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牧+番外bycarnival(古代,宫廷,be)-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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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先支走曹岳。我怕你有一天我再也不会被你追回。
李适深吸一口气,半天才吐出来:“我也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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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是白衣白袍,散发出现在未明宫里。神色没了当时那眉飞色舞的快乐,桃花正灿,韩放却在和两个小子讲课,翟天青不知道他是怎么开始的,只听他博论古今,心里滋味千万。韩放偏头看了他,冷冷一笑,继续对两人说:“衣有其源,白袍为丧,不可乱着,日后成年,发正其冠方可见客,否则非礼。”李谦点点头,偏偏李昭不理解:“为什么要这么麻烦呢?”韩放理了自己的衣服:“君子修身,内修其心,外正其容,先修其身,后才齐家治国,乃平天下。”翟天青并不恼他出言相讽。
却听他继续说,“任何小事如果认真处理,以后必有大成。”李谦睁了眼镜,鼓着腮帮小声说:“可是先生您也挺随性的,上课经常不来……”韩放被李谦逗笑了,却佯装生气:“小孩子懂个什么,先生这是在求大悟!”
见门外那人要走,韩放赶紧说:“自己好好看书,我出去一趟。”李亨哈哈一笑:“先生可是要去求得大悟?”韩放又好气又好笑,追出门去问:“公子既来寻我,无果而归是何意思?”
翟天青眨巴了那双眼睛:“你为何就对着我说话这么生分?”韩放眼波流转:“想必公子忘了两掌之痛?你不记得,我可记得清楚,手还肿了三日才散,您大度,我可还记恨着呢。”翟天青无辜可怜地样子看得韩放心里没来由一紧,他问:“我做错什么了吗?为什么你也这样,阿九也爱理不理的呢?”韩放恶狠狠的瞪着他:“若再从你嘴里听到这两个字,找人撕了你的嘴。”
翟天青却笑了:“我以为妃子才说出这样的话,你一个大学士也这么说?”韩放无甚波澜:“见什么人说什么话,我乐得找人争执,如何?”“那我也就愿意叫,你能叫,我为何不能叫?”韩放沉吟一下,上前拉着他走到后院,翟天青不耐烦地挣开:“你总得告诉我为什么吧?”“阿九是皇上乳名,你在人前叫他,成何体统?”“他也没有说不许,你管?”
翟天青看见韩放努力平复了自己的呼吸,然后摔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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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疫情严重,李适下令封城,京都在疫症消散前,只能进不能出。百姓与守门士兵冲突不断,卞凉远领重病守城,任何欲图出城者,杀无赦。饶是如此任由其他地方进来送货物粮食的人千方百计逃出,李适寝食难安,这要是在全国爆发,后果不堪设想。
韩放也发现宫里人人自危,已经有下等宫人染病被送出宫外,兴许是再也不能回来了。李适愁得真可谓茶饭不思,任谁都没有办法,最后只得是韩放扔下狠话,以绝食挟制,才逼得他不得不注意了一些。徐平之也头疼,李适为了巩固他在御医馆的位置,这次疫病由他担重任,还真是把他看成神仙下凡吧?亏得李适想得出来,这些年下来搞得他医术精进不凡,可是这回真是要命,连李适重病那次他都没觉得项上这颗人头如此危悬。
这个春天人人过得劳累不已,徐平之终于保住了自己这颗脑袋。初夏,疫症被控制下来,渐渐消散,治疗之法立刻传开,李适高兴,酒宴三日。徐平之任御医馆院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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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放第一件事就是跑回家,李适发现人不见了自然一通火发到别人身上。翟天青自然是不高兴的,究竟凭什么,韩放再的时候李适根本懒得管他,不在的时候就宠爱非常。
这天一进殿的时候就看见李适揪住来者铠甲,压得过低的声音泛出嘶哑:“怎么搞的?”就算是他不懂规矩,也知道能进到景德殿来的,必是急奏。李适眼神凶戾:“你们怎么搞的?白子墨呢?人呢?烧成灰也得给朕带回来啊!”翟天青听得不真切,李适转头看向他,问:“你进来干什么?出去!”翟天青气得骂了一句:“分明是你叫我来的!”然后跺脚走开了。下台阶的时候撞上张瑾澜等人疾步往里赶,韩放见到他,略微停顿了一下问:“怎么一个人?”“我就一个人!怎么着?”韩放眉毛轻瞥,“宫里这么大,一个人要是出了事怎么办?我可不想再给他撒气!”说着换来一个小太监叮嘱:“跟好了!”
张瑾澜及时止住了两人争吵:“好了!快进去吧!留点儿功夫自有时间吵架。”一行人匆忙行了礼,但见李适一手扶额,沉默半晌也没找到合适的开头,只干瘪的说了四个字:“曹岳死了。”语调平静,却如一道惊雷炸响在各人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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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巧舌如簧舌绽莲花的韩放,也只能叙述着最简单的事实。
到了西南之后,几次交战,各有胜负,大利大军刚至,还未修整得当,如此下来自然要吃些亏,但是毕竟两国国小,大利又有禅国盟党,君琰与白子墨坐镇,好歹不落下风。陈禅两国提出议和,白子墨心觉有诈,但是又不能拒绝,本来是不让曹岳去的,哪知同李适千算万算,竟然遗漏了随他而去的几人本就是胆小之辈。
君琰亲自护送至约定地点,和谈无果,两国所提条件极为苛刻,本无诚意,在回营途中突遇一路奇兵堵截伏击。曹岳不幸受重伤,又对西南气候极不适应,不出十日,发高热而亡。
韩放说完,盯着陈小砚看,陈小砚也盯着韩放,两人就这么对视着,韩放见他两眼呆滞,想伸手扶他:“敛然!”陈小砚胸中仿佛有千虫噬心,喉咙酸痛无比,哑着嗓子退了一步,却问:“人呢?”韩放收紧了拳又放开,有些支支唔唔,陈小砚又问:“我问你人呢!?”“敛然,你听我说,夏季太过炎热,等到送回来必然……必然……已经腐烂,长卿已将人安葬了……敛然!”韩放突然拔高了声调,伸手去扶了陈小砚颓然倒下的身体,喊着:“来人!来人啊!大人晕倒了!快去请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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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小砚赶韩放走,对一脸愧疚的人说:“行了,也不是你的错,但是子牧算我求你,你走吧,我……”韩放眼帘低垂,慢慢转身将房门给他关上。我也知道与你韩放无关,可是你要是去了,那阿义就还好好的,还能坐在这儿,与我争执历史对错,讨论诗文之美,我不是圣人,所以我真的不想看见你还好端端的活着。他在想,是否现在李适会有种庆幸的表情,庆幸之余他会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愧疚呢?还是说他让韩放来告知此事的目的,就是让他不致过于悲愤?
夜开始慢慢凉了下来,秋天要到了吧?阿义,我竟连你最后一面都不知道是何样子,我竟连你头七,都毫不知情,你也竟然狠心至此,连梦里,都不曾相见。你可还是清秀微笑一如往昔?又或被热病折磨得不成人形?
阿义,他们曾说你我二人乃最为幸运,少游两人相互避而不见,王爷侯爷总在争斗,子牧与皇上更是隔着千重山河,平静下隐藏着汹涌波澜。呵呵,可是如今你我天人永隔,此竟为幸?
“老爷?老爷?您怎么跑这儿来睡了?老爷?”“嗯?”陈小砚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曹岳的塌上竟然已经过了一夜,“老爷,要上朝了……”陈小砚翻身脸朝里面:“不去!病了!”拉过被子蒙了头。哎,阿义,想你父母早逝,我曾信誓旦旦保证与你相守一生,怎知,天、意、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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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凄凄惨惨一个秋过去,礼部尚书换了新人,卞凉远出任兵部尚书,都察院左副都御使、通政司通政史。翟天青进宫一年,韩放去告诉回颜兵部尚书换人的时候,翟天青正在找李适,韩放对着他冷笑一声道:“总是没能起到什么作用。”他终于积聚已久的怨恨委屈全部爆发,正是想冲上前去,却忽略了回颜是常年习武的好手,三两下拧了他的手:“你这三脚猫的功夫,少在本宫面前丢人现眼!”韩放盯着他看了半天,终于笑得灿烂,对着回颜说:“如此一年才发觉,他确实是单纯至斯!难怪皇上喜欢得紧。”慢慢掀开茶碗又说,“你不用找了,我看他正躲你,等个两三天你没反应,他自然就见你了。”
回颜捏起他的下巴仔细看了看,问韩放:“你可觉得他像谁?”韩放眼都不抬地说:“第一眼就发觉了,有那么一点儿像姜婕妤。”见他眼里透着不解,又说:“尤其是这眼神,一样无知。”回颜放开了他说:“让你逍遥了一年,人贵有自知之明,若非我性子古怪,韩放体弱多病,怎有你恃宠而骄?”
翟天青揉揉自己的手腕,勾出一抹媚笑来:“那还请你们继续如此下去。”还真被他说中了,不隔几日韩放就病了。徐平之看过之后就安慰了韩熹微:“放心吧,只是心里郁结已久,一直压着,现在病出来倒好了,最近也没见皇上怎么他,他到底在想些什么?”韩熹微添了茶说:“怕还是曹岳一事心中有愧吧。”
徐平之叹了口气:“哎,这也是没办法,倒是你要多加小心,不要把他照顾好了,你又病了。”“我哪是体弱的人?”徐平之听她这么说也笑了,“倒是,可是也总是小心些好。”李适努力想平衡这三人的关系,被卞雅云嘲笑了一番,毫不客气的点明:“皇上,你可要知道,韩大人于回颜可算是互利又无冲突,一个妃一个臣,可是翟天青是个男人,又归属后宫管,生得还这么动人,一下把两人都得罪了,你要怎么平衡?”李适不知如何回答,干脆不答。召了李谦来询问近日功课,李谦身后跟着那个依旧有些胖嘟嘟的小太子,两人不知是为了什么好像有些争执,李亨奶声奶气地喊着:“哥哥哥哥,我错了,哥哥,不要不理我嘛!”
卞雅云吓得不轻,赶忙揪过李谦要训,李适哈哈一笑说:“无妨无妨,都说亨儿性格不同常人,倒有人能治住他!哈哈哈哈……”卞雅云微微皱了眉,幸好李适一向疼爱李谦,换一个人若是太子如此低声下气道歉还换来一张冷脸,不知该如何责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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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算挨过了年,却没给人休息的时间,就又传来噩耗。
夏王后,长公主李瑟,殁
李适遣人吊唁,兄弟二人竟以母礼待李瑟,服孝。李适听说李瑟一开始也很受宠,如今突然病故,其中必有蹊跷,疑是夏主逼死,悲愤之余苦无证据。
上阳宫的夜里,翟天青被李适紧紧搂着,却不说话,光像抱着什么救命的东西一般,突然冬苓的声音响了起来,“皇上,韩大人来了。”李适一个激灵:“他怎么进得来?”又喃喃自语:“是了是了,以他的才智,若是进不来才奇怪。”
复而对着冬苓喊:“愣着干嘛?接进来啊!吹病了怎么办?”冬苓又说:“韩大人在殿外开了开,说想必陛下正有人相伴,他只是来问问陛下是否安好,既然安好这便回了。”李适跳了起来直奔而去,翟天青在后面喊着:“皇上!鞋!”然后也追了上去。
正见李适伏倒在韩放肩上,韩放伸手搂着他,翟天青闭了眼不想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