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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天公作美-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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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早已暗暗发愁生路。没想到柳春山竟知他困境,这木头经常说出话来气得人半死,但知人心思这点无人能及,只是他提议虽好,然而以自己现有银钱,却是连一棵好茶树都买不起。 
柳春山见他沉吟,知自己又一次了说中了他心思,暗暗得意。 
看过茶园,二人骑马又到了一处田庄,庄头陈响恭敬出迎,柳春山却道:“怎么不见你那小夫人?” 
陈响老脸一红,回头唤道:“湘儿,出来罢。” 
门帘一掀,进来一个少年,身材修长,眉目清秀,慢向柳春山作揖问好,十分从容。 
杨翼大张着嘴,呆然,这陈小夫人是男的? 
湘儿施过礼就坐在陈响身边,安静微笑,陈响亲自给庄主和客人奉茶,却仿佛怕慢待了夫人,也给他端了一杯,放了一颗陈梅进去,低头悄声嘱咐了一句什么,湘儿一笑,底下也不知做了何种动作,陈响也是一笑,二人并坐,不时互望一眼,之间的旖旎温存外人简直针插不进水泼不入。柳春山道:“杨兄,湘儿也是苏州人,先由他带你游玩,如何?” 
“哦,好。”杨翼仍在打击之中,糊涂点头,待清醒过来,已是和湘儿到了外面。 
“杨先生一定奇怪,我们怎么能在一起?”湘儿忽然说道。
“也不是奇怪,只是……哦,哈哈,这花真美。”杨翼扭头看花,打起哈哈。分桃断袖,龙阳之好,他早在书中偷偷瞧过,同学中也不乏此种人,官场数年也见过此种事,但真的把男人娶了回家作夫人的可没见过,一时不知作何反应。 
杨翼的反应在知道的人当中还算好的,湘儿笑了一下,本来淡然的脸上浮起幸福之色,慢慢说道:“我本是苏州小倌,阿响对我很好,我就跟他到这里来了,原以为他是要我做侍童的,可他说再不娶妻,只要我一个,别人说什么他都不管。” 
“你信他吗?”杨翼不禁为湘儿担心,就算在夫妻之间,始乱终弃色衰爱弛也是常有之事,更何况两个男子之间。 
“信,他也信我。”湘儿十分肯定。 
“那就恭祝二位百年好合了。”杨翼只得祝道。心下感叹,原来柳家上下都有言简意赅的特性,连娶来的媳妇都这样,但愿自己不要时间长了也如此,咳,我想到哪里去了。正胡思乱想,陈响已陪着柳春山走了出来,柳春山见杨翼已神色如常,便暗暗一笑,今日果然收获不小。 
从田庄回家路上,杨翼沉默了许多,因为只要一开口,他就觉得不好意思。往常与柳春山说笑打闹再自然不过,但看了陈响与湘儿夫夫恩爱,他才察觉以前二人有多暖昧,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与柳木头如此亲密、不避嫌疑了呢?更要命的是,他们是怎么就如此亲密了呢?他不时偷偷抬眼看一眼柳木头,心中惶惑,又有一丝丝的甜蜜,就是那种应该是甜蜜的感觉让他惶惑不已,难道自己与湘儿陈响一样,有分桃之癖吗? 
柳春山见杨翼眼珠又在睫毛下乱转,便悄悄侧身,歪向杨翼一边盯着他,于是杨翼在又一次偷瞄过来时正正撞上他的眼睛,杨某当下大窘,飞快转过脸,怒道:“你盯着我干什么?” 
“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盯你?”柳春山看他鼓起的小脸粉嫩嫩,菱嘴抿着分明诱人去咬,当下心头一热,脑袋也一热,想到大丈夫该出手时就出手,婆婆妈妈算什么,于是臂一伸便把人拖过来搂在怀中,低下头,狠狠亲了下去。 



第三章 
杨翼正在懊恼,冷不防身体凌空,随即被一双铁臂锁在怀里,一张放大的人脸带着温热的气息压了下来,他一阵晕眩,本能地闭上眼,感觉有火热的物体在他唇上狠狠蹂躏,最后竟伸到了口中,缠住他舌头吸吮。这冲击实在太大,他昏乎乎任人亲着,直到对方嘴巴转到他脸蛋上颈窝里又咬又舔时才拼命挣扎起来。 
“再动,我就扒光你。”柳春山的自制力受到前所未有的考验,如果杨翼再在他怀里扭来扭去,就索性一不作二不休,立即到路旁树林里把人扒光了野合,先奸了再说。 
杨翼听到这迫力十足的威胁,立即不动,乖乖任他亲了个够。 
良久,柳春山见怀里人不动也不说话,不禁奇怪,抬起杨翼的脸一看,只见他泪流满面,眼睛都哭红了,眼泪却还在不停流。看他一向透着微笑的眼睛盈满了泪水,柳春山忽觉胸口一阵疼痛略过,这可是从未有过之事,当下也不及细想是怎么回事,只忙乱地用袖子给杨翼擦眼泪。 
“你别哭,我是因为喜欢你,才带你来我家的,我想让你一直跟我在一起,这样你就不会受人欺负,也不会遇到危险,刚才,是因为看你特别好看,忍不住了。” 
柳春山有些后悔,如果循序渐进,到杨翼也忍不住想跟自己亲热时,他就不会哭了,自己确是急躁了些。其实原来他打算得好好的,要慢慢来,要等杨翼自己攀上来,但现在发现,只要事关杨翼,他的自制力和心机就经常半途瓦解。 
“现在就是你在欺负我,柳春山,原来你除了不会说话,还是一个禽兽。”杨翼愤怒得浑身发抖,开始口不择言。柳春山闻言,脸颊一阵抽搐,在他人眼里,他一直是稳重有礼,俊美高贵的佳公子,被人骂做禽兽是平生第一次,别人骂倒也没什么,只是骂的人是杨翼,心里立即很不舒服。 
杨翼见他脸上表情似有些难过,忽然感觉后悔,但马上又骂自己犯贱,被他如此侮辱还要觉得他可怜吗?他擦干眼泪,正色道:“明日我就告辞,柳公子不必担心我受欺负,就算我受欺负,也不关你事。” 
柳春山闻言大怒,又一次失去自制和稳重,他平生第一次想保护照顾一个人,没想到这片心意生生被人糟踏,他慢慢道:“怎么不关我事?”扳过杨翼的脸,面上已是十分冷酷:“我说过今后碧柳庄就是你的家,你就要一直在这里,不准走。” 
“你……不讲理。”杨翼真正体味到何谓秀才遇见兵,柳春山竟如此霸道,二人简直无法沟通。他抿起嘴,心中打定主意,既然无法说通,明日只管悄悄走掉,不与他理论了。 
除了情爱方面有些迟钝外,柳春山颇善窥测人心,自然知道杨翼打什么主意,但他浑不在意,以杨翼的三脚猫功夫想逃跑是不可能的。见前面有人行来,他便把杨翼放回马上,又对他晓以大义:“逃不掉的,别浪费体力。” 
杨翼不作声,瞅准柳春山给人让路的机会,打马狂奔。良久,未听到身后有马蹄声,大喜,放慢速度,小跑而行,未已,忽仰天长啸,刚才怎么忘了,自己娘亲还在碧柳山庄呢。 
柳春山悠然而行,不久,即见杨翼耷拉着脑袋等在路边,不由暗笑,也不理他,只管前行,杨翼磨磨蹭蹭跟上,一同回了碧柳庄。 
吃过晚饭,柳春山一指点了杨翼昏睡穴,抱他回房睡了,然后亲自端了一碗参汤到杨氏床前,作孝子状,兼试探和实施下一步计划。 
杨母甚是虚弱,每日只在床上将养,吃饭也在床上,见他来了,忙欠身说道:“柳公子,这可折煞老身了。” 
“伯母不必客气,我与杨翼兄弟论交,母亲又早丧,早将您当母亲看待。” 
“老身怎么当得起。”杨母露出慈爱笑容,看着柳春山。柳春山却觉得这老夫人的目光里有着看透了他一切心机的了然,他定了定神,说道:“当得起,今后在下执子礼待您,与杨翼一般。待杨翼也会如亲兄弟,不让他受人欺凌,一生富贵,快乐无忧,请伯母放心。” 
“你真的会如此待他吗?”老太太苍白的脸上忽然泛起红晕,呼吸也急促起来。 
柳春山闻言两眼一亮,立即跪地对天发誓:“柳某发誓,若我错待杨翼,定遭天遣。” 
杨母长叹一声,慢慢靠回枕上,说道:“柳公子请起,老身有话说。“ 
柳春山心中喜悦,难道杨母竟然真要将杨翼托付与自己了吗? 
杨母道:“既然柳公子说要待我家翼儿如亲兄弟,说不得,老身要厚着脸皮问了,不知柳公子家有多少资财?在你们那江湖中地位又怎样,与朝廷的人有没有交结,若出了事,能否保全自己?” 
这话在外人听来问得甚是奇怪,但场中二人均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柳春山正色答道:“柳家虽称不上富可敌国,然放眼天下,财力超过碧柳庄的也不过三四家,在江湖中柳家算不上名门大派,但黑白两道轻易不来招惹,立庄百年,迄今无事,至于在下武艺,江湖中也排得上前十位,朝廷中虽无柳家人,但柳家奴才的儿孙倒有几个一二品官,若出了事,撇下财力和关系,凭柳家武力亦可保得自身无事,这些,伯母可放心?” 
杨氏微微点头,说道:“那老身就放心了,不过,有些事你也要知道,很多人都以为老身刻薄,明明翼儿的秉性根本不适合当官,我却偏偏逼他读书应举,可他们哪里知道我们孤儿寡母艰辛,老身婚后不生育,不知受了多少公婆的罪,每日吃斋念佛,三十岁上才好不容易有了翼儿,谁知他父亲又很快去了,我独力抚养他长大,中间又不知受了多少苦多少欺,这些年受尽苦楚,老身只有一个想头,翼儿一定要当官,要有钱有势,这样才不会受人欺,才不会受苦,可我儿偏偏太直,太善良,心又软,这官哪里能一直当下去?如今他有了你这个兄弟,老身便死也瞑目了。” 
“伯母怎能说这样的话,您在碧柳庄,定会长命百岁。”柳春山心喜非常,没想到老太太如此晓事,他原来计划竟不用实行,这最大障碍就没了,人一高兴,话也孩子气起来。 
杨母闻言又是一笑:“孩子,老身的话还没说完。” 
啊,柳春山一惊,莫非又有变故。 
“老身要你答应一件事,就是你要帮我儿寻一房妻室,要他给我杨家留香火。” 
要杨翼娶妻?简直是笑话。柳春山身子一僵,便不答话,杨母目光炯炯盯着他,毫不放松,二人默默对峙,半晌,柳春山终于一咬牙:“在下答应就是。” 
杨母放松下来,软软倒回枕上:“老身累了,柳公子请回吧。” 
柳春山施了一礼,默默出去,到门口时杨母嘶哑的声音又传来:“柳公子莫忘了你发的誓,和你答应老身的事,如果食言,老天也不饶你……” 
柳春山大步走出去,杨母倒在床上,老泪纵横。这回穷途末路,万般无奈之下,只好出此下策,只好相信这个儿子所谓的兄弟,只愿儿子能一世安好,给杨家留下血脉,可是,那柳公子却非真正纯善之人,翼儿他能得无恙吗?杨母发现,自己殚思竭虑,却终不能放心,想到此,喉头甜腥,一口血喷了出来。 



杨母又一次病重,杨翼忧心如焚,镇日眼睛泛红。柳春山却表示他已无能为力,只能让老太太调养,捱一日是一日。纵然他也可称妙手回春,但对一个风烛残年、宿疾缠身的老人会得的各种病他可没有办法。杨翼自是不信,柳春山无奈,派人请来了数位名医,让他们把杨氏的病说给杨翼听。现在让杨翼知道母亲的病也好,免得到杨母离世时遭受更大打击。 
“老夫人的病属多年积劳成疾,年轻时又落下隐疾,这些病,难说。”名医们纷纷摇头。当最后来看的关中名医李正走后,杨翼趴在母亲床边,再也忍不住心中悲苦。母亲一生劳累,供他读书,可他作了官,也没让母亲过上几天好日子,他不孝,无能,经常疏忽大意,只想着自己,昨天还在想着带母亲逃跑奔波,却没想到以母亲这样的身体,又能走多远?如果母亲能得无恙,他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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