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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幽欢且尽万行作者:芳菲-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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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练我们这门功夫的,门人之间虽已看透,童仆议论却要生事端的。因此贺师兄订了条则出来,令他们遵守。只是比如我这样懒的,若是不打铃,便是换洗衣物、一日三餐、院中落叶,也无人收拾,於我倒是很苦恼的了。”

  琅官笑。

  “你们那位贺师兄,原来那麽能干,相貌也生的好。”

  雁声瞥他。

  “你什麽时候见过他?动心了?我倒可引见引见。”

  琅官淡淡笑。

  “我是为他可惜,想必他这两天并不好过。”

  雁声大奇。

  “你怎麽知道?”

  琅官瞥他。

  “你们师尊可在你们面前提过谢玲官?”

  雁声见他把话岔开,颇有些莫名。

  “从未提过。”

  琅官哼哼两声,再不说话。

  雁声咬他肩膀,琅官就捶他背脊,一时两人忘了肚饿,又嬉闹起来。

  回到房中,还是欢爱。

  里屋的床上,雁声帮琅官把头发擦干了,就去折他的腿。

  琅官懒洋洋的顺从著。

  他倾斜著身体,任雁声将他折成各种姿态,承受著他的抚慰和索求。

  少年的腿修长而坚韧,脚背紧紧的弓著,纤薄的腰肢已会随著雁声的动作款摆。

  他的眉虽总是紧紧的蹙著,但口中叹出的总是满足的声息。

  他已学会怎样享受一场男子间的房事。

  雁声却仍很尽责。

  他口中不停的叮嘱他,这是如何如何的款式,可以引导何处何处的真气。若有什麽什麽的不适,便去怎样怎样的调解……

  琅官嫌他罗嗦,但这样行了一次,体内躁动的真气却果然安抚了。

  雁声亲著他的眼珠。

  “以後每天来吧,以你的功底,这几天便可窥到第三重奥义,以後直入上三重,化解真气便不用那麽辛苦了。”

  琅官笑。

  “你是在做善事?”

  雁声哼哼。

  “我是在勾引你。”

  琅官笑倒,两人又滚成一团。

  雁声将琅官送走时,又是黄昏。

  他仗著熟悉园间格局,偷偷摸摸的一直把琅官送到扶娑园外才罢休。

  其实琅官是跟谢玲官住酷月殿的,却不好告诉他,只能哭笑不得的催他快回去。

  雁声又拉拉他头发,终於什麽也没有说。

  

  ☆、西风碧树 章二 月微 4

  (四)

  琅官走後,雁声有些怔怔。

  他觉得今天夕阳似火,觉得亭台楼阁被雪洗净,觉得淡月渠的水如明镜一般,眼前万物都明晰开朗,恍如陌生。

  这不是欣喜,相反的,雁声感到从未有过的茫然。

  今日他跟琅官欢爱,让他想到很多很多年前,他跟另一个人,另一个男子,在楚江边,在西风楼後房的硬床上,在望江楼的地窖里,那种一意倾心,肆意沈醉。

  那时的沈醉留给他的是几乎毁灭的结局。

  雁声笑,其实那只是两年前,并没有很多很多年。

  那以後他遇到晏琼关,入了静日宫,以为心如死水,却被师兄敲著脑壳笑骂,“才多大的年纪,得一日逍遥且逍遥。”

  他不知道对那个小孩子是什麽感觉,他对他好,究竟是因为真的喜欢他,还是觉得他在喜欢他,而他又那麽无害。

  雁声不知道,是不是只要这样下去,他就会舍不得他走。

  六天以後,他总要回去的。

  是不是他走以後,他就会回到过去,把他当作偶然的过客,也不会特别回忆?

  雁声怔怔的发了会儿呆,重新寻路想回小院,却见假山嶙峋,原来自己已走岔到月微亭地界。

  前面高处那挑飞檐便是月微亭,再向前便到极乐海西。自己想必是在前一条小路转错了弯,便行到这个地方来。

  “山光积雪霏霏恨,猿影回廊冉冉愁……”

  雁声奇。

  这是谁在吟诗?这是月微亭上的对联,什麽人这个时候在亭内观湖?

  听声音是不认识的,雁声想,也许又是北宫门人。

  雁声想到那个韩之翠,他的声音清脆如落珠,这个人却清澈柔和,如日下的融雪,听在心底,如在耳边。

  “你心情倒好……”

  雁声诧异。

  这个声音却是极熟的。

  正是两日未见的师尊,晏琼关。

  “阿琼……”

  雁声明知两人在山上,见不到他,还是下意识运功往山石下一避。

  很久一段静默。

  雁声几乎以为他们已经走了。但他还是屏住呼吸。

  他的深流步修的不好,他一步也不敢稍动。

  接下来是长长的一阵叹息声。

  雁声突然明白了。

  他紧贴著假山,恨不得自己变成石头。

  “阿琼……”

  还是那个好听的声音。

  晏琼关不应他。

  又过了一会,他哼了一声。

  “那个叫十六的弟子,今年有没有十二?”

  那个不认识的声音似乎轻笑了声。

  “过年便十三了……吃醋了?”

  晏琼关的声音波澜不兴。

  “掌门放著个年轻绝好的孩子不去宠幸,却招我这个老皮老脸的来侍寝……”

  讲到侍寝两个字似乎咬牙切齿。

  “……掌门实在是糊涂了。”

  雁声冷汗涔涔。

  怪不得,这个人竟是谢玲官!

  谢玲官还是把声音放的很柔。

  “什麽样的孩子,比得上我的阿琼……”

  “谢玲官你少来!”

  晏琼关怒道。

  “日头还没下山哪!你把我叫到这种地方……这种地方……”

  谢玲官扑哧一笑。

  “怎麽,怕被玉笙看见?”

  “这又关玉笙什麽事!!”

  “哎……”

  “……你、你,谢玲官你还没够啊!”

  “阿琼……”

  “你别蹭!”

  “你叫那麽大声,就不怕人听见了?”

  “……你!”

  晏琼官果然把声音放低了。

  可怜雁声早知道他们在上面,又正运功屏住呼吸,耳朵似风长的,把亭里的动静听的一清二楚。

  “阿琼……你不记得了?”

  “……”

  “我们第一次欢好,就是在这里呢……”

  “……谢玲官!”

  谢玲官还是笑。

  “那时候我的阿琼可乖的很。

  “无论我做什麽,总是贴著我,任我去做,一声都不出……”

  “我那是痛的!”

  晏琼关羞怒。

  “……是啊,那时候我也刚侍寝,什麽都不懂啊……”

  “……”

  “可是阿琼当时那麽痛……还是不让我知道……”

  谢玲官叹息一样的说。

  “等我看到你眼珠子汪汪的,泪水扑扑的往下掉……阿琼……我多欢喜……”

  “……你!”

  “……什麽人……比得上我的阿琼……?”

  晏琼关的呼吸声急促起来。

  

  ☆、西风碧树 章二 月微 5

  (五)

  又过了一阵,好像有谁长长的呼出口气,雁声心跳耳热,又怕惊动了里面不敢跑。

  “你当时躲我,我知道你在生气。”

  谢玲官话锋一转,似乎又讲到别的事。

  “是不是因为我杀了瑶官?”

  晏琼关沈默半晌,冷冷的说。

  “你倒知道。”

  谢玲官笑。

  “你的事我什麽不知道。”

  “他是我们的大师兄……!”

  “静日宫从第八代祖师便废了首徒,长幼之序从‘二’始,哪来的大师兄?”

  晏琼关咬牙切齿。

  “他教我们练气,指点我们剑术,……刚入门的时候,我五岁,你七岁,他还抱著我们偷偷去後山溪谷里玩……”

  晏琼关的声音真正悲伤。

  “而且他喜欢你……”

  谢玲官的声音还是柔和,却有点冷了。

  “喜欢又怎麽样,我又不喜欢他。”

  “你就是这个样子!”

  谢玲官轻声哄。

  “可是我喜欢阿琼啊……”

  “我不喜欢你!”

  谢玲官难得大笑出声。

  “哎哟阿琼这可是天大的笑话,你猜猜你说出来死了的活著的有谁信?”

  “……”

  “连你的弟子都不会信……”

  谢玲官冷冷道。

  “玉笙从不敢在我面前笑,你以为是为什麽?”

  晏琼关呼吸一滞。

  “连你的弟子都知道你的念头,还在我面前装什麽蒜!”

  晏琼关颓然。

  “……好吧。”

  晏琼关自暴自弃道。

  “……他笑起来像你!长的也像你……你一来他连面都不敢露,这小子平常连我也不放在眼里,你一来居然躲起来了……把事情都丢给福生和曼生。没出息!”

  谢玲官呵呵的笑。

  “这叫识实务……”

  他声音愉悦,柔和中又有种清澈。

  “我多开心……”

  晏琼关咬牙切齿。

  “谢玲官!”

  “再说还不是你这个师尊不争气?”

  谢玲官笑吟吟的。

  “收了一个贺玉笙,再收一个苏同生,听说他昨天把雪生的胳臂都卸了,哎哎,你听著觉不觉得耳熟?”

  “你……”

  “当年琴官欺负你,不也这麽给我炮制?”

  “你还好意思提琴官……”

  晏琼关气的声音都抖了。

  “同生不过卸了他胳臂,接上就好了!洛城给你面子,还把他送去厢房躺著,你呢!你把琴官的手指一根根的都掰断了,吊在後山上!他从那以後都不能握剑了!!”

  “你心疼他……?他那时候要得手,你别说握剑,半身都废了!”

  晏琼关悲叹。

  “为什麽要这样……多少年的同门……”

  晏琼关似是无力负荷。

  “即使如此,你又怎麽下得去手……”

  谢玲官不答。

  “……二十个师兄弟,你自己杀,借刀杀人的杀,现在只剩十一个了……瑶官、玖官、玫官、瑜官……都死了……

  “他们当中多少人也和你好过……你西风决第五重遇到瓶颈,瑜官还费了自身的真气帮你打通经脉……这些你都不念的吗……”

  “……他们下手杀你,杀我的时候,又有念过同门之情吗……”

  谢玲官冷森森道。

  “只要肯散去的师兄弟,我从未留难过他们。环官璇官琏官他们,我统统让他们走的干干净净的,甚至容他们带走私物玩器,宫内惯用的藏剑。他们现在有的在南滨做富家翁,有的在北地开山收徒,我有难为过他们吗?阿琼,我不是无情人。”

  “……”

  “这点别人不知道,你也该知道。”

  谢玲官道。

  “我知道你不愿意见我,就把南宫给你住,自己搬去北宫。

  “这些年,除了五年一次的大祭,阿琼,我们已经多少年没说过话了?”

  “……”

  “当年我们拜在李师门下,我七你五,现在我三十二,你三十……”

  谢玲官轻笑。

  “二十五年了……阿琼,你一定要跟我斗气吗……”

  “……”

  “那些死人,你就算念情,又难道不知道他们更有该杀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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