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染狼烟-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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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皆是全身湿透,却见北冥并没有在落定船上,而是一个漂亮的水上漂转眼间便从湖面消失在断桥河畔,只剩下一片久久回不过神来的游人,看得懂的江湖中人更是惊得目瞪口呆——刚才的那一招看似普通,但能同时附着全身水重和另一个同伴的重量,以那样惊人的速度、完全不挨着湖面的移动……这等轻功,在当今武林也找不出几个!
……
人说春雨贵如油,那也要来的是时候才行!
老天爷阴晴不定闹脾气的时候,最让人没办法,比如刚才还是晴空万里,才过了一炷香的功夫而已,便降下了瓢泼大雨来!
“北冥,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能走……”
“乖乖闭嘴,别乱动,这样就是帮我了!”
“可是北冥,你干嘛一直抱着我?”
“你全身都湿透了,再淋一场大雨,明天想风寒么?書 香 門 第 手打團 抱紧我,这样比较暖和!”
“呐,北冥,刚才为什么不回到船上去,你的剑还在船上呢!”
“你打算湿哒哒的回到船上,然后划船到岸边,再徒步到店铺买衣服换上么?那种小船的速度,湖上又凉,还没等它划回去,你就得发烧!”
“可是北冥,害你又为我丢剑,我会过意不去的……”
“小傻瓜,放心吧,陪你出来玩了两个月,这已经是丢第六把了,我都丢出经验来了,所以除了第一把之外,其他的都是附近卖的普通兵器,只是剑鞘做的漂亮一点罢了,不是什么宝贝,丢了就丢了吧!”
“那我们这趟回京城后,我去逸尘那里要一把好的给你,我临走前才听说番邦进贡了一把据说削铁如泥的‘寒月剑’呢。”
“好好,随你高兴,怎么都行,反正逸尘因为你总是惦记他的国库,跟梵沐诉苦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北冥这会儿是心急如焚——西湖附近的人家应该不少,怎么偏偏他落地的这地方这么荒凉?梵汐的体质单薄、这会儿全身又湿透了,再让他淋着大雨,生病的话可就糟了!他又不敢用轻功,那样雨夹着风,会更寒,以梵汐的身体一定受不了……
他急着赶路,可怀里的人却一点都不配合,勾着他的脖子,仰着一张俊美的小脸在他怀中不安的扭来转去,喋喋不休的诱人唇瓣、一张一合全都映在他眼里……这不是折磨人吗?刑部的十大酷刑都没这么惨,天晓得他多想干脆就这么站定,然后俯下身、狠狠地咬上去……
“北冥,你看那里有个破庙——”
梵汐突然指着不远处,一脸喜出望外。
情急下,北冥用身体护住怀中的人,脚下生风,转眼间两人已经在他口中的“破庙”门前,只是站在门口,梵汐并没有注意到北冥的眉头轻轻地蹙了一下。
“道长,我们是路人,雨太大了,能否行个方便,让我们进去避一会儿雨?”
北冥的态度十分温厚,把心头的疑惑尽数隐藏的不显山不露水——
其实梵汐管这里叫做“庙”也没错,反正因为房子太破了,压根就分不清是和尚住的庙,还是道士住的观,可笑的小院门口的牌子上模糊地写着——桃花山,桃花庵!西湖附近,哪来的山?还有“庵”应该是尼姑住的吧,可眼前这个在院子里扫地的猥琐老头分明是一身道士打扮!而且,会有人冒着大雨拿着把扫帚在院子里扫泥吗?
不过算了,他是来借房子的,又不是来找和尚!
如果遇上对他们怀有歹意的草寇,大不了一掌拍死就是了!
专心扫地的老道士,慢慢的抬起头,目光却压根没有看他,而是在望见他怀中的梵汐时,浑浊的眼眸蓦然一亮——
“贫道黄半仙,想不到今日得见有缘人,两位快请——”
名字和长相倒是很匹配……一样的猥琐。
北冥在心里默默地腹诽了一句,脚下倒是丝毫没有怠慢,迅速跟着老道士挪进屋里,只是这一进屋,连他都傻眼了,更何况梵汐——
这哪是道观?这分明就像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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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二更!
命犯桃花之欲染狼烟 正文 楔子(四)命犯桃花
房间里一点都不破,收拾得很干净清雅不说,满屋桃粉色的轻纱幔帐,眼前散发着淡淡香气的双人床榻……这哪点像是和尚道士住的房间?倒像是青楼女子的闺房!
这下连梵汐都嗅出了不对劲,他没有北冥那样的城府之深,疑虑之色顿时都写在了脸上……
“道长,这里是——”
“贫道刚才说过了——这里是桃花庵,两位便是贫道苦等的有缘人。这位公子休要再问,正所谓天机不可泄露,两位还是先稍作休息吧。”
自称黄半仙的道人,便再也笑而不语,北冥感觉到怀中的人因为发冷,打了个寒战,连忙从腰间摸出一锭金子道谢,这黄半仙看到这么大一锭金元宝也没露出半点惊讶之色,也不推辞,笑眯眯的收了钱,从外面合门而去。
“呐,北冥,你觉不觉得,那个老道士很奇怪?”
“我们是借他的房子避雨,你就别管那么多了,快把衣服脱掉,钻进被子里去……”
北冥将他小心翼翼的放在柔软的床榻上,他心里惦记的是这个人的身体,这房子他留意过,虽然装饰诡异,但并没有迷香之类的味道,倒是还算安全。
被他这么一说,梵汐也觉得自己全身发冷,湿透了的衣衫黏在身上,说不出的难受,立刻把自己从里到外剥落的干干净净,然后乖乖的钻进被子里……却没注意到,整个过程,北冥都是转过身、背对着他。
“北冥,你的衣服也湿了,你也快脱了钻进来啊!”
“哈?”
他不明白,转过身的北冥,为什么脸色比平日红了许多,可他把身子蜷缩在被子里,可怜巴巴的望着对方——
“快点进来,你要是感冒了,我们明天怎么动身回京城?”
“被子里怎么也这么冷啊……还是你在身边的时候暖和……”
“你该不会是害羞吧?都是男人,有什么可害羞的……我们小时候不是一直都这么睡吗?”
他一个人在床上,一边不知危险的不停“邀请”,一边还不老实的跟被子作斗争,来回翻滚,白皙滑腻的肌肤若隐若现……
站在床头的北冥狠狠地吞着口水,上床也不是、离开也不是,下意识的摸着嘴唇上方,祈祷自己不要流出鼻血来才好……偏偏他还不是得用闪闪的眸子望过来……最后,这个男人只能一咬牙,脱衣服!上床!
只不过,没过多久,北冥就意识到自己做了个多么愚蠢的决定——
有了这个“热源”,梵汐睡在暖和的被窝里无比的安逸,很快就跟周公约会去了,而且因为受了寒,睡梦中的美人还不断地向“热源”靠拢,不停的蹭来蹭去,不一会儿就顺利滚进了北冥的怀里,这才心满意足的像八爪鱼一样挂在对方身上,不动了。
可怜北冥平躺着,极力忽视被子中间被他胯间的东西顶起的“帐篷”……两人都是一丝不挂,怀里“被迫”抱着的又是他朝思暮想的人,被梵汐这么个蹭法……若不蹭出“火”来,那才奇怪!
“你呀……真是个折磨人的妖精!等到‘那一天’,你也要这么乖才好!”
凝视着正枕着自己的手臂,散开一头柔顺如锦缎般的长发、酣然入睡的人,男人一脸的无奈和疼惜,睡着的梵汐象一只卸去爪子的小猫,乖巧甜美的样子,让自己在他身边苦苦忍耐的每一刻都变成了煎熬……
为了这个人,他忍的心甘情愿!
而且……他必须得忍!
等到把“那件事情”干净彻底的解决,才能捅破这层窗户纸……因为他不想让这个美好的人跟自己一起去承受任何一点风险!
虽然这个小迷糊在这方面有点迟钝,明明大家都看出了他们之间的羁绊,只有他自己还浑然不觉,不过他有这个自信,他的告白,梵汐一定会接受吧……
外面突然传来的轻声敲门,就像知道有人在睡觉一样,然而也正是这敲门声,让沉浸在柔情蜜意中的北冥心中猛的警铃大作——这个老道士到底是什么人?能够这样悄然无息的接近门口,以自己的内力居然没有察觉!
“道长,有什么事?”
北冥的声音压得很低,将怀中的人牢牢的护着,如果梵汐看到他此时的表情一定会吓呆了——因为这一脸杀气的北冥,跟在他眼前的那个永远温柔体贴的青梅竹马,根本判若两人。
“公子勿须紧张,贫道只是来‘还礼’的——这是您那一锭金子的谢礼。”这黄半仙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条,规规矩矩的摆放在床前几步外的桌上,“这是贫道给您身边这位公子求的签,此乃‘命犯桃花签’——”
“多谢道长——”
北冥也不跟他废话……莫名其妙的谢礼,不求自来的签文,更何况他头一次听说不相面、不测字,不问生辰八字,不亲自摇签筒,就能随便给人算命的!
可是现在梵汐在这里,只要对方不露出明显的不轨意图,他不想在梵汐面前开杀戒……更何况,这老道士实在是诡异得很,他也怕贸然动手,会把怀中的人卷入危险中。
黄半仙说话就要转身离去,却背对着他,手扶门框,突然钉住了脚步——
“公子,情恕贫道冒昧的再多说一句——”
“请讲——”
“沙场上也分为很多条出路,你可以保家卫国,也可以血洗苍生……无论您选择哪一种,贫道只劝公子一句,请您牢记您的初衷,牢牢记住在您心中最重要的是什么……很多事,一旦迷失、错过,就再也不能回头了!”
“大胆!你敢跟我装神弄鬼,你到底是什么人——”
北冥是那种表面温和儒雅,永远带着温和的笑容里却藏满了心机的人,像现在这样失控的怒喝,甚至忘记了梵汐正在怀里酣睡,这是极为少见的事,可问题是——
他的确是收到了逸尘的密诏,要他立刻带着梵汐返京,因为边关告急,一到京城立刻让他拜大将军、出征沙场……为了不让梵汐担心,这件事他压根没有跟任何人说过,而且密诏是昨天梵汐收到梵沐的飞鸽传书后的午夜才到……为什么这个自称半仙的诡异道人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可他这一声怒吼,却把睡的正香甜的梵汐惊醒了,柔软滑腻的身体在他怀里无意识的扭动着,像是不满被吵醒一样,嘟着诱人的唇瓣,长长地伸了个懒腰,然后才慢慢张开一双弥松的美眸——
“北冥,你在跟谁说话?”
被他这么一问,北冥心里才咯噔一下……他早就习惯了凡事都以这个人为最优先,書 香 門 第 手打團 以至于在怀里的人懒洋洋地做这一系列动作的时候,失了神!
……高手过招,这个瞬间就足够让他丧命!
而那个假道士,无疑是高手里的高手!
可是……对方却没有那么做。
“哦,没什么,刚才我做噩梦,吓醒了……快点起床吧,不早了,雨也停了……天黑之前回客栈比较好。”
北冥淡淡一笑,极力掩饰表情中的僵硬——在他失神的一瞬间,那个道士不但没有偷袭,而且……不见了!
像一阵风一样的消失……或者说,压根就像从来不曾存在过!
如果不是桌上那张签文还好端端的放在那里,他说不定真的会以为刚才那只是一场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