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牧+番外bycarnival(古代,宫廷,be)-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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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崔桓一死,李适清闲了不少,虽仍旧是大大小小的事情,心里却轻松得多。便三不五时说自己很闲要找同样很闲的韩放。李适正色:“不,这回是朕有事找爱卿相商呢!”韩放白了他一眼,李适得了个没趣儿又说:“哎,我是找你和我一起去看曹岳定的人。”“什么人?”
李适点点头解释说:“哎,还不是中秋那日,说皇子公主们都长大了,该学字了,这不头些时候冬至摆宴那天又提了一下,我看这拖不下去了,赶紧找曹岳把人给定了去!”韩放心觉好笑:“你怎么能拖这么久!?”李适挥手叫他转身,说:“我这还真是不小心忘了,天可怜见啊!”
韩放被他推转了身子,往前栽了两步,又说:“诶!不对,我还得去……”“真是反了,哪有先生等学生的?让他们等着!”然后自己先走上前,韩放叹了口气跟上,一前一后到了景德殿,韩放是好久都不曾来过了,他的桌子却没撤走过。曹岳已经到了,见两人来了就行过礼。李适抬手:“起来吧,说说都选了些什么人!?”
李适心里早打好了算盘,他本来就偏心李谦,李谦又从小生得聪敏,就先给韩放教着,那剩下这些位皇子就要造就成第二个第三个李延煜。韩放看见李适一边听一边点头,知道他是满意的,曹岳点选的这些都是不错的人选,李适最终定下两个,差了冬苓送人回去,韩放也说要走,李适站起身来:“我同你一起过去!”从桌后出来的时候不小心碰掉一本折子,韩放蹲下身要把散开的东西捡起来,瞟到两行,猛然拉开,当下就黑了脸,李适问:“怎么了?”
他迅速把折子一合,“没什么。”规正放好后问:“你又压了多少下去啊?”李适嘻嘻一笑:“压到你到现在才知道呗!”韩放眼里似乎有些责怪,又收了回去没在说话只往殿外走。李适慢慢抹了笑,韩放似乎在他面前连一分怒气都未曾出现过。
就如今日,李适有些忍不住了,追上去问:“你就从不问究竟是谁?”韩放摇摇头:“知道了又怎样?”顿了一下没有得到李适的回应,又说:“阿九,我被骂惯了,可是却不能有人质疑你。”感觉到李适似乎还是跟了来,韩放停下:“我一个人去就好,又不是三岁孩童,还能迷路不成?”李适停了步子,看见他一个人疾步行走,然后越过一个墙角,不见身影。想起韩放说这一年过得清闲,那还能清闲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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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过后两人还是像往常一样,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李昭李谦两人也已经不再光光认字了,韩放还是松适,天气一变他就又有些不好,更是不愿紧盯着两个孩子不放。翻过了年关,第一支燕子叫起来的时候,未明宫外的桃花有些嫩黄绿的芽冲破未消的雪立在上头,心里隐隐有些不平静。立春那日李适祭礼一完就着了便装,拉着回颜再街上逛的时候,撞见韩放两人也在凑热闹,韩放夫妻朝李适两人微微行过一个礼,然后错身走开。
李适有那么一些不高兴,但见回颜看什么都有些新奇,这里瞧瞧哪里摸摸,很快脸色就亮了起来。再隔个几天,朝堂之上他差点掀了面前的桌子,全要弹劾韩放,却都举不出什么重要的东西来,横竖不过说他过于宠信这个太过漂亮的人,魏严几人据理力争,也只是表面压住,更大的不满还在慢慢的积聚等待着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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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连续不断敲击着木质桌面发出的声音传进耳里,李适赶走了所有的人,只有白子墨和李延煜两人再,长久沉默之后终于李适开口:“现在怎样了?”“只说是陈秦两国有些骚动,我看禅国就要出乱子了。”白子墨将手里的茶盏放在桌上慢慢说着,李延煜叹了口气:“这禅国二王子可真是够狠的,准备弑父夺位还做得光明正大,邀了陈秦两国,这叫个什么事儿?”
李适冷笑一下:“贺兰君熠这个草包,就没想过以他那两手三脚猫的功夫,他决算篡位成功,之后又哪里斗得过端木霁霁和漆雕璮两个老奸巨猾的?他两人要撤兵出了禅国,朕就把”白子墨坐正了身子又说:“这端木和漆雕两家本就是一脉,这种时候当然是先把他几家不挨的贺兰氏先除掉。”李延煜点点头,又道:“禅国是三国最富饶的,当然不能让那两老贼占了去。”
白子墨咬了咬唇,“我看贺兰庆坚持不了多久了,他就想熬到最后一刻而已,荷兰君琰那支亲兵反正是只听贺兰君琰的,把贺兰君琰给送回去凑个热闹,这下那两个老狐狸巴不得看贺兰自家闹乱子,坐收渔翁之利,还用动什么兵呢?”说完指了指突然起身凑了过去,指了李适挂着的那幅地图,“当然也不能让他们离得太近,分些兵力牵制一下,我就不信刺羽几十部长弓指着,他们还敢乱动?他们俩那德性,断是不会将自己的部队赔进去的,何况边境上咱还驻着一批呢。君琰一回去,他自己的部队就够可以收拾他二哥了,我们就看着,等着他万一不行了帮个忙好了。”李适点点头:“嗯,对了,刺羽现在还是不服你的多吧?”
李延煜听到他问白子墨,就抬起头,问:“皇上,臣有个问题。”“说吧!”“一匹分外难求的好马,可是软硬不吃非不可驯服,该怎么办呢?”李适摇摇头,白子墨灿烂一笑,显得理所应当的说:“那留着一匹可能伤到自己的马干什么呢?自然,一刀宰了便好。”李适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又问:“你要派谁去?”白子墨想了想:“蓝瑞,稳些。”李适点点头,不再说话,心里盘算着该什么时候送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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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春,本是桃李纷飞最好的季节,哪知气候变得太快,柳絮一飞韩放便彻底病了,把韩熹微累了一回,惹得他捉着那人的手不知该说什么好。李适倒是久没见了,以致他这一病有被张瑾澜带头嘲笑了一番,却偏就是李适毫不知情。
君琰也真是急了,却又不好逼李适,如今禅可是内忧外患,比李适刚登基那会儿好不了多少,如今自己老父的命在哪儿悬着,就是不知二哥会安然不会采取一些非常手段,他已是风烛残年,怎就不愿多给些时日呢?愈加勤快的往李适哪里跑,过了大概十日,李适也把该磨到的协议承诺给拿到了手,估摸着该送回去了,贺兰庆现在还活着,贺兰君熠大概一狠不下心,二也不敢妄动。
他得把贺兰君琰送回去,这么一激,人要慌了什么傻事都做得出来。暗自掐算了一下时间,一路回去拖拖拉拉大概是两个月,君琰回禅的消息应该比他人先到个这么半月多,该做的做了该收拾的却还未收拾,等他大军往禅一驻,赶了端木和漆雕两人出去,也就差不多了。
至于刺羽嘛,白子墨说得对,兵能练,一只不合手的军队,不如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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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放出现在怡然院的时候还带着一些病容未消,君琰在一旁看着宫人们收拾东西,他走过去冲他一笑问:“什么时候出发?”君琰让他坐下,“也就这一两日的事,等皇上做了宴就该走了。”隔不多时又问:“你怎么脸色不好,好像又病了?”韩放有些不好意思:“头两天受了凉,倒让你笑了去。”有宫婢奉上一盏茶,韩放掀开看了一眼便推到一旁,君琰想叫人换换却见他摆摆手:“不用了,我又不是专门来吃茶的。”君琰放下手,突然没了言语。
看着来来往往的忙碌,想起君琰来时被白子墨恶整的惨样,如今,这算是什么?质子回国,竟然给了这么大脸面,韩放却知道李适这算盘打得精妙,也许君琰在半路就会收到不好的消息,作为护送,遣派白子墨右将蓝瑞和李延煜左将袁凌昊领刺羽随护,这分明是出征的阵势。君琰的托词是贺兰庆身体不好,对于李适这样的安排却也丝毫没有反对。
他和李适几番深谈,愈发觉得自己在他面前的无力,望向韩放一点也不担心的样子就问了:“你们为何都不怕我倒戈相向?”韩放抬起眸,望入他眼底,缓缓说:“因为你不会。”“人心难测,没有什么是不变的。”
“你是君子,真正的君子,禅需要的就是你这样的君子。”韩放平静说着,君琰就笑了。
其中含义,不讲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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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适就是要君琰回禅的消息传出去,自然送行就显得声势浩大。一路车马渐行渐远,李适的先是放了下去,又猛地提了起来。韩放见他眉头浅浅结在一起,有些无奈,不知他又要烦多久了。韩放知道朝堂上弹劾他的人不少,魏严几人也有些力不从心,张瑾澜调动了几个官员的职位让这件事暂时是表面平静了不少,可惜现在除了陈小砚他几乎见不到谁。干脆躲了起来,除了修史,和史官争执,就是在未明宫里教导两个小孩读书,那日李适靠在门外,听他解释着:绿兮绿衣,绿衣黄裳。心之忧矣,曷维其亡?少见地露出了为难颜色,要怎么和两个不谙世事的孩子解释这首悼念亡妻的诗歌?到最后又回复了从容:“你们还太小,不能理解也是自然,等到以后你们知情识爱之后,再来读它,自然有了自己的体会,”李适见盯了他那有些微涩的笑脸,轻轻吟道:“绿兮衣兮,绿衣黄里。心之忧矣,曷维其已?绿兮衣兮,绿衣黄裳。心之忧矣,曷维其亡?绿兮丝兮,女所治兮。我思古人,俾无訧兮。絺兮绤兮,凄其以风,我思古人,实获我心。”
其实念得倒极小声,只是韩放却听到了,顺着抬头看见他靠在门外,身后飘着这一时节的细雨,才惊觉已经两月未见了,李谦两人同时行礼:“父皇”“皇叔”李适点了点头,做出噤声的动作,韩放拍拍李昭的头说:“去玩儿吧!”
李适将李谦的衣服理了一下说:“冬公公在外面,去吧。”等两个孩子走远了,李适走到床前坐下颇有些疲累的样子,韩放不知从哪儿端来的茶水,李适掀开,心里只叹只有他这么费心记着,和韩放呆久了,李适也开始习惯一些味道比较淡的东西,听他问:“你怎么了?”李适浅品了一口,“心里有些慌。”
“你都算计好了,慌什么呢?”他说着也坐了下来,李适一下下用茶盖分着什么都没有的茶水,“我都算计了什么?怎么你就比我还明白似的?”韩放犹疑了一下,竟然照实说了:“你要是慌那帮皇子的话,三位皇女们只需定一个老师,五个皇子里面,大皇子是我在教,你不就担心贤妃那儿有两个儿子么?”李适抬眼看了看他:“我谁不担心?要是个个都精得跟张瑾澜和你似的又不知道要掀了多少腥风血雨!?曹岳定得挺好,我不担心。”
“那便是四王子了?”李适手上重复着无意义的动作,韩放叹了口气:“担心他反复?”“自然的,我是不够信他。”
韩放轻声笑了:“禅现在两难,只有大利能护佑他太平,与其三国联盟同大利兵戎相见,不如归顺大利,尽快安定……”李适眼神一亮,他见了,还是没有把话全说出来。李适微咳一下,喊:“放儿”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