥了,自己不便和舅舅起当面冲突,总算找了个机会把相权收回,可是又没有合适的人选来担任宰相,这朝中、宫中、军中诸事都让自己心忧,故而只有快些培养畅儿才行,上阵只有父子兵,表妹所生的三个孩子都没用得很,不是料。仔细想来,人妖把持朝政的时候,自己从来不必为用人而烦恼,不必为朝政的乱七八糟而头痛,他还是有些好处的。
  现在回想,人妖倒也并不是非常狠毒,他虽然荼毒生灵,残害了自己那么多亲人,可是对自己还是不错的。上两次然明的大祭,他们把人妖押进京来,看着刑架上那已经完全不成形的人妖,不知怎地,心里却没有任何喜悦,反倒有了那么一丝怜悯之意。听说那人妖不会说话了,要说就是两个字,“哥哥”,听太监回报这两年是一句话都没有了,成天只是像只畜生一样叫人奴役,受着非人的折磨。想想十年这样惨绝人寰的酷毒,那人妖受的报应也够了。再想想玉凤鸣,心中更不舒服。
  这些日子那些老臣不断上书,将那人妖极刑处死,以告慰鸿雁的列祖列宗。自己总是狠不下心来,每次想照准,眼前便不知不沉浮起玉凤鸣那双神秘的眼睛和奇怪的笑容,还有人妖那双空洞的眼里,好像包含着无穷无尽的悲哀。
  算了放一条生路,十年期满,以祝贺畅儿登基为由,来个大赦天下。然后就赦了人妖,找个地方,把他关起来,让他了度残生吧。
  风畅看着昭烈宫前那心思沉沉的父亲,心底涌起一种倾慕的孝思,父亲是个有雄才大略的帝王。自从父亲斗倒人妖以来,亲自掌控朝政,北联北夏,寒珉,东结东遥、前秦,五国联盟,声势日见浩大。从原来的五国的老末,已经升到了第三的位置。父亲一方面抑制外戚专权,另一方面在国内彻底肃清了龙泽的余孽,采取了玉国公和林相爷两位国丈的建议,征发了千万龙泽流民和其他的千万贱民到沧江上游将那十万大山铲平,一来期望能将那恶龙挖出来,釜底抽薪;二来是把那里作为攻打苦栎的基地,待到鸿雁一切准备成熟,收复百年失地,乃唾手可得而。第三,那些和龙泽有往来的江湖帮派都纷纷逃往南拓,现在父亲已经把目标描准了南拓,父亲屡屡征兵,鸿雁现在已经有三百万大军,如能将这三百万训练成精兵,那么灭南拓,报当年的兵败之耻,必当不远。
  风畅的思绪伴着那十月的冬风越刮越狂,恨不能将鸿雁、苦栎、南拓立即并在一起,紧接着便是对付秋呈、昊轩、重寻,然后是一向来面和心不和的北渊。满腔的豪情壮志正直冲云霄,突然间在冬天的黑暗里传来一阵刺耳的幼童尖叫“我没有偷,是一个漂亮阿姨给的。”一双大而无神的眼睛里含着难以置信的倔强,“我不是贼,没有人指使我。我不是贼……”鞭子飞起夹棍格格作响,然后黑暗里便是无边无际的血,那血似乎将整个奴役院落都染红了,一个小贱奴身上竟然有这许多的血,也以将天地都染成红色。风畅觉得天昏地暗,整个人朝栏杆前倒去。
  风净尘正得意得看着儿子,忽然见他向前倒去,脸色煞白。不觉脸上血色全无,这可是然明留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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