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就是王法-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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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去吧,那人怕是要等急了。”
“郁大人慢走。”
日当正午,小六看着郁青山转过街角慢慢走远才上楼,殷舜为他盛了一碗汤,见他走过来便用手轻轻推到他面前,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
☆、信了你的邪
薛邪不晓得吃了什么,没完没了的折腾。殷舜给他开的药是一概没有用的,整个人面皮泛黄,双眼无神,风一吹就差要扑通一声栽倒在地。
有好长一段时间没看见瘦猴了,那日他不晓得从哪里钻出来说他要辞了职务回乡种田去了。
小六那时正在后院里侍弄花草,听他扭扭捏捏半天才说了来意。
“你做得好好的,为何要走。”
“六爷,说了也不怕您笑话。小的我今年也快三十了,面皮生的不俊也没有多少积蓄,所以那些适嫁的小姐都瞧不上我。可最近我娘在老家给我说了门亲事,我想着她老人家年纪也大了,身边也没有个人照顾,便合计着辞了好回乡去照顾老母亲。”
“如此也好,你何时动身,我送你一送。”
“可使不得。总归没多少东西,收拾收拾也就行了。”
“好,以前常听五哥说你老实周到,对他尽心尽力。若他知晓你回乡成亲,也必定替你欢喜。”
“五爷当日走得急也没跟小的说去了哪里,可他走前给了小的一个瓷瓶子,里头也不晓得装的什么,轻飘飘的。说是让我带在身上以后有用的。如今小的要走了,这瓶子小的也实在不会使,还是给了六爷您,到时五爷回来替我送还了,我带着也是浪费东西。”
说完,瘦猴从怀里摸了块白布,展开便露出一只奶白的瓷瓶子。瓶子釉色很好,却也只是寻常的物件,大街上处处都寻得见的。
“五哥给你的?”小六急了,拿着那瓶子看了又看:“他还说了什么别的话吗?”
“没别的了,第二日五爷就走了,什么也没说。”
小六捏紧了瓷瓶子,脑子乱糟糟的。
瘦猴走的那日小六在他的包袱里放了一袋银两,这些钱也足够他娶亲生子,做些小买卖了。
傍晚,房内。
已经半日没有看见殷舜了,小六坐在桌前发愣。
他手里拽着那只瓶子,翻来覆去的看了一遍又一遍。终于,他揭开了瓶盖,瓶子里什么都没有,他在桌上铺了一块白丝绢,瓶口在上面轻叩,些许深褐色的灰尘倒了出来。
小六犹豫了一下,凑过去闻了闻,一股淡淡的蓖麻香传来。小六对这味道很熟悉,当初他一把火烧了后院的时候那味道几乎令他癫狂。
他的脸色渐渐阴沉下来,静静的坐了一会儿才把白丝绢小心收在怀里,瓷瓶却抬手摔了稀碎。
出了房门,小六看了看榻上叠好的被褥,方方正正的说明叠的人心思严谨非常。
转身欲走,正好看见迎面而来的薛邪,他依旧青白着一张脸,不过神色倒是令人玩味。
他冲过来,照着小六就是一拳,小六没躲硬生生的接了。
“你他妈的怎么敢挖老五的墙角。”
“你知道了?”
“你知道了?你天天带着他在我眼皮底下晃,你当我是瞎的!你明知道我对老五…你他妈还是人吗!”
“你这段日子这么折腾,就只查出来我挖了五哥的墙角?!”
“费什么话!他是老五中意的人,你想过没有!”
“他告诉你的?五哥中意他?”
“我看见他怀里揣着那只黄翡的算盘,这世间又能有几个这个,何况还是我亲自去寻来送他的。”薛邪语速很快,双眼都开始泛红,满脸的痛苦。
“老五送了他,便是真心喜欢他的。这是我与他之间的约定,若是这算盘他送予他人,便是他有意要安定下来的。”
“若我说,五哥送了算盘却发现所托非人,你信也不信。”小六今天叹气的次数有些偏多。
“什么鬼话?!”薛邪瞪着一双赤红的眼睛,抓住了小六的袖子。
“是鬼话!五哥送了此生唯一的爱恋,却惨遭背叛。多可笑,我竟然也差点信了他的鬼话。”小六惨然一笑,径直推开薛邪向殷舜走去。
殷舜此时正站在房檐下,手里拿着从外面带回来的芙蓉糕。
今日,他们三人怕是吃不上这芙蓉糕了。
作者有话要说:
☆、地牢
殷舜被五花大绑,跪于县衙大殿之上。
韩大爷高高在上,鸠占鹊巢,顶了县太爷的位置审案。
大殿外人山人海,乡民都听说县衙的师爷偷了银子,现在跪在殿上等着杀头。
乡民们对殷舜都是熟悉的,他为人和善而且医术还高,时不时对贫困的人还救济帮衬一下,实在看不出来是偷银子的大盗。
“莫不是被冤枉了。”
“哪儿能,韩王殿下亲自来审,还能错了。”
“那可不一定,殷师爷平日里可没少关照咱们,说他偷银子杀人,我是不信。”
“信不信还能怎么着,大殿上跪着的能有好了。”
小六就站在殿外,清楚的听着门外的议论。他脸色不太好,也许是昨晚太晚才睡,眼底一片浓重的阴影。
大理寺的官员将案情叙述一遍,请韩王定夺。
韩大爷撑着下巴打量殷舜,眼神游离,半晌他才道:“你可认罪。”
殷舜点头,至始至终都无半分辩解。
韩大爷像是很满意他的合作,挥挥手下令画押。殷舜暂时被收押在县衙的地牢里,那里他以往经常去的,不过以前是审犯人,现在自己倒成了犯人。
殷舜被关押的第三天,小六躺在床上左右睡不着觉,便提了灯笼往县衙走。衙役都知道他是韩王府上的,虽不知是什么职务但韩大爷府上扫地的都比他们金贵,于是爽快放行。
地牢外守着的人是老三、十一。
两人当然不可能放小六进去,小六还没靠近,两把钢刀就差要架在他的脖子上了。
“回去,别让我们难做。”
小六从怀里摸出一只腰牌,那是韩大爷随身的令牌。刚刚来的时候小六去韩大爷那里要来的,付出了什么代价小六不想再提,可他今日是一定要进去看看殷舜的。
老三收了腰牌,将小六拉过来一看,他的背上果然是血糊糊的一片,也不知道被抽了多少鞭子,老四这次倒没有手下留情。
“你就作吧,迟早把命搭进去。”老三叹气,退开让他进去。
十一有些不忍,想去扶一下小六却被他拒绝了。他就这么蹒跚着走进了地牢,渐渐的连脚步声都听不清晰。
地牢阴森,常年不见阳光,石头上面都是一层薄雾,湿哒哒的难受的很。
殷舜似乎被上了酷刑,全身上下连块儿完整的皮肉都没有了,双臂被吊在铁链,耷拉着脸。
小六想这估计是薛邪滥用私刑,把五哥死了的气都撒在了殷舜的身上。听到脚步声,殷舜明显的全身紧绷,手掌攥紧,估计已经被打怕了的。
小六叹气,将束缚他手臂的铁链斩断,脱下外套将他整个人接住靠在墙壁上。殷舜全身都疼的麻木了,抬头看见是小六,眼眶竟然突然就红了,却也只是一刻,他马上转过头掩饰了脆弱的样子。
殷舜这两天尝遍了刑罚,被打得血肉模糊又没有地方清洗,他爱干净得很,身上黏黏糊糊的,血液汗液都粘在了一起,很想洗洗干净却又身不由已。
小六知道他的困窘,在随身的包袱里拿了水壶和汗巾打湿了一点点的给他擦干净,再往伤口上涂了些止疼的药。
擦药的过程中两人都没有先开口。最后倒是薛邪闯了进来,打破了两人之间微妙的宁静。
薛邪有些恼怒的踢开牢门,吩咐左右衙役将殷舜重新锁好吊上。小六退到一边,什么都没有再说。
薛邪怒气冲冲瞪着小六,牙齿咬得咔咔直响:“他害死了老五,你还有心思给他上药?!”
小六不说话,扭头看了一眼殷舜,提着他的包袱走出了地牢。
薛邪一股子邪火轰的就冲上了头顶,拽着小六非要他给个解释。
“你是被鬼迷了心窍了?你他妈的不要命跑过来竟然只是来给他上药,你想什么呢!疯了吧!”
“轻点,后背疼得很。”
薛邪都被他气笑了:“我看你真是有病!”
“我是有病。”
“妈的。要不是韩王殿下说留他等着结案,老子非弄死他不可!你再敢来,我一样打断你的腿!”
“我不管你怎么折磨他,至少事后给他清理一下。他跟五哥一样,都爱干净。”
多新鲜,多新鲜!薛邪急了,“他也配跟老五比。”
“他是不配,可五哥毕竟跟他好过一场,他们有过盟约。这一点,你我都比不上。”
薛邪牙齿都咬出了血,心里酸得很。老五啊老五,若是你当初能看我一眼,今日也不会死得这么不明不白的。若是你能给我一点点的暗示,哪怕只是一点,我薛邪也会为了你赴汤蹈火,决不让你陷入危险的境地。
可是,悔不当初啊。
薛邪倒真是听了小六的话,每次拷打完了当真给殷舜清理一下。可他当然没有小六细致温柔,往往是一桶水泼过去,从头到尾血水顺着就流了下来,几桶水以后倒真是干净不少。
一天,小六趴在床上养伤,突然听县衙的衙役来通报,说殷舜要见他。
依然在湿哒哒的地牢里,满室的血腥味,小六估计他身上的血都要流干了。
殷舜抬起头看见小六,此时他的眼睛里早已经没有了光华,脸色惨白的吓人。他想对小六笑笑,脸皮抽动了一下,最终没有成功。
小六吩咐人将他抬下来,他已经没有了坐起来的力气,只能躺在地上。小六拍了拍身边的泥地,也坐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听劝
殷舜能说话,却因为只有一半舌头的关系,只能小小声的说,小六连蒙带猜也听懂了大概。
往事就是这样的,三两句就概括的事情,却要经历无数的痛苦折磨。
殷舜当日在来山西的路上遇到山贼被老五救了,有没有山贼这回事当然就另说,可老五救了殷舜后便将他带在身边,为他疗伤。
老五会医术,殷舜又好学,两人便师徒相称,一起到山西来办银库丢失案。
渐渐的,两人渐生情愫,老五便将随身的黄翡算盘赠与了殷舜,约定了终身。
殷舜说这个的时候眼神空洞,“我当时只是想跟在他身边了解案子的进度,却从未想他竟然对我动了那般心思。于是我便顺水推舟,装作懵懂无知收下了他的礼物。”
小六感觉脑袋上有一根筋抽一抽的特别疼,便皱着眉头拿拇指按了按,头疼稍微缓和了一点。
银子接二连三的消失,老五到底还是怀疑到了殷舜的头上,于是便将案子进一步的查了下去。终于,案子有了眉目,老五便要回去复命。
“我便一直求他,说这案子并非我一人之力可行,背后的势力定要让整个晋朝土崩瓦解,可他不信,偏偏要一意孤行。结果,被人伏击,死在了半道上。”
“他是被伏击致死,当时你在哪里?”
“我悄悄的跟着他,看他被人逼到绝境无计可施,那些人是定要取了他性命才肯罢休的,我救不了他。”
“后来呢…”小六的声音都有些发抖。
“后来,我找到了他的尸首,火化了打算埋起来。后来听说韩王到了合欢观,于是便将他埋在了那里,毕竟他死前心心念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